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六章 先婚后爱（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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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之后的几日相安无事，但迹部总是隐隐感觉到不二对自己有些抗拒，譬如，上下班时很少像之前一样跟他聊天，晚上也不怎么能在公共区域见到他，加班频率也比之前提高了，这令迹部的满腔热血宛如遭遇了冰窖，心里空落落的。
一急之下，他甚至还问了不该问的问题：“最近他还会来找你吗？”说完就想咬自己的舌头。
不二只是笑着摇头：“完全没有。”
在之后两人之间便再也无话可说，陷入了尴尬到不能再尴尬的沉默。
如此一来，迹部又开始怀疑不二是不是真的不喜欢他了，但想到妈妈对他说的那番话，他叹了口气，还是没有下定决心放弃。
迹部的感觉没有出错，不二的确是在躲避他，试图和他保持距离。
那天从迹部家回来，他感觉到了迹部父母对自己态度的异样，好像知道他们是假结婚一样，甚至最后都没有留他。就算他们和迹部之间有话要说，有必要非得支走自己吗？除非他们知道一切是假的。之所以没有戳穿也不过是心照不宣地希望彼此都能让这出闹剧平稳终结。
于是终于下定决心。
他习惯跟迹部在一起生活太久了，甚至一度希望这样的时光再延长一些 ，听到电话里迹部说暂时离不了婚时，心里不能说没有欣喜，但他们终究是要分开的，不能再贪恋他的陪伴，贪恋这个温暖的怀抱了。
这尴尬的相处方式盘桓在他们之间，直到周末爷爷的葬礼来临。
【九】
应爷爷生前的要求，葬礼还是依照传统的仪式举行，并没有大张旗鼓，一切从简，只是请了一些生前关系不错的亲朋好友。
迹部和不二全程参与了守夜。这场葬礼对一名接近九十岁的老人而言，是喜丧。故而大家虽然心情沉重，却也没有太过压抑，有些许久未见的亲友甚至还在仪式开始前寒暄了一阵。仪式虽繁琐，怀着告别的心情却并不会觉得漫长，程序的忙碌反倒可以消减内心突如其来蔓延的感慨。
他们负责在亲朋好友离开时送上小礼品，接受着众人的安慰和祝福。
没过多久，偌大的灵堂里便只剩下迹部的父母以及他们两人了。
守夜仪式是漫长的，而且绝对不能睡过去，一开始他们都各自沉默着，后来渐渐睡意袭来便开始有一搭没一塔地聊爷爷的事。迹部也总算久违地握住了昏昏欲睡的不二的手，让他靠着自己的肩膀，言语间仿佛又回到了很多年前，那时他们都还没有椅子靠背高，无忧无虑没心没肺，以为那样的日子将会是永远。时过境迁，心境不断地改变，只是过去的日子却是再也回不去了。
第二日在车上休息了没几个小时，便又是告别式，告别式过后，这场葬礼便算是彻底终结了。
葬礼结束后，迹部的父母说自己有事，让迹部和不二先回家。因刚参加完葬礼的缘故，车里气氛比较沉重，一开始两人都没有说话。
迹部拿余光瞄着不二沉默的样子，心里有些着急，于是沉着嗓子问：“周助，你还好吧？”
不二抬眼望他，无奈地笑了笑：“小景，我没事。昨晚你爸妈说你去英国之前背地里偷偷抹眼泪是真的吗？当时在我面前表现得可拽了。”
“当然不是！！”迹部连忙辩解。
“小景，你说谎的时候总是格外气急败坏呢。”不二淡淡地望着他，轻笑着说，心里升腾起五味杂陈的感觉。
“是你想多了，本大爷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是是是，你说得都对。”不二也不再抬杠，又沉默了一会儿，仿佛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小景……你看……你新发布的产品卖得不错，离婚这件事对你应该是没啥影响了，要不现在……去把婚离了吧……”
不二的话刚出口，就感觉身边的迹部猛地一震，接着车速急遽减慢，迹部紧打方向盘，很快把车在路边停了下来。
这么一停，两人都惯性地身体前倾，不二拍了拍胸脯，心跳突然变得飞快。他深吸一口气，狐疑地望过去，却看到了迹部一脸纠结的神色，杂糅着犹豫与沉重。
不二有些不确定了：“小景？”
“要不，不要离婚了。” 迹部突然用力握住他的手。
不二的心跳就在这一刻猛地一窒，好像整个世界都静止了。他张了张口，险些不经过脑子就擅自答应下来，于是连忙闭上嘴去看迹部。
他察觉到自己被迹部握着的手指在颤抖，明明做好了离婚的准备不是吗？明明想着长痛不如短痛不是吗？他又怎么能想到计划会被搅得一团乱呢。
不二深深地望进迹部深蓝色的眼底。这一刻，他从里面看到了坚定与爱意，还有隐藏在那之后的惶恐无措。他咽了咽喉咙，正紧张地等待着自己的回答。
不二脑子一热，抿了抿唇，轻轻点头。
“周助，你答应了？！”迹部仿佛不可置信似的又问了一句，不二清晰地感觉到他握着自己的手倏地加了力，又仿佛怕伤到他蓦地松开了些。
看着这样慌乱的迹部，不二不知为何松了口气，这段时日来紧绷的弦就此松懈下来，他低低地“嗯”了一声，对着迹部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同时反握住了他的手。
迹部这才确信不二是答应了。
得到了确定信号的迹部格外地坦诚，只是这坦诚里还是有一分抛却自尊心的羞赧：“周助，其实……我早就喜欢上你了，只是碍于面子……”
不二不由垂下眼睑：“我也是……”
“那你还躲着我，还主动提离婚的事！”
“我以为你不喜欢我，那天我都那么主动了，你还想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这我多尴尬……”
“什么！想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不是你吗？还拿我当替身……”
“我没有！我就是因为察觉到自己喜欢你，才做了那样的事，反倒你可能是一时冲动……”
“……本大爷在感情方面可是很挑剔的。”
“然后，我后来躲着你，提离婚，都是怕自己陷进去出不来，就想尽早结束，和你恢复普通朋友关系……”
“什么普通朋友关系……都这样了还能做普通朋友吗？！周助，你也太看得起本大爷了！”
不二在心里松了口气，原来这一切都是误会，原来他们早就两情相悦了，还以为对方不喜欢自己。但如果今天迹部没有坦白心意，他们真的去离了婚，那就真是无可挽回了。
“好了，小景……”不二还没说完，迹部那张英气逼人的脸就在自己眼前放大，所有细枝末节的误会和不满都在这绵长的吻里消失殆尽。
这个吻起初十分温柔，像蜻蜓点水，但随后他们都伸手用力抱住对方，持续加深这个吻。
迹部放开不二，好笑地看着他面颊绯红微微喘息：“周助，我早就想这样吻你了。是我不对，以后我都不会再放开你了。”哼，手冢那家伙想复合？没门。
“等一年后，我们就补办一场盛大的婚礼。结婚照要不要重拍？”
不二这才缓过来，清了清嗓子，轻笑着摇摇头：“不要了，像那个大叔说的，很般配不是吗？也许这一切，在那时就早已注定。”
“那就先换个大点的房子，这小公寓住着太憋屈了。”
“不，我拒绝。”
“周助，我都这么迁就你了……”
【十】
迹部没有说的是，所谓的命中注定或许在更早之前。
小时候第一次遇见不二，是在家中的花园。自家小老虎正趴在园中惬意地晒着太阳，身上靠着一个不认识的小孩，那孩子甜甜地睡着了。那时，迹部觉得有些古怪，因为自家老虎对外人都很警觉，还一度吓跑过误闯花园的小孩，却偏偏允许这个小孩拿自己的身体当枕头。
细细看去，那个孩子有一头栗色的半长发，在阳光下散发着金灿灿的光芒，白皙的脸蛋上泛着浅浅的红晕，睫毛纤长，嘴唇像花园里娇艳欲滴的玫瑰。
那么好看，就像天使一样。
“喂，你是谁？”因刚参加完午宴的缘故，迹部还穿着英伦风的小礼服，威风凛凛地问道。
不二睡眼惺忪地揉着眼睛，在看清他的同时，睁开漂亮的冰蓝色眼眸兴奋地说：“啊，是王子。”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六章 先婚后爱（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