《怎么还搞信息素歧视啊！》虚心不改

40、第三十九章

　　“正常一点好吗？”宿泱无奈的看着装可怜的陆绥，陆绥扯了扯嘴角，看着宿泱。
　　“我说真的，”陆绥慢慢靠近宿泱，“我妈是个omega，你猜她是怎么生下的我？”
　　宿泱惊讶地看着陆绥，“你是在生产院出生的？”
　　“不是，按理说，她的评级是二级，应该不会遇到我爸，”陆绥垂眸让宿泱看不到他的情绪。
　　“但她的脸跟我爸的初恋，也就是陆愼如的母亲一模一样，陆愼如的母亲是个beta，跟我爸自由恋爱，然后结婚生子，生下陆愼如之后没过多久就病逝了。”
　　宿泱不解的瞪大了眼睛，陆绥像是宿泱的蛔虫一样，立刻开口：“陆明彰跟陆愼如不是一个母亲，我们兄弟姐妹四人，是由四个人生下来的。”
　　宿泱皱眉，显然没想到陆绥的这个父亲的花心至此。
　　“陆明彰是我爸娶的第二任老婆，是政治联姻的结果，我爸不爱她，但尊重她，所以陆明彰性格嚣张，多少也有点两方纵容的意思。”
　　“你那个姐姐？”
　　“哦，叫陆瑜，是一个omega培养所的一级omega，当时我爸爸是想她生个beta陪着陆愼如的，所以陆明彰的母亲嫁进来不久，她就怀孕了。”
　　“我爸本来以为她会先一步生出个beta，可万万没想到，陆明彰的妈妈也很快就怀了孕，陆明彰妈妈身体欠缺，所以陆明彰生得早，比陆瑜早生了半个月，成了老二。”
　　“陆明彰是个beta，”宿泱慢声道。
　　陆绥点点头，“嗯，我爸没想到陆明彰能是个beta，但他还没高兴多久，陆瑜出生了。”
　　不用说都能想象到这么在意性别的陆绥父亲看到自己家里出了个omega时震惊的表情。
　　本来omega的级别评定最主要的标准之一就是生育beta的可能性。
　　陆绥的父亲想必就是冲着这个可能性去的，可惜事与愿违。
　　“我爸那个时候还沉浸在陆家连续降生了两个beta的喜悦之中，觉得他是天选之人，他陆家的孩子天然就会是beta，甚至周围人拍马屁都是这个，可惜……”
　　陆绥轻笑一声，声音中带着难以遮掩的自嘲。
　　“陆瑜的出现直接给了他两个耳光，把他从飘飘然的云端打了下来。”
　　“我爸恼羞成怒，把接到独立别墅的omega又给送了回去，陆瑜没有被送到omega培育所，而是养在了老宅，直到16岁那年，被他草草当做联姻工具，嫁给了奥利弗·瓦伦丁。”
　　宿泱一惊，扭头看着面无波澜的陆绥。
　　陆绥低头看着他，眼神中透着难过，“没想到是不是？我们家跟瓦伦丁家族是姻亲关系。”
　　“瓦伦丁也能接受？”宿泱心知越是这种家庭，对于娶的人的性别越是在意。
　　陆家连续两个夫人都是beta，陆绥的父亲把自己家里的一个omega当成联姻对象送到瓦伦丁家，不知道奥利弗是什么表情。
　　“不是正妻，就是当成个工具送了过去，奥利弗有正妻，是个南美那边管事家族的女儿，是个beta。”
　　宿泱一怔，一股凄凉感涌上心头。
　　“在陆瑜去了瓦伦丁家族后，我就见过她一次，过得不怎么样，可想而知，奥利弗就不是个温柔的主，又极端beta至上主义，娶的老婆也是个狠角色，陆瑜见我的时候，脸上带着伤，瘦的不行。”
　　Omega本来就不会太胖，联合政府有意控制omega们的体型，所以不管是多大年纪的omega，基本体重女性omega都不会过百，男性omega也不会超过一百二。
　　就算陆瑜在陆家长大，就凭这陆绥说起的这陆家令人窒息的环境，宿泱也能想象到陆瑜也不会胖到哪里去。
　　但即使这样，到了瓦伦丁家族，陆绥还是用了瘦的不行来形容她。
　　可见陆瑜的生活环境比起omega生产中心好不到哪儿去。

　　“我爸在陆瑜出生后，被打击的不轻，弄得他不太想继续光顾omega生产院，直到有一次商务合作，对方通过手段圈养了一些omega供权贵玩乐，我爸在那些omega里面，一眼相中了我的母亲。”
　　宿泱看着陆绥，陆绥长长的叹了口气，像是揭开伤疤的狼，将牙齿咬的咯哒作响。
　　“那客户需要我爸的支持，所以把我母亲送给了我爸，很快，我母亲就怀了我。”
　　“你不知道我爸那时候多希望我是个beta，因为我母亲实在太像陆愼如的母亲了，所以他希望我母亲能像他的初恋那样，生出个beta，可惜……”
　　“我是个alpha，并没有如他的愿，我们家这也算是ABO齐了，原本陆瑜带来的羞耻我爸都快忘记了，可我又来了，他瞬间就清醒了，不管我母亲再怎么像她，终究也不是她，我被送进alpha学校，跟那些生产院、生产中心生下的alpha一样长大，而我母亲被他随意丢弃在北美的某个宅子里，自生自灭。”
　　陆绥吸了吸鼻子，补充道：“听说我母亲是在我两岁的时候，死在了一个冬夜，死因我到现在都不知道。”

　　宿泱看着陆绥，眼里带着同情和惺惺相惜，两人如同冬夜野外受伤的小动物一般，蜷缩在一起互相舔着对方的伤口治愈对方。
　　“他们跟我说起过我父亲的死因，甚至还会在我面前添油加醋的描绘他死亡的画面。”
　　宿泱每每想起那些人笑着，用痛快的神情描述着宿旻死亡时的模样，
　　仿佛用最惨烈的死状描述这个胆敢大逆不道反抗联合政府的omega才能解气，才能让这些尚在萌芽期的omega们不敢生出反意。
　　可每次反抗小队解救出的那些备受蹂躏omega们时，所有的omega都会心甘情愿的跟着他们离开，心甘情愿的成为他们之中的一员，直到最后战死。
　　他们的恐吓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这是宿泱如今最大的安慰。

　　“他们……”
　　“他们其实都没有看到过我父亲行刑的过程，只是通过自己妖魔化的幻想，幻想出了那么一出反派死前痛哭流涕、真心悔改但无计于事的大戏而已。”
　　宿泱心知陆绥想要说什么，提前开了口：
　　“他们只是通过幻想我父亲死亡的惨状来折磨我罢了。”
　　这事，宿泱见过无数次，在omega培育所见过，在omega学校也见过，后来遇到奥利弗·瓦伦丁，他也曾经在绝望的对峙中提起过宿旻的行刑过程。
　　将自己幻想中的痛快酷刑施加到宿旻身上，宿泱心里很清楚，宿旻有没有受过这些罪他不清楚，但如果他落到瓦伦丁手里，他一定会把这些酷刑全部在自己身上试一遍。

　　“联合政府处死犯人就那几种办法，虽然水面下昏暗不堪，一旦事情拿到面上，就会人模人样的秉公处理，死刑大概也就那么几种，不会太遭罪，要么枪决，要么注射，不会太过分，全球那么多beta看着，他们里面有很多人其实很反对对omega和alpha施加的暴行，联合政府要考虑这群人。”
　　陆绥安慰宿泱，他那时也不大，宿旻死前将宿泱生下，而自己与宿泱差两岁，那时的自己也是个不记事的，不可能知道宿旻死亡时的模样。
　　反而最有可能知道的是老赫尔曼，自己的儿子被宿旻拐跑，公然挑战联合政府。
　　老赫尔曼肯定恨宿旻恨得牙都痒痒，很有可能观刑。

　　陆绥没有把自己的猜想说给宿泱听，毕竟他们现在已经离开了那座看起来荒废许久的城堡。
　　现如今也没了追问的可能。
　　宿泱点点头，没有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陆绥紧了紧手臂，宿泱身上百合味越发浓郁，只是其中薄荷的味道少了许多。
　　陆绥咬了咬牙，心里又痒起来，“宝贝，等出了欧洲，我给你补个标记啊？”
　　“啊？”宿泱不明所以，他的发情期已经彻底结束了，宿泱已经不需要alpha做临时标记了。
　　甚至陆绥的薄荷味信息素本来就让宿泱抵触，如今发情期一过，他们又在外面，随时都能补抑制剂，陆绥突然提出要补标记……

　　宿泱面无表情的伸手推开陆绥，陆绥见状又贴了上去，“你在霍德尔小镇的时候说过什么来着？”
　　“什么？”
　　见宿泱一副耍赖的模样，陆绥贴着宿泱的身体更近了一步。
　　“你说只要处理了瓦伦丁，我就可以随便咬你的脖子！”
　　宿泱后退，后背紧紧贴上瑙日布的胳膊，瑙日布原本一点一点的头猛然抬起，看清楚旁边两人的动作后，又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低头睡下。
　　“我说的是干掉瓦伦丁，你干掉了吗？”
　　“你明明说的是处理，我们现在不是没被瓦伦丁打死吗？”
　　宿泱被陆绥这强盗一般的逻辑气笑了，他任由陆绥将他抱起，无奈道：“你这是强词夺理。”
　　“你对我的信息素没这么抗拒了，你没发现？”陆绥轻轻放出一点仅宿泱能闻到的信息素。
　　宿泱勾了勾唇角，没有太大反应，这更印证了陆绥的猜想。
　　——宿泱对薄荷味信息素的态度有所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