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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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划过一道橘色的曲线，日向翔阳朝着莉莉安小跑着过来，一转眼就到了跟前。
莉莉安问：“你怎么在这？”
“刚刚和前辈们到坂下商店买了包子，他们店的包子味道超级好的！”一边说着，日向翔阳一边给她展示手里热气腾腾的包子：“莉莉安要来一个吗！”
混合着酱肉与面粉的气息传入鼻腔，莉莉安拒绝得干脆果断：“不要。”
“……噢。”日向翔阳讪讪收回手。
他又往斜挎包里掏着什么东西，但忽然，日向翔阳往后蹦了一大跳：“诶诶诶？！你你你你是？”
星野空蝉收回自己刚刚那个变态的笑容，弯起眼睛指着自己：“我叫星野空蝉，是漫画部部长——哦，顺便一提，莉莉安刚刚加入了我们部门哦，所以我现在是莉莉安的部长呢。”
“啊啊啊部长好！”日向翔阳着急忙慌朝她鞠躬，连称呼喊错了都没意识到。
鞠到一半的时候，他忽然直起身子，迷茫地望向莉莉安：“诶？！等等，漫画部？之前莉莉安不是说对漫画部没有兴趣吗？”
莉莉安没说自己突然又有兴趣了，只是毫无感情地陈述：“他们部门再招不到人的话就要解散了。”
星野空蝉的膝盖凭空中了一箭，满脸痛苦捂住自己，表情扭曲起来。
没等她继续无实物表演下去，一阵鬼哭狼嚎从不远处传来——
“啊啊啊啊啊￥#@&*$￥！！！那是什么！小不点！小不点居然在和女孩子讲话，可恶啊，那么漂亮的女孩子！才刚进校，小不点居然就和女孩子聊得那么开心了！把我们这些前辈放在哪里啊！”
非常响亮、非常高亢、非常具有穿透力。
顺着声音望过去，就看到乌泱泱一群人，都穿着排球部的黑色制服。刚刚出声的是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剃着寸头，满脸的凶神恶煞，一副随时准备跟人干仗的模样。
就差往脸上刺几行“老子不好惹”了。
“你们排球部真的不是什么黑涉会团体吗？”莉莉安平静地收回视线，朝日向翔阳问出了一直好奇的问题。
“不、不是的！”日向翔阳再一次紧张到变形，整个人变成一团潦草的线稿，手忙脚乱否认着：“那是田中前辈，他人很好的，不是不良，更不是黑涉会，绝对不是！我们部门其他人也很好的，真的不是不良！”
双手摆出了残影。
说话间，那群疑似不良的黑衣少年已经走到了眼前。
再一看，日向翔阳称为“田中前辈”的那个寸头失去了先前的嚣张气焰，衣领被旁边一个看起来敦厚可靠的男生拎了起来，整个人退化成一只安静的鹌鹑。
鹌鹑：？
“田中，不要这样，会吓到学妹的。”拎着人的前辈朝莉莉安露出和蔼而慈祥的笑容，如是说。
能一掌掐断三个田中的高阶纯血种吸血鬼沉默了。
在这当口，和蔼的前辈朝她做了自我介绍：“我是泽村大地，排球部的部长。”
莉莉安还没回答，就被自家部长抢了话：“大地啊，你好像又沧桑了。”
星野空蝉先是假惺惺叹了口气，再毫不掩饰地猖狂大笑：“这是我们部门新招的学妹哦，叫莉莉安，是不是超级漂亮！我们部门的哦，我们漫画部的哦！”
她一口气重复了好多遍。
泽村大地：持续和蔼微笑.jpg。
泽村大地：笑容逐渐消失.gif
他松开了田中的衣领。
后者才一落地，就又恢复了那副穷凶极恶的模样，伸出大掌，按住日向翔阳的脑袋，接着算账：“你居然认识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可恶，深藏不露啊，才刚开学没多久竟然就认识了吗！”
他有一张很颜艺的脸，很难想象世界上竟然有人类的面部可以做出如此丰富的神态，随便一截就是完美的表情包。
以至于莉莉安都没意识到对方其实在夸自己好看。她受到了极大的视觉冲击，开始不自觉地在心里把这人和之前见过的月岛萤作起比较，思考谁的面部肌肉调动能力能更胜一筹。
而日向翔阳则低着脑袋小声嘟囔：“前辈，不、不是那样的。莉莉安是我的同学啦，就坐在我后面。”
“哎呀呀，又没人说你们是什么其他关系，学弟干嘛脸红成这个样子啊？不是‘那样’是哪样？”星野空蝉不怀好意的声音再度响起。
人多了就是容易喧闹，光是你一嘴我一嘴，就能营造出很热闹的氛围，尤其是所有人的注意都集中在其中两个人身上的时候。
日向翔阳的脸更红了，心脏也跳得像要爆炸了。
甚至害羞到发光，双手紧紧攥着T恤下摆，脑袋一点点埋低，变成了卡壳的复读机：“没没没没——”
得出田中前辈和月岛萤可以平分秋色的结论后，莉莉安扫了眼发光的橘子小狗，然后面无表情对着星野空蝉说：“你们真的好无聊喔。”
卡壳的复读机受到解救，成功停了下来，用他那双亮晶晶的眼睛望着莉莉安，目光炽热到仿佛在看救世主。
……拜托，能不能给邪恶的撒旦后裔一点面子啊。
莉莉安臭着脸移开视线，没好气地警告对方：“不许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话音刚落，日向翔阳就飞快答道：“好的！”
然后又问：“咦，‘这种眼神’是哪种眼神啊？”
莉莉安：……
莉莉安更气了，低声骂了句：“笨蛋。”
日向翔阳睁着迷茫的双眼，呆呆眨了几下。
星野空蝉则在旁边笑弯了腰，粉色辫子随着她的动作在空中荡来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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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混乱后，两个部门的成员达成了一致——
“既然明天就正式开始黄金周了，趁着放假前，今晚我们一起去吃烧烤吧！”
黄金周是日本四月末到五月初的一个长假期，大概十天左右。英国没有这个假期，所以刚得知放假的时候，莉莉安短暂地享受过一阵小小的欣喜。
欣喜完之后才意识到，就算放假，她也没有什么事情干，无非是窝在家里看漫画什么的。
日向翔阳则截然相反，为了备战接下来的夏季联赛，他们排球部将在这个黄金周集训，然后和哪所高中打一场练习赛。日程安排得满满当当。
于是放假前的这天傍晚算是两个部门都比较轻松的时间。
达成一致后，迎着下午四点钟的温暖阳光，一行人浩浩荡荡上了路。
仙台没有伦敦那样繁华，人流量不像热门旅游城市那么夸张，景色也更贴近大自然。走在路上的时候能时不时看到远处的连绵群山，安静栖息在湛蓝的天空之下，有种宫崎骏动画般的小清新氛围感。
抬起头时，头顶总是分布着密集的电线，像一条条黑色的纽带，将这座城市与外界连通在一起。
可能是这些原因，这里的时间流逝得仿佛也比大都市更慢。后来莉莉安回忆起呆在仙台的这段日子，总觉得长长的，好像怎么也回溯不到尽头一样。
“话说起来，莉莉安喜欢什么菜呢？”
她发呆的时候，日向翔阳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莉莉安不喜欢太热闹的氛围，而排球部的那群家伙总有使不完的精力一样，更别提她那个随时随地都能大小演的新部长了，跟这些人呆在一起总有种下一秒就能吵翻天的错觉。
所以她刻意落在了队伍后面。
只是原本被前辈们团团围住的日向翔阳不知何时也和她并排了，此刻正认真看着她，询问她的口味。
几乎未加思考，莉莉安脱口而出：“喜欢吃肉。”
“这样哦。”日向翔阳大概没料到会收到这种回复，挠了挠后脑勺，似乎在想该怎么接她的话。
思考了会儿后，他头顶猝然冒出一个小灯泡，兴奋道：“仙台最有名的就是牛舌了！以后莉莉安可以和我一起去吃哦！”
“牛舌？”莉莉安重复了遍。
“对的，牛舌！很好吃的！又鲜又嫩，还很有嚼劲。不过不同店做出来的味道不一样，有些店会提供不同的厚度——哦哦，还有还有，烤牛舌一般都比煮牛舌好吃！”
日向翔阳一边走路，一边滔滔不绝给她介绍起仙台的牛舌。说到最后，他顿了顿，抬头悄悄看了眼莉莉安。确认她没有露出反感的神色，才很不经意地说：“下次去吃的话我可以帮莉莉安做攻略哦！”
好像两个人已经约定好了要一起去一样。
他的声音本就带着一丝变声期未褪尽的颗粒质感，此时语调里又多掺杂了些微不可察的紧绷。
莉莉安望过去，发现日向翔阳的表情并没像刚才被学长调侃时那样害羞，只有一双耳垂泛出可疑的红，还有身侧那只不住打结的手……T恤下摆已经被他揪得皱巴巴的了。
莉莉安将视线从那截皱得不成模样的布料上收回，淡淡地说：“哦。”
“！”日向翔阳猛然转头，用力地眨了下眼睛，努力让自己显得淡定一点：“‘哦’的意思就是莉莉安会和我一起去试试仙台的牛舌吗！”
虽然竭力表现成熟，结果声音还是不可避免地雀跃起来。
脱口而出之后，日向翔阳干脆自暴自弃般放弃了挣扎。本来还只是时不时偷偷瞥一眼莉莉安，现在索性用更加炽热的眼神直直望着她，圆溜溜的双眼一眨不眨。
像热烘烘的黏人小狗，要是主人出门一小会儿没陪在身边，都会委屈巴巴嗷呜直叫的那种。
习惯暗夜的吸血鬼完全受不了这种炙热的眼神，凶巴巴地说：“看路。”
该死，怎么连眼神都可以有温度。
本来以为这种语气能很好地震慑对方，没想到，面对她的恶声恶气，日向翔阳只是乖乖地回：“……噢。”
刚回完，又被脚下的小石子绊倒，踉跄了一步，差点摔了个脸着地。
还是莉莉安反应迅速拉住了他，并嫌弃地教训道：“都说了让你看路！”
日向翔阳穿的短袖，肌肤毫无阻碍接触在一起，比眼神还滚烫的温度从指腹传上，让莉莉安差点产生握了杯开水的错觉。
她动作一顿，及时松开了手。
日向翔阳重新站定，从头红到了脚，身体变得轻飘飘的，卡着壳道谢：“谢谢谢谢谢谢莉莉安！”
莉莉安把烫到的手贴在自己的另只胳膊降温，一边冷着脸说：“我不叫谢谢谢谢莉莉安。”
日向翔阳几乎羞得快要爆炸了，半晌，才攥着衣服下摆，用那种细若蚊蚋的声音低低控诉道：“莉莉安好坏哦。”
不知道为什么，听见这句软绵绵的、完全没有任何力道的控诉，莉莉安刚刚那点微妙的气全散了，反而腾升起一丝难以形容的愉悦。
类似于被毛茸茸的羽毛轻轻拂过某个部位，产生了酥酥的痒意。
甚至起了继续捉弄对方的念头，恶劣想看他更羞恼的模样。
于是莉莉安勾了勾嘴角，说：“刚刚如果不是我拉住你，你就直接摔下去了，怎么反而还倒打一耙？”
“才、才没有！明明不是这个意思，莉莉安就知道曲解我。”日向翔阳咬住下唇，声音闷闷的。
“哦？那你是什么意思？”莉莉安继续追问。
日向翔阳懊恼地跺了跺脚，深深吸了一口气，言辞凿凿控诉道：“是因为被莉莉安牵了手，才紧张到——”
他抬起头，撞入莉莉安的眼睛。
在夕阳映照下，那双眸子呈现出近乎鲜血与玫瑰之间的色彩，漂亮而危险。
好不容易才蓄足勇气组织好的句子再也说不下去了，日向翔阳就仿佛一个才充满的气球，猝不及防被针扎破了，“砰”的一声炸开来，只留下面目全非的碎片。
莉莉安，在朝他笑。
所有的想法全都消失了，连前方前辈们闹哄哄的聊天声似乎也被手动按下了静音键，日向翔阳空白的大脑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总是冷冰冰的莉莉安此刻正朝着自己愉悦微笑。
就在这场安静的对视中，和煦的微风从世界另一端涌来，将她身上那阵淡淡的沐浴露气息也送入鼻尖。
别说先前那些组织好的控诉了，日向翔阳甚至连呼吸都短暂地忘掉了。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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