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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上京天子城 ...
他愿意怜惜的小孩儿,囊括万家千姓,他顾念得了当年那个在御花园里被人欺负的吗?
敬仰他的人,遍及五岳四海,他在乎多那一两个吗?
“借宁家的门楣考进了太学,又遇恩科,加上恰逢陛下要个棋子,算不得厉害。”宁怀沙机械地应着,他实在不想听这人张嘴这样夸他。
宁相的心结旁人打听来了,只做忌讳,避免着说出的话不中他心意,反遭记恨。卫含章可能是因为问心无愧,继续点了点头,坦然道出,“当年我不在上京城,没帮你分说两句。”
这是客气,他当年自东南递信,直接促使昭定帝改变了主意。要论用处,怕是比自尽于皇榜前的丽娘还要大些。而论情义,说是恩同再造亦不过分。
“若无侯爷从东南递与捷报,附言有二十五岁的年轻帝王、十六岁的将军就会有十二岁的状元郎,天降奇才是大越之幸。陛下恐怕不愿因我得罪诸位老臣,为我说上几句。那宁某便无再考一次的机会,大可能也见不到侯爷了。”
卫含章当年那话狂妄又自负,偏生为宁怀沙破开了些迷障,使柳暗花明成为可能。
这是实话,当年的朝廷上确实没有人愿意为一个不孝的娼妓之子分说两句,不论是有血缘关系的宁济州还是光风霁月的帝师江千。
“宁相才华昭彰,再考一次,不也一样吗?”卫含章冲他笑。
结果如是,但个中缘由宁怀沙也清楚明白。
就像他那两句蹩脚的顺口溜,宁怀沙鼓起勇气将脸面一丢,也只敢在卫含章面前吐露一二,连系统都不必在场,更别说让天下文人评鉴。
“侯爷,第一次是陛下不想点其他逆王党和高官勋贵的人,以及想拿我这宁济州儿子的身份试试群臣的态度。第二次,侯爷力保过、陛下钦点过的人,我就是块废铁,他们也能把我点成真金。”
“啧,殿试不提,原来我大越的乡试、会试竟成摆设。”
殿试可能确实如宁怀沙所说那般,他不是有状元之才,只是恰好适合被点作状元而已。但乡试、会试,这一道道的关卡,总是他自己淌过去的。
卫含章的关注点很是奇妙,不消宁怀沙引导,自然而然地就偏了。他要在朝堂混迹,怕是宁党的人都要轻松不少,一切为了越国的卫侯可能比宁党更先去挑那些蝇营狗苟、尸位素餐之人的茬。
而这,似乎比一个家伙喜欢他,来得更加重要。
“侯爷若有心,宁某保证,明年春闱京畿之地选上来的人不说完全干干净净,也至少说得出个一二三四。”
卫含章闻言挑了边眉,“这和卫某人有什么关系?相爷,这不是您该干的吗?”
这确实是一国丞相该干的,但却不是越国一个丞相就干得了的。比如叶相,几朝老臣了,不也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他是不想管管吗?他是管不了。家族门阀的势力也拉扯着他,不让他管。
“侯爷,若不是您的心愿,有些事我是不愿去蹚刀山火海的。”
宁怀沙倒也坦然,或是说近乎自暴自弃地袒露那副丑恶嘴脸,好像十分想让卫大将军明白,昔日那个在他眼中仿若在春风和阳光下长大的小状元同样变成了只能埋葬在记忆中的故人。
卫含章对天地君亲师尚有敬意,对其他的,真不好说。所以,那个“您”显然带有不轻的责问味道。宁怀沙便是说着举朝都讳莫如深的话、极力地扯露出最可憎的面目,也在卫含章面前提不起气来。
这一对比,他道出的那个“您”可谓是再恭顺不过。
但卫大将军并不买账。
“什么时候这也成我的心愿了?这该是陛下的心愿,百姓的心愿,你的心愿。”
“相爷,在其位谋其政。陛下与我帅印虎符,镇守疆场、护国定邦是我合该的,但科举政务,我还越俎代庖不到那儿去。”
卫含章脸上的笑意不减,眼神却逐渐冷下来。
这话没怎么留情面,说得极重,就只差把“你好自为之”几个大字砸他脸上。
宁怀沙反倒舒了口气,他擅权至此,卫含章不会全然无知,而什么事愿意当面讲,总好过引而不发。
至于如何平顺安抚卫大将军,宁怀沙一向认错态度积极诚恳,“哥,我错了。”
“今天先不提这事儿,我们先聊点别的。”卫含章勾了勾手,抿了下嘴,又点点头,“唔,既然还认我。”
宁怀沙,“......”
宁怀沙被他刚才的态度一吓,真不想再聊那起子事儿了。
他犹想穿回过去,扇当时禁言系统的自己一巴掌,他怎么就管不好自己那张嘴,非要在左珉面前叭叭些有的没的。现在好了,从长计议、徐徐图之,都不必再考虑,直接一步到位,洗洗回家睡大觉去吧。
虽然宁怀沙的精神在极度逃避,但还是不由自主地顺着卫含章的意思,走近了去。
卫含章伸手取下他腰间的玉佩,“不是当了吗?”
宁怀沙的表情更痛苦了,他是在宁府把玩过这块玉佩,但什么时候他挂身上了?此玉佩来路不正,且是为数不多他拥有的卫含章自个儿“送”的物件,一向舍不得佩戴,都是放在盒里珍藏着的。
侯府凡是贵重一点的东西,那家伙早八百年前就卖得差不多了。纵使有心,也无力送与他些什么。
得,今天他不知怎么撞邪似的戴上了,还就撞见了正主。
这个时候宁怀沙又不希望卫含章有那么好的记忆了。
这天下玉佩一个样,他怎么就记得?或许是诈自己呢,狡辩一下能过关吗?
不过卖惨装乖讨饶的方针既然定下,宁怀沙还是觉得先贯彻到底,于是老实回应,“赎回来了。”
“当年我见你看过它几眼,本想赠予你,你非要自取。”
卫含章挑了个好听的词汇,还是难掩宁怀沙取得这块玉佩途径不正的事实。
但他还清清楚楚地记得不是吗?而且,自己原不用费那样的手段的。
一个人怀揣着个宝物,终日惴惴不安,怕失主追责、世人指点。有一日,陡然知晓那东西本就是属于自己的,那瞬息之间如同潮水般涌来的心安中,也一定夹杂着愤慨和懊悔。
宁怀沙猛地抬头,眼眶红而妖异,“若是侯爷亲手相赠,我便是卖身为奴,也舍不得当了它。”
“别说自轻自贱的话。”卫含章皱眉。
“那候爷现在呢?”
有些人他便是明知结果,也抱着那点念想一试再试。
“此身既许越,便不思其他。”卫含章转而眼带笑意,措置若裕。
宁怀沙忍不住伸手想碰一下卫含章的指节时,那人勾着璎珞的两根指头一开合一回缩,便徒留玉佩轻巧地挂在了他自己的指尖上。
“侯爷,您哪怕虚情假意地应一声,说两句漂亮话,就是天上下刀子,我也愿意去闯一闯。”
他何曾敢妄想明月独照影一人?
卫含章抬眼打量了他一下,似有不忍,诛心之语却未有半分犹疑,“应是天上人,不必下凡尘。我一行伍人,没读过几天书,对的不好,宁相莫要介意。”
这小美人儿天仙似的,怎么像脑袋里进了浆糊,尽说些不过脑子的浑话。
卫含章的态度无不坚决,那再留下纠缠便是只增笑尔。何况,宁怀沙本无将心底之私向他透露的打算,被逼着上梁山走了一遭,现在也该桥归桥路归路,回归正轨。
宁怀沙握紧了手心中的玉佩,“我日后不会妨碍侯爷,宁某就不叨扰候爷了。”
他转身大步向殿外去。
卫含章还没理清这位天仙吃错了什么药,就见他突然醍醐灌顶,自个儿清醒了回来,这是好事。然后,他就给了卫含章一闷棍,当机立断地告辞离开。
“不咎。”
卫含章知道这人为什么说话不带脑子了,因为心乱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必定不是脑子酝酿好的内容。
宁怀沙回过头见那人下了床,几步行至门前叫止住他。
“不咎,我年少时因着母亲的关系同陛下相交甚好,可谓是在家里挨了责罚也能偷摸着跑进宫让陛下、娘娘撑腰的程度。先父先母逝世后,娘娘接我进宫,放到她膝下抚养,那时便与陛下同吃同住、同进同出。娘娘薨后,算是陛下一路护佑着我长大的。陛下待我如兄如父、亦师亦友,我很是感激与敬重。”
“万分抱歉,我不太清楚你是怎么过活到现在的。但从你登科及第这样天大的喜事,不仅无人庆贺,还被亲父指责、群臣攻讦来看,怕是十分辛苦。”
“当年我见你幼弱,轻许重诺。事后任情任性,一意孤行,也没如何护佑你,很是对不住。”
“一块玉佩尔,你却感念至今,百般不舍。除了重情重义,不咎,这些年你是不是过得太不好了,所以我一些理所应当之举,你就铭记感激?”
卫含章本意大概是想告诉他,那些绮念不过是和世人对比之下,产生的感激偏移导致。
宁怀沙却低头笑了。
看,理所应当。这人就是如此无赖和流氓,总能精准地找到自己的痛点,然后在心坎上狠敲一记,让他挣脱不得。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宁怀沙感激所有有意无意给予他帮助的人,所以这些年他便是再恨左湖也没有真正下过重手,更是在他子女面前斟言酌句,半点未吐露昭定帝那些真正下流恶心的事迹,但一句话就能让宁相原形毕露的,也唯有这人了。
既然有些事是理所应当的,为何自己在越国摸爬滚打了二十五年,也就一个卫含章如此认为并付之于行呢。
举世之人何其多,但能同频共振的又何其少,何况他是一个异类。
卫含章,你一定是跟这该死的泥潭一伙的,连句假话都不予我,就个虚影儿,便把我吊死在这儿了。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诗经.王风黍离》
“愿陈情以白行兮,得罪过之不意。”——屈原《惜往日》
(哇哇哇,收到了营养液,超级开心!o(* ̄︶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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