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无尽夏里的爱》何知南

26、囚禁

　　这一晚贺知安睡得很不安稳，在半睡半醒之间，总是被一个断断续续的梦境困住。

　　梦里的自己回到了十年前，那时候的他在老家花园里遇见了一个白色的，毛绒绒的小兔子，一双眼睛红红的，眨巴着可怜兮兮地望着自己。他抱起了那只小兔子，小兔子开心地使劲往他身上蹭。他被逗得哈哈直笑，温柔地抚摸着兔子白色的毛发，很柔顺，舒服极了。花园里遍布五彩缤纷的绣球花，但小兔子尤爱蓝色的无尽夏，总是躲在花丛里小心翼翼地偷看他。他浅笑着抓住小兔子，珍爱地捧起它，轻轻地亲了下去。小兔子的眼睛更红了。

　　下一秒，骤雨狂风忽至，花园里的绣球花被打得七零八落，小兔子也不见所踪。正当他四处着急地寻找时，背后忽然传来野兽愤怒的嘶吼声，刚一回头，就被一只看不清的巨大野兽猛地扑倒了。

　　贺知安大叫一声，从噩梦中惊醒了。

　　额头上已经渗出了汗，贺知安觉得心悸不已。

　　房间里还是一片漆黑，蒋盛焰没有在身边。

　　四肢还是被紧紧捆着，但至少嘴里边没有被塞东西，可以开口说话了。

　　“蒋盛焰……”

　　他本来不想喊蒋盛焰的，可是身下传来的感觉让他无法忽视，他实在憋不住了。

　　昨晚做了好多次，直到最后失去力气，甚至已经脱水。后来蒋盛焰又嘴对嘴地喂他喝了半杯水，他才缓过来。

　　现在，他好想去卫生间。

　　刚一张嘴，贺知安就发现自己声音沙哑得厉害，“蒋盛焰……”提高音量再叫了一次，但声音还是太小。

　　幸好，蒋盛焰很快就进来了。

　　“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贺知安低垂着头，“给我解开……“

　　“不行，给你解开你一定会逃跑的，就在这里乖乖待着吧，你需要什么我帮你做。”

　　“我要上厕所，我要洗澡，我要吃饭……这些你能帮我吗！”贺知安抬眼，一脸愤怒地看着站在床边的蒋盛焰。

　　虽然用尽全力在喊了，可是昨晚折腾得太狠，说出来的话软绵绵的，毫无气势可言，反而因为生气而泛红的双眼看得蒋盛焰心神一荡。

　　“你想上厕所是吧，我抱你去卫生间。”蒋盛焰扫了一眼贺知安的下半身，立刻懂了。

　　“你变态！我不要……”

　　“没事的，别害羞。昨晚你不是也在床上……。”蒋盛焰的声音很温柔，好像在说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

　　“住嘴！别说了！你真是个疯子，我要自己去。”贺知安剧烈地挣扎着，脸涨得通红。

　　“别动了，手腕都勒红了。”蒋盛焰弯腰用手制止了贺知安的动作，轻轻地亲了一口贺知安泛红的手腕。

　　贺知安此时却觉得宛若被毒舌咬了一口，心里害怕不已。

　　威胁对蒋盛焰是没有用的，贺知安改变方式，不再大喊大叫，换上了委屈示弱的语气，“小焰，我不会逃的。你先放开我，好吗？你这样绑着我，我真的很难受……”说着微微皱眉，露出痛苦的神色。

　　“你真的不会逃？”怀疑的口气，不过态度不再那么强硬了。

　　“嗯嗯……我不逃，我就在这里，哪儿也不会去……”贺知安使劲点头，好像这样就能证明自己的决心。

　　“那好吧。我给你解开……不过等一下……”正当贺知安以为蒋盛焰被自己说动的时候，蒋盛焰转身下楼，等待的时间并不长，很快他就回来了，只不过手里多了一把铁链。

　　蒋盛焰确实解开了绑住贺知安的绳子，但同时又换上了铁链，这把铁链大概有三米长，一头绑在床上，另一头是环圈的形状，刚好可以绑在贺知安的脖子上。不过，换上锁链之后，贺知安的活动范围一下子扩大不少。

　　“现在好了。你可以先去卫生间上厕所和洗漱，等会儿我把饭端上来。”

　　“不，我要下去，我要在餐桌上自己吃饭。”

　　“……”

　　“你到底在担心什么？反正有这个铁链走，我也逃不了。”察觉到自己刚刚说话的态度有些冲，贺知安缓和了一下语气，“至少，你让我活动一下吧。一直躺在床上真的不好受……下楼我还可以和你在一起待着……”

　　最后一句话让蒋盛焰改变了主意，“好。”

　　就这样，囚禁的生活开始了。

　　蒋盛焰对贺知安很好，虽然限制贺知安的自由，把他关在这里不让他出去，但在生活方面却是在用心地照顾他，甚至比之前还要小心。

　　明明被囚禁的人是自己，可是贺知安觉得，蒋盛焰也和他一样，都被困在这里了。

　　这是爱吗？

　　还是，这只是病态的占有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