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寝室卷二》林小莫

2、家族的秘密（下）

　　从爷爷奶奶他们喋喋不休的谈论中我终于了解到事情的原由。那是家族不为外人所知的秘密。
　　一直以来我以为家族的居住点只有天上的老宅和地上我们所住的新宅，可爸爸他们告诉我家族最古老的地方却是地下的古屋，那是家族的创始人居住的地方，从盘古开天地的时候，我的祖先就生活在那里了，那里是无尽的黑暗和神秘的黑夜花园，除了被“他”选中的人外，家族的其他成员是不曾去过那个地方的。因为被“他”选中的人要担负起家族的使命并且要学会家族所有最高深的法术，最重要的是那个人将永远的离开家里的亲人而生活在无尽的黑暗中并且为了使命而度过以后的岁月。而我就是“他”选中的那个很倒霉的人。
　　妈妈说“他”每一万年就会选出一个家族的“优秀”成员去古屋中，她说这话的时候我的耳朵开始伸长，把她的每一个声音尽收耳里，特别是“优秀”两字。因为在家里没有说过我是“优秀”的，并且以我自身的条件和聪明的其他家族成员来看，我怎么也不会是“优秀”的。于是我怀疑“他”是不是和我一样笨，甚至比我还笨，因为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而他却连一个自认为很笨的人列入“优秀”的行列中。妈妈说被“他”选中的人就会在无尽的黑暗中学习家族所有的法术，然后去世界各个地方执行任务，现在算起来家族已经有四个人被带走了，如果算上我就是五个了。
　　“那些被‘他’选中的人去执行什么任务？拯救地球吗？”我的脑海里出现了蜘蛛侠、超人、蝙蝠侠、未来战士等等很厉害很帅的角色。
　　“不是。”妈妈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那是什么？”
　　“杀人！”妈妈无奈的说着，她看我的眼神是庆幸和欣慰的，“幸亏我的小莫没有被人带走。”
　　“杀人？杀什么人？坏人吗？”我依然是迷惑的。
　　“不，杀‘他’指定的人。”
　　…………
　　“他”来之前的一个星期，爷爷他们就用封印之术把我体内所有家族的能力封得严严实实。小叔叔说这个封印之术除了被封者经历了大磨练外是解不开的，换句话说就是除了我自己没有人可以打开它。而被封印的人要想打开它也是非常困难的。我被封印后因为无法忍受那巨大的疼痛而开始熟睡以缓解身体承受的压迫。在我熟睡的那段时间“他”来了，穿着一身的黑衣，戴着黑色的面罩，周身散发出黑色的死亡气息，让人感觉寒冷恐怖的死亡气息。爷爷爸爸和叔叔们去迎接他，必恭必敬的为他端茶倒水，而他却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只问“小莫在哪里？”
　　“在睡觉。”爷爷平静的回答。
　　“为什么我感觉不到她的气息？你们做了什么？”他低声吼着，一股股黑气从身上发出，让人觉得窒息。
　　“小莫不适合做那人选，她太小了，而且她做不了那事，她不能承担。”爷爷说。
　　“太小？第二代、第三代、第四、第五代都是在十多岁就被我带走了的？你该知道这人选不是看年龄，而是看灵魂。灵魂最纯净的人将会是最优秀的人选，而且是一万年出现一个。你们该不会想阻止我带走她吧？要知道，这是我定了几万年的规矩，从没有人能违背我。”他的声音低沉的让人觉得很不自在。
　　“您不能带走她，并且她也不想去。”
　　“不由得她，这是家族的使命。命运如此，无法改变。”
　　“您带不走她了，她失去了家族所有的能力，已经和普通人一样了。”爷爷看着他的眼睛说。
　　“你们……”那人大吼起来，眼神变得更加凌厉，拳头攥得紧紧的，咔咔的做响。猛然站起身来，“带我去看她。”
　　那时的我一直在睡着，那人走进来，站在我床边盯着我看。他伸出右手放在我额头，我感觉到一阵一阵的寒冷和恐惧，梦中一个黑衣服蒙着脸的人在后面紧紧的追赶着我，我只是害怕，于是拼命的跑拼命的跑，用尽我所有的力气……
　　他叹了口气，皱着眉头拿开了手，低声说着。“她的确不想走，而且也失去了所有家族的特殊能力。可惜了这灵魂，纯净得让人怜爱，如果我能带走她，她将成为最好的使者。”爷爷奶奶他们听到他说着话时心里终于松了口气，看着我熟睡的脸孔欣慰的笑了。
　　“你们是第一个违背我意愿的人。”他嘶哑着声音说，“我带不走她，你们要为此付出代价。”
　　“代价？”大家的心不禁一颤。
　　“恩，我失去了一个好的帮手，以后的日子我将更加劳碌，你们要为此付出代价。”他的嘴角忽然弯出弧度，那笑让人觉得头皮发麻。
　　“我饿了，做饭去，我想吃锅包肉、麻婆豆腐、酱香鸡蛋、焦烧南瓜条、水煮牛肉、泡菜肉丝、鸡丝拉皮，再把你们能做的都给我做出来，我还要喝汤，汤汤汤……哼！不让我带走小莫，我要你们付出代价，我要把你们吃垮，哼！再端点心来，绿豆糕、桂花糕、鲜奶蛋糕、穆司蛋糕、日式点心，法式点心，中式点心，是点心就都给我上来，快点，你们这些不孝子孙，敢违背我的意愿，敢阻止我？我就是要吃垮你们，吃得你们叮当响，哼！”他忽然大声的喊了起来，两条眉毛聚在一起，鼻子哼哼的发出粗粗的气，面罩下一副恶霸无赖的表情昭然于市。
　　就这样，他在我们家骗吃骗喝骗玩一直到我快醒来才走，后来我奶奶告诉我，他这几天一共吃掉了五头猪，六头牛，七只羊，四十只鸡，五十只鸭，三百只鸽子，五百斤蔬菜，一千斤面粉，一吨酒，两吨可乐……走的时候还顺便带走了二十麻袋的栗子，三十麻袋瓜子，四十麻袋的榛子回去磨牙，并且把我爷爷心爱的痒痒乐，我奶奶宝贝的磨脚石，我妈妈的自动搓衣板等等全部顺走。
　　但最让人欣慰的是他至少还留给我了一个黑色的小盒子，说是要等我大学毕业的时候才可以打开。我爷爷因为财迷企图打开看看是不是什么家传珍宝，但无论怎么样都解不开他在那上面施加的法术，于是我爷爷和我约定等我大学毕业那年一定要当着他的面打开这黑色的盒子，并且以三万美金的价钱预定这盒子里的东西。
　　对了，我忘记爷爷说了，“他”是我们死亡家族的创始人，也就是我的祖先。他每一万年会在家族找一个“死亡使者”帮助他执行家族的任务“杀人”，因为这世上的人越来越多，他似乎忙不过来了，而他的名字就是“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