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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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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童不知道梁颂是怎么那么平静地说出这种话的,也不知道他们两个男的在这讨论嫁娶入赘的有什么意义。
他们对视片刻,司童先举杯,示意跳过这个话题,给他也讲了一遍自己一小时嘎18蛋的壮举。
司童挺久没有跟人好好喝酒聊天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晚婚是趋势,据说全国单身人口超过两亿,他身边关系还行的却都早早结婚了。
一年多前卢嘉阳因为跟他一块儿打游戏吃夜宵和老婆吵了一架,虽然他解释了那段时间他俩本来就在吵架,不是因为宵夜,后来也和好了,两个人还请司童去家里吃饭,让他别放心上,司童还是心有余悸,发誓绝对不再参与这种可能引起别人家庭矛盾的活动。
倒是也有两口子都爱玩的,他店里就有个顾客,喊过他很多次,但司童喜欢烧烤摊,不喜欢酒吧,喜欢电子游戏不喜欢桌游。
难得今天这样跟朋友一块儿吃饭聊天,司童很放松,啤酒一罐接一罐,梁颂这里储备不多,很快就喝完了。
司童晃了晃空罐子:“你这不行啊,请客吃饭也不知道多准备点酒。”
话是这样说,他也知道梁颂多半是因为他说要来临时起意的,正好他们昨天说了吃火锅,他一边絮絮叨叨一边打开手机准备喊外卖,还问梁颂:“你这地址是什么?”
梁颂报给他,司童迅速下单:“半小时上门。”
那也还要半小时,司童看眼时间,刚想说要不今天就算了,梁颂问他:“红酒喝不喝?”
他问完直接站起来,从柜子里拿出来一只木箱子。
箱子还没开封过,里面有两支酒、一对红酒杯、一个挺漂亮的醒酒器,还有个自动开瓶器,这配置有点眼熟,再一看酒庄,更熟了。
倒不是什么耳熟能详到被玩成梗的拉菲,是个国内的酒庄。
司童喜欢喝啤酒,有气泡喝起来才爽,对红酒没什么研究,但妈妈喜欢,据说当年还是因为红酒认识的爸爸。
这个酒他在家里见过,童老师隔三差五会煮红酒,这个她就不煮,用她的话来说,这种品质的酒,加水果香料进去反而会破坏它本身的风味,直接喝最好。
能被童老师肯定的酒,司童有点迟疑:“你这个酒,是不是挺贵的?拿来配火锅?”
“同事舅舅的酒庄,成本价拿的。”梁颂回忆,“炖牛肉不错。”
司童顿觉暴殄天物,一时间不知道煮菜和配火锅哪个更糟蹋好酒,他忽然想到:“我家那两瓶不会是你拿过去的吧?”
梁颂说话很严谨:“是给童老师送过两瓶。”
他看出来司童对火锅配红酒似乎有点异议:“她喜欢?那这两瓶你也带走吧。”
虽然是给妈妈的,司童也干不出这种连吃带拿的事,于是还是开了,也没醒酒,直接倒进杯子里。
确实挺好喝的,司童不懂葡萄酒品评术语,只觉得口感柔和,还有花果香,回味无穷,火锅吃到现在其实已经吃得差不多了,酒也不像刚刚喝啤酒那样大口,一小口一小口,不知不觉就是一杯,然后是第二杯,第三杯……
啤酒送到了他都没换啤酒。
一瓶酒见底,梁颂喝了还没三分之一,大半都进了司童的肚子,梁颂看他挺喜欢,准备开第二瓶,被司童拦住:“留着吧不喝了。”
他感觉火锅在转。
梁颂低头看他,司童可能有点醉了,握着他的手很用力,脑袋抵在肘弯,片刻后抬头,双颊绯红,眼神飘散,喊了声梁颂。
梁颂应了,他又没后文,又过了一会儿,他才扶着桌子站起来,走两步,然后回头问梁颂:“洗手间在哪?”
他刚刚喝那么多啤酒,去了不知道几次,这会儿又问,显然是醉了。
梁颂给他指了方向,司童半天没出来,梁颂走过去,敲了敲门:“司童?”
司童没应。
梁颂又敲了两下:“司童。”
里面只有水声,梁颂握上门把手,司童的声音才从里面传来,隔着门,声音有点闷:“马上马上。”
梁颂松开手,后退一步,司童从里面出来,脸上湿漉漉的,头发上也沾了点水,但脸颊依旧发红,他以为梁颂也要上厕所,给他让出位置:“你去吧。”
“……”
梁颂从洗手间出来,司童仰靠在沙发上,四肢大敞看着天花板,听见梁颂出来,他抬手指了一下天花板,又觉得手好沉,落回沙发上。
“天花板在转。”
梁颂抬头:“天花板不会转。”
“对,天花板不会转。”司童嘀嘀咕咕,“我晕车了。”
梁颂没想到他醉那么快,去拿他的外衣:“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
司童立即反驳:“里里千杯不醉。”
梁颂不跟醉鬼争论:“嗯。”
他太平静了,司童不满意,盯着他问:“你知道里里是谁吗?”
梁颂眼中漾出笑意:“是谁?”
司童指指自己:“我,是我啊~”
说着说着他还唱起来了。
梁颂放下手上的外衣,准备等他唱完,司童忽然靠过来,一把搂住他的脖子:“走,续摊,咱们去唱歌!”
梁颂被迫靠过去,但没推开他:“我不会唱。”
“我会啊,喝酒不唱歌,等于没有喝,你知道吗?”
梁颂不知道,司童这个样子也不适合再出去,他找了个学校里统一发的扩音器出来,可以充电也可以用电池,里面就有未拆封的电池,装上就能用。
小蜜蜂跟ktv的话筒差别挺大,好在司童不挑设备,有就行,抓起小蜜蜂就唱,从英文歌唱到粤语歌,从军歌唱到儿歌,跨度非常大。
梁颂坐在一边听他唱,在他们短暂相处的半年里,他偶尔也听过司童唱歌,他唱歌是很好听的,干净的嗓音加上不跑调,已经超过绝大部分普通人。
但是喝多了的司童并不能控制自己的音量和气息,一会儿轻一会儿重,时不时喘口气,也就算是在唱。
司童终于唱够了,才想起来还有梁颂,拉他过来要他一起唱好运来。
梁颂随便找了个借口:“没有伴奏我不会。”
司童也有点记不清歌词,颠三倒四地唱完之后,不知道是库存耗尽还是唱累了,终于安静下来,梁颂问他:“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司童非常流畅地报出地址:“教工园3幢401。”
“……”
这是梁颂家,他们现在在的地方,不知道该不该说司童记性好,刚刚填了一次的地址就记住了。
问不出来,梁颂给童老师发信息问,童老师没有回复,这个时间她可能睡了。他也可以打电话去,她当了几十年的老师,习惯电话随时能打通了。
但司童平时应该不跟她住一块儿,这么晚回去打扰她也不好。
亢奋过后的司童很快感到疲惫,困意上涌,坐在沙发上,手撑着脑袋,忽然没撑住,身体向前倒,梁颂扶住他,司童的脸有点烫,他很快松开:“别在这里睡,去卧室。”
司童歪着脑袋抬眼看他,没懂他的意思,但梁颂握着他的胳膊拉他起来他也不反抗,乖乖跟着去,除了洗漱的时候把漱口水当饮料咽下去一口然后用震惊、被辜负信任的眼神地盯着梁颂说什么都不肯再喝第二口,没有别的意外了。
是个还算安分的醉猫。
司童醒来第一件事是去摸手机看时间,他的床是靠墙摆的,右边有个床头柜,手机一般放在床头柜上充电,伸手就能拿到,但是今天摸空了,床头柜的手感也不太对。
不对,床的感觉也不对。
司童猛地想起昨晚的事,他在梁颂家吃火锅喝酒,然后没回家?
窗帘并不密实,房间里有微光,司童睁开眼,迅速看清环境。
坏消息,真的没回家,好消息,床上只有他一个人,没有什么酒后乱性的烂事,又觉得自己可能酒还没醒胡思乱想,他跟梁颂,不至于吧?
一双拖鞋整齐地放在床边,司童穿上鞋,开门去卫生间解决生理问题,洗手的时候忽然想到昨晚他好像在镜子前喝饮料。
喝饮料?
在卫生间??
司童的目光停留在漱口水上,记忆开始复苏,不光喝了漱口水,他还拉着梁颂一起唱歌,梁颂唱了吗?
不记得了,司童恍恍惚惚地走出卫生间,开门又是一个暴击,沙发上有人。
梁颂家里有两个房间,司童在卧室里醒来也只以为是睡了客房,看见梁颂在沙发上他才意识到,两个房间只有一间是卧室,而他睡了梁颂的床,梁颂自己在睡沙发?
司童脑海中浮现出四个字,鸠占鹊巢。
还不如一块儿睡。
他跟梁颂从前关系是还行,不代表现在可以这么放肆,头一次上门吃饭就喝多了,还赖人家里头发酒疯,太没分寸了。
梁颂要烦死他了吧?
梁颂可能被他的动静弄醒了,动了一下,司童僵在原地。
老房子格局不是很好,不开灯的时候客厅比较暗,他也看不清梁颂醒了没。
“司童?”
“啊。”司童应声,慌慌张张地找话说,“吵醒你了?我早上有个预约,要去诊所。”
梁颂坐起来,理了理睡袍:“我送你。”
司童想起来昨晚自己干的蠢事已经想把自己埋了,哪里还好意思让他送,连连说:“你睡吧你睡吧,昨晚睡的沙发肯定没休息好。”
“习惯了,这个时间不好打车,我送你过去,顺道拿月饼。”
明天都要中秋了,这个理由他无法拒绝。司童的衣服混杂着火锅味和酒味,梁颂给他拿了自己的。
司童又说不用:“诊所里有衣服,可以去那边换。”
梁颂拿着衣服看他,司童给他看得想妥协,梁颂说:“你在客套什么?”
“……”
说好的送月饼,月饼没送到,在人家里喝得神志不清,好像确实也不差件衣服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