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伪人》画烧青

97、第 97 章

　　温蒂的后背撞上坚硬的栏杆，身后是车水马龙。在这个高度的衬托下显得格外渺小。带着湿意的风吹在她的脸上，温蒂的上身悬空，脖子上的一只手紧紧扣着，令她几乎窒息。
　　加百列大笑着：“我好想你啊，路西菲尔。”
　　他顶着伊丽莎白的脸。

　　温蒂闭上了眼睛，觉得痛苦不堪。
　　这张脸的主人曾经温柔的将自己从培育器皿中抱出来，为她擦去身上粘黏的营养液，为她穿上衣服，和布兰德一起教她读书写字，在她的生命当中占据着不可磨灭的地位。虽然研究所的众人说她是只属于加百列一人的夏娃，与他血脉相连，永远不可能背叛的存在。但在温蒂的眼中，真正的父母只有布兰德和伊丽莎白。
　　而就是被她认作父母的两人被加百列残忍的杀害，割去头颅，剥去脸皮，然后顶着这样一张脸每天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温蒂觉得她现在都还没疯，简直就是奇迹。

　　“没什么不愿意看我，嗯？”加百列笑道：“睁开眼睛，路西菲尔。在你面前的应该是你最爱的面容，你要用最美的笑容来迎接我。”
　　温蒂睁开眼睛，讽刺地一笑，“我这个人从来只看灵魂，不看脸皮。就目前看来，他们用‘耶稣’代替你是一个正确地选择。”
　　加百列地笑容渐渐收起，“你知道我最恨听到什么。”

　　温蒂地脖子变成液体从他的指缝间逃脱，她迅速闪到一边，轻轻抚摸自己的脖子，直至凝成实体。
　　“我们从小生活在一起，我当然知道。”她咬牙切齿，“我恨不得杀了你。”

　　手中的触感消失，加百列放下手，“你好像有些不一样了。怎么，觉得自己找到归宿了？”
　　他冷笑：“人类和伪人没有结果，你看丹特利安和玛丽·卡里姆就知道，多么相爱的两人最后变成那样难看的局面。”
　　温蒂：“别拿我和他比，无论他的妻子是谁，哪怕不是玛丽·卡勒姆，哪怕并非人类而是伪人最后也只会走上相同的路。这是丹特利安自身的问题。”

　　她向后退了一步，手握住后面算得上粗壮的栏杆，眼睛四下观望。通往屋内的路被加百列堵死了，那就只有.......她看向高楼之下。
　　“你把昔拉一个人丢在那里？”温蒂质问，“你可真狠心，让她一个人面对那么多D.D.D。加百列你觉不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得不到糖果，只会大哭大闹的孩子？”
　　加百列眼睛眯了眯。

　　温蒂握着栏杆的手更紧了，她的一只脚搭上低处的栏杆横杠，“你觉得耶稣那孩子夺走了本属于你的瞩目，所以他必须死。因为伪人众多而担心昔拉的母爱分散，所以你强迫性地将她拉下水，帮你杀人，帮你干坏事。又因为疑心过重，将我这个与你血缘最紧密的家伙强行捆绑在身边，每日说些爱啊，恨啊.......”
　　“你到底有几句是真心的？”她说：“加百列是奇迹的天使，默示的天使，可没有谎言一说。你根本就是一个被撒旦顶替的——篡权者。”

　　“你才是撒旦，路西菲尔，你名字的由来是路西法。”加百列语气轻蔑：“从一开始你就是一个实验品中的实验品，自出生以来只有两条路，要么是作为最完美的伪装型伪人，要么是牺牲品，每当有伪人收到致命伤，就会用你自身去复原他们。说到底，你从出生起就不是作为个体存在的。路西菲尔，是我救了你，是你一直在奢求本来就不存在的东西。”

　　温蒂的脸彻底冷了下去，反问道：“我有父母，有自我意识，怎么不是独立的个体了？”
　　话音刚落，她翻身而下，越过栏杆跳了下去。

　　.

　　“你的意思是，被披露的资料中，那个名叫昔拉的高级伪人很可能集所有伪人的能力于一身？”法默不可置信，“天呐，那太可怕了。”
　　卡尔里斯点头，“根据资料所说，昔拉是所有伪人的蓝本，所以这种可能是存在的。”
　　梅里克疑惑：“可是......披露的资料里没有说这些啊，之前的那些研究员也没有提到过，布莱克，你这是怎么知道的？”

　　卡尔里斯一愣，他差点忘了这事！幸好法默及时为他解了围，“关于昔拉作为蓝本的事情侦查部暂时没有向外公布，可能有各种各样的原因吧。布莱克作为专门派来的人员，肯定知道不少内情。”
　　周围一片恍然大悟。
　　法默回过头，低声埋怨，“你怎么说出去了？！”
　　卡尔里斯：“抱歉。”他实在没有想到侦查部会隐瞒部分细节。这对行动有什么好处，真是无法理解。
　　“算了，没事。”法默叹气，他又高声道：“因为这件事侦查部没有公布，希望各位保密，请勿外传！”
　　他伸手一指，“要是在总部解密前被发现泄密问题，第一个就找你们问责！”

　　四周一片请放心的呼喊声。

　　“虽然我们这里没有人直面过幻人丹特利安，但多多少少听说过幻人的事迹。”法默检查了一下弹药，严谨程度像是即将迎接一场恶战，“你亲手清除了丹特利安，应该最清楚细节。说说吧。”
　　“比如困难程度，再比如需要注意的地方。”

　　卡尔里斯点头：“如果说困难程度的话，我感觉比不上加百列。”
　　法默眼睛一亮：“真的？”
　　随后他想到了加百列的恐怖程度，就算比不上加百列，危险程度依然可观。至少捏死几个D.D.D不在话下，就像梅里克以及队里的几位年轻人，当然卡尔里斯也算年轻人，但他不一样。如果要按照实力为伪人分级的话........卡尔里斯得和伪人排成一列。

　　为了对付同样拥有幻人能力的昔拉，卡尔里斯特意询问了温蒂关于丹特利安的一些细节。

　　.

　　“丹特利安，或者说幻人的能力算不上强。”温蒂说：“最麻烦的点在于他能够在镜面中窜梭。总所周知，我们的世界是三维，而镜面是平面，作为二维存在。三维和二维无法互通，丹特利安的恐怖之处就在这里，他能在这两个世界中活动。一旦他进入了二维世界里，也就是镜面，你们就那他束手无措了。不过.....”
　　卡尔里斯：“不过什么？”
　　温蒂：“你可以把他逼出来，通过破坏镜面的方式。你知道的，镜面的大小是有限的。”
　　她张开五指，另一只手在掌心一点，“比如这是一面镜子。丹特利安可以进入这里面对目标发起攻击，但是他本身的活动范围就这么一点大，也就是相当与处在一个非常狭小的空间里一样。一旦这个空间损坏——”
　　“他自然会受到反噬。”温蒂的手掌握紧又猛地张开，模仿烟花爆炸时的样子。

　　“所以只要在他找到下一个可以躲藏的镜面，或者在他离开这里前将镜面打碎，就行了。”卡尔里斯说。
　　温蒂点头，“没错。”

　　卡尔里斯回忆起自己与丹特利安对峙时的场景。他当时纯属走运，不知为何突然想到了将丹特利安骗进手中的镜片里，再对镜片攻击的招数。
　　“当然，你将他诱骗出来可以。”温蒂微微一笑，“只要失去了镜子，丹特利安就像是击剑手失去了自己的剑一样，不堪一击。他以前喜欢挑衅我，所以我有时候会通过殴打来警告他。说实在的，他很弱。”

　　此话一出，卡尔里斯彻底沉默了。他怎么也想象不到自己费了半条命才清除成功的丹特利安在温蒂眼中，竟然只配的上“弱”这个字。
　　“那昔拉呢？”
　　“昔拉？”温蒂的表情严肃起来，“相比之下，会比较麻烦。”

　　.

　　虽然是复述温蒂的话，但是卡尔里斯还是隐去了一些方面，比如形容丹特利安的“弱”一字。相信这话说出口，他自己不仅要扪心自问一番，还要迎接周围惊悚中带着一丝不可置信的注视。

　　“既然布莱克你都说这个叫做昔拉的伪人麻烦，那她肯定不一般。”法默沉声道。
　　他对一旁的专员说：“去和总部联系，麻烦多备一点后援，这里的情况估计比想象中还要严峻。”
　　那人说：“明白了。”

　　“布莱克，你觉得昔拉还在里面吗？”吩咐完以后，法默问卡尔里斯，他朝之间卡尔里斯检查的那间屋子一昂头。
　　卡尔里斯带着歉意道：“这我不清楚，如果想要确定的话，必须前去排查一番才能做到。”
　　听闻，法默拉了一下枪栓，“看来只能这样了。”
　　卡尔里斯惊愕：“你......”

　　“布莱克你和我一起，还有你。”法默一指梅里克。
　　梅里克：“我？”
　　“对，你们两个，和我一起去排查吧。”他不知从哪里找出来一堆白色的布，“这是排查最左边的屋子时搜出来的，看上去脏兮兮，全是灰，没想到会派上用场。”
　　他一人分了一大堆布料，“进去以后，只要看见反光物就盖上，尽全力避免昔拉通过镜面操作。”

　　“她和丹特利安不一样。”卡尔里斯提醒：“她不仅拥有幻人的能力，其他伪人会的她都会，心理暗示，伪装都不在话下。”
　　“所以接下来就靠你了。”法默走在最前面，朝两人一招手，示意他们跟上，“你可是我们的主力军，布莱克。说实在我真想把这位子让给你......话说回来，你在密西西那里担任的也是总队长一职吧，可真巧......”

　　法默在前方滔滔不绝，另两人在后面跟着。这位队长先生给卡尔里斯的第一印象时平易近人，容易接近，可谁能想到居然是这样一位话唠。
　　梅里克抱着成山的白布，嘴唇紧抿着，明显紧张至极。
　　卡尔里斯注意到他的情绪，安慰道：“没关系，伪人这种东西听起来确实可怕。我也会紧张，可当遇上的时候，就会将一切抛诸脑后，只想着应对决策了。”
　　梅里克朝他笑了笑。

　　“所有人在原地待命。”
　　法默对余下的D.D.D下达命令后，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护目镜的位置，与卡尔里斯对视一眼，率先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