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前方有我》糖樨

32、真凶落网（二）

　　焦多寿一时没反应过来，踉跄了一下，路明炎眼疾手快，一个飞脚踢飞了焦多寿手里的刀。

　　接着，又是一脚踢在了焦多寿肚子上，接着将他踢倒在地。

　　路明炎立刻上前拉起焦多余，帮她解开手上脚上的数据线。

　　焦多寿被踢懵了，反应过来之后，马上捡起地上的刀，刺向背对着他的焦多余，“都去死吧！”

　　路明炎应声抬头，就看见焦多寿举着刀，凶狠地刺了过来。

　　他马上一把将焦多余拉进怀里，一个转身，将她护在身下。刀尖刺破了路明炎的警服，全部没入了他的身体，蓝色的警服瞬间被染红。

　　“路哥——”

　　焦多余惊呼出声。

　　焦多寿见刺中了，更加兴奋，马上拔出刀再次刺向路明炎。

　　路明炎忍着疼，转身用手握住焦多寿的手腕，刀尖上的血滴进了他的眼睛里。

　　视线模糊，路明炎只能用力捏掉焦多寿手上的刀，一个翻身将他压在了身下。

　　啪——啪——

　　路明炎沙包一样的拳头，狠狠地落在了焦多寿脸上，每一下都充满了对他的愤怒。

　　焦多余见他满后背都是血，赶忙上前抓住路明炎挥舞的手臂，“路哥，别打了，我们赶紧去医院。”

　　路明炎听到焦多余带着哭腔的声音，这才将拳头放下，“好，我带你去医院。”

　　他不在意自己的伤势，满眼都是浑身是伤焦多余。

　　他踉踉跄跄的起身，扶着焦多余往警车的方向走，徐岩和其他警员跑过来接应他们。

　　突然，徐岩大喊一声，“小路，小心。”

　　路明炎和焦多余同时瞪大眼睛回头，就见焦多寿又站了起来，满脸是血，狰狞地扑向他们俩。

　　焦多余脑中突然闪过刚刚他刺伤路明炎的画面，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和力气，推开路明炎，就朝着焦多寿撞了过去。

　　焦多寿被她撞得身形不稳，往后退了几步，脚底一滑，本能地抓住了焦多余的胳膊，两人一起摔在了悬崖边。

　　路明炎马上回身，咬着牙怒喝一声，“焦多寿！”

　　焦多寿眼神阴郁，面容扭曲地嘶吼一声，“那就一起死吧。”

　　接着，他拽着焦多余就往后一倒，两人一起掉了下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路明炎一下子扑了过来，抓住了焦多余的脚踝，“小余——”

　　徐岩他们见状，马上都冲到了悬崖边，徐岩一把抱住了路明炎的腰。

　　几个警员也跟着抓住路明炎，先将路明炎的身体稳住，接着又去拉焦多余。

　　焦多余的一只手臂被焦多寿拉着，大半个身子都悬在了半空中，她想回手抓住焦多寿，但手臂已经使不上力气了。

　　她只觉得自己的手臂快要被拽断了，一阵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席卷而来，“焦多寿……你把住……把住旁边的石头。”

　　焦多寿狞笑，“小余，你觉得我还活得了吗？”

　　焦多余是身体不断地被拉上去，徐岩也向焦多寿伸出手，可焦多寿就是不去抓。

　　徐岩又往下伸了一点，“焦多寿，你活不活得了，是法律说得算，你先抓住，我拉你上来。”

　　焦多寿又不屑地笑了两声，“拉我上去吃枪子？做梦！”

　　说着，他又看向被他拽着的焦多余，眼神中似是闪过一丝清明，“小余，没想到焦家最后剩下的人居然是你，哈哈……”

　　焦多余大概能猜到他想干什么了，紧张地看向他，“焦多寿，不要……不要……”

　　焦多寿松开了焦多余的手臂，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坠落而下。

　　“不要松手！”

　　焦多余被拉了上去，她也亲眼目睹了焦多寿被深不见底的海水吞没。

　　“小余，是我不好，让你受苦了。”路明炎愧疚得难以附加，马上抱住了目光呆滞的焦多余。

　　焦多余压抑许久的恐惧和委屈，一下子全都释放了出来，她一只手搂着路明炎的脖子，大声哭了出来，“路哥，我好害怕……我好疼啊……”

　　路明炎拍着她的背，安慰她，“没事了，是我不好，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涉险了。”

　　焦多余哭着在路明炎肩膀上点点头。

　　徐岩扶起路明炎和焦多余，“还行吗，我让人送你们去医院。”

　　路明炎嗯了一声，“还行，能坚持。”

　　“快上车，去最近的医院，我已经通知他们了。”徐岩拍了拍路明炎的肩膀，“好好照顾小余，这次……连累她了。”

　　路明炎点了一下头，打横抱起焦多余往警车的方向走。

　　焦多余挣了一下，“路哥，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回想刚刚路明炎为自己挡刀的那一幕，她就忍不住后怕。

　　“走什么，腿都流血了。”路明炎边走边说。

　　焦多余这才发现，左腿膝盖部分的牛仔裤，已经被血染透了。

　　把焦多余放进警车里，路明炎才上车。

　　开车的警员见路明炎面色惨白，担忧地问：“兄弟，还行吗？”

　　“你开快点儿就行，我老婆还流着血呢。”路明炎抽出几张纸巾，捂在焦多余脖子上。

　　“你先看看你自己吧，一后背的血。”开车的警员一脚油门，以最快的速度开往最近的医院。

　　路明炎被他这么一说，才感觉到后背生疼，但他不想让焦多余担心，强扯出一个微笑，和开车的警员说：“小伤而已，一会儿缝两针就好了。”

　　开车的警员摇摇头，又加快了速度，“坚持一下，很快就到了。”

　　焦多余看着路明炎渐渐失去血色的嘴唇，就知道他伤得不轻，心里怕得很，一把抱住路明炎的脖子，“路哥，你千万不能出事，我只有你了……”

　　“放心，没事。”路明炎的声音有些微弱，像是没有力气了。

　　焦多余越发担心，催促前面开车的警员，“警察同志，能再快点儿吗？”

　　“马上就到了，我都闯了两个红灯了。”

　　“没事，小余，我能坚持住。”路明炎安慰她说。

　　焦多余心急如焚，感觉每一秒都好像过了几年那么久。

　　很快就到了医院门口，医生已经准备好了担架在门口等他们了。

　　下车时，路明炎看到焦多余被护士抬上担架，悬着的心就放下来了，便渐渐失去了意识。

　　“唉，同志，同志你醒醒。”正要去扶路明炎的护士喊着。

　　焦多余听到护士的喊声，往车里看了一眼，发现路明炎晕过去了，吓了一跳，“路哥……”

　　她马上坐起来，想要下来，旁边的护士也吓了一跳，马上又把她按回去。

　　“你别乱动，我们会救他的。”

　　“不行，我要看着他。”焦多余的眼泪哗的一下就流了出来。

　　“你们的伤势不同，不能在一起救治，你还是先配合我们检查吧。”护士把焦多余用绑带捆在了担架上，分别把路明炎和焦多余送到了不同的诊室。

　　焦多余一边木讷地配合着医生检查，一边脑海中闪过很多不好的画面。

　　她不知道，为什么老天就是见不得她好，路明炎是她唯一的救赎，为什么还要让她失去他。

　　这样的人生，什么时候是个头。

　　如果没有了路明炎，这世间对她来说，还有什么意义。

　　她的心空了，凉得像冰窟。

　　焦多余躺在病床上，接受着护士的包扎，听着医生和她陈述病情，就好像说的不是她的身体一样。

　　“你左侧下方两根肋骨和左臂桡骨有明显骨裂，尤其左臂还有拉伤脱臼，等一下复位后，就帮你打上石膏和绷带，这一个月尽量不要活动。其他的都是皮外伤，处理一下就好了，要注意休息。”

　　医生说完，看她没有反应，又凑近了些，“你听见了吗？”

　　焦多余眼神空洞，呆滞地点点头。

　　医生叹了口气，“你是担心和你一起来的那位民警同志吧？”

　　提到路明炎，焦多余马上来了精神，“他怎么样了？”

　　“正在缝合。”医生安慰她说：“你不用担心，他没有生命危险。说来也是命大，中刀的位置是擦着肺部边缘过去的，但凡偏一点儿扎进肺里或是心脏，都难说了。”

　　焦多余想坐起来，可身上疼得厉害，根本坐不起来。

　　医生连忙制止她说：“你别乱动，等处理好了，我们就把你们安排到一个病房，先不要着急。”

　　焦多余激动地点点头，哽咽地说不出话。

　　还好，路明炎没事。

　　还好，她的光还亮着。

　　焦多余抽噎着，心里说不出的感激和庆幸，就像树干上快要被晒死的蜗牛，突然得到了雨水的滋润，有了新的生机。

　　处理好了身上的伤，焦多余被推到了病房。

　　这是一个双人间，她躺在里面好一会儿，才看到路明炎被送进来。

　　路明炎还昏迷着，背部缠着绷带，就这么趴着被挪到了病床上。

　　焦多余迫不及待地叫了他一声，“路哥。”

　　路明炎没有反应，焦多余马上眉头紧拧，又开始担心起来。

　　医生见状又安慰她，“他失血过多，缝合的时候又打了微量麻药，没那么快醒，不用担心。”

　　“真的没事了？”焦多余小心翼翼地向医生确认。

　　“真的，等他醒了，再观察两天，如果都稳定了，你们就可以出院了。”

　　焦多余点点头，“谢谢医生。”

　　“你们好好休息吧。”说完，医生就出去了。

　　焦多余哪里肯休息，一直侧着头看着旁边病床上的路明炎，生怕这是一场梦，自己一旦睡过去就醒了。

　　不一会儿，病房的门被推开，焦多余看着进来的人，不知道怎么的，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