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之上》姜不老不辣

7、幻境

　　南荣魏阙伸出右手，指尖出现一只若隐若现的金色蝴蝶。灵蝶仙门中用来传递消息之物。

　　他将一缕神识打进灵蝶，又为灵蝶画了一道隐身符咒，随之五指紧握，灵蝶随之消失不见。

　　南荣魏阙在做好一切后，走向前向姜云见礼。

　　“师尊，天色也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明姜云：“你和晚钰先回去。”

　　南荣魏阙：“师尊是要去什么地方么？”

　　明姜云：“许久未下山，随处逛逛。”

　　南荣魏阙：“这几日鸣云山休沐，左右也是无事。明日一早碎雪镇有一年一度的上元祭祀大典，不如我们在此留宿如何？”

　　晚钰：“上元祭祀？”

　　南荣魏阙：“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百姓向河神祈求新年风调雨顺所举办的祭祀。但是因为近几年举办节日的时候声势浩大，才成为碎雪镇的一大特色。祭祀前挑选八名少年，以少年血作为祭礼，奉献给河神，祈祷来年风调雨顺。”

　　晚钰道：“好歹是个神仙，喝凡人血有什么用？”

　　南荣魏阙翻了个白眼：“人都有特殊的癖好，何况是神。”

　　晚钰道：“师尊，不如我们留下来看看？”

　　明姜云答应了晚钰的建议，师徒三人便在碎雪镇寻了一家客栈借宿。

　　门口的小二见来客不凡，不敢造次，上前应承道：“三位客官，抱歉，小店只剩两间客房。”

　　南荣魏阙豪气道：“我出双倍，你且挪一间房。”

　　小二为难道：“小公子，不是咱不想挪，确实是没有多余的房间。明日碎雪镇要举办上元祭祀大典，店里住着都是参加祭祀的人，还有许多外地来的客人。”

　　南荣魏阙转身对明姜云道：“师尊，两间房？”

　　南荣魏阙自然是不要和晚钰同住一间。

　　晚钰开口道：“我和师尊一间。”

　　我是师尊还是你是师尊？明姜云心中不满，但是为人师尊不能斤斤计较。

　　好在房间还算宽敞，而且里面有个躺椅，这样也省的两人共挤一张床。

　　明姜云径直走到躺椅边，放下帽子，撩起衣衫躺下。

　　因躺椅狭窄的缘故他的衣袖落在地上，像极了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的光，让人无法触及。长发随意搭在胸前，似有许多疑惑如这三千青丝缠绕不尽。

　　明姜云闭眼前对晚钰说道：“早些休息。”

　　春寒料峭，晚钰担心明姜云这样睡去会着凉，于是在乾坤袋中找了件外袍盖在明姜云身上。

　　“师尊冷不冷？”

　　明姜云倏地挣开双眼看向晚钰，黑漆漆的眸子像黑色灵石般闪着异样的光芒，想要看透眼前人的本心，前世他也问过自己一样的问题。

　　那是个初春的黄昏，天气依然寒凉。

　　明姜云穿着单薄的衣袍，赤着双足被人带到稽亭阁的主殿。寒气从冰冷的地面袭来，他忍不住颤抖，即使如此还是一声不吭。

　　“怎的赤足过来？”

　　晚钰看到明姜云冻红的双脚，面色微沉向旁边的弟子问道。

　　那弟子被吓得腿脚发软，忽的跪倒在地上，身体抖成筛子。

　　好在晚钰并未为难：“退下吧。”

　　听到命令后的弟子立刻起身行礼，而后关上大门退了出去。

　　“师尊冷不冷？”

　　晚钰脱下外袍披在明姜云肩上，衣服虽然宽大，但还是稍稍缓解了些许寒意。

　　明姜云眼里没有亮光，盯着晚钰不语。

　　晚钰也不生气，而是牵着明姜云走到旁边铺着兽皮的地毯上坐下。

　　他把明姜云的双脚放在自己的腿上，又拿出帕子来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像是怕弄疼了心爱的宝贝。

　　明姜云面容呆滞，也不反抗。他也无法反抗，灵力被封的明姜云与常人一样，起初还会挣脱，但是换来的是晚钰粗暴的对待，再后来索性不做任何挣扎。

　　晚钰把明姜云的双足放在怀中。

　　“师尊不问我为何带你来这里？”

　　“师尊想不想见一见南荣魏阙？”

　　明姜云目光转向晚钰，却并未出声。

　　晚钰含着笑意：“师尊不想见他的话，我便命人将他撵走。”

　　明姜云：“你......”

　　晚钰笑意不减：“呵呵，师尊激动什么。还是师尊怕我对南荣魏阙做些什么？”

　　明姜云被猜中了心事，双手有些急促地抓住晚钰的手腕。

　　”晚钰，你不会伤害魏阙的，对么？”

　　晚钰眼底的凉意渐浓，挣脱明姜云冰冷的双手。他把明姜云抱在怀中让对方能够舒服一些，下巴抵着明姜云的额头。

　　“这就要看看师尊的表现了。”

　　温暖的怀抱抵不住全身颤抖。

　　明姜云双眸紧闭，许久之后才回应道：“我，都听你的。”

　　晚钰抱着明姜云的手不觉的用力起来，同样是徒弟，为什么南荣魏阙在他心中如此重要，而自己拼了命想要得到师尊的半点怜爱。

　　突然晚钰猛地起身，把怀中的人推倒在地。

　　明姜云的额头撞在了前面的书案上，鲜血沿着他的侧脸滴落在衣衫上。

　　晚钰拉起明姜云迫使对方面对他，用手轻轻挑开明姜云的衣结。

　　“好，那我便成全师尊。”

　　明姜云用尽全力想要制止晚钰的动作。

　　他回想刚才自己所说过的话，明明都是按照对方的意愿来说的，他真的不知道哪句话惹怒了眼前的男人。

　　“阁主！南荣公子求见。”一个不明事理的弟子站在大门外禀报。

　　明姜云听到声音后，拼了命的想推开晚钰。

　　晚钰一把扯过明姜云的发带，绑住他乱动的双手。

　　明姜云不停的摇着头轻声祈求道：“晚钰，你不要......”

　　晚钰双手捧着明姜云的脸，循序善诱，

　　“师尊不是说都听我的吗？那就让南荣魏阙再瞧一瞧我与师尊是如何双修的。”

　　明姜云亦失去了理智挣扎，

　　“不，晚钰，我求你不要这样，不要让魏阙进来......”

　　“师尊到底是想见他，还是不想见他？”

　　突然，晚钰的手指触到了明姜云发间的一丝冰凉。

　　他抬起头看到明姜云的眼眸已蒙上了浓浓的雾气，心像被刀剜一般----他不可一世的师尊，竟然为了南荣魏阙留下眼泪。

　　他忍不住嫉妒，却又忍不住心疼，最终无奈之下放开了明姜云。

　　晚钰小心翼翼的把明姜云抱在怀中。

　　”师尊放心，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敢进来，南荣魏阙也不会。”

　　明姜云缓过神来，怔怔地望着门口，心中又是期望，又是害怕。

　　晚钰为了让明姜云安心，对着门外的弟子说道：“今日本座事务繁忙不便见客，让他明日再来。”

　　弟子得令后便退下了。

　　晚钰知道自己彻底输了，输在他太在乎明姜云。

　　他解开明姜云被绑着的双手，将发带绕在了对方的头上的伤口。

　　“师尊，你看，他不会进来了。”

　　明姜云的心身已经疲惫到了极致，他想要摆脱晚钰的牵制，他甚至不知道晚钰对自己到底存在什么样的情感。

　　他闭上眼，缓声道：“晚钰，你放过我吧。”

　　“师尊就这么讨厌留在我身边么？”

　　晚钰吻着明姜云的颈，明亮的眸子带着怒火。一想到明姜云心里还惦念着别人，怒火仿佛被添了原油。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晚钰突然狠狠咬住明姜云，似要将他拆骨入腹。

　　明姜云吃痛本能的闪躲了一下。

　　晚钰看着明姜云的反应笑着道：“师尊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这句话却像是在自我安慰一般。

　　一阵吵闹声扰乱了明姜云藏在深处的记忆。他收回视线，不再理会晚钰，快速起身，带上帽子出门查看。

　　南荣魏阙正站在门口，向明姜云见礼：“师尊。”

　　晚钰从身后探出头来。

　　“发生什么事了？”

　　南荣魏阙：“明日参加祭祀的两名少年自裁了。”

　　晚钰拨开人群上前查看尸身。尸身面目红润，脖子上的血印分明。

　　他看向明姜云：“师尊，是自缢而亡，并无异常。”

　　突然一名中年男子跪倒在明姜云面前，

　　“公子，求求公子救救碎雪镇。”

　　这名男子是历年来负责挑选少年的祭司。明日要举行大典，他便带着八名少年来客栈等候。可因自己的疏忽死了两个，这是对河神的大不敬，万一河神怪罪下来，整个碎雪镇将万劫不复。

　　祭司扯着明姜云的衣摆。

　　“若能得公子相救，我等愿常年为您供奉长生牌位。”

　　明姜云扶起祭司。

　　“这倒不必，只是我该如何帮你？”

　　“不知公子可有听闻在祭拜完之后，这八名少年需在十日内寻到心仪之人并结为连理的传闻？如若不然便会生祭河神，换作常人自是不妥。而今还差两名少年，我瞧着这两位小公子的年纪与他们相仿，若是公子首肯，请这两位小公子代替死去的人最是不过。”

　　祭司胆怯的看了南荣魏阙与晚钰说道。

　　明姜云思虑再三，点头答应。

　　人群散去，南荣魏阙跟在晚钰身后一同进了房间。

　　“师尊，我们难道真的要参加？我觉得此事蹊跷，他们似乎就是有备而来，这么多人为何偏偏选了我和晚钰？”

　　“且看明日，你先回房睡觉。”

　　是逐客令，没有带吧，就不是建议的意思。

　　南荣魏阙见明姜云若有所思不曾言语，也不好意思留在房间，请礼后便回房了。

　　翌日。

　　祭司派人送来两套大红色衣服，说是祭祀需要穿的礼服。

　　南荣魏阙看着手中朱红的衣袍说道：“这明明就是婚服。”

　　送衣服的人回道：

　　“小公子有所不知，虽说是行祭拜之礼，但是祭祀后小公子们需寻找心仪之人共结连理。这礼服为的就是图一个好兆头。”

　　晚钰接过衣服看了看房间的南荣魏阙。

　　“你不会想和我一起换衣服吧？”

　　“滚滚滚，都是男人的怕什么，我又不是变态。”南荣魏阙说完便拿着礼服大步朝自己房间走去。

　　明姜云也跟着出门了。

　　门从里面打开，明姜云看向站在门口的晚钰。

　　晚钰身着礼物，礼服上的刺绣皆是良品，衣襟处用黄金线勾边，两只凤凰刺落于左右衣襟，咋一看确实是新郎礼服。红色衬的他面容透亮，加上温润的笑容，不禁赏心悦目。

　　明姜云心道：果然俊美无双。

　　南荣魏阙也开门出来。绕是一直认为自己树若临风，看了晚钰，也不禁感叹一番。他一直都认为世上最好看之人当属师尊，而今端看晚钰，觉得对方还能勉强担得起好看二字。

　　午时临近，在众人的目送下祭祀司仪带着八名少年乘车入河神庙。

　　因人数众多，外人只能在河神庙外观赏，明姜云也便没去凑热闹。

　　晚钰和南荣魏阙跟随众人一起进入河神庙的大堂。

　　大堂中央立着一人多高的河神石像。石像容貌秀丽，竟是个女子，前面摆放着长供桌，供桌中间焚了手腕粗的沉香，桌子上摆满各式贡品，看上去并无奇怪。

　　晚钰不由自主地盯着石像仔细打量起来。

　　不久便发现自己来到一个陌生的房间。

　　他看见明姜云身着睡衣赤足坐在床边，目光看向门口处，双腕被锁链勒的通红，似经历了千万磨难，心灰意冷的等待时间流逝。

　　突然，门猛地被打开，来人不曾任何言语便欺身而上，不顾光天化日将明姜云压在床上。

　　那人一双明亮透彻的眼睛充满情|欲，眉目间却与自己十分相似。

　　只见那人一边动作，一边绕起明姜云的一缕长发在手中打着转，声音带着几分餍足。

　　“师尊，弟子伺候的可舒服？”

　　那人似乎也不指望明姜云能应他，一把扯着明姜云的头发，让明姜云坐在自己身上。

　　因重心不稳，明姜云险些向旁边倒去，好在被扶住了腰窝。

　　明姜云愤恨的看着那人，眼中尽是屈辱。

　　晚钰难以置信的睁大双眼，他不相信那人是自己，也不相信自己会这般对待师尊的。

　　南荣魏阙察觉到晚钰的气息十分不稳，又不能动作和言语，只能眼睁睁的瞪着对方，晚钰似乎感觉到这种杀气腾腾的眼神，于是收回神思，开始凝神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