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流》温吞鱼

4、清风楼

　　我举起镜子，里面的脸孔白玉无瑕，一双眸子顾盼神欢，只是镜中人眉头微蹙，半透明的脸上带着哀愁。
　　我回过头说：“这里是哪里？”
　　“清风楼，澜洲第一清楼。”
　　“哦，澜洲第一小倌楼啊。”我低低的笑了下，“我是被谁救的？”
　　“大概是云亭公子吧，是公子让我伺候你的。”
　　“云亭是······何人？怎么会劳烦清风楼的第一红牌伺候我。”
　　“云亭公子的话没有谁能违抗。”
　　“他是清风楼的主人？”
　　“算是吧。”
　　“算是？”
　　“我们都没见过清风楼真正的主人究竟是谁，云亭从这楼建立开始就在了，算是我们的半个主人。”
　　“难道你们不好奇这里真正的主人是谁？”
　　“来这里的人卖艺又卖身，只想靠着现在的资本赚点钱。谁能给我们生意，我们就做，无关主人是谁。”
　　他是在那个黑衣人手下救我的，原来是想让我在这清风楼里接客。看来这世上本就没有白来的救命之恩。
　　“能不去吗？”我看着小莫的那张静静的脸，
　　有些颓然地放下镜子，叹了口气：“我的毒只有他能解，对不对？”
　　“他在哪里？”我淡淡道。
　　小莫张了张口，有些为难的看了看我。
　　我对他一笑，走出门去，人声鼎沸的大厅，隐约听见客人在谈论我：这是新来的小倌啊，细皮嫩肉的，瞧着爷想把他压倒，哈哈哈···。

　　我从小厮手里拿起酒杯，轻轻起身走向朱雀台。
　　台上的舞姬正上演一出贵妃醉酒，被人硬生生打断，竖眉瞪眼，冷冽的目光向我射过来。
　　我举起那酒杯高高举过头顶，纤长而白皙的五指，每一个关节，每一个手指，让人禁不住浮想联翩，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男子，迥异于男子的粗犷狂野，就如女子的柔弱如水。
　　我站在台上，对那女子扬眉一笑：“这才是贵妃醉酒。”台下宾客以为突发的意外是清风楼的噱头，拍手称快。那女子气白了脸，甩袖奔到台下。
　　我整整衣领，对台侧的琴师道：“烦劳一曲春江花月夜。”
　　回过头的时候，台下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气。
　　乐曲响起，身体不由随乐曲而动。
　　柔弱无骨的身体仿佛是水做的，风吹仙袂飘飘举，犹似霓裳舞衣曲 。轻步曼舞，或仰望，或低首，或前行，或后退，素手微转，百转千回。一时间众人如痴如醉，竟完全沉醉在男子的舞动间。
　　从容不迫的舞姿，眼底却泛着惆怅的哀伤。
　　竟然有这样的男子，媚于人，竟让人有舍命相从。
　　有人在地下惊呼：“像，实在太像了。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你们说是不是像极了江湖美人楼心月？”
　　“楼心月？那不是云鹤山庄的夫人？”有人惊叹。
　　“可惜了，随着云鹤山庄的灭亡早已香消玉损了。那天下独一无二的飞仙舞怕是失传了。”
　　·······
　　有些宾客竟开始恍惚起来。那种眼神，说不出的阴森或者猥亵，随着酒酣入嘴，那眼里的欲望怎么掩盖得了。
　　小莫在我耳边道：“我们走罢，一会不好对付了。”
　　我笑道：“老板让我做到宾主尽欢，还没成呢？”然后对着底下的宾客道：“今晚谁若能喝得过我，我便陪他一宿。”

　　二楼有一道目光冷冷地袭来。我抬头对上去，那双眼睛的主人男子一袭白衫，手握酒杯倚栏而立，一室的灯光映照得他白衣如水，他静静地俯视楼下，薄唇正因带笑而嘴角微弯，那绝美的姿态就连清风楼里让一室的灯光都黯然失色。
　　那人正居高临下地望着我，眼里有思量、揣测还有一闪而过的惊艳与迷惑。我含笑回望过去，向对方挑了挑眉毛。
　　两个时辰下来，众人都喝得七七八八，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我打了个饱嗝，叫道：“还有谁来？”
　　没有人迎上来，清风楼一片寂静。
　　我蓦地抬起头，将目光投向楼上的方向，没有人了，空了，他不见了。然后我软软地倒下了，终于还是醉了。
　　一舞结束，一切终归于平淡。醉的醉，睡的睡，整个楼里都静静的，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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