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见过最差的一届玄师》雕塑小姐

25、玄界第一盛事（三）

　　苗相思这几天除了上专业课，其它时间都在家练习符纸咒语。

　　好在符纸虽然很多，但一共就三种类型：引物符、烟雾符和尖叫符。

　　引物符：将现实世界的物品转移给鬼魂

　　烟雾符：1米半径范围内释放黑色烟雾，持续30秒

　　尖叫符：发出“救命啊”的声音，能让物理距离最近的一个人听到。PS：无论多远

　　没有灵力，苗相思用不了攻击型符纸和法器。

　　有这三种符纸，在比赛中，她可以利用引物符和鬼魂做交易；有危险时，尤其夜晚，可以用烟雾符跑路，虽然范围较小，但胜在量多，可以持续使用。

　　比较鸡肋的是尖叫符，有陆樾在，比赛中她落单的可能性不大。而且被攻击时，距离她最近的人不就是攻击者吗？她叫救命有啥用？

　　不过她很好奇这声“救命啊”是怎么发出来的，便打算在家试试。

　　流畅地将尖叫符专属咒语念出后，符纸1秒内快速自燃，火星消失的第一秒，一道和她声音极像的“救命啊”就飘散在空中。

　　声音急促，但音量很小，像是用气音说出的。

　　“这有用吗？”她有点怀疑。

　　随后她又躲进厕所试了烟雾符，符纸散发出来的是漆黑的无味浓雾，在雾中几乎伸手不见五指，2米长的圆圈范围其实挺大的。

　　她很满意。

　　“叮咚……”

　　苗相思等烟雾散尽后才去开门。

　　门外站着三位穿警服的男人和一个中年妇女。

　　“请问有什么事吗？”

　　中间的警官拿出证件，“这位女士听见屋内有人在呼救，屋内还有其他人吗？”

　　“对对对，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叫得可凄惨了。”女人补充，看苗相思的眼神就像看变态一样防备。

　　尖叫符的效果也挺好。

　　苗相思把门彻底打开：“刚才有只蟑螂掉在我手上，太害怕了，下意识喊了救命，你们可以进来检查。”

　　警察搜寻一番后没有发现异常，让苗相思二人签了字就准备离开。

　　那位女士一直在道歉：“不好意思，浪费你们的时间。”

　　“这是我们的工作。您做得很好，防范意识很强。”

　　苗相思关上门，开始收拾行李——玄赛是全封闭的，衣物啥得都得自己带。

　　陆樾打进电话，“你住址发我，我现在来接你，明早一起去比赛现场。”

　　“不用，你直接发我地址，明天咱们在那见。”苗相思拒绝。

　　陆樾以为她担心陆安民的问题，便说：“我们住外面的酒店，朝语也在。三个人一起出发稳妥些。”

　　“不是，我今晚和朋友约好了，不能失约。”

　　“喻枝！”陆樾放大声量，“现在没有任何事情大得过比赛，你居然还跑出去玩？”

　　“不是玩，是谈正事。你记得发我地址啊。”

　　她快速挂了电话，按断前还能听见陆樾气急的絮叨。

　　不慌不忙收拾好所需的东西，陆樾信息到了。

　　上面不仅有文字版的参赛地址和GPS定位，还有所需生活用品的准备清单；以及陆樾无奈的叮嘱：【早点回家！不能熬夜！】

　　苗相思发了个不好意思的表情包——因为今晚她肯定要熬夜。

　　睡了一整个白天，她此时有点饿了，便订了一份奶酪味的炸鸡外卖，配上冰镇的格瓦斯汽水，悠哉地原速看完了一部悬疑电影。

　　磨磨蹭蹭到凌晨三点，她拖着行李，独自出了门。

　　到达墓园的时候五点多，她不清楚卫革具体的死亡时间，只能在当初她自/杀的地方等。

　　她也没有开手电筒，抱膝坐在树下凝望夜空。

　　这个墓园在海市的郊区，星星比城内明亮很多；快到夏季了，零星有几只早熟的蝉鸣叫着。

　　夜风很凉爽，但在月光掩映下，飘动的树枝仿佛张牙舞爪的怪物，余光略过，比她刚才看的悬疑电影还要惊悚许多。

　　蚊虫很多，苗相思频繁挥手驱赶，祈祷卫革快些出现。

　　不知不觉，她想起卫懿兰，敏感善良的女孩那晚在这坐了多久？她有没有不舍这片星空？讨厌的蚊子是不是一样赶不走？

　　倏然间，浓郁的恶臭在空气中浮动。

　　卫革来了。

　　和席梦的出场方式不同，卫革首先出现的是眼睛——似乎有拳头那么大，布满血丝，靠近眼珠的部位充斥着流动的血液，时不时落下一滴，没入土壤。

　　卫革的眼珠死死盯着苗相思，没有眼眶的遮盖，苗相思总觉得她在翻白眼。

　　有点渗人。

　　她起身将身上的泥土拍干净，弯着腰打招呼：“老师，还记得我吗？我是喻枝，在你家给你做过饭的。”

　　卫革眼珠动了动。

　　过了许久，卫革的身躯逐渐拼凑好，但她似乎说不出话，只能发出嘶哑的吼叫。

　　怎么回事？苗相思不解，走近一步仔细观察。

　　待看清卫革脖子上深刻的划痕，她明了——卫革是割脖自/杀，气管被割破，发不了声。

　　“你别伤害我，我是来帮你的。”苗相思靠近卫革，拿出手机，“你想问什么？”

　　卫革迟缓地打字：【你能看见我，是不是也看见过小兰？】

　　“我见过卫懿兰。”苗相思点头。

　　卫革激动地伸手拉住她的手腕，费力地询问什么：“额……额……”

　　卫革刚现世，她的□□还处于流动状态，苗相思不习惯触碰游走的肉块，她稍稍避开，“放心，她想开了，我已经送她去重新转世投胎了。”

　　卫革又在手机上敲打。

　　苗相思对卫革并没有多少耐心，她取回手机，“我今天来这，是想和你做个约定。”

　　卫革望向她。

　　“我告诉你卫懿兰的死亡真相，作为回报，你要帮她报仇。”

　　卫革重重点头，幅度之大，加深了脖颈的割口，她的脑袋没有支撑似的180°向后倒去，仅仅靠一丝薄皮相连。

　　苗相思深吸一口气，撇过眼忽视裸露的筋肉。

　　她简短讲完事情经过，按压住暴走的卫革。

　　苗相思转身拿出一瓶红色液体，“这是我师父特制的药水，你喝下，就可以去找王茹。”

　　“但是。”她举高瓶子，不让卫革碰到，“如果你一个小时内不回到这里，我也有办法让你永远见不到你的女儿。所以，请遵守我们的约定。”

　　卫革喝下苗相思的血便原地消失了。

　　时间过去半小时，苗相思不安地来回踱步。

　　虽然今天此举太冒险，能利用的筹码只有卫革对卫懿兰的爱；但当卫革鬼魂出现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这个计划成功了50%，因为卫革至死都放不下女儿。而且席梦说过，他变成鬼魂后，从前所有的情绪都被放大。

　　所以，卫革对卫懿兰的愧疚只增不减。

　　不过她还是担心有意外。

　　第58分钟，卫革凭空出现在大树下。

　　苗相思暗自松口气，危机度过，她现在又另有一个挑战了。

　　卫革脖颈的伤口愈合不少，也能发出微弱的声音，“我……没……迟。”

　　她鬼力增进很多，身上也明显沾了不少的血，多数呈喷射状。

　　苗相思不想多问，她走近将手搭在卫革的肩膀，眼前没有变化。

　　接着，她取出准备好的超度符——现在不是凌晨12点，她不敢确定自己的血液能不能发挥作用，只能增加筹码——虽然这个筹码对她一个没有灵力的人来说，也是无用的。

　　将血液抹在卫革的额头和心间，她抹了很多，多到卫革的鼻梁都被血染红。

　　可惜卫革没有反应，她站在原地，直愣愣打量苗相思。

　　怎么办？

　　苗相思能听到自己心脏重重跳动的回响，她偷偷抓住衣摆。

　　现在该怎么收场？就说卫懿兰其实还在她家准备投胎前的工作，让卫革自己去找？然后她再去求陆安民帮忙？

　　“其实刚才我不想回来了。”

　　“嗯？”

　　“杀了王茹，我就感觉自己强大很多，于是想着要不就留在这个世界，完成自己以前的愿望——退休以后环游世界。”卫革缓缓说：“我还可以回到安朔村，把以前欺负过我的人全杀了。”

　　苗相思倒吸一口凉气，完了完了。

　　“不过，我想起小兰。说不出来你可能不信，小兰以前很喜欢和我在一起，她说妈妈是个英雄，答应的事情都能做到。”卫革说话逐渐顺畅起来，“小兰以前许得生日愿望都是‘变成和妈妈一样厉害的大人’，为了不让她失望，我高要求严格自己，付出一切在事业上。后来，我升职加薪，主动脱离了不正当的男女关系；给死去的老公买豪华墓地；也让小兰过上了富裕的生活。可不知道为什么，一切都变了。”

　　“这一次，我不想再让她失望了。”

　　卫革朝苗相思挥挥手，慢慢消散。

　　苗相思把东西都收好，赶在墓区人员巡查前离开。

　　原来她的血是鬼魂通往投胎之路的一种媒介，能不能成功，取决于鬼魂的想法。

　　坐上出租车的前一分钟，她再次收到短信：【功德加一，剩余九十七。】

　　·
　　“喻枝！”

　　“姐姐。”

　　苗相思刚到参赛处大门，陆樾和陆朝语就急忙拉着她往里冲。

　　陆樾边走边抱怨：“我就说大家一起出发，你偏不，现在居然还到得这么晚。”

　　他们两人黑眼圈都快挂到了下巴，苗相思决定不刺激他，“只有你们两个吗？我以为陆平意也会来。”

　　“哥哥不是选手，不能来。”陆朝语乖巧回答。

　　苗相思瞪大眼睛，“所以这么多人都是参加比赛的？”

　　前方是乌泱泱一大片望不到尽头的脑袋，壮观的场面她只在当初大学校招的时候见过。

　　要在这么多人里面夺得冠军，这难度，堪比从前成为学校里的面试神——人称：面试一场就能拿到一个offer。

　　她喃喃自语：“我当初面试二十几场，一个offer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