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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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目前来说，她人生地不熟，一个人活动不安全，先跟着阿赤显然是最好的选择。
从靠近小镇开始，阿赤好几次都有要甩开她的意思，还好自己脸皮厚又机灵，时刻不让阿赤离开自己的视线。
阿赤卖了羊，就近选了一家药铺，用蛇皮和蛇胆跟药铺换了些草药。
那条大黑蛇在某个夜黑风高夜的黄道吉时就被阿赤开膛破腹了，剥了蛇皮挖了蛇胆，蛇肉则喂给了狼。
肖芝翻了翻，有地锦草、小蓟、大蓟，解毒止血消肿，对生活在沙漠里的阿赤来说确实很实用。
她进了药铺就跟回了家一样，虽看不懂药柜上的文字，光是用闻就能闻出好些药材。
肖芝小时候，身边同龄的小女孩玩的都是洋娃娃、翻花绳之类的游戏，而她的游戏就是跟着长辈辨识药材，眼看、口尝、鼻闻、手摸等这些基础的。
肖芝不知道这边肉苁蓉是什么价，本着财不外露的原则，她拉着阿赤充保镖，先拿了一根出来，走到药柜边递给了药铺的伙计瞧。
那伙计看到大小品相都不错的肉苁蓉，面露喜色，叽里咕噜跟肖芝说了一通，肖芝听不懂，求助的望向阿赤。
听了伙计的话，阿赤也很意外，没想到这东西竟然是一种珍贵药材，还这么值钱，这些年他在沙漠时出去打猎，也曾在好些地方见过。
不过阿赤也只是稍稍意外了一下，没想过去挣这个钱，对他来说，钱够买盐就好，要那么多也没用。
肖芝这会儿要是会读心术，一定想敲碎他的脑袋。
她虽然听不懂，但从伙计的反应来看，肉苁蓉在这里也能值不少钱，好货通古今嘛。
心中有数，肖芝才从包袱里把另外一根肉苁蓉拿出来给他看。
药铺伙计喜得嘴巴都咧到耳后根了，跟阿赤说了句什么，就转身往后堂去。
“好东西在哪呢？”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后堂的珠帘响动，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大夫钻了出来，药铺伙计紧随其后。
竟然也是个汉人长相，满脸褶子胡子花白，头发却还是黑的。
老大夫看到阿赤和肖芝也是一愣，下意识用汉话问道:“可是二位要卖肉苁蓉？”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肖芝闻声泪如雨下，“先不急，您能先跟我说说话吗？”
天知道她都快要憋死了，终于有人能跟她交流了。
老大夫行将就木，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看着满脸都是故事的肖芝，便将二人请到了后院。
“老人家，我有许多事想问……”
刚坐定，肖芝就迫不及待的开口问，旁敲侧击地从老大夫嘴里得到了她想知道的。
原来，她穿越到了一个架空的时代。
她目前所在的地方叫做古提镇，隶属于龟兹国，龟兹是西域八国中实力最弱国土面积最小的，大半国土都是沙漠。
龟兹的人种主要是回鹘族，再就是西域诸国的其他种族，比如高车族、吐罗族、羌族等等，汉族人本就十分少见，再加上大夏朝闭关锁国五十年，在龟兹的汉人基本跟前世的大熊猫那样稀少。
何况古提不过就是一个镇，一下子看到两个汉人，还是年轻的一男一女，老大夫也是很惊讶的。
老大夫姓李，是大夏朝人，五十年前就随父母来了西域，在诸国辗转多年，因过世的老妻祖籍是龟兹古提镇的，故而带着老妻的骨灰回乡，准备在此终老。
这间小药铺才开了不久，目前只有一个伙计两个药童，坐馆大夫就他一人。
李大夫也问了两人出身，肖芝含糊过去了，只说自己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阿赤则实话实说，说自己有记忆就在此生活了，多余的也没说，他一口标准的龟兹话就是最好的证明，就是李大夫也只是会听，说起来还磕磕巴巴的。
肖芝和李大夫全程聊得愉快，落到阿赤听不懂，已隐隐有些不耐烦。
若不是这个女人拉着他，早就办完事回沙漠了。
阿赤低下头，看向那只紧紧抓着他胳膊的手，细白修长，不同于他一年四季的滚烫坚硬，她是软软的凉凉的。
这样的触碰让他觉得很舒服，一如那日他身体着了火，她缩成一团挂在他身上，像一块冰，一点点融化了进他的身体里，灭了火。
所以，他没有走，一直安静坐着。
李大夫也不是爱管闲事之人，就把话题扯回肉苁蓉上，肖芝顺着台阶下来，将两根肉苁蓉都拿了出来。
“哎呀，老夫行医这么多年，十年以上年份、品相又这么好的荒漠肉苁蓉实在是少见，这要进到沙漠深处才挖得到吧？”
肖芝点点头。
有了老乡情谊，交易过程相当愉快顺利。
半个时辰后，问到了自己想知道的，肖芝揣着二十两银子满脸轻松地和阿赤走出了药铺。
身上揣着她来到这时代得到的第一笔巨款，走路都是晕乎乎的。
阿赤卖了三头羊，一共得了三角银和一袋铜钱，肖芝估摸着应该是三两多银子，而她卖了两根肉苁蓉，就得了二十两银子。
发财了。
不过肖芝也清楚，肉苁蓉这东西本来就稀少，可遇不可求。
横财能发却不常有，所以这银子她得先用在刀刃上。
从药铺出来，阿赤又往粮食铺去。
粮食铺里多以黍米、小麦、面粉为主，也有做好的胡饼、馕饼卖，还有各类油盐酱醋茶。
阿赤摸出了一角银子，对伙计道:“买粗盐。”
“好咧，您请稍等。”
伙计爽利的应了，随即去盐桶里挖盐，一会儿的功夫就装好了两大包粗盐递给阿赤，“客官，您要的粗盐。”
阿赤却没接，瞥了一眼道:“多了。”
“客官好久没买盐了吧，自打去年秋后和大夏朝恢复了通商，这盐价便降了许多，如今一斤粗盐只要八十文，就是精盐也降价了，一两银子就能买两斤呢，贵的是汉人带来的海盐，一斤要五两呢。”
伙计与他解释，顺道卖弄了一番自己的见多识广。
不过是抛媚眼给瞎子看。
阿赤根本没有像其他客人一样，巴着他问汉人通商事宜或者问贵得跟金子一样的海盐，拿着盐就走了。
蒙着自制“口罩”的肖芝默默在一旁看着他们交易，大概估算了下，三只羊换了三两多银子，这两包盐估计十斤左右，换算下来盐比肉贵，心中便有了数。
买好了盐，阿赤就往小镇外走去，肖芝以为他这是要打道回府了，刚想喊住他，就看到他往一个老奶奶的小摊上去。
“贺阿奶，要五十个胡饼。”阿赤解下花孔雀给的钱袋子，也不点一下就放到贺婆婆的大腿上。
贺阿奶坐在一垛矮草墩上，双腿并拢着，上头搁着两团麻线团，一双手在摸索着搓捏着。
她的身前放着一个大筐，装的全是胡饼，这会儿午饭点刚过，没有什么客人，听到声音很是欢喜，“赤阿哥来了！”
随即放下手中的麻线团，拿起钱袋子颠了颠，听着铜钱相撞发出的清脆声，有些羞恼，“赤阿哥又给多了。”
说罢就开始数铜钱，阿赤和肖芝就这么静静地在旁边看着。
贺阿奶的眼睛是白色的，完全没有眼珠子，明显是瞎了眼的，数铜钱却麻利得紧，三两下就摸数出了一百文，举着钱袋子道:“快些拿回去，饼子自己装。”
“好。”
阿赤嘴角弯起了一丝弧度，肖芝确定自己没看错，虽然就一瞬间。
也不知这老奶奶是何方神圣，竟然能让阿赤笑，这还是肖芝第一次看到阿赤笑。
阿赤蹲下去，从筐里头捡胡饼，贺阿奶同他闲聊着。
“赤阿哥今年来得倒是早，秋日可还来？听说秋日里镇上要开驿站了，兴许会有汉人商旅来，赤阿哥可以早些来凑凑热闹，淘些新鲜玩意。”
“嗯。”
“那来了可要多住上几天，记得多拿几块兽皮来，我让你阿嫂给做厚实点，今年春日数着短了些，只怕到冬日又要变长了，做厚实些你也好过冬。”
“也不知道你贺阿兄能不能熬过这个冬日，大夫又加大了药量，却也不见好……”
“你多装几个，想来也不剩几个了，等你装完，我就收摊回家了。”
……
胡饼是两文钱一个。
一旁的肖芝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看他们聊了起来，自己又听不懂，就往对面的摊子去看。
老奶奶对面的摊主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妇人，头上包着一方靛蓝色头巾，一圆圆脸，两条眉毛又粗又黑，看起来很喜感。
她的筐里卖的竟然是土豆，虽然个子都不大，也足够让肖芝惊讶了。
妇人见肖芝过来，连忙招呼她，肖芝干脆装起哑巴聋子，比划着告诉她自己听不见也不能说。
妇人只是愣了一下，立刻摸出一枚铜钱，比了三根手指头。
肖芝看了看筐里，约摸躺着四五十个迷你可爱的小土豆，那估计是三十文，价格在合理范围内，能接受。
肖芝已经想好这些土豆怎么用了。
她朝妇人点点头，不过她身上没有散钱，怕找不开，忙去找阿赤借钱。
结果发现阿赤扛着一包袱胡饼，已经走出去老远了，丝毫没有等她的意思。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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