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倒计时变成零的那一天 ...
-
我突然发现自己拥有了超能力。
起因是这样的，我像往常那样走进教室准备早读，结果发现班长的头上出现了一个鲜红的数字“2”。
2……？
难不成是我现在脑子不太清醒？我愣愣地看着那个数字，然后揉了揉眼睛。
没想到揉好眼睛后，我发现那个“2”依然存在。
我完全搞不懂发生了什么。而一边往前走，一边悄悄观察别的同学时，我也没有任何其他同学脑袋上飘浮着这种数字。
——只有班长头上有。
那鲜红的数字仿佛一种警告，似乎是想告诉我很危急的事情。于是我又下意识看向了班长的头顶。
“早上好，”班长注意到了我的目光，在我路过他时对我露出了温和的笑容，随后他压了压自己的头发，“是我的头发翘了吧——可以帮我指一下具体在哪里吗？”
“啊……没翘没翘，”我眼睁睁地看着班长修长的手毫无障碍地穿过那数字，像是透过了某种投影，“是我还没睡醒，过几分钟应该就没事。”
“对了，你前几天借我的书我都看完了。真的很好看，待会儿还给你，”我很努力地将视线从他头顶上方的数字下移，最终落到他的脸上，“谢谢啦，你那边还有别的书吗？”
阳光透过窗户将他的面容镀上柔光，看起来竟有几分圣洁感。
班长颜值很高。我第一面见到他时愣了好几秒，现在一个教室里见多了也就习惯了。
他人也很好，基本上我看的推理小说都是从他这里借的。我钟爱推理小说，而班长家似乎囤了各式各样的推理小说，问他借总能借到不同的。并且他很爱护书籍，每一本都仿佛是新买来的那样，这一点我非常佩服。
但似乎是班里的其他人不太喜欢这类小说的原因，现在只有我时常问他借书。
“你喜欢就好，”他嘴角上扬，而我清晰地看到在他说这话时，笑意从他的眼中露了出来，于是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温和，“明天我带新的过来。”
——真是大好人。
无论几次我都想这样感慨。
由于还在早读，聊完这几句我就回到位置上，拿出了语文书，开始读书。
我大部分情况下都是跟着领读的同学一起读下去的，但是今天却走了神——我的目光又飘到了班长头顶。
这个“2”到底是什么意思？我看着那鲜红如血的数字，参考了自己所看的推理小说的内容，觉得这大抵是死亡倒计时。
到现在还没变成“1”，应该不是指还剩下两分钟吧……那这个“2”难道是两小时？由于分不清这到底是今天我没清醒出现了幻觉，还是真的存在这种离谱事情，我只是时不时偷偷观测着班长。
并且旁敲侧击其他同学，了解他们是否能看到班长头顶的数字。
没有一个人像我这样能看到这个数字，而直到晚自修结束，放学回家——
班长头上的数字依然是“2”。
和我一起走回家的朋友说我今天老是在看班长，笑嘻嘻地问我是不是喜欢上了班长。
这都什么和什么？我迷茫地看着她：“怎么可以早恋？”
她瞬间面无表情：“哦，你就是这种木头。”
我搞不懂情况，于是继续思考班长的事情。老实说我以为班长头顶的数字是我的幻觉，结果第二天看到了更加鲜红的“1”。
——原来是天数的意思。
难道班长的寿命只剩一天了吗？
“怎么了？”班长注意到我有些恍惚地看着他，于是眨了眨眼，面带笑容地看着我。
“……没事，”我从他手中接过了新的推理小说，而在接小说时他的指尖划过了我的手心，带来了微微的痒意，于是我下意识缩了缩手，“谢谢你的书，我会很快看好还你的。”
“慢慢来就行。”
——可是他可能明天就死掉了。
我想开口告诉他这事，包括他头顶的倒计时，但是又想到按照推理小说的发展，半生不熟的人这样告诉别人——你快要死了，我看到你头顶有个倒计时——大部分人都不会相信，甚至还会反着来进行作死吧？
于是我闭上了嘴。
我回到座位上，一节又一节课地听下去。
今天是周五，没有晚自修可以直接回家。
等回到家后，班长头顶的红数字又重新环绕在我的脑海中，我打开了手机，给班长编辑了一条消息——
【我看到你头顶的倒计时，明天就到零了——这很可能是死亡倒计时，明天你会碰到危险，一定要小心。】
我正准备发出去，这时旁边的电视开始播报新闻，那是一场车祸。
画面高清地展现在我的面前，我清晰地看到了受害者的惨状，还有——在尸体旁边哭泣的亲人们。
——如果班长死亡，也会变成这样吗？
——如果他死亡，他的家人也会这样痛苦吗？
我转头问旁边的我妈——我刚刚一直在陪她新闻联播：“如果我这样出车祸死了……”
我妈本来转头看我时还嘴角含笑，在听完我的话后脸直接塌了下来：“不要想这些有的没的——你不会被车撞的！”
我妈不理我了，但是这一刻我突然理解了为什么上天要让我拥有这种能力——或许就是让我去阻止这种事情的发生。
我删除了准备发给班长的信息。被半生不熟的人提醒这种事情时，就算再怎么提要小心，还是不会小心的。甚至在提醒之后，反而产生逆反心理，那还是不告诉比较好。
——我可以直接过去陪他一天，帮助他避免明天的意外。
于是我对我妈说谎说我今晚准备在朋友家过夜，然后再玩一天，周日回来。由于我平日品行端正，晚上时常出门吃夜宵，同时独来独往，很少有这种想要出去和朋友玩的想法，我妈没怎么多想，直接同意了这件事。
我就这样顺利地出了门。
我听说班长是外面租了房，一个人住的。而我在出门吃夜宵时，还能看见他刚打完夜工，准备回家。
今天也不例外——
“我和我妈吵架了，”在看到班长，并和他打完招呼后，我艰难地编出了一个蹩脚的谎言，然后偏移了视线，“可以收留我一晚上吗？”
班长的目光落在了我的眼角。这时我想起，刚才冷风吹我眼睛里了，导致流出了不少眼泪。
他没有多问，只是叹了一口气：“你跟我来吧。”
虽然我觉得我的这种请求实在离谱，但是根据我和班长这些时间的接触下来，碰到这种情况他确实会选择帮人。
我心虚地跟着他走进了他的住所。
而这种心虚感在他帮我准备好新的洗漱用品，带我去客房并且拿出干净被子时，到达了巅峰。
我相信在班长的眼中，我一定变成了麻烦并且矫情的人，但是一切问题在生命面前都不是大问题。
我思考了几秒，决定继续离谱下去。
等他回房睡觉后，我直接抱着被子悄无声息地出了客房，然后靠着他房间旁边的墙壁坐下。
倒计时告诉我明天他会出事，但由于不知道明天他几点遇险，我打算就在这里坐上一夜。这样万一他晚上突然发出悲鸣，我就能及时听到，并拨打急救电话。
我把手机也攥在了手里。
可能是被子太暖和了，等我清醒时发现已经是第二天。我猛得一起身，发现自己此时竟然重新回到了客房的床上。
——怎么睡着了？怎么会在床上？
——等等，班长他还好吗？
我急冲冲地下床推开门，没想到看到班长此时端着热腾腾早饭从厨房出来。他套着围裙，见我出门对我露出了笑容：“早上好，现在已经快中午了。洗漱完就过来吃饭吧？”
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确定完好无损后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除了头顶上的数字变成更加鲜红的“0”外，没有任何问题。
从现在开始到二十四点更加关键，我松气之后又开始紧张。
“早上好，”我打完招呼后便去洗漱，然后回到这里吃中饭。远看还没觉得什么，坐到饭桌前一看发现竟然还挺丰富，看起来比我爸还会烧饭。
我震惊地看着他。
“昨天忘记问你想吃什么了，干脆就都烧了一点，”他解释完又转而问我，“我今天不打工，准备待会儿去图书馆，你要不也一起过去散散心？”
我刚好找不好和他一起待着的借口，听到这话直接应了下来：“好啊。”
事实上图书馆是我的常驻地点，他不准备去那些热闹的地方令我感到庆幸。周末我经常独自一人去图书馆看书写作业。基本上我都去得比较早，刚好能坐到靠窗的位置上。
吃好饭后他开始洗碗，我想帮他一同洗，结果被他客客气气地请出厨房，让我自己在他家里随意逛逛。
其他时候我说不定会逛逛，但是今天我不会这样做。
洗碗的时候滑一跤，或者被碗摔了被碎片划到都是极有可能的事情，我悄悄地靠着厨房门旁的墙壁坐下，竖起耳朵听里面的动静。
而这时我的余光瞥到了客厅里的书架。
班长家整体属于极其简洁的风格，除了日常必需品外，很少有显露爱好的东西存在，除了书架上满满当当的推理类书籍。
——他看起来真的很喜欢推理类书籍。
我扫了扫，发现书架上的书籍都非常崭新，大抵是极其爱护。不过奇怪的是——很大一部分书没有开封。而开封过的书，刚好和借给我过的书重合。
我每次看完班长的小说后，都会在课间找班长讨论情节。他人很好，每次都愿意和我交流，而且每次都有自己独特的见解，显然有很用心在阅读。
照理说这样的人，买来自己喜欢的书籍后应该不会囤着，而是很快开封，然后看完。我没想到班长的书架上未看过的书还有这么多。
不过想想，这也可能就是个人习惯不同。
这时我又瞥见最容易被够到的，中间的那一排上，立着一本包着透明书皮的书——
这是我送他的推理小说。
我当时一不小心买了两本。有天带到学校来看，见班长似乎很感兴趣，我干脆就把书送给他作为传教。后来我妈觉得看太多会影响学业，就不允许我继续购买。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我本来去图书馆借，但是后来班长带了书，还能和我讨论，我便找他借书。
话说我送他这本书的时候，我记得没有包着书皮啊？是他自己包上去的吗？
“走吧？”班长此时清洗好碗筷，从厨房出来，见我坐在厨房旁不禁轻笑出声，“我不会抛下你走的。”
我不再思考书的事情，此时开始想他的话语。我觉得他似乎误会了什么。不过我又想到既然他已经自圆了我的行动逻辑，我也不需要再解释什么。
我点了点头。
“所以睡觉的话，在房间里睡就行。”
这我还真的办不到。显然截止日期是今天二十四点。我今晚必然像个跟踪狂一样继续蹲他门口。
我偏移了视线，直接转移了话题：“我们去图书馆吧？”
班长大概率发现了我微妙的回避态度，不过他也没说什么。图书馆离他家不远，直接走过去就行。
到了图书馆后，我拉着他找了个头顶没有灯也没有空调，看起来上方的天花板很牢固，远离可能会被砸的窗户，人不多不少，就算有暴徒出现大声求救也能有人听见，不会悄无声息地被害的地方。
照理说这种人命攸关的时刻，我应该一眨不眨地盯着班长的，但是这实在太明显了。我怀疑过不了二十分钟，我就会被班长认为是究极痴女，然后把我送回家。
我一看书就停不下来，这种情况要是我看书，很可能班长没了都需要等我看完一本才能发现。我开始想念我的作业，要是做作业，我绝对能做完一题看班长一眼，时刻关注他的存活情况——
但是我这次出门只带了手机。
就在我思考应该该怎么办时，班长已经将几张试卷放在我的面前：“我昨晚去复印了，如果你准备写作业的话，可以用这份。”
我们的周末作业都是纸质试卷，复印起来极其方便。
“谢谢，”我接过试卷后，他又递来了水笔。
我开始了在图书馆做一题后，悄无声息瞥他一眼的做题时光。班长在我对面写试卷，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发现他写着写着嘴角微微上扬，心情似乎变得越来越好。
这就是综合排名年级第一的学霸吗？我完全办不到这种乐学的状态，打心眼里感到佩服。
就在这时，我听到旁边传来玻璃的破裂声，我下意识伸手往班长旁边一挡。
碎片并没有扬起，此时直接碎在了地上。
小孩开始哭泣，母亲开始安慰他并让他保持安静。她似乎还想清理落地的玻璃水杯碎片。
班长刚准备起身帮忙，我便直接起身跑到母亲旁边：“我来清理您吧，您专注照顾孩子就行。”
她对我小声道谢，然后去哄因为摔了水杯而不高兴的孩子。
人的性命非常脆弱，要是滑一跤摔玻璃上，很有可能割到大动脉然后死去，为了防止班长死亡。我赶在他过来帮忙前，飞快收拾完了碎片，然后跑去旁边的垃圾桶那里丢掉，再跑回来。
班长见我回来，眨了眨眼。他头上依然是鲜红的“0”，显然他不会因为玻璃碎片死亡，而我刚才的行为也无法增加一点他的寿命。
——危险还在后头。
他的面色在目光在触及我的手时，沉了下去。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我的手，发现手指不知何时被碎片划伤，此时流出了血。
可能是刚刚我以为是班长的生死攸关之刻，一时间绷紧了自己的神经，什么都没有发现，此时才感到指尖微微泛痛。
班长没有说话，他沉默地拿出了创可贴，轻轻地帮我的伤口裹了起来，然后才说道：“……你总是这样。”
总是怎么样？
我一片迷茫。这时突然想起有一次路过班长时，发现他的玻璃水杯刚好掉地上碎了一地，于是我就帮忙收拾了一下，没想到被碎片划伤。
就和现在一模一样。
我心虚地偏移目光。
……总是这么笨手笨脚真的对不起啦。
“下次如果再碰到这种情况，而且我也在场，那么让我先来处理，这样可以吗？”他问我。
我偷偷瞥了一眼他头上那醒目的“0”：“具体情况具体分析，现在我们写作业吧？”
他叹了一口气：“……写吧。”
由于死亡危机还未解除，我继续做一题偷偷瞥他一眼，这时我发现他此时板着脸，甚至没有在动笔——难道是被题目难住了？我觉得很奇怪，于是开始观察到底是哪一道难题难住了他。
结果发现——咦？这题不是很简单吗？
我观察好后抬起头，准备重新看向自己的卷子，没想到刚好和他的目光相触，他眨了眨眼。
——被发现了。
我试图挽救一下自己的形象：“我只是想看看你做到哪里了——没有抄你的答案的意思。你写的是物理，我做的是数学。”
“我知道，”他点点头，也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接下来也不板着脸了，似乎是想开了——心情重新好了起来。
我搞不懂他的想法，总之人还活着就好。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很快便到了傍晚。下午除了刚才那碎水杯外，没有出现别的意外。班长和我一起去附近的商场吃饭，我注意到过马路时他总是站在我的外侧，更靠近车道的那一侧。
这……我脑子里瞬间飘过了我陪我妈看的各种车祸新闻——难道他的死亡危机真的是被车撞？
我还来不及思考，一辆车从后面飞驰而来。它的方向有点偏，这样开过来肯定会撞到他。我赶紧将他往里拉，然后护到他的外边。
最终那辆车没有撞到他，也没有撞到我。只是我的衣服被扬起的积水打湿了一大片。
我没有关注这些，只是看向了他头上的鲜红的数字，依然还是“0”——
难道真正的死亡危机还在后面？
就在我思考的时候，一件外套突然被披在了我的身上，然后把我裹得严严实实。他脱下外套给我后，直接牵住了我的手，拉着我往前走。他很少有这种动作，而此时我发现他动作强硬，但是手在微微颤抖。
我想了想，回握了他。
他没有回头，我看不见他的表情。直到他带我走进了最近的服装店。他才终于转向我，露出了和平时没什么区别的笑容，除了里面含着几分歉意：“抱歉，是我没有注意旁边的车辆，令你操心了——你的衣服某种意义上也是因为我而弄湿的，我想赔你一套衣物。”
他看起来挺内疚，于是我没有拒绝。
我选了一身不贵的打扮，并且把价格记了下来。
换衣服时，我怕他出事，于是问他：“可以在换衣室的门旁等我吗？”
“啊……好的，”他对着我点点头，而我看到他的耳朵有点泛红。
我其实没觉得衣物弄脏有什么大问题，但是他似乎觉得这件事很严重。我决定在他生日的时候回送一套，再加上其他的生日礼物。
我觉得我可真是小机灵鬼。
于是我换完衣服，并把外套还给他时便问他：“班长，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他接过外套重新穿上，此时眨了眨眼，似乎对于我问出这个问题有些诧异，过了几秒后才回复我：“今天。”
……？
怎么有人会在生日那天死亡？这也太惨了吧？
“生日快乐，”话说我敢一个人去他家的底气就是他爸妈不在，听到今天他生日我整个人慌得不得了，“那待会叔叔阿姨什么时候回来给你过生日？”
“哦，他们不会回来，”班长平静地投下来了一颗炸弹，“我妈跟男人跑了，我爸跟女人跑了，除了每月打给我抚养费，其他时间都可以当做没有这两个人。”
……？这么复杂的吗？
“那生日蛋糕呢？”我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他。
“我从五岁开始就不过生日了，”班长告诉我。
……？这怎么行？我拉着他直接去蛋糕店买了个大蛋糕，然后又带他去了海底捞：“走——今天都我请客。生日当天必须去体会一次海底捞。”
他茫然地被我拉着到处跑，现在也似乎没太理解我在说什么，但是等到我告诉店员今天他生日，店员对我露出了秒懂的笑容，然后拉着好几个人过来给他唱生日的歌曲时，他理解了情况。
其他顾客对于这种情况非常了解，过路时对他露出了善意的笑容。而班长则露出了生无可恋的表情，我注意到他的耳朵又开始微微泛红。
能令人死亡的事情太多了，我没敢点有刺的鱼，还询问了他有没有过敏的东西，并在吃饭过程中时不时观察他的脸色，生怕他食物中毒。
由于班长从五岁开始就没过生日了，于是我干脆像是新手导引那样重新讲了一遍许愿吹蜡烛流程。
班长在许愿之前注视了我几秒，然后才闭上眼睛。
我其实有些好奇他许了什么愿望，但是愿望这种事情说出来就无效了。
吃完蛋糕后，我又拉着他去买男装那边买衣服。
“生日都是要送生日礼物的，”我仗着他没有过几次生日，开始虚构现实，“送衣服也很正常，除了这个我还要送别的，生日被送很多是正常的事情。”
班长似乎非常好忽悠。他只是注视了我好几秒，最后回复我：“我知道了——谢谢。”
看起来他被我说服了。
他挑完衣服后，我还给他买了几本书架上没有的推理小说。虽然我妈不让我买推理小说，但是给别人买显然没有问题。
等重新回到了他的家时，已经差不多八点。我和他在客厅里写作业。图书馆里不能大声聊天，于是此时他在教我题目。
而每次抬头我都能看到他头顶鲜红的“0”，似乎在告诉我他今晚会出事。
我想起昨晚我守着夜守着夜，结果很不靠谱地睡着的事情，不禁有些慌了起来——
万一这次又睡过去了，一觉醒来会不会发现他已经死掉了？
“……我在想——其实你根本不是和你的妈妈吵架，而是想要找我才过来的吧？”班长此时看向了我，“今晚还要住在这里吗？”
这、这么明显吗？我心虚地偏移目光：“嗯。”
我进行了一个心理建设，最终还是觉得自己实在不靠谱，守夜很难到位，于是干脆把情况说明：“其实……我前天看到你的头上出现了一个鲜红的倒计时，然后到了今天已经变成了零——我觉得这很可能是死亡倒计时，所以想过来协助你脱险。”
班长眨了眨眼。
“根据小说来看，这种离奇说法不会被人认可与重视，所以我觉得我自己去做会更好，”我目光偏移地更加厉害，“但是昨晚我想守夜，没想到睡过去了——我觉得危机如果是在晚上的话，告诉你可能反而更利于你的存活。”
“所以你今天一整天就在思考这些事情？”班长问我。
我点点头：“再加上昨天和前天。”
我觉得我这样绝对会被当做中二病或是神经病，但是班长却说：“谢谢。”
“可能是我爸妈那边有心脏病的病史，也可能晚上会出其他意外，”他开始顺着我的话思考，“我可以试试今晚十二点后睡觉，这样碰到什么事情还能及时应对。”
“你……就这样相信了？”我震惊，“按照小说的基本套路，人们听到这种话，一般都是说着【怎么可能？】然后去作死。”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班长说完后，又指向试卷上的题目，“好了——现在可以认真听我讲题了吗？”
在班长的帮助下，我发现自己竟然办到了不需要再在周日晚上赶作业的壮举，甚至还搞懂了好多上课没搞懂的问题。
如果我下次月考直接创造新高，那绝对是班长的功劳。
我被塞了一脑子的知识，九点多的时候恍恍惚惚地被班长拉出门一起挑桌游。
照理说班长这种性格和颜值的人，朋友应该不少，但是事实上他并没有亲近到来过他家的朋友，家里更是没有备这些玩的东西。
我对这些也不太了解，看到什么觉得可能有趣就选什么。老实说让他一个人待到十二点，我自己去睡觉我还是挺不放心的，买了桌游一起玩这个杀时间的方法还挺好。
尝试了一堆桌游后，我发现还是最简单的抓鬼牌最有趣。于是在花里胡哨的各种桌游后，我和他又开始返璞归真，开始抓鬼牌。
在我输了他五十五次，并且赢了他五十五次后，我发现他头上的鲜红数字消失了——
然后变成了一闪而过的“365”。
最后什么都没剩下。
——什么东西是365天的？
我沉默地拿出了手机，现在已经刚好过了十二点。
我在此刻终于发现了一件事情：“呃……这个倒计时其实不是死亡倒计时，而是生日倒计时。”
虽然班长没有生命危险是天大的好事，但是——
我觉得我此时已经社死了。
“好了，”我把牌还给他，“我该回家了——就是这样，再见。”
没想到他拉住了我，把牌递向了我：“谢谢你，今天是我过得最高兴的生日。”
我沉默了三秒，然后接过了牌，转身对他说：“这个点回家我绝对会被我妈骂，所以可以再让我借宿一晚上吗？”
“当然可以。”
就这样——我发现我拥有了一个非常鸡肋的超能力。
我可以在别人生日前两天看到头顶的倒计时，这个倒计时可以连续提醒，直到生日当天。
它令我绝对不会漏掉任何一个周围人的生日，并且拥有足够时间购买生日礼物。
但是每次看到别人因为生日祝福或是生日礼物而高兴的时候——
我又觉得这个超能力很有用。
——就和死亡倒计时一样有用。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倒计时变成零的那一天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