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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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将将透出几丝光亮，消失了一晚上的男人终于带着满身寒气回到了洞里，一只手提着用红柳枝串起的七八只野鸡野兔，一只手拿着一张不知道什么动物的皮毛，身上有股很浓的血腥味儿，左脚挂了彩，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唇边还有几丝血迹。
肖芝原就是半睡半醒，见他回来连忙高兴的迎了上去。
“你回来了。”
“安全源”全须全尾的回来了，她焦躁了一晚上的心被抚平了不少。
也许是被她发自内心盼着他回来的雀跃欣喜给感染了，男人冷若冰霜的脸终于化了一点，表情柔和地朝她点了点头。
他卸下背后的弓箭和腰间的刀，提着一串野鸡野兔就往外走去。
肖芝二话不说跟了上去。
洞外的景色在白天更显壮观，肖芝匆匆看了两眼就收回了视线，稳稳的踩着台阶一阶一阶的往下走，安全落到地面后又赶紧追着那个男人去。
肖芝小跑跟在男人后面，只见他绕过他们住的石洞往后去，又路过几块巨石后，视野陡然开阔。
她看见了一片绿洲。
远远看去，绿洲中间还有一个碧绿色的大湖，湖边散落着有几十个黑点，看起来就像猕猴桃上面的籽。
但这些“籽”会动，而且是慢慢朝他们的方向来的。
待一靠近，肖芝恨不得自戳双目，什么籽，明明是二三十只狼！
它们先是亲昵的朝着男人叫了两声，十分熟悉的模样，又警惕的看着她，还有些舔了舔嘴，好似想要吃了她饱餐一顿。
又是狼！
而且还是一大群！
肖芝膝盖一软，差点要跪下，急跑几步到已经顿足的男人身后躲着，假装看不见她。
男人似乎感觉到她的害怕，低头和狼群说了些什么，狼群就三三两两散去了。
他好像还会说狼语。
不过肖芝已经不觉得有什么奇怪了，毕竟没有比她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更离谱的事了。
这片绿洲极大，大到可以围起来建一个村镇，且水草丰美。
肖芝跟着男人往湖的方向走了几步就发现了好些她认识的东西。
沙枣树、仙人掌、骆驼刺、沙葱、细叶沙芥、芨芨草、甘草……
出自中医世家的肖芝认得其中有些还是几味草药，此时的她就像刚发现新大陆的哥伦布，到处都是惊喜。
难怪这个男人凭着那点子家当也能在沙漠中存活，原来是后边有个“后花园。
肖芝脱下白大褂，露出里面的白色长袖和长裤，一路走一路挖，等走到湖边，她已经挖了一大堆花花草草，用白大褂包着。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碧绿色的湖水清澈见底，能清楚地看到底下的鱼儿在游动。
竟然有鱼！
肖芝大喜过望。
千年的草籽万年的鱼子，果然有水的地方就会有鱼。
男人的兽皮兽裤都脱了丢在岸边的沙地上，将自己浸泡在湖水中搓洗。
根据他这个参照物，湖水将将淹没过他的肩头，肖芝猜测湖水的深度应该在一米八左右，那对她来说只要不是那种深不可测的湖水，那危险系数就为零，因为她会游泳。
透过湖面，肖芝看到了自己蓬头垢面的样子，一天一夜没洗澡，她早就想洗漱了，伸手探了探，清晨的湖水仍然冷冽刺骨，立马收起了也下去洗澡的心思。
但她可以先简单清理一下自己，等太阳大些再出来洗。
她心下有了打算，扫视一圈，绿洲里零零星星有几只狼，大多是来喝水的，也不靠近他们。
肖芝旁边就有几棵红柳树，她折了一些枝条，把刚才刨的那些花花草草都给捆起成一团，脱下已经脏到惨不忍睹的白大褂。
随即钻到附近几从丛大半人高的梭梭树中，确定没人看到后，她快速脱下长裤长袖和上下的小内内，套好白大褂穿好鞋子就走了出来。
肖芝挂着空挡蹲到湖边，折了一段约牙刷长短的红柳树枝，用石头把一端砸扁，露出纤维，就认真地揩牙，紧接着是洗脸、脖子、手臂，连指甲缝细都洗得干干净净，这才开始洗衣服。
没有洗涤用品，她只能用清水尽量的搓洗干净。
肖芝正埋头认真洗衣服，忽然湖水泛起一阵阵涟漪，她抬头朝波动的看去，赤身裸体的男人猝不及防的闯进了她的视野。
宽厚的臂膀和健硕的胸膛上纹理清晰线条流畅，大大小小的伤疤斑驳交错着，腰身紧致性感，饱满的腹肌隆起，叫嚣着的野性与力量，径直往下腹汇聚……
硕大的箭矢抵在弦上，就如刚打了胜仗的大将军傲然挺立，仿佛只要军令一下立刻就能射穿敌首，踏平敌营。
肖芝咽了咽口水。
除了伟大的大体老师，她还没见过别的裸男，何况还是活生生的，健康又富有生命力的躯体。
男人脸上没什么表情，也不觉得盯着他看的肖芝失礼或者不自重，径直走上岸，捡起落在岸上的兽衣兽裤穿了起来。
反而是肖芝，一张脸爆红，一时间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
他和她并排蹲在湖边，处理着带过来的野兔野鸡。
刚洗完澡的男人浑身清爽，五官更加俊朗，发梢间还挂着水珠，一颗颗汇成一条细细的水线，顺着脖颈滑落到锁骨，埋进兽衣里，显得格外旖旎暧昧。
他也不管它们，处理好野鸡后就开始打道回府。
肖芝拿着自己洗好的衣服，拎起那捆花花草草赶紧跟上。
她可不敢一个人待在外面，否则被狼吃了都不知道。
回到石洞，太阳已经挂起，空气中的闷热干燥逐渐增强，肖芝将自己的衣服挂在门上，估摸着一会儿就能干。
男人将处理好的野鸡野兔用木棍穿起挂在石壁上风干，又升起了火，取下两只野鸡准备烤着吃。
肖芝伸手问他要两只野鸡，又指了指自己，跟他比划着烤的动作，意思是她来烤。
男人默认了。
肖芝在绿洲看到那些植物时就想好了怎么吃了，当下立即开干。
她拿着两根特地掰来的骆驼刺刺，用来给在野鸡扎孔，又拿了一把沙葱和沙芥绞在一起拧了一把，将挤出来的汁水均匀地滴到野鸡上，用剩下的渣渣均匀地抹了一遍，最后塞进鸡肚子里，才开始架在火上烤。
接下来的流程和昨天烤兔子差不多，等往外滋滋冒油的时候抹上一层盐，但那个香味已经不是昨天能比的了。
野鸡肉的鲜香混合着沙葱的辛香和沙芥独有的刺激味道，让人不自觉的口齿生津。
男人在保养自己的那套弓箭，闻到香味不免咽了咽口水，又撇了一眼地上的那捆草，似乎不敢相信这些他平时看都不看的草还能发出这种香味儿。
待吃到嘴里，男人的眼睛立即一亮，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肖芝，随即狼吞虎咽起来。
饱餐一顿后，男人就倒在兽皮上开始补觉了。
和他时差相反的肖芝一时间不知道干什么，又怕吵到他睡觉，就到外面的小洞去守着自己的衣服，坐在洞门上看风景，顺便思考人生。
中午的沙漠又闷又热，偶尔有股风吹来也是黏腻得糊人。
肖芝的衣服已经晒干了，犹豫着要不要去叫醒那个男人，让他陪自己去湖边一趟，在这到处是狼的地方，她真不敢一个人活动。
可人家睡得正香，她又有些不好意思打扰。
肖芝纠结万分，下定决心自己去。
绿洲离石洞直线距离大概一公里，赶紧跑着去跑着回来就是。
她记得狼是昼伏夜行的动物，而且中午这么热，应该不愿意出来吧？
肖芝拿着那根跟着她一路走来这里的拐杖，抱着干净的衣服战战兢兢的出了洞门，只要有任何意外，她就撒腿往回跑。
幸运的是如她所料，一路走到绿洲的大湖边她连半只虫子都没遇到。
中午的湖水被太阳烤得有些热，估计有个三十五度左右，正适合洗澡。
肖芝三下五除二就脱了个精光，也不往湖中间去，就在湖边上，把自己整个人跑进水里，隔一会儿就出来换气。
四周万籁俱静，女子自碧波荡漾的湖水中站了起来，一头乌黑的长发湿漉漉的披在肩上，肌肤白嫩紧致，纤长的脖颈上挂着一条金锁项链，曲线玲珑有致，令人遐想无限。
仙女出水似芙蓉的这一幕深深烙印在男人的脑海中，就是多年后失忆也不曾忘记过。
最后一次从水里出来准备穿衣服回去的肖芝看到了拿着立在岸边定定看着她的男人，慌乱下不知道该捂着哪里，只好缩进水里借水一挡，只露出脖子以上，红得跟煮熟的大虾一样的脸。
“你你……你不是在睡觉吗？”
男人听不懂，但他的视线终于从她身上挪开，取出水囊装满水就转身回去了。
肖芝等他一走远，就立马上岸穿衣服，胡乱搓洗了几下又脏又破的白大褂也匆匆忙忙回去。
一路上，她不停做着心理建设。
你看我，我看你，就当相互扯平了，没什么尴尬的。
不过她回到洞里时，那个男人已经又睡着了，免去了肖芝一时间不知道怎么面对他的尴尬。
兽皮被他占着，肖芝就扯了一些芦苇垫着坐到地上，脑子灵光一闪。
芦苇，草席。
对哦，她怎么才想到，小时候外公外婆常去割来编草席和草鞋草垫。
说干就干，反正也没事可干。
肖芝把柴火堆旁边的几捆芦苇都搬到外洞来，坐在洞门上循着记忆，开始编草席。
有事可做，时间就过得飞快，肖芝一下午编了两张草席和两双芦苇草鞋，等她收了最后一编，外面已经是落日西沉。
大漠乱石上，色彩斑斓的晚霞犹如一匹匹精美绚烂的织金铺陈在天边，光与影的交替、色与形的缠绵，如梦如幻。
这时，男人从里洞走了出来，背着两个兽皮大包袱，一副要出远门的样子。
肖芝连忙起身让开，拍了拍身上的沾在身上的芦苇草，想去收拾行李，发现自己除了身上的衣服和刚编好的两张草席两双草鞋也没什么行李了。
她身上最值钱的东西应该就是贴身佩戴的金锁了，但在沙漠中既不能当饭也不能卖了换钱，纯纯鸡肋。
大哥不笑二哥。
如果说男人是一穷二白的话，那她肖芝就是一穷五白，多他三白，白吃白喝白住他的。
肖芝手脚麻利地将草席卷起来捆好夹抱着，两双一大一小的草鞋被她用一左一右芦苇捆着，直接挂在脖子上，准备跟着男人走。
男人走到简易羊圈旁，解开两只大羊的绳索，一手一只夹了起来，吓得两只大羊咩咩叫。
他看了看那只小羊，又看了看肖芝，肖芝秒懂，立马放下草席草鞋去解开小羊羔，把它抱了起来。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洞，下了台阶后肖芝将小羊的绳索交给了他，又才吭哧吭哧爬上去拿自己的草席和草鞋。
正要出门时，忽然想起什么，又往里洞去，把早上挖的那捆草拎上，抄起那根相依为命的木棍才匆匆往外走。
见她下来了，男人把羊绑在一颗石柱上，才上去把石洞的木门拉上。
乘着落日，大包小包的两个人和三只羊往西而去。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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