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主请自重》老盐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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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狗头冬帮忙查小雨刚到地下的事情，雾营没有掌握前两位探员下地下后的昵称，岑难决只能通过外貌形容来找，等同于大海捞针。

　　岑难决不知道狗头冬的不冬会会长的身份，以为会要很久才会有消息。

　　也就是在拒绝高明送饭的第二天，狗头冬一早就去九层找岑难决，岑难决翘掉了劳动安排。

　　两人刚相对而坐。

　　岑难决急切问道：“这么快就有消息了？”

　　狗头冬点头，“大哥，你让我找的那个小伙子，找是找到了，只是，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啊！”

　　“快说！”

　　狗头冬有点吞吞吐吐地，最后狠下心道：“大哥，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

　　岑难决愣了一下，“还有呢？”

　　狗头冬看岑难决不像是伤心的样子，愣愣反问道：“还有？”

　　岑难决道：“我知道人不在了，他怎么被害的？是谁害的？有查到吗？”

　　“大哥！你……”狗头冬一时间想要爆粗口，又忍了下来，“大哥，你要是要告诉我，我也不用费那么大劲了！我当是活人找，有消息的时候我都吓死了！”

　　“我没和你说吗？”岑难决当时拜托狗头冬的时候，对小雨的外貌长相小习惯说的很起劲，根本没说人已经不在了。

　　“根本就没有！”

　　岑难决讪讪地道：“我的错我的错，你还查到什么？赶紧跟我说说。”

　　狗头冬拿岑难决没什么办法，调整了一下思绪，认真道：“大哥，我查到的很有限。起初从会里的人那了解到了你说的小雨，那人刚好是同一批进来的人，对那个小雨印象最深。”

　　“印象最深？”

　　狗头冬点了点头，继续道：“那个伙计说，没见过坐大牢还那么开心的人，东看看西摸摸的，被领进地下的巡查员给训了好一通。到地下解散后小雨是第一个跑得没影的，之后就从没怎么见过他了。”

　　岑难决惊讶，“没见过？”

　　狗头冬点了点头，道：“大哥你也知道，岛区会安排劳动干流水线，安排劳动的系统是顺着顺序排的，同一批进来的人，后面就是基本都安排在一起的。”

　　岑难决点头同意，心想，确实如此，所以他才会经常和阿砚安排在一起。也不止仇砚，还有好些人都是一直和他一同排班。

　　“那后来呢？”

　　狗头冬道：“其实当时已经查不到什么了，我当时都没敢当真，我都怕跟你交代不了。我就硬着头皮查，后来还是那个和他同一批进了不冬会的那个人，为了表忠心，偷摸跟我说的，说那小子到处乱窜，有一回看到他逃命似的跑回房，估计是惹了什么人。才几个月，小雨那间房就又有新人搬进去了。”

　　“惹了什么人？”

　　岑难决蹙眉，心里纳闷小雨遇到了什么，同时也觉得小雨好像把这个任务看得太简单了。

　　“大哥，我说句难听的，听会里人说那个小雨也就二十左右，一脸年轻气盛，太不把地下当回事了。”狗头冬警惕看了看门口，压低声音道：“他一个探员，下来一点锋芒也不藏，太惹眼了！你们打探情报或者杀人，根本没有想过后路！暴露了一时半会根本不可能离开地下，那些人灭口也只是时间问题！”

　　岑难决是认同狗头冬观点，他不敢明目张胆去窥探某些帮会的原因也在于此，就像仇砚一样，被追杀都只是在这几层里面跑来跑去，太危险了。

　　“可是，他会被谁杀害？我们得到他死亡的消息时，已经离他死亡的时间过去很久了，信息根本来不及同步。”岑难决底下握紧的拳头青筋暴起。

　　狗头冬懂岑难决的愤恨，他欲言又止，好一番心理斗争才开口，“大哥，我就不瞒你说了。我倒是有个办法，能查清楚，只是太过于冒险！”

　　“什么办法？！”听到有转机，岑难决疾言追问。

　　狗头冬道：“事实上岛区也不是真不把地下的人当可有可无，如果死的太突然，太蹊跷，他们为了防止帮派或者个人杀害太多影响流水线，他们会进行尸检抓出真凶，稳定地下的形势。你也知道来这里的人烧杀抢掠，狠人大有人在，但杀人手法却是各有各的不同。只要你查到小雨的尸检，了解被害手法，我可以以此给你指出会同样手法杀人的人。”

　　狗头冬能来找岑难决，很大程度上已经想好对策。只是他不能自己去冒险，他一个没有圣权的普通人，做不到那些死里逃生的事情。

　　岑难决听完狗头冬的办法陷入沉思，其实确实是个不错的办法，但是他要去哪找尸检报告？

　　“我去！哪里能查到尸检报告？”

　　狗头冬提醒道：“大哥，其实吧……如果，我是说如果哈，岛区已经把杀害小雨的人给处理了呢？”

　　“岛区会这么好心？！”岑难决不信。

　　狗头冬摇头，他倒不觉得岛区真有这么烂。

　　“我可以再去查查，地下有没有岛区的办公区域，或者档案室之类的，怎么去可能还要仔细研究研究，不说找没找到，但起码要保证全身而退才能去冒这个险。”狗头冬提醒“后路”。

　　岑难决松了口气，“你尽管告诉我在哪，剩下的事我来解决。”

　　“好说。”

　　“这次是真的谢谢你了。”岑难决深知，以他自己，很难在地下能打探出什么情报。

　　岛区不比陆区，没有从旁协助的帮手，也没有任何有利于任务的条件，完全就是开局一双手。

　　“嗐！大哥见外了啊！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能帮到你的都是小事。”

　　被岑难决这么一谢，狗头冬也很是害羞，怪不好意思的。

　　岑难决转而问道：“不冬会的大佬你能接触吗？”

　　狗头冬被这灵魂一问问得后背发凉，“啊？啊哈哈，可以是可以，就是不太……”

　　岑难决看着狗头冬一脸擦汗尴尬的神情，“你小子，有那么紧张吗？脸色都变了，地位不高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狗头冬被说的更加心虚，只一个劲的尬笑。

　　岑难决无奈，不再理会狗头冬的尴尬，“事我就直说了。”

　　“啊哈哈哈……大哥你说，你说。”

　　岑难决拿出录音笔，展示在狗头冬面前，道：“你仔细听听，里面的人你听着熟不熟悉，认不认识？”

　　随即播放了录音笔里探讨和不冬会聊合作卖场的那段录音。狗头冬也一改刚刚的扭捏的样子，认真地听着录音。

　　播放完毕。

　　“大哥，这个录音的人很重要吗？是你这次任务的目的？暴乱的主谋？”

　　岑难决啧了啧嘴，道：“你啰嗦了。”

　　狗头冬即使好奇，也不得不忍了下来，“好好好，我不问了。你再放一遍，我再仔细听听。”

　　岑难决又放了一遍，狗头冬听得格外认真。

　　狗头冬回想了一遍谈过合作的帮派，确实有一个那么一个无赖帮派。

　　卖场合作讲究共创利益，出人手，出物件，卖场最终所得的点券用来和岛区换资源。

　　他记得当时谈合作的帮派里，有这么一帮什么也不想出，还想跟他们平等！

　　狗头冬听着那猥琐的笑声，就像打开了记忆匣一样，把那天开会的事全想起来了！

　　“我想起来了！就是他们！”

　　岑难决闻言笑得愈发势在必得，“他们是谁？”

　　狗头冬道：“之前他们来和我们谈过合作，他们实在是狂妄自大，我记得很清楚！”

　　“你和他们谈？”

　　“大哥！是‘我们’，不是我！”狗头冬声调拔高强调道。试图大声点壮壮胆，掩饰自己的心虚。

　　岑难决撇撇嘴，“好好好，你继续。”

　　“一个叫什么青葱帮的，怪的很！老大叫芫荽，不过他们叫成‘芫茜’，二把手叫山葵，三把手叫八角，第四那个也是最小的，叫藠头。”狗头冬说得起劲。

　　岑难决蹙眉，听得也是觉得奇怪，“都什么名啊？听下不是香料就是配菜小菜的。”

　　狗头冬道：“都是花名，这年头混社会的，谁敢用真名啊？”

　　岑难决毫不犹豫道：“你啊。”

　　狗头冬：“……”

　　狗头冬名是他妈起的，那会灾多吃不饱穿不暖的，认为贱名好养活，就取了个从没用过的小名。没文化，也吃了姓“苟”的亏，不过他的大名叫苟冬，他妈只叫他冬冬。

　　他长大后他妈把这个好养活的期望当趣事讲给他听，出来混社会后就给自己取了这么个绰号。

　　在天雪城狗头冬就骗岑难决，说他大名就是狗头冬。岑难决倒是不在意，信了他的话。

　　“啧——那也是我妈取的，不寒碜。”狗头冬仰起头，骄傲不是一点点。

　　岑难决笑得一脸艳羡，“知道知道，聊正事。”

　　狗头冬哼了一声，继续道：“他们这个帮派没多少人，百来个？记不清了，比起不冬会这些，他们确实不够看的。当时也是信了他们的鬼话，以为是什么有实力的新帮派，聊了之后发现就是想白嫖，也就没合作。”

　　岑难决听着狗头冬的话，担忧的看了看狗头冬，纠结一会后道：“前段时间不冬会死的那两个，是他们干的，伪造成互殴栽赃给蒹葭社。”

　　“什么？！”狗头冬震惊大喊。

　　“你小点声！”岑难决忙捂嘴制止。

　　狗头冬想不明白，“为什么？！无冤无仇的！”

　　岑难决摇头，“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总之，告诉你是让你日常里遇到他们别硬来，他们不像什么讲道理的人。”

　　“大哥，他们欺人太甚！我肯定要给他们报仇的！”

　　狗头冬说这就要起身找人算账，被岑难决按回座椅。

　　“你坐下，听我说完。这个节骨眼，你冷静点，不能打草惊蛇。”

　　狗头冬忍不住的怒气把脸都给憋红了，“大哥，两条人命啊！我报仇还有错了？！”

　　岑难决无言以对，他自己也会想要给小雨和另一位探员报仇，只不过现在不是时候。

　　“没错，但不是现在。”

　　狗头冬脑子转得很快，忽的冷静下来，道：“等等！大哥，你任务的事，就这么水灵灵的告诉我了？”

　　岑难决认真道：“他们能不顾一切的杀人，难保不是针对不冬会，我想让你留意留意他们会不会对不冬会有什么动作，如果发现什么知会我一下，我趁机去摸摸底。”

　　狗头冬思索间，岑难决又道：“不为难你，就注意点就行，你也别为了帮我太刻意，免得被他们发现了。”

　　狗头冬听后有了主意，问道：“大哥，你的任务完成后他们会得到应有的惩罚吗？”

　　岑难决根据以往任务的经验，道：“八九不离十吧。”

　　“好！我会留意的！”狗头冬咧着笑，不用出手也能把小弟的仇给报了，何乐而不为，嘿嘿。

　　“你再跟我说说那个青葱帮，那些人都什么样啊？越详细越好。”

　　狗头冬把知道的，都事无巨细的告诉了岑难决。芫荽脾气暴躁，山葵是个没有头发的大块头，八角从来没有人见过长什么样，藠头贱兮兮的很欠揍。

　　岑难决听的也认真。

　　狗头冬临走前岑难决问了前两天给的那袋零食，说吃了后病了一场，狗头冬捂着肚子大笑，说那是要扔的，当时看他身后有人，用来装样子的。岑难决听后有些气恼，不痛不痒捶了几拳狗头冬，将人赶走了。

　　狗头冬走了之后，岑难决小心翼翼的用通讯器把所有的情报汇总，备着下次传送给老洲。

　　入夜，岑难决的晶卡被扣了点券，是他两天的工钱。

　　黑心！

　　怪不得地下的人都那么乖乖的去流水线当苦力，不做是真没有饭吃！

　　岑难决一天没去劳动，最先知道的是高明。

　　仇砚接到电话的时候，和白淞坐在车里，前往今晚要住的酒店。一脸怒气又无可奈何，转而又想到他的知之会不会是肠胃炎没好完，是不是哪里有不舒服了。

　　白淞看着那些手机焦虑的仇砚，嘲笑道：“哎哟哟，车子里都是一股酸臭味。”

　　仇砚单手扯松了领带，偏过头看车窗外，嘴硬道：“鼻子不好去挂耳鼻喉科。”

　　白淞见怪不怪，只一个劲的笑他。“你俩发展不顺利？”

　　仇砚：“……”

　　白淞看着仇砚的表情懂了，毫无进展。

　　白淞：“送他回去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仇砚：“不急。”

　　白淞点头，又懂了，那就是会送回去，但不是现在。

　　“也是，直接放回去就不好追了。还以为你会直接安排呢，说一不二的那种，强制，直接送走。”

　　仇砚：“……”

　　白淞收起开玩笑的样子，提醒道：“这几天汇报别出岔子，那小子的事先放下，高明盯着不会有事的。”

　　“我知道。”

　　后面三天，仇砚都在认真的进行远程汇报。岑难决也没空着，被安排独山基地没去的话倒扣两天工钱，气的他上独山基地都有情绪了。

　　最后一天汇报完毕，仇砚夜里才回到酒店的顶层套房。他脱下剪裁得体的西装外套，肩背宽大，马甲将他精细的腰身束起，他边扯下领带边拿起手机拨了出去。

　　“他今天怎么样？”

　　电话那头是高明，“老大，今天知之也去劳动了，比起前两天被扣点券那生气的样，好像气也消了。今天好像还很开心，在有料小炒吃饭和人聊的很开心，有说有笑的。”

　　仇砚听后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一日三餐都好好吃了？确定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高明：“几天观察下来，确定没问题了。一日三餐也都有好好吃。”

　　“嗯，挂了”

　　“老大！那个，今天他也去暗房找你了，徘徊了好一会就走了，也没有敲门。”高明将今天最重要的事赶在仇砚挂电话前讲了出来。

　　“下次重要的是要放在前面讲。”话落仇砚挂了电话。

　　他望着脚下繁华夜景，笑得肆意，原来他也不算是自己生闷气，起码知道了对方想要找自己。

　　夜色很美，仇砚看着窗外，有了想要带岑难决来一起看这夜景的冲动。

　　对回地下也有了些期待。

　　岑难决这几天找了仇砚两次，总是格外纠结，到最后连门都没敲，气鼓鼓的回去了。

　　一连几天不见仇砚，就算是很心烦气躁还是压了下来。反而遇到高明的次数也多了起来，看高明悠哉悠哉的样子，也不会像仇砚出事的感觉。他反而更加生气了。

　　活动层就这么两层，怎么就找不到人呢……

　　翌日中午。

　　狗头冬在六层电梯前的广场上特意等着岑难决，手里还提着好些吃的，见到岑难决后迎了上去，“大哥，我给你带了些好吃的。”

　　说着往岑难决手里塞。

　　“你这是真能吃还是假能吃？”岑难决一脸警惕，他可不想再上吐下泻的。

　　“真的，这回是干净的！我保证！”

　　岑难决从没让他带什么吃的，他警惕心上来，压低声音道：“出什么事了？”

　　狗头冬脸上面不改色，也压低声音道：“没出事，尸检报告找到在哪能看了。”

　　“真的？！”岑难决音调拔高，惊呼。

　　狗头冬笑着大声道：“当然啦，这味道还是不错的！保证干净！”

　　岑难决小声道：“你要不和我回去，细聊？”

　　狗头冬摇头大声拒绝道：“不了，最近忙得很！”转而压低声音，“只要有机会摸到地上的办公室，找到巡查管理层的电脑可以调动档案数据，包括尸检报告。”

　　岑难决听后点了点头，低声道：“知道了。你这是被盯上了？旁边就是巡查员，我以为你会到九层来找我。”

　　狗头冬咧着笑，样子丑的有些猥琐，低声道：“不是什么大事，我能搞定。”

　　说完又用正常的声调寒暄，“行啦，好吃下回再给你带，我就先回去了。”

　　话落他拍了拍岑难决的手臂，示意加油。

　　他看着狗头冬走远，眼神里带着些许担心，开始不确定把狗头冬牵扯进来对不对，他的本意是想让他注意点安全。

　　直到看不到人，岑难决才提着食物往电梯进。

　　下午也在独山基地上拼了命的做“玻璃珠”，每天高度集中的流水线让人精疲力尽，现在他只想回去休息。

　　九层宿舍。

　　仇砚穿着地下的连体工装，一手抱着一纸袋子食物，一手拎着多个购物袋。

　　等着岑难决回来，样子忐忑又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