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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日月重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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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竟还晓得回西北?还以为卫侯要沉溺在温柔乡里,舍不得出来了呢。”
一整个年,周浵没有离开过西北一步,这是何等的惨绝人寰。只怕再这样下去,周家都快不记得他们还有个儿子在外面了。
卫含章的掌风呼到了他的肩上,“你个没良心的,知不知道为了来给你换班,我推了多少事儿?连缚云和陛下都拒绝了。”
宁怀沙以京城防务缺人挽留他,他推给了征和帝,毕竟天子脚下,安全防务什么的,还是皇帝自己来更安心些。
征和帝也用训练上京城的将军,组建中原军事来劝他再多留一段时间,他也推了,毕竟,若要组建中原军,本意就是为了牵制西北那些太过强悍的精骑,自己再去插手,实在不合适。
“所以我可以回京了,对吧?”
周浵眼含着兴奋的光。之前卫含章不回京那是他自己的事,实际上只要在和平时候,借着代他述职的机会,周浵等这些将领还是每年可以溜回京两三次。
但去年的光景显然不好,别说回家了,周浵近乎都没有离过营。整日不是草马牛羊,就是披发左衽之人,连个像样儿点的屋顶小亭都看不见,愁煞人也。
现在卫含章回来了,现在是西北没有战事,挺和平,现在那姓卫的至少看起来身体还挺不错。
那他还有什么理由,不让自己松快几天?
周浵舔了下有些开裂的嘴角,他就等着卫含章的,“你也辛苦了,收拾一下,放你的几日假。”于是,连卫含章招呼到他身上的那一下子都不计较了。
再不济,他要什么卫侯的温柔,卫含章就是开口吐一个“滚”字,周浵也高兴啊。
但卫侯没有,他去倒了杯茶水给周浵,“来,润润喉咙。”
自从和宁大相公在一起鬼混之后,卫侯是日渐富裕,不仅散得起银角子,还能在西北喝的起茶。
周浵有些绝望,他喝不喝那杯水要紧吗,渴死他不行吗,他要放假啊。
“风禾,你就说你是因为我没有去上京城喝你和相爷的喜酒,生气了,所以才故意吊着不跟我说休沐的事儿,对吧?”
卫含章挑了边眉冲他笑,他可真是讨人喜欢,哪壶不开提哪壶。
照道理说,不管是宁相成亲还是卫侯摆宴,都该是高朋满座、热火朝天才对。但偏生卫宁二人结为秦晋之好的宴席,门庭冷落,宾客寥寥。
卫含章没仔细想过他的喜宴是什么样的,但却也真心没想到他会在这事儿上省下一大把银子。
来的人居然比宁怀沙随便说声去吃酒,或者他吆喝声去喝酒,都要可怜。
既请不到长者来做证婚人,又找不到合适的礼宾先生,连本就没设几桌的席面都坐不满。
吉时过去大半,卫含章看了眼院落中的俞寒,曲蓄,钟乐正,傅冶,白七,梁怀兰,莫则声,以及因上回莫则声冒犯但卫含章没跟他计较,所以莫则声硬拉着过来的莫国公夫妇等等人,笑了一下。
不错,再加上自己和宁怀沙,再有将归和宁危,不比一桌还多了吗?
虽说他们摆这次宴,本意只是告知众人一声,卫侯和宁相就是鬼混在一起了,而非是走人家迎亲嫁娶的那套流程,但大家似乎确确实实对见证这一次鬼混并不感兴趣。
卫含章去桌前拈了块糕来吃,没忍住开了个玩笑,“那些家伙可真是不够意思,我给出去的礼钱,收不回来了。”
他那大红的衣袍就在众人面前晃啊晃。
“倒也没有,礼金还是都送来了。”宁怀沙凑去那人身侧,拿走卫含章刚才挑的边上那一块吞进肚,将盘中的空缺捅的更大了些。
看来他的威风还撒的不够,不然,为什么那些人怎么敢不来呢?
总不至于是,知道他想私昧了红衣飒飒,面如冠玉的卫大将军,所以都懂事的不上门来,打搅他们了吧?
两个鲜艳的红袍在人眼前晃,私语小话亦能听的一清二楚。
别的人听到了能当没听到,但莫则声按耐不住,“侯爷,您让不咎执掌中馈?”他的笑声里有克制不住的揶揄,明显就不是在关心此后谁料理相府和侯府的家务与财政。
宁怀沙知道他什么意思,对着他冷笑了两声,“良光啊,你竟关心起我家的事儿来了,有心了。”
宁怀沙的冷声莫则声理解为是恼羞成怒,毕竟事实在眼前,总不至于,卫侯还打不赢宁不咎吧?
所以宁怀沙的反应越激烈,莫则声越是笑的乐呵。直到卫含章轻飘飘的眼神在他身上落了一下,他才重新噤口闭言。
唉,宁怀沙也十分无奈,他怎么好告诉莫则声,我家将军总是疼我,总是让着我呢?
宁怀沙看向卫含章头上今早他给束的发,身上他给披的衣,系的衣带,捆的腰封,再挂的配饰。再在不经意间,摸了下,卫含章给他梳好发、戴的冠,以及面上点的那颗朱砂。
不管来的人,还是没来的人,可能都不知道我们两这身行头的含金量。
让卫侯再着朱色,宁怀沙觉得这是件十分值得庆祝的事。
斩断少年轻狂气后,卫某人的穿衣自然也越发沉稳。加上他的官阶爵位又高,上个朝都是暗沉的紫色,何时还这么鲜亮过?
“再等等吗?含章。”上京城里,还有卫含章的亲朋未至。
前两日,江千写了首贺喜的诗给卫含章,他还以为自己的软磨硬泡终于见效了呢。
卫含章的舌尖抵上齿根,向对面那个用眼神谴责他,这儿还有几个大活人呢,你多少注意着点规矩的俞寒笑。
“不等了,请大家去内厅坐吧,然后把桌子摆出去,谁说声恭喜,谁入席便是。”满桌的好菜,总不能浪费了去。
突然,唱和声到,御撵亲自。
“亚父,仲父大喜之日,珉不能不来道贺。”左珉穿的便服,未以征和帝,而是以义子的身份前来拜贺。
这孩子孝顺,宁怀沙想。
看,不管对不对,都知道来捧场。
这位陛下容易犯糊涂啊,卫含章心下猛跳。
这种场合,帝王怎么能够下场?他来了,别的顾忌着种种没来的人,心里会打多少官司?
不管别的来没来的人,内心怎么想,左珉的到来,都让此间的氛围好上不少。
“亚父,珉来的晚了些,不知道亚父和仲父拜堂行过礼了没?”
原先左珉是想来祝个百年好合,送礼喝完酒就走的,结果却见庭院中并无吹吹打打的声音,宾客也稀稀拉拉,摆出来的糖果甜点都没有小朋友和将归去争。瞅着那分量,是能撑死十个将归都不在话下的,多的可怜。
左珉决定暂时先不走了,只少帮他亚父和仲父一把吧。
卫含章高兴地笑着,“诶,陛下,我们不搞那些花里胡哨的,大家等着吃饭呢。不如请陛下先入席?”
“好吧。”了了的人中,再撒花歌舞,几拜天地,喧闹的锣鼓会愈加称托出人心底的不快。但左珉眼珠子一转,“但婚诺总得许一个对吧?亚父,您说是不是?”
宁怀沙总出卷子为难他,今日可算是自己能出回题了。
有征和帝捧场,莫小爷再次如泡水的海绵,活泛过来,以莫国公和安国郡夫人都拦不住的架势,立马拿出花重金在冬日里收罗的不少花瓣,拉着将归和宁危一起往两人身上呼噜噜地洒,“不咎,快说啊,你之前不是有许多话要跟你卫哥哥说的吗?”
白七此刻也没有要拉那个突然快乐疯了的家伙的想法,打开扇面掩了面,然后捏着嗓子道,“相爷,侯爷,你们还害羞啊!”
宁怀沙那边的人炒起了气氛,卫含章这边的人自然也不甘示弱,瞎凑热闹。曲蓄仗着嗓门大力气足,拉着俞寒和钟乐正鼓掌起哄,“就是,将军,咱不能被人瞧不起不是?”
稀里糊涂中,预备好开席的卫含章与宁怀沙被人拉到了处高台,手里还被塞了段鲜艳红绸,一人手执着一端。
“哥?”宁怀沙笑望向他,询问这第一句是他来还是自己来。
这声哥,将卫含章的记忆瞬间拉了十数年,让卫某人惊觉自己对这小美人儿年少时许的诺言,到前些日子说的予取予求,不是翻脸不认了让人滚出侯府,就是一封断交书了事。卫某人不是东西,但宁怀沙似乎从不计较,就让那一场接着一场的眼泪白流了去。
两人这几日耳鬓厮磨,情致正浓,此时,卫含章的心还被恰到好处的敲了一记。
“大相公,你随便说,我来对。”你随便提愿望期冀,自有我来兜底。
望着与自己同执红绸之人,宁怀沙在心中过了不少花团锦簇之语,还是道,“将军打马过,动我高台心。”
去年深秋卫含章跟他说,应是天上人,不必下凡尘。现在业已开春,怎么着,都该换个好听些的话了吧?
眼前人金冠红袍,鲜艳明丽可动四方,望向自己的目光中眼有希冀,卫含章想,给他讲了那么多好话,这小美人儿竟还耿耿于怀这一句,但之前确实对的不好,该重新来过,他扯了扯红绸,希望将那天上着罗绣的神仙给拽下来。
宁怀沙的灼灼目光下,卫含章眉眼含笑但声缓而音定,“愿与君携手,一同赴白首。”
掌声沸腾,一片喧嚣在院落中炸开。
钟乐正小朋友在高喊,“侯爷,曲将军让您发红封。”
暗暗怂恿人的曲蓄,“……”,下定主意日后给这货穿小鞋。
卫含章笑着喊,“给,给,来,接住了啊!”
“侯爷您轻点啊,铜板砸人疼啊。”
“开什么玩笑,特地包的银角子。”
“可以啊,您发达了?”
“可不是?”
……
那群年轻些的人在一处胡闹着发疯,莫国公拾起落到他面前的一个红头纸包,递到莫夫人面前,一个老顽童模样,“叫良光多抢几个,改天我拿到那些老东西们面前,羡慕不死他们。”
后生成亲的喜事都不来,太不像话了。
安国郡夫人连忙在桌案底下掐了他的腿一把,小声道,“你喝酒喝糊涂了吧?风禾和不咎大喜的日子,没个忌口。”生啊,死啊的字,适合这个场合说吗。
“哼,百事不忌,大吉大利。”莫国公吹了下他好容易蓄出来的造型完美的胡子。
莫夫人真的欲言又止,本是人家说来宽慰的话,结果这老匹夫倒用的顺溜,怪不说莫则声在皇帝面前都没个忌讳,上蹿下跳,胡闹的厉害。真当人家就是宁怀沙的儿子的模样。
……
这么一想倒也不算全无乐事,人少是少了点,但来者个个真心相贺,自己还得了机会重许誓言,极好的事儿了。
卫含章正打算不跟周彤多计较,哪儿知他又来了句,“不是喜酒的事,那难道是你之前领回去的那小孩儿不听话,跟你唱了反调,你窝火之后,要找我做出气筒吧?”
很好,他一定是皮痒了。咋那么厉害呢,一挑一个刺儿。
一说一个准儿。
宁危简直全身上下都在跟他过不去,连根眉毛都和他不对付。
偏生,卫含章还是个喜欢强人所难的性子,尤其喜欢逗皮实嘴欠的小孩儿。
得益于卫含章的乐此不疲,宁危和宁怀沙的关系都亲近了起来。
好比如说,同样是练下盘,人家将归就知道是阿爷为了我好,而宁危就直嚷嚷着是卫含章故意作弄人,他要找爹爹告状。
爱告不告,卫含章闲居在家,事少脾气好,别说他跑上屋顶去躲着去了,就是上了天,他都能找出两句话来夸夸。
只是谁叫那孩子不走运。在不合适的时间提了不合适的人。
近来,百依百顺的缚云小美人是越发乖张,虽然他对于卫含章打搅课业繁重的将归小朋友,或者是挑逗宁为臣的毒瘤行径,未予置评。
但他直接釜底抽薪,禁了卫含章的参片与酒不说,还摞下狠话:“精神不济你就去睡觉,手脚发凉就多穿点,别总想着歪门邪道。侯爷,你看,你不卖命,这日头也照样升起啊。”
说一不二的卫大将军,发现自己在相府连杯参茶都喝不到,凄凉的晚景下,就格外需要撒气筒。
但草芽小朋友身上挑不出毛病。
她扎好马步,定好身,卫含章伸出小指在小姑娘的眉心一推。于是,将归后仰倒地,身体才跌在厚棉毯上,她就立马爬起来,表示再来。
压根儿没看出那货包藏祸心,消遣她呢。
宁为臣倒是聪明地看出来了,但他没有看到自己凄惨的下场。
他在屋檐上叫嚣,“等我爹回来了,定收拾你!”
教子教子,多花银子,还生虱子。不如和离,既分锞子又拿屋子,还能做个逍遥子。
民间小调过于黑暗,卫某人觉得缚云罪不至此,新婚燕尔,正浓情似蜜呢。日子嘛,将就将就,能继续过下去。
尽管被停酒之后,他一度觉得,这日子根本没法儿过了。
卫含章坐在围栏边,两手支住下颔,用胡语懒散道,“哦,我怕你不告。”
倒霉孩子,他怎么会觉得宁怀沙一定会向着他呢?别的不敢说,至少对于这两个孩子而言,说句不要脸的,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话,宁怀沙大概不会像现在这么上心。
他对于宁怀沙取的名字,是不怎么满意的。宁为臣,为臣,字“危”,除却表面上的一点小心思,宁怀沙何尝不是在告诉这孩子,时刻谨记他处境危险,安分守己,不要给自己招惹麻烦事。卫将归,将归,这份期冀就更明显了,不必赘述。
名字中无一字是对他两未来的愿景,很显然,宁大相公不管是出于,他完全可以保证两小孩儿的一世衣食无忧,还是他根本就不思考他们未来的路子,对比他平日里的周到,很难得出宁大相公真心而单纯地喜爱这两孩子本身。
卫含章希望孩子的名讳,只为了孩子自身,但也不排斥宁怀沙隐晦又明白地告诉自己,他就只是爱屋及乌。
何况对于两个没血缘,尤其是还十分可能招来祸患的宁为臣,宁怀沙实在做的不算差了。衣食从未短缺,学艺也不曾敷衍,甚至有空还带着嬉戏玩闹,同时教些他那些闻所未闻的奇异知识。
还细致地因材施教,为了让宁为臣尽快适应越国环境,宁怀沙不和他讲胡语,任凭他的汉话讲的颠三倒四也咬定了自己不会胡语。
这小孩儿确实和胡人胡地的联系断的越干净越好,但光是戒除隔断还不够,没有什么比“厌恶”更能使一个人去不好奇不碰某些事物了。
以胡语逗哭小孩儿为乐事的卫含章就是最好的戒断剂,他讨厌卫含章,进而形成每次听到胡语总是不好的事即将发生的条件反射。
良苦用心自然有,逗小孩儿也确实好玩。不过,要有度,让马脱缰了,就不好玩了。
看看自我督促还乐此不疲的卫将归,再看看趴在屋顶上叫嚣宁为臣,卫含章觉得宁怀沙人真贴心,知道让乖的孩子跟着自己姓。
当然,深层次的原因,两人实际上合计过了,姓卫就有袭爵的机会,宁为臣有胡人王室的血统,承袭卫家的爵位不合适。
他今后若有才,文武之艺可自己去博,若无才,反正两人能保他饿不死。
“不喜欢你,我要给我阿布报仇!”
卫含章仰头看了他一眼,“你怎么不给你阿娘报仇呢?”
宁为臣呲牙,“哼,我要先杀了你!”
不得不说,这小孩儿记性挺好,居然还记得自己。卫含章一撑栏杆,蹬脚就翻身上了屋顶,不给宁为臣反应的时间,一把就将他掀下了屋顶。
然后擦着边儿,提溜住他的后衣领,再揽住他的腰腹,把准备好的麻绳在他身上套了几圈。
如此将人悬在了屋顶。
方才的惊悸宁为臣不敢多动也不敢乱叫,现在晃悠了几下,确认自己摔不死之后,他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你杀了我啊!你为什么不杀我。”
卫含章那个恶毒至极的家伙,还递了把刀给他,“想死的话,自己划拉绳子,我反正没有杀人的爱好。”
宁为臣的四肢都能动,但他死活不接刀。
只是嘴上喊,“你杀了我啊,杀了我,看我爹怎么收拾你!”
这种混账东西还是吊着吧。
“小宁危,你好可爱,居然把报仇的希望寄托到别人身上。”卫含章拍了拍他的脸蛋,帮他清醒清醒了脑袋,“如果不是看在你娘的份上的话,我才懒得教你呢。”
小孩儿捆久了容易伤了手脚,但唱白脸的人,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卫含章准备捻个小石子打一下对面院落中的侍女,让她相机行事。将归刚好结束她的倒立,一愣一愣地在旁边看着这边的情况,好像终于反应了过来了似的,哒哒地跑了过来。
看看,可爱的孩子就知道给自己铺台阶。
卫含章等着将归给宁危求情了。
“阿爷,好好玩,将归也要玩这个。”草芽小朋友扬起的笑脸,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展现出她对这场游戏的喜欢。
卫含章,“……”忽然觉得跟小孩儿计较很幼稚。
宁为臣,“……”忽然觉得喊着要死要活很丢脸。
宁为臣被有惊无险地放下来了,卫含章却被缠住了。
将归拉着他,“阿爷,我也要玩。阿爷,让将归也玩一次吧。”
宁危去拉她,“别和那个恶鬼玩。”
“不,将归就要阿爷带我上去飞。”
卫含章迷眼靠着栏杆躺下来。
不,他错了,他怎么会觉得宁怀沙还不够花心思,还不够周到?简直难以想象,宁怀沙是有怎样的好心思,才能养着三个孩子,还要处理政务兼顾赚钱。
……
“好了,不说闲话,梁娘子跟我来了西北,我们要打通西边商路,你知道的吧?”思路回转,西北的要务不能马虎。越国要多方面致富,单靠东南的海港和水路显然不够。
“所以?”
“你先去城里找个地方安置下梁娘子的商队,顺便休息几天。”上京城他肯定是不能回去了,但放他出去跑几日还是可以。
说完卫含章就不再管他,在铺展开的行军图上,叠上越国西侧的疆域。
水源,绿洲,沿道小国,部群和历史商道都极尽详细。
该谈谈,该打打。
大越的旗帜依旧飘扬,西北的战马不放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