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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第 8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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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孩子……丹特利安……你竟然死的这样凄惨……”
哭声回荡在耳侧,加百列抿紧嘴唇深吸了一口气。他终于忍不住了,转身轻声呵斥:“别哭了,你已经哭了一天了。”
哭声一顿,昔拉愤怒道:“你怎么能这样无情!就算丹特利安千错万千,他也是——”
“我已经警告过他很多次,感情一事勉强不了。要么篡改她的记忆要么放她自由,可他偏偏选了最令人难以理解的那一种。”加百列冷声打断她,“造成的一切后果都是他咎由自取。”
昔拉像是在看一个无情的恶魔,一个没有心的恶鬼。她再次捂住脸哭泣,“都怪那个D.D.D,他不仅残忍地杀害了丹特利安,还欺骗了路西菲尔的身体。可恶的魅魔!愿上帝向他降下惩罚,愿他的肉身死亡,灵魂被惩戒……”
“欺骗身体……”加百列一脸无语,“昔拉,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说这种令人误解的……”
他的话语很快被哭声掩盖。
加百列叹了口气,揉了揉被吵到钝痛的太阳穴,转身离去。
他推开一扇门,卧室内的装饰简约却不失温馨,仔细一看,能发现这与温蒂在密西西小镇里所住屋子的装修风格大径相同。
入眼的就是一扇蒂芬妮窗,上面七彩色的窗户玻璃被分成数块,阳光透过它洒在屋内。再往里走,宽大的床贴墙摆放。
察觉到动静,温蒂微微睁开眼睛。她的脸色呈现出一种极为病态的苍白,嘴唇没有什么血色。
一道阴影落下,她感觉到有一只手极为轻柔地贴向了自己的脸侧,掌心的温度冰凉,向上看去,却与面带微笑地加百列对上视线。
她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猛地躲闪开。
“我真是从没见过像你这么傻的孩子。”加百列摇了摇头,做出十分惋惜地模样。
温蒂吞咽了一下唾沫,“有什么事?”
“我是来告诉你,我们又暴露了。”加百列无奈道:“所以需要离开这里。”
他笑容和煦:“身体怎么样,还能走吗?”
“我没事。”温蒂强撑着想起身,却不想高估了自己,她支撑身体的胳膊在发抖。一双手伸过来,从膝盖弯下插|入,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温蒂想要挣扎,却听加百列不容置疑地声音,“别动。”
她浑身一僵,真的不敢再动弹了。
加百列迈开腿,朝着门的方向走去。
他笑道:“别担心,昔拉和我们一起走,撒斯姆稍追上来。他说想在这里留一会儿。”
温蒂放在腹部的手攥紧,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抗拒。她问:“要去哪?”
“旧金山。”加百列回应:“那个最初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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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丝白光挤入黑暗中,而后越来越耀眼……
卡尔里斯睁开双眼,他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左手的手背上被扎入一根针,与上方的吊水用一根透明塑料管相连接。
管中水一滴一滴地下落,心电监护仪屏幕上一根蓝线起起伏伏,伴随着电子声。
“你醒啦?”
卡尔里斯这才发现自己身边站着一位护士,正捧着一本册子在记录什么。
“没什么大问题,只是一点擦伤而已。”护士头也不抬,笔下记录的动作很快,“不过没想到你竟然昏迷了一周,真是快把你的同事们吓死了。”
同事……擦伤……
记忆突然回归,卡尔里斯瞪大双眼。护士记录完毕以后便离开了,她走到病房门口,单手拉开门。
不对,擦伤?他明明……
无数画面从眼前闪过,镜中的温蒂,叫嚣着的丹特利安,变成碎尸的丹特利安……以及,那个手举十字架,将其刺入自己胸口的修女!
心脏突然起来的一阵刺痛,仿佛又经历了一遍之前的生死。
卡尔里斯冷汗直冒,下意识将手抚上胸口的位置——
指腹触及到的地方光滑一片,没有半分存在伤口的样子。卡尔里斯愣住了,怎么回事?
病房的门被推开。
“等等!只能进一个人!”护士小姐在高喊。
卡尔里斯循声看去,那一扇窄门外挤满了好几个人,斯芬威尔要进不进,路易斯本来想同他一起挤进来,却因为护士小姐的呵斥被迫停下。
护士小姐:“医院有规定的,你们先商量好!”
斯芬威尔轻咳一声:“我先吧,正好有事情要问他。”
路易斯:“好吧……”
卡尔里斯想起身,斯芬威尔连忙冲上前按住他的两肩,“别动,小心。”卡尔里斯刚想说自己没事,就听护士小姐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他没什么大问题,不出意外的外明天就能出院了。”
她将干瘪的吊水拿下,又换了一个新的。
斯芬威尔惊讶:“真的假的?他晕了这么多天……”
“医生说可能是受到刺激了。”护士小姐将换下的吊水袋丢掉小推车上,弯腰用签字笔在床脚挂着的记录单上画了勾。完事她合上笔帽,“病例上写的很清楚,不放心可以再去问问主治医生。”
斯芬威尔:“好,多谢。”
护士小姐走了,病房里只留下两个人。斯芬威尔看向窗外,百叶扇之间有一双眼睛,正是好奇观望的路易斯。斯芬威尔想他打了个手势:等着,过会儿换你。
他转过身,“感觉怎么样?”
卡尔里斯张开双臂活动了一下,“还不错。”
斯芬威尔松了口气,他提起手中的保温桶,从里面倒出一碗奶油玉米浓汤递给卡尔里斯,“那就好,在教堂里发现你的时候,一身的血快把我们给吓坏了。”
说到教堂,斯芬威尔腰部挺直,正了正神色,“我们到达的时候,教堂里面已经空了,没有人。”
卡尔里斯喝汤的动作一顿。
“估计是全部提前转移了。”他盖上保温桶,放到床头的储物柜上面。
他又拿出一份文件袋递给卡尔里斯,“以及,我们把教堂给搜了底朝天,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关注的地方。”
卡尔里斯拎着文件带上的细线,顺着顺时针方向绕了几圈后打开。里面有几张相片,是教堂内部的图片,前几张没什么注意的,直到他看见一张灯光偏暗的照片,似乎是在地窖里拍的。
斯芬威尔探头看了一眼,“我们在地窖里面发现的两座棺材,为了避免有遗漏,我们就把它们给撬开了。”
他示意卡尔里斯看下面一张,“经过鉴定棺材里分别是一男一女,鉴于姓相同,初步判断两人为亲属关系。这两人有可能过往都是这座教堂的神父,女性神父虽然少见但并不是没有。可惜这座教堂没有相关备案,判断得不到证实。接下来就是比较诡异的地方了。”
斯芬威尔清了清嗓子,“棺材里的尸体,男性少了身子,女性少了头。”
卡尔里斯惊讶,“尸体不完整?”
“对。”斯芬威尔点头,“具体原因......不知道。我问了侦查部里的信仰基督的专员,他们告诉我宗教里并没有下葬时得分割身体一说。这有可能是神父们自己的规定,一千万个观众就有一千万个哈姆雷特,说不定在他们看来,残缺也是一种向上帝效忠的表现吧......”
他耸了耸肩,“谁知道呢。反正那位同事对这种行为的评价只有一句话:可恶的异教徒。”
房门被敲响,斯芬威尔喊道:“马上,路易斯,你别急。”
他站起了身,嘱咐道:“大概就这么多。对了,你明天出院以后记得去做一下检测,这是部里的要求。到时候我们和检测区的帅哥美女们打声招呼,尽量在一天之内出结果,让你尽快回归岗位。”
卡尔里斯点头。
交代一切,斯芬威尔怒气冲冲地朝门的方向走,“催什么催?!讲个话的功夫,不知道被你打断多少次了!”
碗中的玉米奶油浓汤已经温了,很适合入口。卡尔里斯喝了一口——
“噗——咳咳咳......”他一口喷了出来,“这什么东西?又咸又甜的!”
病房门口,斯芬威尔和走进半个身子的路易斯一齐朝他的方向看。斯芬威尔问路易斯:“你做的是什么汤?”
路易斯眨巴着眼睛:“玉米奶油浓汤啊,按照队长以前教我的做法......”
他一拍脑袋,像是想起了什么,“我还加了点自己的创意进去,打发的甜奶油和咸黄油。”
斯芬威尔惊愕:“什么?!这能吃?!”
卡尔里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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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院以后,卡尔里斯第一时间便去做了检测,然后乖乖呆在隔离区耐心等待结果。
令他感到意外的是,玛丽·卡勒姆还没有被侦查部放行,仍然呆在这里。倒不可能是她有什么问题,卡尔里斯觉得应该是最近突发事件太多,D.D.D们把她忘了,而玛丽正好乐意呆在这儿,装聋作哑,别人不问自己不提。
两人正好在对门,玛丽看到他的时候很意外,“先生,你怎么也被关起来了。”
卡尔里斯说:“我在等检测结果。”
玛丽:“原来是这样。”
正说着话,隔离室的门被打开,斯芬威尔站在外面,一脸严肃。
卡尔里斯正想询问,他就讲手中的检测单递了过来。斯芬威尔欲言又止,他似乎有一肚子的话,但一番犹豫,只说:“你看看吧。”
卡尔里斯心里觉得奇怪,接过一瞧。只见在检测单的最下方写有红色的一行字。
——伪人概率值:45%
——检测结果(初步判断):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