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是魔法少女》壬生年

15、第 15 章

　　妻凪对自身进行了数次人体改造。

　　魔术师本身也算魔术产物，继承人为移植家族的魔术刻印，自小服药锻炼，人体改造也是家常便饭。

　　魔眼与生俱来，越是高级的魔眼越是复杂难以掌控。“魔眼杀”这类用作抑制魔眼的魔术品，反而是魔眼持有者最常佩戴。

　　凪在眼中嵌合了镜片，将其改造成类双反相机的构装，更为精细地控制魔眼的发动与捕捉范围。

　　也不是因为魔眼烧脑袋.....

　　人的本质绝不是美好之物，过久直视他们，轻则发疯重则异变。

　　...

　　芝泷三做完更细致的调查工作，制止想要凑热闹的租客再次回到房间。

　　五条悟和夏油杰去附近调查，给他派发任务的家入硝子也不知去了哪。

　　房间里只剩我妻一人。她趴在矮桌旁像是假寐，面前摆着一台蓝屏报错的笔记本。

　　“我妻同学，别在这种地方睡觉”

　　芝泷三刚靠近几步就被一道虚影拦下，海蜇裙摆状的辐射管扫过他的皮肤，留下一片冰凉。

　　“是式神吗，我妻同学，你在做什么？”

　　要不是我妻凪的胸口还在起伏，芝泷三都以为她出意外了。

　　默了半响，凪的精神回拢，从电子海脱离出来。
　　她看向芝泷三“抱歉，我79小时没进行睡眠，刚才突然失去意识，调查结果呢？”

　　芝泷三：“好的...不对、你还是先去车里睡一觉吧”

　　凪：“我在外面睡不着，先说结果”

　　芝泷三：“...好的，土居志穗是今年3月搬进的这间出租屋，至今不过1个月左右。上个租客也是学生，现租客都表示没在附近碰见过可疑的陌生人”

　　从角落的纸箱能猜出她刚搬来不久。
　　他们在咒术师活跃的东京下手，就这么有瞒天过海自信？

　　“芝先生，硝子说的诅咒师宗教团体，具体是什么东西？”

　　“目前的诅咒师团体大致分为三类：为钱所动的利益团体，反社会的恐怖组织，与当前咒术高层祸结衅深的离心者
　　恐怖组织将自己的反社会意识包装成宗教，蛰伏最深，也最为棘手”

　　难怪咒术界与宗教团体水火不容，希望她在盘星教的“父亲”能好好滴干活。

　　“感谢芝先生中立的情报”

　　芝泷三震了下，随即轻轻“嗯？”了声，似是下意识的举动。

　　凪没放在心上，收起笔记本对芝泷三说“我去车上休息下”

　　“好的”

　　凪下楼时刚好碰见闲逛回来的家入硝子，便将其带回了车里。

　　“凪，单独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

　　凪坐在位置上敲打键盘，家入硝子手机叮咚叮咚的响。
　　她打开LINE，发现自己竟然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加入一个群聊。

　　【魔法少女☆结社工作群】

　　不是田鼠：@全体成员，为拓展结社影响力，这个任务由我们接手。

　　白猫警长：魔法少女集结，一切罪恶终将绳之以法！

　　私下烟酒都来：要两头通吃吗

　　GETO（已黑化）：？

　　不是田鼠：设下术式，绑架，清理证据.....留这么多尾巴，想抓住他们很容易。

　　[图片]绑架犯是两个普通人
　　（监控图片上，一辆蓝身印着宅急便标志的货车开出路口，正副驾驶座上坐着两名快递员）

　　不是田鼠：协同犯案的诅咒师是这一位[图片]。
　　（一名在公园悠闲散步的老人）

　　GETO（已黑化）：你是怎么确认他们身份的？

　　不是田鼠：我在森冢物流的员工名单上查到二人，他们一月前被调来负责这片区的快递运送。
　　监控的时间对的上，昨日送达后货车路线变更，向日高方向驶去。
　　[文档][图片][图片]

　　不是田鼠：老人不住在附近，但他在恰好的时间恰好地出现在这。
　　我访问了高专的情报库，虽然伪装后外貌有所差异，但从面相看就是他。
　　[图片][图片][图片]

　　家入硝子发出感叹“离开不过半小时，你是怎么调查出这么多的？”

　　“你应该问她高专情报库能随便访问吗”
　　车外传来声音，夏油杰拉开车门，看来他们在附近没什么新发现。

　　“魔术其实是很前沿的一门学问”

　　五条悟：“人形电脑天使”

　　凪神情复杂地看了眼五条悟，冷静转头“继续刚才的话题...”

　　“我推测此次事件与名为【万灵会】的宗教团体有关
　　他们认为生来纯粹的咒灵属于精灵的一种，将其视作神砥崇拜
　　会主动吸纳诅咒师，内部普通人与诅咒师混合”

　　高专情报库里没有，这是凪从盘星教的情报库里翻出来的。
　　果然同行才是最大的敌人。

　　夏油杰：“想个办法将情报告知辅助总监，高层自会处理掉他们”

　　家入硝子：“你又开始了，我举报，杰一点没有当双料特工的自觉”

　　五条悟撑着下巴，模仿警探腔调
　　“亲爱的人形电脑天使小姐，你查到受害者具体位置了吗？”

　　“...因为中途有换车卸货，只能划出大概范围，不过我推测是在片区域”
　　凪手指快速敲了下键盘，将屏幕展示出来。
　　“一直支持万灵会行动的财阀——森冢集团掌控的开发区”

　　她浅色瞳孔机械般扩大回缩，透出冷如镜面的光。

　　处理一条肥美的鱼，仅剖去皮囊不够，还需掏空内脏洗净烹饪。
　　“咒术界吃不下的，我们吃两碗”

　　...

　　香槟色的探路停在斑马线后方，车身上掠过数道残影。

　　“我已经将诅咒师的情报上报，这个任务恐怕近期不会有进展，今天辛苦你们了”

　　芝泷三手腕靠着方向盘，看向后视镜中的三名学生。
　　他们好似各有心事，并不在意芝泷三说了什么。

　　芝泷三有意跟学生打好关系，琢磨了一会儿，脑中闪过一摸灰色。
　　“我妻同学身上有股奇妙的气质，会让人不由自主地放松警惕，对她产生信赖
　　和领袖气质不同....总之很奇妙”

　　家入硝子：“人天生就对漂亮的东西有好感”

　　五条悟：“嗯~长得太好看也是种罪过”

　　家入硝子：“没在夸你，你和杰除了脸外还有拿得出手的东西吗？”

　　夏油杰：“为什么要带上我？”

　　五条悟：“我很强！”

　　芝泷三完全插不上话，青春光芒灼伤了阴暗的成年人，脸上尸斑又重了几分。

　　凪以事为由，乘车独自赶去城市的另一端——东京都中央区。

　　中央区位处东京的中心地，是日本经济、信息、商业的中心。

　　时近黄昏，云层遮蔽阳光投下灰色阴影，高楼沉闷的矩线逐渐模糊。

　　十字路口的绿灯亮起，几股颜色各异的人潮交流汇聚。

　　放课的学生经过凪的身旁，她下意识侧过眼，目光刚好相撞。

　　凪全身伪装，现在外表是个气质内敛的美型少年。

　　女生慌张地别开视线，红晕攀脸颊上，拉着同学快步离开。

　　有点特殊……但既然对上视线，说明日后有缘再见，还是先专注眼前事。

　　凪注视由工业层层叠叠而成的高楼大厦，它们很像巨人或者风车。

　　...

　　助理为森冢和贵打开车门，示意司机开车。

　　森冢和贵今年65岁，是森冢集团的监事会主席，在家族型公司集团中，是份相当清闲的工作。

　　约莫两年前，森冢和贵生了场大病，久不得医。偶然接触到宗教之类的东西后奇迹般痊愈，之后便被套了进去。
　　就当是老人的兴趣爱好吧。

　　他现在循教养生保健，唇角常带笑意，即便耳顺之年仍旧精神矍铄。

　　“庭前顽石，尚能听法。城南老树，犹解成仙...”

　　车厢内响起老人悠悠的念诵声，看来老板今日心情不错。

　　迈巴赫停在地下车库出口，道闸杆迟迟不见升起，助理按下车窗对前面的管理员说道。
　　“出什么问题了？”

　　年轻的管理员跑过来，纤细的指腕陡然扒住车窗，助理瞬间寒毛倒竖。

　　管理员低下森然的脸，嘴唇微张，发出歌者般的高亢的声音。
　　“Aaa-=--=--”

　　视野突然如泡沫般飞溅四散，精神也被巨浪拍散，留下一地沙砾撒在海滩。

　　海面呈现荧光，浮游生物拾起沙砾缓慢重聚沙塔。

　　耳边传来低声呢喃。
　　“.....你终成，你终成，且问且问，谁人得道”

　　森冢和贵极度虚弱地撑开眼皮，整个人像刚从水底打捞出的尸体。

　　空气中积满尘灰，刺得他喉咙发痒，咳嗽了许久才终于喘过气。

　　声音的主人按亮手电筒，灯光在他的脸上晃了晃，随后一本册子落在他的脸上。

　　“写出这玩意儿的人，把别人当笨蛋骗
　　但你很聪明，骗自己是笨蛋.....”

　　雌雄莫辨的声音夹杂着几分笑意，如拂过的清风不疾不徐。
　　让人笃信这是发自真心的夸奖

　　“——你想靠成为咒灵的方式获得长生”

　　血肉仿若曝死于空气，每寸神经都经受撕裂般剧痛。

　　少年蹲下身，语气近似蛊惑又似怜悯
　　“你们有许多新奇的研究，我很感兴趣
　　如果研究确实可行，我会给予你所求的长生
　　先把资料给我，然后召开委员会，尽快、一个不留的、好吗？”

　　比较是人类无法抛弃的本性，理解是接受一切一同前行。

　　...潮水涌动的声音盖过脑海中的声音。
　　森冢和贵用嘶哑的嗓子回应。

　　“好、”

　　...

　　不是人形电脑天使：@全体成员，#救援行动#即将开始

　　愿意参与本次行动的成员，请在今夜0点前往魔术工坊。

　　私下烟酒都来：受害者的数量应该很多，我要去。但又是这么阴间的时间，黑眼圈加深ing....我还是提前睡一会儿吧。

　　白猫警长：走走，@GETO（已黑化）

　　GETO（已黑化）：不去

　　夜幕如帘帐般垂落，一只乌鸦曝尸于灯光之下，轮胎碾过土石路响起嚼食般杂乱的律调。

　　车内萦绕神秘的植物清香，助理握着方向盘，聚精会神地盯着前方。

　　凪：“目的地是建设中的物流仓库，万灵会在那布置了结界
　　届时我会用干扰魔术影响探查，和杰一起潜入内部找到幸存者，悟闯入结界制造骚乱掩护我们”

　　赛特到处飞来飞去“魔法☆少女结社初行动，哇酷哇酷！”

　　“硝子带着赛特，在外部监视守候”

　　家入硝子：“交给我吧”

　　凪：“谢谢，团队作战是好文明”

　　五条悟：“杰说是不来，结果到得比谁都早”

　　夏油杰：“我放心不下你们”

　　赛特：“不要小瞧儿童动画，魔法☆少女们肉身硬抗导弹都不在话下，该害怕的是坏蛋们才对！”

　　凪：“变身后各项数值都会产生变化，导弹并不能成为标准”

　　五条悟兴致满满地举手“我待会儿可以手搓导弹，将诅咒师一网打尽”

　　“悟，别忘了万灵会还有普通人”夏油杰侧过头，提醒五条悟。
　　“他们或许会被诅咒师劫持，你注意点”

　　五条悟嗤笑一声，满脸不屑“不都一样是坏人，我戴着墨镜，完·全·分·不·清”

　　“悟，哪怕是口头之快，你也不该这么狂妄”
　　夏油杰脸上覆盖一层寒霜，平日的和煦阳光彻底消失。
　　“弱者自有弱者的罪罚，而我们术师，只为保护他们而存在”

　　五条悟挑衅地勾起嘴角，神情愈发张狂“我为什么非得听你的正论？”

　　“你们迄今为止杀过多少人了？”

　　凪语气稀松平常得仿佛在问他们今晚吃了吗，吃了些什么。
　　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被诡异的沉默替代。

　　赛特：“呀~真不好意思，只有4个唷”

　　为什么你一个魔法杖手上能有4条人命？

　　夏油杰只觉肋骨隐隐作痛，他差点成为第五个。

　　赛特：“我的前4任主人都是魔法老爷爷的徒弟，但他们很快被老爷爷搞成残废，受不了自杀啦~”

　　他们现在下车还来得及吗。

　　家入硝子开口缓和气氛“手术台上的不算，我完全没有也不想有这种经验。魔法世界险象丛生，凪失手杀几个....”

　　“直接杀害的数量很少，但间接杀害就难以计数了”

　　家入硝子面无表情地取了根烟叼在嘴里默不吱声。

　　我妻凪看向车外，一截从中夭折的死树飞快地掠过车窗离开视野。
　　“几月前，我在捣毁目标魔术师的工坊时，发现上百名名用作燃料的儿童。
　　我与他的团队发生战斗，21名儿童受魔术战波及死亡，剩下的被我放走。
　　那位魔术师并非蔑视人命，而是自小接受“能用钱买到的都是资源”的理念
　　他的行为也并未违反神秘侧的规定，我才是因私欲主动挑起事端的那方，所以我并未下死手。
　　但如果我利落地杀掉他们，完全可以将那些孩子全部救下”

　　一只手从后座伸过来，覆在她的头顶轻轻摩挲。

　　五条悟支着身子叹气道“凪前半生过得这么辛苦，难怪年纪轻轻就秃头植发”

　　“...”
　　“我讲这件事的目的，是想说信仰、道德和实践是人对现象的认知与探索，是思维并非本质。
　　或去追溯本质，或去探寻可能。重要的不是‘能够’做什么，而是‘想要’做什么。
　　对你而言更真实的事物，才更值得追寻与珍惜”

　　赛特：“比如我和妻子之间炽热的爱情~”

　　五条悟和赛特身上肯定有两条箭头连着她，写着2倍克制关系。
　　“少年杰，你说句话啊”

　　夏油杰按住眉心，别看他，他位于克制链底层。
　　还是说想要听他对夜谈故事的评价？

　　“锄强扶弱，弱者生存，这是无可动摇的大义”

　　“大义是共同的底线，而不是你个人的一厢情愿”

　　夏油杰微微垂下刘海，顷刻抬头，锐利如隼的目光刺向后视镜中我妻凪的身影。
　　我妻凪几乎同时抬眼，视线交锋的瞬间宛如剑刃相撞。

　　五条悟：“哇哦，凪说话还是那么好听”

　　家入硝子：“完蛋了....任务还没开始团队已经分崩离析”

　　换个人继续吵架的剧情并未发生，赛特从来不会让大家失望。

　　“你们为什么不问问神奇的赛特呢？
　　我的意见是结社的顶头上司、也就是全人类共同（抑制力）的选择——80亿压倒性——绝对票选！”

　　赛特的三叶焕发万华镜的光彩，似乎在感应抑制力的召唤，片刻后车内充满它的欢声笑语。

　　“呀~老板说把他们都杀了，它要见到血流成河”

　　不愧是抑制力，一如既往的简单粗暴。

　　家入硝子：“每个层级都那么黑暗，这到底是个什么集团啊！”

　　五条悟：“嗯，至少投降不杀吧”

　　夏油杰一副我不听我不听的架势，像个小男生一样别过头生闷气。

　　凪想不明白，自己说这些都是为孩子好。太过固执，长大后会变成红色Acher一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