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铁]有限理性》废话三千

19、第 19 章

　　“事情的情况我已经和你们说过了，公司和博识学会被欺骗，现在这里一团糟，大家都承担不起被骗的这个后果，所有人都知道这里一无所有，但是却还是在这里惺惺作态，”埃里克教授放下水，略带疲惫的说道：“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人都在找门路，把自己摘出去，毕竟相信那个骗子的人和通过申请的人都有连带责任。”
　　埃里克教授此时此刻看起来更加的苍老，她花白的头发被她胡乱的扒拉得更加凌乱，那双褐色的眼睛周围皱纹仿佛变的更加深刻。
　　拉帝奥看着她，半晌他平静的说道：“我无意参与进公司内部的纠葛，我只是好奇，最开始事情的发生，以及那个欺骗了公司和博识学会的人。”
　　“我很好奇是什么样的人可以欺骗到你们，并且最开始让你们深信不疑艾吉哈佐有塔伊兹育罗斯和未知能源。”
　　这场把星际和平公司市场开拓部和博识学会欺骗的损失严重的骗局，就结果来看似乎没有任何既得利益者，所有人和组织都没有得到任何好处，这是拉帝奥依然没有想明白的地方。
　　他大致知道这一切的开始似乎是那个少年，但是还需要一些细节来补充完整。
　　埃里克教授没想到拉帝奥会这么说，她愣了一下，有些奇怪的问道：“你问这个？”
　　她稍微有些迟疑，但是还是说道：“事实上，这件事情的最初，我也在现场。”
　　埃里克教授缓缓的回忆起当时的情况：“当时我只是受到市场开拓部的茨冈尼亚负责人萨拉蒂的邀请来到这里做例行可利用资源的调查。”
　　“我还记得那天非常的炎热，艾吉哈佐沙漠的地表温度达到48摄氏度，我正在和我的助手扫描勘测沙子的深处，当时我们在了显示仪器中发现了不明类人生命体征，于是我们把这件事情报告了萨拉蒂，虽然当时的我不觉得有人类可以在那样子的地方存活，但还是在最快的时间内，把对方从流沙里救了出来。”
　　埃里克教授面露不忍，她仿佛想起了当时那可怕的场面，眼里带着恐惧和怜悯，“那是一个孩子，当时他甚至已经没有了呼吸，身上大面积的高温烧伤，他微弱的生命体征让我马上实施了急救，当时真的是命悬一线，只要慢一点点，那个孩子就永远的醒不过来了。”
　　“我们在治疗那个孩子的时候，发现了他脖子上的编码，这个可怜的孩子是一个奴隶，”埃里克教授的声音带着愤怒，“萨拉蒂要求把这个商品送回他的主人手中，这是这个星球的习俗，我们必须尊重这里的规则，不可以私自占有他人的财产。”
　　她愤怒的又喝了几口水，仿佛是把那水当做了酒往下灌，她平复了一会激烈的情绪，继续说道：“我向萨拉蒂抗议，但是没什么用处，最后只能做到拖延到把这个男孩身上的伤都治好，那个孩子是茨冈尼亚本地人种，一个信奉地母神的种族。”
　　“当时我有试图提出由我购买这个孩子的提议，但是被那个唯利是图的商人拒绝了，再之后，就在当我以为再也见不到这个孩子的时候，那个狡诈的商人，他再次出现在了萨拉蒂的身边。”
　　“那个商人信誓旦旦的表示，他在艾吉哈佐沙漠的深处，随着流沙移动的地方，似乎感受到了巨大的虫子碎片，他不认识那是什么，他的脑海里出现了一只巨大的鞘翅目虫子，但是他冥冥中感觉的到那股不可言说的力量。”
　　毫无逻辑的谎言，拉帝奥很明显的听出来了真正在流沙之中可能发现这些的人会是谁，那个奴隶。
　　很明显明白人不止他一个，埃里克教授讽刺的说道：“事实上，虽然这个商人有意在隐瞒，但是我和萨拉蒂都清楚，就是那个被他——就为了和人打赌，或者是无聊的炫耀而丢进流沙坑的那个男孩发现的，就是那股能量让那个男孩可以活着出现在我们的面前，正常情况下不可能有人在高温缺氧流沙里活到我们的救援。”
　　拉帝奥淡定的看着懊恼的埃里克教授：“现在看来，并没有什么神奇的能量。”
　　埃里克教授轻叹，“是啊，那只是一个幸运的活了下来的孩子而已。”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没有塔伊兹育罗斯的尸体，也没有未知的能量矿。”
　　无言的沉默在空间中漫延，埃里克教授心绪复杂难言，现在的事情已经难以收场，萨拉蒂现在像一条疯狗一样，他当初的信任和孤注一掷的立下军令状才向市场开拓部的奥斯瓦尔多·施耐德申请到如此之多的人力物力，如果谎言被戳破，公司没有得到任何利益，那个男人绝对不会放过他。
　　拉帝奥思考了一会，他望着同样陷入自己思绪的埃里克教授，他平静的指出事实：“最开始相信并执行扩大了这个谎言的你们，现在已经无法脱身。”
　　他望着一脸无奈但是平静接受的埃里克教授，最终还是说道：“哪怕将这件事情归咎于市场开拓部的失察，对于他们来说也只是一次投资的失败，损失有限。”
　　“战略投资部应该很明白这一点，所以你才依然留在这里。”拉帝奥淡淡的说道。
　　埃里克教授愣了一下，她原本晦涩疲惫的双眼缓缓睁大，她带着惊讶和一些莫名其妙的看着说这话的拉帝奥，好似不明白他说这句话的意思。
　　“这件事要是被萨拉蒂找到将功赎罪的办法就毫无意义，一次损失惨重的投资不算什么，但是当这件事成为一场震惊寰宇的骗局，那么作为事情主导的市场开拓部将会面对什么，我想他的老对手应该很乐意看到那一幕。”
　　“言尽于此，冒昧打扰了，埃里克教授，我需要回去照顾我那体弱多病的老师了。”
　　埃里克教授沉默的看着打算离开的拉帝奥，她迟疑了一会，犹豫的说道：“可是这样子的话，那个骗子，不可能继续活着了······”
　　拉帝奥回忆起那个少年的语气，平静的说道：“有人可不这么觉得。”
　　“嗯？”
　　埃里克教授虽然不明白拉帝奥在说什么，但是她清楚自己的目的，她需要仔细思考拉帝奥的建议。
　　当她送走拉帝奥之后，独自一人回到了自己的操作室内。
　　她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看着检测仪中正在和昨天，前天，数月前一样重复无用功的检测着那些千篇一律的黄沙。
　　她仿佛有一口气堵在胸口，闷闷的难受，她回忆起那个被救回来的孩子，安静，乖巧，聪慧。
　　在那短短的时间内，她教会了对方简单的识字，每当他能看懂一篇报道的时候，那孩子都会用那双特殊的粉紫色的眼睛望着她笑。
　　啊，埃里克教授在心里叹息，要是当时再坚持一下就好了，再坚定一点的要求收留那个孩子就好了。
　　她甚至还不知道那个孩子真正的名字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