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笔书离离

11、相思

　　整个寒假，秦峻基本不在家，以往秦翌和哥哥放寒假时，秦峻总会带着全家出去旅游，看来是被气的不轻，秦翌疑惑的是爸爸向来不会因为妈妈溺爱他们两兄弟就冷落妈妈，反而私底下会收拾他们，可怎么连妈妈也一直在家？秦翌问妈妈时，妈妈说是她不放心秦翌，加上爸爸公司确实很忙，就没去了，还说等明年哥哥回来一起去。

　　爸爸把秦翌的手机和银行卡都收了，秦翌身无分文，本来可以忽略不计的假期，在失去与卫玄联系的日子里，变得度日如年。

　　秦翌想着回学校了，老爸总不能一分钱也不给他，还不许他出门，而且最起码有蓝郗可以给自己传个话。

　　秦翌见不到卫爷爷的玄崽，把妈妈养的玄崽都撸秃了，小猫一见到他就跑，像避瘟神一样，罗青那个王八蛋，寒假一直陪女朋友，从来没有看过秦翌一眼，连秦翌已经一个假期没联系他了，都没发现。

　　终于，罗青在开学前想到秦翌了，但联系不上，以为秦翌出国玩还没回来，就没有再联系，直到开学听老师说秦翌因为家里特殊原因转学，才想起自己的好兄弟。

　　秦翌还是低估了老爸的狠，老爸真的一分钱都不给，每天必须在家吃早餐，在学校只能用校园卡，老爸还交代老师有什么紧急事情，需要用钱的地方，麻烦老师先垫付，总之就是断了秦翌的经济来源，还让老师盯着他，不许他和外校的人来往，为了防卫玄，秦峻特地跟儿子安排了一个学习优异的女同桌。

　　最不幸的是，秦翌所在的班级和蓝郗还不是一个班，近几年，附中一直明里暗里和一中竞争，但是从一开始的生源质量就比不上一中，所以管的很严，手机只要查到就是没收，还要请家长，写检讨。连年级第一的陈深也难逃一死，大家就乖了。

　　附中还不许随便串班，说是影响别班同学学习，秦翌真是一下从天堂到地狱，中间都没有在人间过渡一下。上课第一天，英语老师说市里有高中生演讲大赛，希望同学们踊跃报名，要是能进入国赛，拿到奖项，对之后的保送很有利。

　　秦翌本来英语就是弱势科目，根本没想参加，可是卫玄的英语好，之前的英语老师简直把他当亲儿子，卫玄一定会参加，秦翌积极响应老师的号召，一下课就交了报名单。
　　秦翌想着初赛在学校，复赛是在一中，如果能进复赛，就能去见玄崽了。后面秦翌才了解到，一中文科班的实力，英语简直是他们的杀手锏啊。秦翌心一横，让妈妈给自己请了一位一对一的老师，每天放学就是练演讲。沈稚见儿子第一次那么认真学英语，要知道以前出去玩，爸爸让他学几句俚语，他都懒得动，沈稚有点担心儿子的精神状态。秦翌告诉妈妈自己要进复赛，才能见到卫玄，沈稚也就放心了。好歹儿子和以前一样，任何事情都会跟自己分享。

　　终于，秦翌在家教老师和自己英语老师的帮助下，再加上自己夜以继日的努力，终于进了复赛，虽然排名很靠后。以往，只要秦翌英语发挥好，他就是第一，不然就是卫玄，卫玄是全能型，不偏科。秦翌在大榜上看到了卫玄的名字，他的玄崽就是优秀，第二名。秦翌看着是哪个小东西居然敢排在玄崽之前，一看是蓝郗啊。秦翌这一刻明白了当初卫玄看学校每次考试大榜的心情，他一直在乎的不是第一名，而是他们两个人的名字可以挨着。卫玄曾说第一次的挑战书本来是情书，可是还没来得及写好，就被秦翌发现了，只好临时编个借口。秦翌想着这小子脑子转的挺快，随口就来，不由地扬起了嘴角。

　　“进复赛可以见玄崽，瞧你高兴的。”
　　秦翌回头看见了蓝郗和陈深，话说这还是转过来第一次见到他们。陈深依旧慵懒地靠在树旁，目光时不时地会瞟蓝郗一眼。蓝郗拿出手机，塞进秦翌校服口袋里。

　　“玄崽说这是你给他的聘礼买的，上面的微信号和手机卡玄崽都帮你准备好了。小心点，别被收了。”

　　蓝郗完成任务转身和陈深回了教室，秦翌握着手机，明明没有用过，手机却跟打完几个小时游戏一样，烫的像火焰山的岩石。教室前后各有一个监控器，秦翌根本不敢拿出来，只能下课去卫生间，偷偷给卫玄发信息。

　　“玄崽，我进复赛了，我们下周六就可以见面了。”

　　“嗯，我看到了，手机还喜欢吗？”

　　“喜欢，那可是我男朋友的聘礼买的。”

　　“对了，爷爷做了辣酱，我给你寄过去。”

　　“好。”

　　思念如暗夜海潮，本应汹涌喷出，可不知怎的，秦翌不知道要跟卫玄说什么，是这些天没见到生疏了？肯定不是，只是隔着两个小盒子，思念无法让对方感受到，一个拥抱，一个眼神，一个亲吻，胜过相隔两地的千言万语。

　　秦翌下定决心一定要和卫玄在一个大学，不然受不了异地恋的苦，他现在想要去一中寻找自己的甜，可还有八天啊。

　　上课铃打断了恋人的爱语，秦翌留下一句晚上视频，跑回了教室。秦翌知道，李哥就是老爸派来的监视器，秦翌在李哥面前没有表现任何异常，回到家，秦翌房门反锁，等着视频通话。

　　入眼便是卫玄的笑眼，秦翌发现卫玄已经搬家了，秦翌让卫玄拍了他的新卧室，是以前的两倍大，采光通风，屋内陈设都是用心安排的，看来大伯真的把卫玄当亲生儿子。两人就这样对望着，一眼不发，直到卫玄开口。

　　“我把手机放这里，你看着我，我先做作业了。”

　　“好。”

　　秦翌也拿出作业，做到一半，妈妈来房间问他还要不要继续上英语补习，秦翌可不想别人打扰他和卫玄的二人世界，正要拒绝，卫玄一直在屏幕里点头，秦翌就说要，就安排一三五。

　　“不是，我进复赛可以见你了，我干嘛还要上啊。”

　　“小翌，决赛我们可以一起去上海。”

　　“我也不是没想过，我能进复赛已经是带有运气成分了，决赛不可能啊。”

　　“加油，你一三五好好跟着老师的步伐，其余时间，我们两个一起练习，好不好？”

　　“好，不过，我要是进了决赛，有没有奖励啊？”

　　“有，你想要什么？”

　　秦翌突然想知道卫玄有没有腹肌，看上去挺瘦的，但是秦翌记得卫玄天天都会锻炼，以前还骑车天天绕路去接他，秦翌想想自己以前真是个二傻子，哪有好兄弟特地绕路来接的。秦翌想看，但不好意思说，想了想还是算了。

　　“我先想想。”

　　“江谧没有再找过你吧？”

　　“没有，我很听话的，不是删了吗？”

　　“我前天在世纪广场遇见她和你爸爸了，小翌，我没有质疑你爸爸人品的意思，但是。。。。。”

　　“你放心，我爸回来我就问，放心，虽然我爸还生气，但是这个还是可以直接说的，也不早了，你快休息吧。晚安！”

　　两人互道了晚安，却谁也不愿意按下挂断，直到秦翌听到爸爸的脚步声，才挂断通话。

　　秦峻进来就简单地询问秦翌适不适应附中，听说了儿子要参加英语演讲比赛，秦峻本来还怀疑儿子又要干什么。秦翌故意气老爸，说自己想要多拿奖项，早点保送，这样就可以不用再去学校，直接去外公家，到时候老爸就不能限制他了。秦峻压根没当回事，秦峻已经打算把这小子丢国外去，正好自国外那边的项目一切顺利，时机成熟，就举家过去住一段时间，顺便去把大儿子逮回来。

　　秦翌顺口提了说罗青在世纪广场看到秦峻和一个阿姨逛金饰店，秦翌没有用怀疑的语气，而是不满。

　　“哼，您还有时间陪客户逛街，都不陪妈妈。”

　　“那是中间人，她和你妈妈差不多大，我去给你妈妈订一套首饰，之前的很多年了，一提重新买一套新的，你妈就说不要，我只能自己悄悄去了，碰巧碰到了而已。你以为我是你，天天给你妈添堵。”秦峻说完瞪了儿子一眼，转身回房。

　　秦翌见爸爸一走，立马给卫玄报告情况。秦翌实在是不知道到底是怎样的母亲，居然要儿子这样防着，接下来的日子，秦翌都在倒数中度过，距离见玄崽还有七天，还有六天，五天，四。。。。。。

　　周六，秦翌乘着附中的大巴回到了一中，回归故土，带队老师叽里呱啦地讲了一堆注意事项，秦翌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为了公平起见，演讲场地是抽签决定的，秦翌没能和卫玄在一起，不过隔得不远。每个考场的上场顺序是现场才开始抽，秦翌运气好，抽到了中间，想着一结束就去找男朋友。
　　秦翌演讲出奇顺利，特别是他丰富的肢体语言加深了情感表达。秦翌演讲完，拿起书包，跟老师说一句自己肚子不舒服就走了，教室门一关上，秦翌拿出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向对面。

　　教学楼是回字形的，秦翌的演讲教室在卫玄的对面，秦翌一出教室，见到对面那个许久未见的少年，迎风向自己而来。太阳投射的一束光仿佛一面镜子，镜子两边的少年拼尽全力靠近，他们步伐一致，呼吸同频，阳光最耀眼时，炽热的少年热烈地相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