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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消失 ...

  •   说话之间,众人已经来到大厅前。

      老管家请二人稍等,自己急匆匆的进去回禀林松原。

      不消一会儿,林松原与老管家一并出门迎了上来。

      林松原满心欢喜:“晚钰怎么来了?”

      晚钰向林松原行了礼,“见过先生。这么晚惊扰先生歇息,还望先生恕罪。”

      “这里并非学堂,不必多礼。”

      林松原赶忙扶他起身,与他进了大厅。

      晚钰:“今日刚到庆高城,偶然和林世兄相遇,便一起吃茶,没想到相见如故,竟一时忘了时间,望先生莫要怪罪林世兄。”

      林松原觑了一眼一旁的林岫,“好好好,既是与你一处,我也就没什么好说的。”

      晚钰与在缥缈楼的时候判若两人,他为林岫面面俱到,谎话信手拈来,

      “方才上马车的时候,林世兄为了拉我一把,不小心磕到额头,先生还是请大夫来看看。”

      林岫感激的看着晚钰,摁着自己的额头,竟不觉得疼痛。

      林松原又看了一眼林岫,对晚钰道:

      “难为你这么晚送他回来,还为他着想。我若是再怪罪于他,岂不是伤了我们的师生之情。”

      晚钰见林岫松了口气,心里不觉好笑,没想到林岫这样害怕林松原。

      待晚钰走后,林松原端坐在大厅的主位上,看着跪在地上的林岫,呵道:

      “宵禁不可擅自出门,今后若是再犯,家法伺候!”

      林岫唯唯诺诺的道了一声是。

      “晚钰是个好孩子,如今既然与你相熟,便好生与他相处。记住不许带晚钰去烟花酒巷之地戏耍!”

      林岫扶手撑地道:“是”

      林松原摆了摆手,“天色不早了,你且去休息,明日大夫会过来看你的伤。”

      “是。”林岫再叩首。

      待林松原回房,林岫瘫坐在大厅的地上,难受的捂着胸口。

      一旁的侍女赶忙将他扶了起来,又倒了热茶让他喝下。

      林岫缓过来之后,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房间。他屏退左右,一个人端坐在书案前,回想着今夜的冒失举动,原本是为了劝说晚钰在庆高城低调行事,莫要再逼得沈城主对他动手,谁知却被晚钰逼得道出了自己的心事。

      也难怪晚钰当时那般生气踹他,若是换做他突然被一个男人表明心意,他也会激动万分的。但是有件事却无法理解,既然晚钰讨厌自己那为何还要送自己回来,与父亲刻意解释一番?

      行人晚归,终究是注定一夜无眠。

      庆高城四季分明,暮春的风带着温和,透过窗户吹进客房,解了凄清之苦。

      晚钰回到客栈才想起,他离开缥缈楼的时候并没有告诉宴亭,不过也无甚要紧,反正宴亭忙的不可开交,也未必会有时间想起他来。

      今日刚回到庆高城就经历了诸多事情,实在累得不行,晚钰原本以为过了子时能轻松入睡,现在却仍然不觉困顿。

      他躺在床边沿处,左边已是悬空状态,如果梦里翻个身便会不可避免的掉到地上,倒不是因为地面多有吸引力,而是因为起身更方便。

      他静静地看着窗外无边的黑夜,听着墙角下蛩声起落,想到身边没了爱护自己的师尊,没了唠叨自己的师兄,心里顿觉凄凉。

      到鸡鸣十分,晚钰方才睡去。天刚亮又被砸门声吵醒,他顶着两个黑眼圈前去开门。

      一开门,胸口便吃了一记拳头,疼痛袭来,顿时瞌睡醒了大半。

      他看着对面怒不可遏的南荣魏阙,连招呼都省去了,他淡定的转身又躺回到床上去蒙头大睡。

      “明晚钰!”南荣魏阙扯着晚钰的被子,“你个骗子!”

      “雀雀,你就让我再睡一会。”晚钰并没有理会南荣魏阙的吼叫,捂着头闷声说道。

      “雀你个头!明晚钰!你当初让师尊相信你没有拜入望月观,昨日宴席上却被江观主收为接班人。枉我还那样信你所说只是跟着江观主修行!你这个骗子!”

      南荣魏阙打定主意要让晚钰给出合理的解释,抓住被子不松手。

      “好师兄,等我睡醒,就与你亲自去找师尊解释。求你放过我罢!”

      晚钰瓮声瓮气的说道,或许是晚钰第一次叫师兄,又或许是南荣魏阙真的想放过晚钰。

      他默然松了手,退后一步,看着被子拱起来的晚钰道:“师尊不见了......”

      晚钰的睡意顿时消散,他见南荣魏阙一脸担忧的表情方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赶紧掀开被子,边拿着外衫套在身上。

      “昨天我和江观主走的时候师尊昏睡过去了,什么时候发现不见的?”

      南荣魏阙脸上从未有过的惊慌,怔怔的看着晚钰,

      “早上我去送药的时候发现师尊不在房间,找遍了祁纯山庄都没发现师尊的踪迹。而且山庄门口的守卫也没有见到师尊出去。师尊肯定是知道你骗了他,所以才独自离开了。他伤的那样重......”

      晚钰正在系衣结的手突然顿住。

      因为昨天自己就已经和明姜云解释过,以后只是跟着江月在望月观修行,并不会转拜他人门下,而且也发过誓这辈子这辈子只有一个师尊,所以明姜云不可能因为这件事生气,但是就算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消失,那肯定也与他有关。

      他道:“你先别着急,或许师尊有重要的事情,来不及细说。我记得白庄主在师尊客房的廊下有安排守夜人,有没有问过?”

      南荣魏阙:“说是夜里听到些许咳嗽和起身的声音,也没有其他动静了。”

      晚钰:“祁纯山庄向来戒备森严,不可能有人无声无息的带走师尊。根据守夜人描述师尊应该是醒来自己离开的。到底发生什么事情才让师尊这样匆忙离开?传送蝶呢?有没有用过?”

      南荣魏阙拍着自己的脑袋,幡然醒悟:“我竟忘了!”

      晚钰:“你先给师尊传送消息,我去找江观主说一下情况,然后与你一同出去找师尊。”

      南荣魏阙手指聚满灵力,瞬间金色传送蝶扑朔着翅膀出现在指尖。

      “师尊,您突然从祁纯山庄离开,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您现在在何处?”

      突然离开的明姜云此时正在聆听轩的深渊修补破损的结界。十年前他为保护鸣云山不受魔族屠戮亲手布下这片结界,撑到如今已是不易。因为结界最薄弱的地方在此处,他不得不选聆听轩居住,平日里他也偶尔检查,加固结界,但是也免不了意外的情况发生。

      昨夜他感知聆听轩的结界异动,来不及告诉南荣魏阙,便强撑着身体用千里传送符来到这里,到现在已有四个时辰。破损的结界看起来像是被某种魔物啃咬的结果,中间黑雾缭绕,看不清任何东西,只听得阴风鬼哭狼嚎般侵蚀着明姜云的四肢百骸。

      明姜云白色衣衫被阴风吹起,像极了索命的魂幡飞往四处。他身姿绰约立在破损结界跟前,源源不断的灵力在手中汇聚,又被输送到破损处。因为体力消耗急速,他的脸色煞白,口中的鲜血顺着嘴角滴落在衣衫上,凝成地狱里的彼岸花,妖艳又致命。

      深渊处空气稀薄,阴寒至极,他手脚早已冰凉,浑身战栗不已,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仿佛已经羽化而去,可是耳边突然传来南荣魏阙的问候,让他保持着最后的清醒,可他没有多余的手脚去回复爱徒的消息,只能用信念撑着,用尽全力将剩余巴掌大的破洞补好。

      修补完最后一道结界后,明姜云只觉两眼发黑,四肢无力。

      他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看向四处,雾气缭绕,目光所及不过是寸土之地,早已被涨潮的潭水淹没。

      所幸明姜云站的地方较高,潭水一时半刻也无法淹没,但是因为长时间站立,他的双腿在冰冷潮湿的环境中已经没了知觉,灵力微弱又如何离开这不毛之地。大抵是意料到自己已经无法走出无望渊,便迅速封住了五识,希望自己在临死前不被外界干扰,即使知道这样做也只是让自己在煎熬中慢慢死去,也还要拼尽全力多留片刻在这人世中。

      明姜云浑身脱了力往地上倒去,一旁的潭水像是要汲取他身上的养分一般,急速将他聚拢,吞噬。

      南荣魏阙的传送蝶已经去了一炷香时间,却没有丝毫音讯。

      师尊不回消息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遇到了危险。他首当其冲的想到了陈笙,便要立刻前往稽亭阁。

      晚钰拉住南荣魏阙的胳膊,“雀雀,你冷静一些,你是鸣云山的少主,怎可意气用事!何况我们无凭无据,冒然前去要人只会伤了两派的和气。”

      南荣魏阙甩开晚钰,“若非陈笙之前想杀了我和师尊,我也不会首先怀疑他。”

      南荣魏阙退后两步,失望的看着晚钰,“师尊他身子这样差,怎么经得起折腾!平日里师尊待你极好,如今危难之际,你却要阻止我去救他!明晚钰!你安的什么心!昨日我就不该信你的鬼话!你这个骗子!”

      晚钰四支僵硬的站在原处,面无血色的看着发了疯的南荣魏阙。他表情凝滞,心中隐忍的异常艰辛。

      是啊,他的心真坏,为何总是让自己心爱的人再三为他受到伤害。

      “我们先去师尊住的地方看看,若真的是陈笙将师尊带走,肯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南荣魏阙并不赞同晚钰的话,执意要去稽亭阁找陈笙算账。刚出门口,就被站在门口的江月打晕,好在晚钰反应迅速将他接住。

      晚钰扶着南荣魏阙进门,将他放在榻上。

      “观主怎么来了?”

      江月觑他一眼:“我若不来,你的好师兄岂不是要坏了你的大事?”

      晚钰来不及细问江月口中说的大事到底指的什么,便被江月打断了。

      “先让他睡几个时辰,我们先去祁纯山庄看看。”

      只见江月手中的千里传送符咒开始显现,然后踏进门形中消失不见。

      晚钰紧跟其后,二人瞬间来到了明姜云住的地方。

      江月环看四周后定论道:“屋内药味浓郁,来往的人众多,无法辨别有陌生人闯入。你师尊虽然身体虚弱,但是不可能没有警惕性,若是陌生人来此,他必然有所察觉,以你师尊的身手,不可能没有反抗。屋内桌椅摆放齐整,不像是被人带走的。”

      晚钰:“观主的意思是师尊自己走的?”

      江月:“能够悄无声息的将你师尊带走只有千里传送符,据我所知稽亭阁的陈阁主并未修成此符。但若是你师尊不止他一个仇家,那就不好断定了。”

      晚钰:“师尊平日里待人和善,并不会与人结仇!”

      江月:“如此就只能是他自己离开了。”

      晚钰:“可是师尊怎么可能会连招呼都不打就突然离开?”

      江月:“定是有紧急的事情需要他处理,许是鸣云山出了什么事。”

      “有什么紧急的......”晚钰突然想到什么。

      江月见晚钰瞪着眼睛,表情极为震惊,道:“看你这个表情,想必是想到什么事情了。”

      “结界!”晚钰脱口而出,心里却着急不已。若是明姜云真的去修补结界,以他现在的身体状态定然是有去无回。

      他惊了一身冷汗,急忙道:“观主,能否送我回鸣云山!”

      江月不再多问,手中的金色符咒开始显现,凭着对鸣云山的记忆,不消片刻千里传送符已经完成。

      两人很快便来到鸣云山的山脚下。

      巍峨的山峰耸立在云端,显得庄严而又神秘。春夏交替时节,鸣云山上的颜色郁郁葱葱,一望无际的绿色让人心旷神怡,不知名的雀儿互相追逐嬉戏,让这片怡人的景色更显生气勃勃。

      然而却让晚钰无法驻足赏景,他很得不得手脚并用即刻飞上鸣云山,却又不得不保持鸣云山弟子最基本的仪态。

      晚钰:“观主送我来此,理应由我引路,但是事关鸣云山内部的事情,我也无法带观主一同前去,还请观主见谅。”

      江月摆摆手:“与我不必拘礼,你且先去找你师尊,我自行去见过南荣尊主。”

      晚钰朝着江月揖礼后便御剑朝着聆听轩的方向飞去,留下江月站在山脚欣赏着山中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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