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道歉 ...
-
温阳哑口无言，只觉得又是委屈又是生气，她仰头去看伏秋，伏秋却索性偏过头去不看她。
温阳想着这几天为了伏秋的事到处奔波，到头来她不领自己的情就罢了，还要说这样的话，一时也生起气来。
“我！我也是好心被当驴肝肺了！”
本来有一肚子的抱怨，但是刚起了个头，那眼泪便先话头一步涌出了眼眶。
温阳觉得若是此时叫伏秋瞧见了，只怕还要丢脸些，便转身往家里跑了。
回到家后，温阳越发觉得生气，一边生气伏秋不识好歹，一边又恨自己嘴笨不争气。
“我怎么就没骂她一回呢？”温阳嘟嘟囔囔地拍着自己的嘴巴。
彼时，从卧室门口探出了一个小孩脑袋来：“姐，咱中午吃什么？”
温阳正在气头上，见小弟温承泽来触霉头，一时也顾不上好声好气了。
“老妈留了饭钱，自己不知道买去，净问我干什么？”
温承泽缩了缩脑袋，委委屈屈地咕哝道：“不是你说的中午一起么？”
温阳的父母都需要上班，五一没有假期，家里没人照顾，妈妈叶芳便留好了两姐弟的饭钱。
“我不吃，你自己买饭去。”
与伏秋不欢而散一回，温阳心里很是不舒坦，中午一点胃口也没有，索性便不吃了。
温承泽总算瞧出了姐姐情绪不佳，应了一声便灰溜溜地揣了钱出门去了。
一小时后，抹着油嘴巴的温承泽回来了，寻摸到温阳卧室，探头探脑半晌。
彼时温阳正窝在床上“挺尸”，瞧见温承泽，不耐烦道：“又怎么了？”
温承泽笑嘻嘻从怀里掏出一桶泡面，问道：“吃不？”
温阳本就打定主意不吃饭，见弟弟来这出，很是觉得他没眼色。
没看见我正伤春悲秋么？
“说了不吃！”
“这个吃不？”
温承泽也不恼，从背后又拿出一串烤肉来。
那肉串足有半米长，上面的肉烤得色泽金黄，诱人的美拉德反应配上丰富的佐料，浑身上下都透着勾，引！
温阳咬住唇半晌没说话，温承泽已经摸清楚了她的脾气，他朝着餐厅使了使眼色。
臊眉耷眼的温阳迅速掀被下床。
第一口烤肉进嘴的瞬间，温阳就觉得矫情果然不能当饭吃。 吃第二口的时候，温阳便很是赞同那句话：美食确实是治愈良药！
第三口，有小弟就是好！
被一串烤肉莫名治愈的温阳，决定第二天买菜回来自己做，毕竟总吃外卖不健康。
重生前，温阳在工作闲暇之余，偶尔也是会做做饭犒劳自己的，因此她自认为自己的厨艺还是过得去的。
吃过早饭温阳收拾妥当准备出门。
温承泽在后面挣扎道：“姐，这饭也不是非做不可，你行行好。”
“你等着吃就完了，还那么多话。”温阳一个白眼将他毙进了卧室。
一打开门，便瞧见伏秋站在门口。
她穿着一件纯色的卫衣，底下一条普通的牛仔裤将双腿衬得笔直修长。
似乎是因为清晨的寒意，伏秋将双手缩在袖口里，只露出来一截指尖捏着袖口。
温阳很是诧异伏秋竟能主动登门，同时心底里还没出息地泛起一些期待和喜悦。
“你这是？”
伏秋支吾了一下，在感受到温阳的注视后，索性深吸一口气道：“昨天的事，抱歉，我不对。”
她低垂着头不让温阳看自己的神情，却没看见温阳此时上扬的嘴角压都压不住。
半晌，温阳轻哼一声，道：“道歉就完了？”
“嗯？”伏秋没有明白温阳的意思，她的眼睛微微睁大了些，难得地显出了些局促来。
“你会做饭吗？”
温阳见伏秋不明所以地点点头，便道：“那就行，陪我去买菜吧。”
伏秋愣了一下便点头答应了，一副今天全凭温阳做主的模样。
温阳从前在伏秋面前小心翼翼惯了，今日这样忽然就有一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畅快感。
两人同行着往一条街外的菜市走去，温阳以为伏秋会惯常地沉默一路，却听见她忽然说起了家里的事。
“我妈打算离婚了。”
“啊？”
温阳对于这件事感到了些许惊讶，旋即便有些惭愧道：“对不起啊，要不是我去找张姨，你们家也不会闹成那样。”
伏秋却显得别样的轻松，她摇摇头道：“这样也好，我妈跟着那样一个人日子也不好过。”
她想起昨夜妈妈对她说的那番话。
“以后咱们娘俩单过，苦些就苦些，总剩得个轻松。”
如果张萍离开了马鹏，往后自然就没了经济来源，日子过得更清苦那是必然的。
然而，即便是这样，伏秋都觉得往后的日子很值得期待，甚至于连这一两天的日子也不那么煎熬了。
这般想着，伏秋忽听温阳说道：“你放心，离开了那个混蛋不是坏事，你们以后的生活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这话正应了伏秋的心事，使得她真心实意地笑了起来。
温阳恰好见到了晨曦下伏秋扬起的唇角，一时竟有些晃眼......
伏秋是做惯了家务的，在买菜这样的事情上也很有经验。
什么样的青椒是最嫩的，什么颜色的肉是新鲜的，什么价格的葱才不算贵，她都能说得清楚明白。
渐渐地，就成了伏秋在前面买，温阳跟在身后看。
看着即使是买菜这样的小事，都一脸认真对待的伏秋，温阳觉得她简直可爱到爆！
两人提着买好的肉菜回家，温阳临了还不忘嘱咐：“说好了，今天中午这顿饭你得陪我吃了，我才得原谅你。”
伏秋无奈地点点头。
温阳被伏秋那听之任之的态度逗乐了，将她带进家门后，又引着换了鞋，塞给她一杯果汁饮料。
在温承泽好奇的打量下，温阳一边拿出围裙，一边介绍了两人认识。
温承泽礼貌地打了招呼，伏秋有些生疏局促地回了招呼。
看到温阳手里的围裙，伏秋直接伸手拿了过来穿上，问道：“你家厨房在哪里？”
温阳让伏秋做饭的话本是玩笑，见她竟当了真，有些好笑的同时也有些期待。
“这边请。”她夸张地做了个请的动作。
看着伏秋拎着菜直接进了厨房，温阳不由得在心里琢磨：这家伙平日里瞧着冷面冷情的，做出来的饭该是什么滋味？
当然她也没让伏秋一个人忙活，殷勤地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土豆削了皮准备切丝。
伏秋洗完手里的葱，转头见到温阳切出一片一厘米厚的土豆片，忍了又忍还是说道：“我来吧。”
温阳不好意思地放下刀，伏秋顺手接过，利落地切好了土豆丝。
看着浸在水里去淀粉的土豆丝根根精致，温阳还在感叹，伏秋就指着处理好的鱼问道：“吃不吃辣？”
温阳本来要点头，看见伏秋便反问道：“你吃辣吗？”
伏秋愣了愣道：“能吃一点。”
温阳：“那就微辣。”
统共一道酸菜鱼、一道青椒肉丝、一道素炒土豆丝，温阳除了递盘子，就是回答“吃不吃糖”、“吃不吃辣”、“吃多咸”的问题了。
如果伏秋确乎为了道歉，温阳不得不承认，她是拿出了十足的诚意的。
这些菜没一个不合温阳口味的，即便是有些挑食的温承泽，都以实际行动证明了伏秋的手艺。
饭后，温阳边打着饱嗝边洗碗，伏秋站在旁边帮忙将干净的碗筷放好。
料理好后，温阳洗干净手满足地摸摸肚子，感叹道：“我妈要是能有你这样的手艺，我指定成了个大胖子了。”
听温阳如此说，伏秋垂眼见她有些婴儿肥的脸。
因为吃过饭显得面色红润，脸颊上还铺着一层浅浅的绒毛，就像刚熟的蜜桃。
温阳说完见伏秋没反应，偏头去看她，结果被她伸手捏住了腮肉。
“唔？”难得地从伏秋眼里看见几分促狭，温阳怔愣着不知反应。
伏秋直到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她有些微凉的手指被温阳的脸颊逐渐温暖，竟有些不愿丢开。
温阳被伏秋捏住了脸，一时半会儿也不见她撒手，索性踮脚伸手要去捏伏秋的脸。
但是人生往往会在最真实的地方给予最残酷的打击，温阳将手绷得笔直也没能摸上伏秋的脸。
在这静默难言的氛围中，温阳分明看见了伏秋眼里弥漫的笑意。
她在嘲笑我！
这个念头刚升起来，温阳还没来得及生气，就见伏秋略弯下了腰，让自己靠得近了些。
在这个染尽了人间烟火的方寸之地，那个从来疏淡冷静的人，此时眉眼弯弯地看着眼前气鼓鼓的女孩，以一种哐哄的语气说着。
“喏，现在能捏到啦。”
这个五一长假还没有过完，伏秋的母亲便与马鹏离婚了，既迅速又坚决。
为了尽快离婚，张萍在夫妻财产分配问题上，并没有试图与马鹏扯皮。
他那样无赖的人，自然是不可能让张萍多带走一分钱的。
获得自由的代价便是经济的拮据，除开预留下伏秋集训的费用后，张萍母女两再拿不出多的钱。
在离婚证办下来的时候，马鹏便很不客气地将张萍和伏秋二人扫地出门了。
无奈之下，张萍只好拉下脸面去找亲友们东拼西凑来一些钱，在隔街的老居民区租了一间极廉价的房子。
温阳叫来弟弟一起帮着搬家，因此也看过那房子。
处于一楼的老屋阴暗又潮湿，墙壁上留着厚厚的泛黑污渍，墙角随处可见阴绿的霉斑，老旧的砖隙中似乎时时传来一股陈腐之味。
然而，无论是张萍还是伏秋，都对这间不大的老屋很是满意。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道歉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