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达seed》小兔子瑶懿

16、【AC】分离转换障碍（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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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萨拉少将应该不太喜欢吃甜食，所以我让家里的女仆准备了些清淡的茶点，”卡嘉莉有些拘谨地坐在阿斯哈宅邸一楼会客厅的皮质沙发上，“乌龙茶您应该可以接受吧？”
　　坐在卡嘉莉对面的年轻男人眉头紧皱着没有回应，令她感到一阵心虚，像是小时候偷跑出去被父亲撞见了一般，甚至想要喝几口红茶缓和情绪，却在如同利剑般审视着自己的眼神注视下动弹不得。

　　明明只是想谈一下穿梭机失重意外的细节问题，为什么自己要被对方用这么阴森恐怖的眼神盯着不可啊！卡嘉莉的视线在充斥着奢华贵族风气的会客室内游移着，在望见窗外花园里，米盖尔蹲在樱桃树下偷听还向自己挥挥手打招呼后，她烦躁的情绪有些被放大了，为了不让自己这副莫名心虚的模样被孩子看见，她撇了撇嘴极力使眼色让孩子去别的地方玩耍。

　　当然，这些小动作是逃不过眼前男人的眼睛的。
　　端坐在卡嘉莉对侧沙发的男人双手环抱，骨节分明的右手食指轻点着肌肉线条格外明显的左侧上臂，眼神颇有不满却在看到她的微表情后叹了口气，神情则是凝重到仿佛下一秒就是世界末日。

　　即便穿梭机事件还有别的隐情需要眼前的少将来通报……但是来别人家里做客还一副不满的样子未免也太失礼了吧？像是她犯了什么叛国大错一样，卡嘉莉回避着对方的眼神。
　　“不知您来这里有何贵干？”
　　突然意识到自己没道理心虚的卡嘉莉防御性地将双手环抱于胸前，不满的情绪逐渐上头。

　　“虽然很感激萨拉少将的情报解救了代表团，但这也不是您表现得如此失礼的理由吧？即便我已经不是现役代表了，但是您作为客人，理应给我这个主人应有的尊重！”卡嘉莉的眉头也微微皱起，右侧的腮帮子不知不觉地鼓了起来，她并不喜欢被人以审视的目光盯着。
　　况且，对方那双泛着水光的祖母绿眼眸像是在向自己控诉些什么，她又没做什么亏心之事。咦？她为什么要说又呢？

　　阿斯兰盯着眼前这位身着正装，金发及肩的女主人，无论是表情还是动作甚至是神态都足以证明，她是这栋宅邸的合法继承者，阿斯哈家族的现任当家，米盖尔的母亲，也就是自己的妻子。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在见到卡嘉莉怒目圆睁的神情时更为心累。

　　通过整容手术和医美手术，能在外形上完美地复刻另一人；经过刻意的肢体训练和仪表学习，神不知鬼不觉地代替本人活动而不被察觉也不足为奇。
　　替身以假乱真这种事，阿斯兰早在7年前就见识过了。

　　但在确信眼前的人是与自己相知相恋多年的妻子本人而非别有用心的冒牌货之后，他陷入了更加窘迫的境地。在卡嘉莉已经卸任代表一职成为普通议员且修养在家的当下，替身假扮她没有任何好处，也就是说她那般疏离到客气的表现，是真的因为对自己毫无印象。
　　明明自己只是去月面基地驻扎了半年不到，回来的时候，妻子就完全不记得他了。
　　他明明几乎是每周都保持着和妻子的视讯，怎么还是会发生这种诡异的事情……

　　看着妻子虎视眈眈盯着自己的不满眼神，阿斯兰在无奈的同时还有点想笑，这半年来由于远在月面，好久都没有亲眼见到卡嘉莉本人如此生动的表情了，视讯里的她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拘谨，现在失去记忆的她才更像记忆里妻子应该有的模样。当然，如果卡嘉莉没有像CE71年初次相遇时那般恶狠狠地瞪着自己就更好了。

　　只可惜现在的问题早已不是确认眼前的卡嘉莉是本人还是替身，而是她刚才客套疏离的发言。她不记得身为她丈夫的自己，但她记得身为军部少将的自己，这着实让阿斯兰切身体会到了自家儿子和玛娜女士所说的特殊情况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卡嘉莉的确有些不对劲，不如说，很不对劲。

　　——妈妈好像有些不对劲。
　　最开始提到卡嘉莉表现得很奇怪的是米盖尔，小家伙莫名接通了他给妻子拨打的视讯电话，还问了些出乎他意料的问题。彼时距离奥布代表团因流星群掠过飞行轨道导致穿梭机受损而选择返航已经过去了48小时，卡嘉莉却没有给他任何消息，在按捺不住担忧连续拨打了十几个视讯通话无果，就连月面基地官方IP发送的视讯都被对方拒绝后，他完全无法入眠。

　　——萨拉少将，请即刻启程返回奥布，接任您职位担当临时司令官的人选已经在路上。
　　再来便是现任代表托亚的加密通讯，身为新上任的奥布驻月面基地司令官，首年他的休假不仅只有短短一个月，并且距离当下还有小半年的时间。此番突如其来的指示和联络不上妻子的现状，让他很难不怀疑奥布代表团的返航过程中是否还发生了更为严重的事故被刻意隐藏。虽然通过出入境记录以及阿斯哈府的安保监控，他确信卡嘉莉已经安然无恙地回到了奥布境内的阿斯哈宅邸，但无论是最高代表的指令和对妻子的担忧还是让他选择以最快的速度乘坐军用穿梭机返航。

　　——阿斯兰先生，公主她的表现很反常！
　　从托亚那边简单了解到穿梭机失重并没有造成重大伤亡，只是妻子的头部受创可能引发失忆问题后，他内心的疑惑得到了一部分解答。踏入家门，第一个来迎接自己的不是妻子而是玛娜和诸位其他女仆，她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妻子这两天的不自然，玛娜紧张兮兮的发言更是引起了他的高度重视。

　　不久，他就看到了一身议员正装的妻子出现在他面前，紧张得像是多年前刚返回行政院担任代表时的青涩模样。
　　说实话，这副样子很可爱，但是他并不是那么想看到……

　　“卡嘉莉，”阿斯兰捏了捏眉间，需要更多的证据来判断妻子的记忆丧失究竟到了什么地步，看她对自己的态度并不像是对阿斯兰·萨拉这个人全然一无所知，“你觉得我是来同你商讨什么的呢？”

　　卡嘉莉方才向米盖尔挤眉弄眼的样子与自己赴任前的母子相处所差无几，记得孩子就说明她不是单纯的记忆衰退，但是面对自己却客气得像是完全不熟的陌生人一般……
　　不，她也没有完全拒绝自己的拥抱，如果是陌生人，她会抗拒的。
　　即便是失去记忆，记得米盖尔却疏远他这件事，令阿斯兰耿耿于怀。

　　“托亚代表有告诉过我，这次代表团没有出现伤亡托亏了萨拉少将您提供了流星群运动轨迹推算的最新数据，”卡嘉莉在听到对方的语气缓和后，刚才还如同炸毛的小狮子般抵触和不满情绪顿时烟消云散，回归了一开始客气到小心翼翼的生疏模样，“虽然托亚代表和您将计就计的策略很成功，潜藏在机务工作人员中的特务被揪了出来，但是您这么着急地返航奥布并且来阿斯哈宅找我，是不是还有别的隐情呢？”
　　没有别的隐情，只是你失去了记忆，把我给忘记了，阿斯兰清了清嗓子在内心吐槽着。

　　卡嘉莉的逻辑思维能力十分符合她当下从政多年的老练状态，说明记忆的丧失并没有导致思维的退化，不过这个记忆丧失的症状如此诡异还是令阿斯兰倍感疑惑。
　　他很想直白地向妻子倾诉自己的思念与委屈，但为避免打草惊蛇，眼下的特殊情况让他只能在家还维持着工作状态一本正经地点点头，一步一步试探妻子还记得多少有关他的事。

　　“阿斯哈议员，考虑到你还在休假，我来这里纯粹是为了私人原因，想必你也发现了，你失去了很多与我有关的记忆。”
　　如果他们之间真的只是行政院议员和国防军部上层的同事关系，卡嘉莉方才礼貌周到的发言可谓是无懈可击，只可惜，他们不是。

　　“您的意思是……您不是为了穿梭机事件来找我的？”卡嘉莉怔怔地望着眼前的男人慢慢将眉头舒展开来，原本板着的脸也逐渐柔和，甚至还有露出微笑的趋势，不自觉地喃喃开口，“不好意思，之前由于头部受创，我可能真的忘记了很多。”
　　看着对方放松下来的状态，卡嘉莉对他的既视感也越来越强，她更熟悉眼前这位不那么严肃的萨拉少将，却又不知缘由。

　　能在自己出事之后从月球连续打十几个视讯电话给自己，甚至亲自跑到阿斯哈宅来探访自己，这种待遇卡嘉莉在自己亲弟弟身上都没享受过。难怪玛娜和女仆们对他格外亲热，他对自己而言，应该是个比基拉都要靠谱的好朋友才是。看来对方是因为自己竟然把如此重要的友人都给忘了而感到不满吧……卡嘉莉恍然大悟，原来自己的心虚是源自内疚。

　　估计是托亚把她受伤后记忆受损的事情告诉了对方，考虑到对方的功绩特地给放了个长假来帮助自己恢复记忆，所以才会在给她消息的最后加上一句好好享受假期。卡嘉莉点了点头，觉得自己想得没错。

　　“那么萨拉少将，请问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呢？是您从CE73年加入奥布军籍之后，我们逐渐熟悉起来的嘛？“
　　卡嘉莉终于放下心来享受玛娜亲手所泡的红茶，原本炸开的金色长发都柔顺了不少，她自然地拿起茶几上的茶点开始如仓鼠一般咀嚼，选择当一个饶有兴致的听众。

　　在她模糊的印象里，对方是在CE73年弥赛亚攻防战胜利挫败了迪兰达尔违背个人意志的命运计划后，赞同奥布中立的理念，从而正式加入了奥布军籍。那么他们的相识相熟，应该也是在此之后。
　　令卡嘉莉没有想到的是，眼前的男人在听到她的提问后，眉头又紧紧皱起，祖母绿的眼眸也再次犀利起来，仿佛刚才微笑的放松姿态是她的错觉一般。

　　“并不是……我们的过去，并没有那么简单。”
　　卡嘉莉看到眼前男人的表情隐忍到有几分愠怒，深呼吸后，吐露了对她而言十分难以接受的话语。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