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知多少》bibiworm

28、未来

　　“你喝多了，我来开车。”踏出夜色，青虫摊开手掌。

　　于洋一手掏出车钥匙放到她手心，一边就靠过来，“是哦，喝多了酒，走不稳，你扶我。”

　　好像很忍耐的样子，青虫推他的脸，打开车门，塞他到副驾驶位。

　　“诶，上次我送你回家，都不是这么粗鲁。”

　　青虫抛过来一个“你很无聊”的眼神。

　　醉酒人正待要更无聊一点，音乐响起。

　　“我叹气了，你都说中了，如数家珍不多不少。每次我想说笑，你早已笑了，默契相通不可干扰。”

　　于洋叹息，怎么每次这个曲子都会按时响起。看不过眼某人一边开车一边摸索着要接电话，笨手笨脚的样子，拿过她的包，打开来，挖出电话，按了接听键，凑到她耳边。

　　青虫一边喂，一边用肩膀和脸夹住电话，同时瞟了于洋一样，算谢过。

　　于洋缩回手，在心里骂，笨蛋。不过这家伙的脸软软嫩嫩的，触感实在是好，不经意的就放了一个纵容的神色在脸上。

　　“青虫，是我。”

　　就是听的出，有一丝迟疑的味道，“嗯，知道啊。”习惯了，隔了怎样的时空，也还是能了解和心痛他，和想要用自己有限的温柔守护。

　　“我去找她了，我们又在一起。”

　　微笑，有一丝丝苦涩的味道，提姆知道青虫不喜欢，提姆坚持要告诉青虫，如此而已。会担心这样的提姆，同时知道担心于事无补。“嗯，好事儿啊。”你该知道的，好的坏的，你做的决定，我永远支持。没有人注定要幸福，我们都只是在努力幸福着而已。

　　那边吐一口气，放松下来一般，“告诉你一声，虽然知道你会不高兴。”

　　汗死，不过当然了，被青虫放在心上的提姆，也不可能钝感到不知道青虫和心爱之人不搭调。

　　“拜托，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我也不想看你孤独终老。有姑娘家愿意嫁你，我也大跌眼镜和替你偷笑好不好？”头痛，提姆这个家伙，都做了决定，还要青虫说什么？自然只能调侃和挥手欢送。没错，就是欢送。那个女人不喜欢青虫，以后的提姆，是渐行渐远了。青虫也只能变态的当自己嫁女儿，提姆消失掉，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千万不要看到提姆被夫家休了跑回来那种。

　　“。。。再见。”过往种种，再无痕，道出一声再见，只为再不相见。

　　“笨蛋，好好照顾自己嘛。”呼，真好，终于说出了这句话，在那边挂掉电话之后。

　　其实不说出来是对的，对于提姆而言的最重要并不是青虫。那么，对于目前的青虫而言，最重要的是彼此说着希罕的身边这位么？

　　青虫有一点失神，晃了晃脑袋，电话就从肩膀上掉下来。

　　有必要打破这样的气氛，“我家训很严，喝醉酒不能回家的。”于洋一边捡地上的手机，一边陈述事实的语气讲这么荒唐的话。

　　什么跟什么嘛，你要来我家难道是这种表达法？青虫在心里大骂，嘴上也不肯输，“哦，那好，带你去海边看日出。”

　　“。。。武汉，好像是不靠海的吧？”这样说的时候，也几乎被青虫的气势吓倒，怀疑起自己的地理知识来。

　　青虫扫他一眼，“不是喝醉了么，当东湖是海好了。”

　　不得不承认，耍赖很难赢过青虫，那就直接点儿吧，“我要去你家。”

　　沉默。

　　当于洋都要放弃，打算采用更迂回的战术时，某人很呆很呆的“哦”了一声。

　　实在知道这个“哦”来之不易，于洋也不想步步紧逼到青虫抓狂，换一个话题，“你什么时候考的驾照？”

　　“。。。我没有。”

　　回味了一番，才理解这句话的涵义，深深懊悔自己的破问题。“。。。那好吧。”在心里唱，我的命决定全都交给你。。。

　　之后嘛，在某次小妖阿瑶的联合逼供之下，青虫不得不脸红的承认，“那天，反正就是做了所有的事情嘛。”

　　青虫慢慢睁开眼睛的时候，感觉到枕着的手臂收了收，背后的声音连同热气一起传过来，刺的皮肤和心都有一丝酥麻，“醒了？”

　　没有失忆，一切都记得，都是在清醒的自由意志下发生。“嗯，早。”小小打一个哈欠，在他怀里拱了拱，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周末和喜欢的人一起赖床，应该就是幸福吧。

　　她顺理成章一句“嗯，早”，好像两人已经一起一万年，彼此熟捻到无需语言。收紧手臂，把她拉近自己。听她轻声咕哝着，却并不反对更近的相拥，不禁心中一暖。

　　但是还是不满足，“没话对我说？”

　　因为是这样抱着她，看不到脸，只能感到她轻微的摇了摇头。

　　沉默，空气中漂浮着不满的因子。

　　青虫无奈睁开眼，“你还在这里，没有走，你还要我说什么？”

　　沉默，继续不满。

　　大叹气。青虫弓着身子，扯起被子蒙住脸，声音闷闷的传出来，一字一句，“服了你了，好吧，我说。申明哦，你当梦话听就好，不要当真哦，以后也不可以拿出来质问我哦。好吧，我承认，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你喜欢我，我才喜欢你。而是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我喜欢你。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可能是那天你装纯情放我从酒店全身而退，也可能是看你一眼，你就帮我歇酒瓶子，一切配合的刚刚好，或者更早以前你乱唱情歌，我就喜欢你了。没原因，就是喜欢。如果不是昨天在酒吧遇到你，看你几乎被黑暗带走，大概也没办法明了自己的心意，和，下定决心依顺自己的心意。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将来，我也不敢说将来。但是，但是你说希罕我，但是我们昨天，晚上在一起。因为喜欢你，所以觉得怎样都可以。只是你今天早上没有走，现在还在这里，我，很开心，很开心很开心很开心。”

　　听着这样甜蜜又哀伤的表白，于洋的心，一阵一阵的，混合着喜悦的心痛。这个傻孩子，什么都不问，就一头扑进来，跌进来的，只是□□好后没有离去罢了，至于她用四个开心来表达？

　　曾经真的以为人生就这样了，平静的心拒绝再有浪潮。可是怎么办，就还是遇上了这样的傻孩子？冷傲着，孤寂着，别扭着，倔强着，嘻笑着，温柔着，甜蜜着，幼小着，就把一颗柔软的心捧上来。

　　爱情是什么？爱情难道就是这样么？是一时的冲动么？冲动着坦然说出心意，不预测对方的态度，不避忌可能受到的伤害？

　　青虫，果然是令人齿冷的笨蛋啊。这样想着的于洋，缓缓说道，

　　“是的，没有走。你在这里，不会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