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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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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玄当真是要被她气笑,好一个兄妹结拜,他就不该对她有所期待,笨蛋就是笨蛋!
他久久没说话,俊脸沉沉,一点笑意都没有。
李穗儿不安开口,“你不愿意结拜的话也行的,你不要生气。”
“谁说我不愿意结拜。”裴玄打断。
闻言,李穗儿心里莫名一阵失落,那他们以后就是义兄义妹了。
“不过拜的是月老,不是关公。”
“啊?”李穗儿倏然抬头,嘴巴微张,一脸呆傻看他。
裴玄似忍无可忍,倾身给了她一记湿吻。
清醒之下,李穗儿更加清晰感知那股无处可逃的悸动,她心跳快钻出胸膛,脚上像是要踩空一般,发软发虚,只能牢牢抓住他的衣服。
深度交换呼吸后,裴玄啄吻着她唇边的水渍做最后的扫尾。
李穗儿双眼水气朦胧,煞风景的来了句,“所以拜月也掌管干亲关系?”
额头被狠狠弹了一记。
“笨蛋,不管。听着,我是不会和你当姐妹或是兄妹,死了这条心吧。”
裴玄气恼不已,再和她说下去恐要折寿,干脆起身,搭了一件外衣站在床榻边,给她下最后通牒,“给你半天,好好想清楚那究竟是什么意思。”
李穗儿看着裴玄离开的背影,忽然脑子一闪。
......难不成白白要和她拜堂做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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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玄换了身袍子去了花厅,卫松捆着浑身是血,已然毁容的陈福儿进来。
“王,人已抓获,是跟在宁安身边的小厮。”卫松道。
陈福儿抖得不行,嘴里还留着血水,大着舌头求饶,头一下下往地面砸去。
“宁安叫你做的?”裴玄抬眸看他,眼里威压迫人。
陈福儿迟疑了一瞬,却慌忙摇头,“不是少爷让我做的,是,是我自己擅作主张。”
“倒是个忠仆。”裴玄冷笑,转而对卫松道:“既不愿意说,那就拔了舌头,送到宁府去。转告宁国公,管好他的儿子和底下的狗,若再犯,朕就革了他爵位。”
“是。”卫松领命,拖着陈福儿下去。
陈福儿惨叫连天,惊恐得胡言乱语,可已经晚了。
当天宁安收到装在御盒里的舌头,吓得噗通倒地,呆呆傻傻,三魂少了一魂。宁国公唯恐祸端累及整个宁家,连夜将逆子送到江南一穷乡僻壤地避风头。
这些都只是后话。
卫松下去后,阿七拱着身走进来。
裴玄悠悠品着茶道:“来的正好,一会回静园收拾一下,接她回宫。”
他打算好了,先把李穗儿安置宫中,后续再慢慢安排拜礼。
阿七欲言又止,先是应了一声喏,然后静默下来,神色纠结。
“有什么话直说。”裴玄拧起眉头。
阿七从身后拿出一个黑色木盒,细细道来,“昨日暴雨,许多地势低的地方都被淹了。静园位于河岸旁,不能幸免,因此也被大雨冲洗。主院里的桃树倒了好几颗,奴才在修整的时候,意外发现地里埋的这个东西。”
裴玄接过盒子打开,里头是各式各样的匕首和暗器,还有几个陶瓷瓶。随手捏起一枚暗器,暗器尖头上抹了层暗紫色油蜡,显然是抹了毒,巧的是,这枚暗器的样式正是轩辕台那晚他所中的暗器,与之相应的解药则在其中的陶瓷瓶里。
裴玄的脸色肉眼可见阴沉下,回忆起那晚李穗儿给他解毒的场景,一抹荒唐可笑感突地涌上心头。
花厅气氛变得冷凝,阿七心中早有准备,却仍惴惴不安,他硬着头皮道:“奴才还查了,这些暗器锻造样式皆来自一个地方,无涯谷。”
也就是说李穗儿和无涯谷有关联。
而无涯谷又是吴王室一支暗箭,专干些杀人越货的勾当,谷内杀手皆是榜上有名的顶尖高手。
如果李穗儿是无涯谷的杀手,只能说演技太好了,所有人都被她忽悠过去。
裴玄垂着眼帘沉默许久,伸手指从木盒底部挑出一只绣着鸭子的水蓝色荷包,这粗糙的绣工一看便知出自谁的手。
他打开荷包,里面是几颗色泽纯粹的红宝石。
听过无涯谷这个名号的人都知无涯谷不收金银,只收红宝石。
红宝石是硬通货,各个地方都可以兑换银票。
砰。
木盒被裴玄砸在地上,盒身四分五裂,里头的东西叮铃哐啷撒了一地。
阿七跟着跪下,额头不停磕地。
“王上息怒。”
裴玄面上依旧波澜不惊,但颤抖的手却出卖了滔天的怒意。
他极力控制着,寒声道:“再去查。”
“是,奴才领命。”阿七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裴玄起身掠过他,出了花厅。
露华殿里满是李穗儿和裴琅桦的笑声,两人的谈话声间或传出。
裴玄站在廊下听了半刻才进门。
裴琅桦见到人,差点要行礼,又想起还未和李穗儿坦白裴玄的身份便忍下,走过去,小声对裴玄道:“我还什么都没说,有什么话还是你亲自来说的好。”
裴玄颔首,“知道了。”
“我先走了,你们聊。”裴琅桦朝李穗儿眨眨眼,先行退下。
屋内剩下李穗儿和裴玄,两人面面相望。
一个审视,一个别扭。
“你,你怎么不坐呀。”得知他要和她拜堂后,她就开始不对劲,一想到他,她就心跳加快。
裴玄挑了一个离她远的位置坐下,不主动说话,也不看她。
李穗儿莫名感觉怪怪的,他这是还在生气么?
“你上午说的话我明白了。”李穗儿挪动着屁股,一点点移到和裴玄相隔半米处。
裴玄余光看在眼里,没有阻拦,等到她的手轻轻搭在他臂弯上后,他才看了过去。
李穗儿对他笑得甜甜的,随即又不好意思低下头,声如蚊呐问道:“你真的要娶我么?”
她是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嫁人,她的小命还捏在别人手里,前途未卜,万一真死了,那不是耽误他么。
可她又好心动,白白这么好,模样俊俏又温柔善良,她是真的喜欢他。
嫁人生子有个小家,不用过刀尖舔血的日子未尝不是一个好的归宿。
李穗儿抿了抿唇,短暂的天人交战后,还是下定决心不耽误他。
“你是别娶我了,万一我哪天就死了,你成了可怜的鳏夫怎么办......”
她绞尽脑汁寻找借口,“我从轩辕台逃走,吴王哥哥肯定不会放过我。”
裴玄闻言,意味不明笑了声,“你确定吴王不放过你就只是因为你从轩辕台逃走?”
而不是没能接近晋帝行刺杀。
“当然啦,好歹我是吴国公主,代表的是吴国。”李穗儿说这话时心里发虚,用指甲掐着手指。
裴玄装作没看见她的小动作,只道:“我会娶你。”
“啊?”李穗儿怔怔看他。
“你不会死,除非......”裴玄顿了下,倾身与她对视,一字一句道:“除非你骗我。”
他的语气冷酷不近人情,好似在审视犯人一样,不让她目光有片刻闪躲。
李穗儿僵住,唇瓣无措张了张,这样的白白让她陌生。
见她面露惶恐,他忽而勾起唇角,扬起晃眼的笑容,脸上的冷意如冰消融化,“瞧把你吓得,我是开玩笑的。”
他指腹爱怜地蹭了蹭她的脸颊,“所以你会骗我吗,穗儿。”
李穗儿迟钝地摇头,“若是我骗你,那也是有不得已苦衷,你信我吗白白?”
她唯一骗他的事就是隐瞒自己杀手身份。
刺杀晋帝不是她的本意,从始至终她都被赶鸭子上架,这台戏不是她想结束就能结束,如若任务成功,她想到了那天再和他坦白。
裴玄深深注视着她,没说信不信,只道:“我会娶你,日子定在五日后。”
“这么快。”李穗儿感到措手不及,她闷声道:“你就不问问我愿不愿意嫁你。”
她有些委屈,心想他一定还在气她早上的话,否则他不会这么强势跟她说话。
裴玄被她问得语塞,片刻后才顺着她的话生硬问道:“那你愿意嫁我吗?”
“不!愿!意!除非......”李穗儿学他,虎着脸道:“你告诉我,你和长公主是什么关系,还有你为什么要男扮女装,你不是越国人为什么不说,分明是你在欺骗我。”
“我很早就告诉你我是男儿身,你不信。”裴玄斜睨她。
“我......”李穗儿吃瘪,回想了下,好像的确有那么一回事,但她用各种理由把自己说服了。
“还有,我从始至终就没承认自己是越国人。”裴玄淡定从容倒了杯茶,悠悠道:“一切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那你为什么不说。”
裴玄:“我说了你就信?”
好吧,她大概是不信的,李穗儿懊恼地垂下脑袋。
裴玄看着她发顶,轻哼,“至于我和长公主的关系嘛,我是她弟弟。”
话落音,李穗儿倏然抬头,小脸唰的白了,“你,你说什么,你是长公主的弟弟?”
世人皆知,晋国这位长公主只有一个同胞一母的弟弟,那就是晋帝。
裴玄没错过她眼里闪过的紧张和无措,若无其事关心她,“怎么了?你脸色看上去很糟糕。”
“那......你不就是......”李穗儿咽了咽嗓子,一句完整的话连不下去,一颗心像被人用力捏在手里般窒息难受。
他如果真是晋帝,那她该怎么办......
要她杀了他?她怎么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