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泯》妄晏yin

13、番外篇一 战死（二世）

　　距燕家小将军被囚燕京已过三年之久，边境战火纷飞，百姓苦不堪言，敌寇一而再再而三的侵犯守都城，陛下也为此动了火气，在朝堂之上大骂他们是吃白饭的，一点用都没有，龙之怒火，无人敢担，百官之中鸦雀无声。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晏衍正在塌上看书，闻之只是掀起眼皮，淡之又淡地说：“他若再不求我，守都城被攻破，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晏夙担忧地望着外面说：“可守都城内的百姓是无辜的，一旦攻破，他们必定只有一死，毕竟敌寇可没有战俘这一说法 ，到时候又是一场生灵涂炭，血流成河的悲惨景象”
　　晏衍在听到百姓时，那毫无波澜的眼神才闪烁了一下，但随即又恢复了原来地淡漠，他垂下眼睛，看着手中的书，却是怎么也读不进去。
　　晏夙一直注意着他的弟弟，他知道他家的宝贝弟弟，总是放不下那黎民百姓，他心中有着大义，但却又有过不去的坎，他只能试着激一下，但他还是小看了晏衍，他只是应着他的话，点点头，却不开口
　　晏夙看不了他那副样子，明明心里比谁都担心，面上却依旧是冷淡，万事皆不入眼的样子，他走上前去，一手打掉晏衍那看了几刻，却还没有再进一页的书，说道：“晏惊翎，你明明比谁都担心那些人，为什么却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模样？” 晏衍看着地上的书，又抬眼看着晏夙，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那是他们该的，他们应该为我的军偿命的 ，况且啊，我也不是很在意那些百姓啊，他们太平久了，安逸长了，便总是会忘记敌寇的凶险，自以为是的人，值得我拼命去保护吗，兄长，你说我不在意他们，可是，你让我怎么能去在意他们？我的军怎么办？那么多条人命，那么多个希望全都压在了我的身上，我也好累啊！但是我又该向谁去说，我的身份从来都不许我去说”
　　说完他又捂着心口重重的咳了起来，等缓了一会后，他又自嘲般的开口道：“况且我的身体也撑不了那么久的，兄长，我所有的一切都是有苦衷的，但谁又会去听，谁又会信，他们只瞧见了我将军身份的光鲜，却不知我为此付出了什么，你们以为为什么我的身体会这么差？这就是代价”
　　晏夙听着晏衍埋在心里埋了好久的话，心中泛起阵阵的心疼，他不知道该怎么去说，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因为不管怎样都是错误的。百姓不想失去他们的家，所以他们想让战无不胜的将军上战场。但是他们同样也不想失去他，他已经够累的了，承担的够多了，他也该休息了，他才二十多岁，正是少年般风华正茂的年纪，却恶病缠身，背负着无望的希望
　　晏衍又咳起来，撕心裂肺，听地一直守在门外的凌云，下意识便想推门而入，等碰到门时，他才想起屋内还有晏夙，便又垂下了手，重新守在一旁。晏夙伸手去拍他的后背说：“别去想了，好好在家吧，上战场这件事情我会去与陛下说的”说吧，他便要走，但晏衍抬手拽住了他的衣袖，说：“与他说什么？我们家总归是要上一个的，你是文官，父亲又已经老了。只有我，也只能是我，他只是在逼迫我而已”晏夙皱眉说：“你的身子骨已经不允许你再次放肆了”
　　晏衍苦笑道：“那又怎样？谁让我是他们所期望的将军呢，谁让我舍不得呢，这是我该的，也理应由我来偿还”晏夙没再说话，只是上前抱住了他，温声“我们永远都在”说完，他便离去了
　　床上的人愣住了神，久久才无奈的笑了笑“凌云，为我着衣吧”一直守在门外的人，立刻推门而入，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笑着唤他一声“小主子”只是沉默着去取了铠甲，亲自为他穿上，等穿好，晏衍才偏头亲了一下凌云，哄道“这次你就不用跟着我去了，会很危险，你乖乖在家等着我，等我回来，我就带你浪迹天涯，好吗？”凌云握紧了拳头“我要与你同去”晏衍不赞同地皱起了眉“不行，听话”听到这，凌云无力的松开了手，他知道他不会让他去的，晏衍看着他的神情，似是解释般又说了几句“我是将军，理是要去的，但你不同，你只是我的侍卫”
　　不知道为什么听着他的话，凌云感到心里很痛，只是侍卫吗？他沉默着应了下来“你一定要回来”晏衍挑了挑眉“这是自然，毕竟家中还有人在等我”所以我会回来的，你也一定要等我，凌云，等我回来，我就向父亲说明，然后与你成婚。只是这些话他并没有说出来，他不知道他能不能回来，所以他不想给他留下念想

　　陛下真的亲自来请人了，他走到穿戴整齐的晏衍面前说“孤来了”然后瞧了瞧他，晏衍看着面前的帝王，思绪慢慢地回到从前，他与当时的太子是极为好的关系，他是他的伴读，是他难得的知己，却也是他阴谋中的一环，他用他登上至高无上的皇位，然后问他愿不愿意做他的侍卫，知道真相后，他只觉得可笑，但是百官之面，讥讽“我是将军之子，此生只愿战死沙场，我不屑于你那所谓的侍卫，实际的禁腐”被戳穿心思后的帝王脸色难看，晏衍却笑了起来，之后帝王便让他去了边疆，直至今日，他们才再次见面，回过神来才发现江则一直盯着他看，他端正了态度，后退一步，没有拜首，只是简单的点头，这是江则给予他的特权，“既然陛下亲自来请臣，那臣自然会信守承诺，再次为您，为江山杀敌”
　　江则听着他的话，脸色有一瞬的古怪“孤没打算让你去，再说老将军早已启程，去往边疆，孤自然也就用不上你了。”晏衍愣了一下，他回首看着满苑的人，唯独少了那一抹挺拔的身姿，他顿时失了方寸，也顾不得分寸，上前一步，怒“我父亲的身子骨早已不好，他不再适合去边疆的，江则，你不是不知道的”跟在江则身边的一众人，听到他竟然敢直呼陛下名讳，呵斥道“大胆！谁给你的胆子竟敢直呼陛下名讳。”江泽撇了那人一眼，“孤允的，你有意见？”俊美的脸此刻却也沉了下来，说话的人恨不得扇死自己，他低着头说不敢不敢，旁边的众人都庆幸刚才自己没有多嘴，否则……他们边庆幸着边在心里想:原来传闻竟是真的，传闻说陛下当时之所以会让晏衍上交兵权，不是因为他功高盖主，怕他夺权，而是为了他那体弱的身子骨，如今一看传闻也不是不可以当真
　　江则抬手扶住他，极为平静地解释道“他求孤的。”只有这一句话，晏衍却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因为他从不屑于说谎，也没必要，晏衍像失了魂一样，跌跌撞撞的回了屋，江则像从前一样抬脚跟了上去，他看着他的身影，不由有些担心，他低声:“慢些，阿衍”晏衍未闻
　　直到晏衍想起些什么，他才停下了脚步，转身望向身后的人“江则，你也让我去，好吗？”语气是江则从未听过的哀求，他摇头:“孤已应你的父亲照顾于你”晏衍仿若未闻，只是重复着，江则看着他，神情不变，最终他叹了口气，妥协“孤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