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4、可我除了你,便什么都没了 ...
-
冲高星沉招招手,“你去问问式幽烛发的什么疯,弄那么多姑娘来,还给我扣了这么大一口锅。”
高星沉坐到他身边,屁股拱开他,他往里让了让,高星沉顺势躺了下来,没好气地说:“早就打听好了,为了剖骨塑人。”
“什么?”何霜澄声音都变了调,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高星沉。
高星沉也坐了起来,与他面对面,捧着他的脸提醒道:“师尊你傻了,咱们从开始不就是答应了他,帮他复活他的爱人。”
何霜澄面露焦急,“那也不能杀这么多姑娘啊!谁的命不是命?这是要做第二个蕙茝吗?”他正欲下床去找式幽烛,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明白了一些事,他看着高星沉无辜地眨巴着眼睛,冷声问道:“蕙茝是不是跟你们有关系?我在涪陵将养的时候,你们究竟做了什么?”
高星沉只是眨着眼睛,眼神飘忽不定,根本不敢去看何霜澄。
事已至此,何霜澄哪里还有不明白的,他狠狠扬起手却轻轻落在高星沉肩上,深吸一口气,无奈地垂下头,声音有些急促,“阿月,我连累你一家,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你也没了,所以我四处寻找尸骸复活你。挖人坟墓,令死者不安,我丧尽天良,所以我身毁道消,这是我该得到的报应。”
高星沉捂住他的嘴,眼中含泪,“师尊,你没有连累我一家,更没有什么该不该的,你只是选择做了冥修,你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是那些自诩名门正派的人,怕你颠覆他们好不容易建立的所谓的正道,怕你影响他们的秩序而已。我高家的人命不是落在你肩上,你不能一直让这些事压在你的心上。”他握住何霜澄的手,珍珠似的泪珠儿落到两人交握的手上,“我以前很想报仇,可是,师尊你死在我面前时,我就什么仇都不想报了,我那个时候只有深深的后悔,我被人一剑斩杀时都没有那么强烈的悔意。那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我不那么招摇,跟师尊找个无人的地方隐居多好?师娘一起也行,小师弟一起我也能接受,我只要师尊在我身边。”
何霜澄抬手擦去高星沉的眼泪,高星沉更加委屈了,他哭道:“师尊,我只想跟你在一起,永远永远在一起,哪怕是死,我也要和你也在一起。”他的身子因着激动而难以抑制的颤抖着。
何霜澄的声音有些落寞,“可是阿月,你该过你自己的人生的。”
高星沉听了这话,怔了一下,接着眼泪掉得更凶更快了,他眼中却有着细碎的光。他顿了顿,一股苦涩在他心头弥漫开来,他的声音很轻很飘,十分没底气,“可是我从八岁起,我的人生就只有你了,师尊。”
是的啊,他从八岁开始,他就失去了一切,高贵的身份,美满的家庭,令人艳羡的一切,他都失去了。
何霜澄紧抿着唇,没有答话,只是伸手推开高星沉,径直下了床。
高星沉被他毫无表情的面孔吓到了,“阿离哥哥,你也不要我了吗?”高星沉撕心裂肺地叫喊起来,他也想跟着何霜澄下床,却是忘了自己此时盘腿坐在床上,一心伸手向前想要拉住何霜澄,只碰到了何霜澄的衣角,那柔软的衣角擦着他的手指过去了,就像当年他亲眼看着师尊死在自己眼前一样,那样痛彻心扉的感觉他不想再经历一次。他心里一慌,顾不上那么多,人往前一扑,竟直挺挺栽到了地上。
何霜澄只听到咔嚓一声清脆的响声,再回头时,高星沉已经捂着胳膊在地上痛苦地翻滚了。他赶忙上前抱起高星沉,查看他是哪里受伤了,“你这孩子,我不过是去找式幽烛,告诉他,我不会用活人塑骨,你就这么不信我吗?又把自己弄伤!”
高星沉听到这话,眼泪混合着额头的血一滴滴流下来,冷白如玉的面庞脆弱不堪,破碎的声音宛若失怙失恃的小兽,“阿离哥哥,你能要我吗?”他苍白冰凉的手轻轻抚上何霜澄的脸颊。
何霜澄将他抱到床上,摸到他胳膊上,叹了口气道:“怕是断了,你忍着些。”
高星沉咬着下唇点点头,嘴里却被塞了一方帕子,那帕子带了些松香,闻着沁人心脾,让他的心也安静了许多。
何霜澄利落地将他的手臂接了回去,从袖中掏出药瓶,将他额头处的伤处理妥当了,“我去找式幽烛,帮他复活他爱人后,我们回广陵。”
高星沉听了这话,面庞染上了一丝红色,嘴角微微上扬,乖乖点点头,“师尊,我等你回来。”
何霜澄嗯了一声,便出门了。
高星沉躺回床上,心里盘算着去哪里坟多,师尊不想杀人没关系,他杀人很快的,刨坟也很快的!
何霜澄到了式幽烛卧房处,立在门口的捻月迎了上来,“冥主大人,教主在修炼。”
何霜澄点点头,“那等会你转告他,我这两日备好东西,就帮他复活他的爱人。”
式幽烛打开门赤脚站在房内,“冥主是不是忘了,珠珠儿将那些姑娘都放了,搜罗那些姑娘,可是花费了不少时间精力的。”
何霜澄冷哼一声,道:“尸骸也可以用,何必杀人?何况你为复活一人,要罔顾数十条人命吗?”
式幽烛笑道:“冥主真是个妙人,一条人命与一百条人命有何区别呢?不都是杀人吗?冥主说我罔顾人命,可是冥主不也是夺舍而生?”他蹲下身子抱起拱着他小腿的白猫,盯着白猫绿油油的竖瞳,语气中带了戏谑,“你我皆是杀生,一条与数十条,不过半斤八两,无甚分别。”
何霜澄一时语塞,他的确如式幽烛所说一般,夺了他人身躯,并非光明磊落之人。
式幽烛又笑道:“不过如果冥主觉得杀一人,罪孽轻些的话,便替我用珠珠儿的复活我的妻吧,她学过术法,母亲与我妻有些血缘,这个身子复活我妻,怕是更合适。”
何霜澄忍无可忍,凝出征魂剑刺向式幽烛。
式幽烛嘴角始终噙着淡淡的笑,一副云淡风轻的姿态,他不过挥一挥衣袖,征魂剑凛然剑气便被他轻松化解了,随即他伸手握住征魂剑柄。
“你瞧,说两句,你又急,这时候后悔放走那些姑娘了吧。”式幽烛慢慢向何霜澄走去,他将征魂剑归还何霜澄,“我们都一样,没触及到自身利益,就满口仁义道,一旦触及了,杀得比谁都利索,不过是两害相较取其轻。”
何霜澄心中如同沸水一般翻腾,可是却并没有出声反驳式幽烛。
“我很乐得见有情人分离,实不相瞒,我养珠珠儿原本就是为了复活我妻,毕竟她们是血脉至亲。可是最后我又舍不得了,便送去家里了养了,没想到缙云养得如此好。”式幽烛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抚摸上何霜澄的脸颊,“知道我为什么选了李诗凤被你夺舍吗?因为我要让你的灵魂,李诗凤的□□眼睁睁看着,你最爱的人嫁给了我,这次我会赢。”说到最后,式幽烛的眼神变得格外温柔,声音都轻柔了许多,仿佛回忆起了什么美好时光。
何霜澄没有听明白式幽烛最后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直觉高星沉应该还有事瞒着他,便匆匆离开了。
何霜澄边走边想,在涪陵时,他魂体浑浑噩噩,每日里被上等的沉香供养,直到有一天,他突然觉醒过来,冲破了桎梏,抢占了一个人的身体。刚开始他并没有察觉自己的魂体被换了容器,只以为自己还是在香炉内。
“桃花岭?”一切谜团都被何霜澄解开了,他是在桃花岭得到了这副躯体,蕙茝在桃花岭屠杀女子复活宛白,高星沉在桃花岭与他相遇。后来所有的事情与人都在牵引他往蓬莱走,想通这一切,他的表情瞬间僵硬起来。只觉得有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从他复活的那一刻起便笼罩了他,他一直自信自己是局外人,没想到从开始他就被人牵着鼻子走,他自嘲地笑了笑。
何霜澄召出渡灵蝶,很快一大群蝴蝶便寻到了一具新鲜的尸体,何霜澄将他幻化出迟有期的模样,将自己一缕思绪放入迟有期体内,好与他共情联系。
何霜澄暗下决心定要破局,绝不坐以待毙!他是冥主,是一身傲骨铮铮的何霜澄,即便换了个壳子,他还是他!决不任人宰割!
迟有期策马飞奔向之前约定好的地点,行至还有五里地时,他用腰带将自己与马儿捆在一起。利落地拔下头上簪的发簪,一头乌发披散在身后。他抬眼看了看前方,将发簪狠命扎进马的大腿上,又使力拧断自己的脖颈,两眼一翻昏死在马上。
那马吃了痛,立刻发起狂,背着破碎不堪的迟有期横冲直撞,满地乱跑。迟有期身下的血洇出衣摆,浑身脏污。
守在营前的温修正与时妙涵说着话,突然看到一匹马飞奔而来,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却看到那马背上似乎背了一个人,那人被颠簸得左右摇摆,身子在马上摇摇欲坠。
温修怕伤了马背上的人,正在焦急,身旁站着的时妙涵甩出一道水袖将躁动的马的四肢牢牢缚住,那马累得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接着另一道水袖卷起了马背上昏迷不醒的人,将他带到了温修怀中。
温修认出是迟有期,一时震惊的说不出话来,那张脸上满是血污,脖颈处青紫的掐痕十分可怖。他伸手去探了探,却摸出了微弱的气息。
温修一时又惊又喜,抱起怀中晕迷的人,快步向营帐内走去,一边喊:“时与快些来救人!”他一向不疾不徐,因此众人听到呼喊声便立刻迎了过来。
时妙涵也跟着去了。
桂时与让温修轻轻放下迟有期,搭上他的脉,满面欣喜道:“还有得救!不过皮肉伤很重。”
桂枝打开药箱,从里头拿出工具来,准备帮忙,
温修却是拨开她的手,低声道:“桂枝姑娘,虽说病不羞医,可还是我来吧。”
桂枝刚刚只是想救人,没有想那么多,如今被温修提醒了,一时间想起了迟有期的遭遇,摹地红了脸,眼圈也红了,“劳烦温世兄了,我先去给你们烧水了。”说罢,便推门小跑着出去了。
迟未晚此时也赶过来了,他目光沉沉看着桂枝。
桂枝道:“时与与温世兄正在为迟师兄医治,皮肉伤很严重,但性命无虞,少阁主放心。”
迟未晚听了这话,松下一口气。
时妙涵的小道童清风也送了一个瓷瓶过来,递给迟未晚道:“这是伤药,可以生肌去腐。”
迟未晚接过伤药道了谢,自去门口守着了,他不安地来回踱步,时不时抬头看一看惨白的月亮。
桂枝烧好了汤药,甘见溪等几个弟子把药抬过来时,几人走到门口,就听到房内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喊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迟有期凄厉地叫喊着,“求求你们杀了我吧!”
桂枝听到被吓得险些将手里的药包扔出去,可是想到迟有期的遭遇,又忍不住落下泪来。
温修急得满头是汗,他在给迟有期脱衣服的时候,已经尽力不去触碰他的伤口了,可是干涸的血还是将破碎的衣裳死死扒在迟有期身上,稍一触碰便带下一块血肉,迟有期胸前哩哩啦啦的全是血。
迟有期干瘦的身子因疼痛而剧烈挣扎起来,嘴角处不断涌出鲜艳的血,整间房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桂时与怕他伤更重了,赶忙喂了他一些药,让他沉沉地睡了过去。
迟未晚与甘见溪等人帮忙把药桶抬进房内,温修托着迟有期将他慢慢放入药桶内,浸泡了一会后,慢慢清理掉他身上的衣物。
桂时与看着那一身伤,不由得倒吸一口气,强装镇定地与温修抬起他,放到另一个桶内,将他收拾妥帖后,两人才出了门。
何霜澄并未惊扰高星沉,他沉默着回了住处。
高星沉见何霜澄回来了,赶忙扔下手里的麻将迎了过去,殷勤地为他斟茶,“师尊,喝茶。”
何霜澄看了眼他,却没有接过茶,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高星沉被何霜澄看得心中发怵,想要撒个娇把这事略过,还没开口,就听到何霜澄道:“夜深了,你回房吧。”高星沉还要说什么,他又道:“这几日我要安心修炼,你不要来找我了。”
高星沉垂下头,眼中的神情晦暗不明,何霜澄见他不走,便哄道:“我想尽快了了与式幽烛的的约定。”
高星沉郁闷地嗯了一声,转头走了。他心中无比沮丧,这是他的师尊,他的一举一动,他的一个眼神,自己都知晓他要做什么。师尊肯定是很生气,气自己引蕙茝入局滥杀无辜,气自己与式幽烛勾搭。若是师尊知道自己能复活还是用了亲儿子的一魂二魄,估计更要厌弃自己了,师尊一直以为小师弟是走失被仇家杀了的。他一直用引魂之法都没有召唤到小师弟残存的魂魄,那么年幼的孩子,毫无反手能力,这也算是苏家给他平了这笔账。
高星沉心里十分沉重,他望着月亮叹了口气,这下好了,玩脱了。
第十三章大战
却说杳杳到了缙云仙都后,白雀日夜与他相伴,缙云仙都小弟子们也对这个最小的师侄疼爱有加,每天带了各式各样的吃的用的来看他,听闻他丢了一魂二魄,剑尊蘅芷元君原本对他就多了些怜惜,便日日都来看看他,结果发现这孩子闷不吭声,眉眼间尽是郁色,更是多加关照了些。
因杳杳年纪小,总穿不好繁复的道袍,蘅芷元君便带着他与白雀一同住在自己的洗砚轩中,也是其他弟子都是男子,蘅芷元君担心照顾孩子难免不周到。
晚间,蘅芷元君让白雀带着杳杳去沐浴,杳杳却是死活不肯脱衣服,两人争执的声音引来了蘅芷元君。
蘅芷元君耐心地劝解杳杳道:“缙云本就雨水充沛,你不沐浴,身上粘哒哒的多难受?师祖给你洗好不好?”她说着就要去给杳杳脱衣服,杳杳却是一溜烟跑了。
杳杳自然是不会脱衣服的,他如今是七岁的模样,身上都是伤痕与耻辱,怎么可能让人看见?
蘅芷元君见杳杳实在排斥,以为他在害羞,便笑说:“小杳杳害羞了吗?师祖忘了,你如今已是总角之年,那师祖带师兄一起出去,你自己洗可好?”
杳杳垂下眸子轻轻点点头,蘅芷元君便带着白雀下去擦头发了。
杳杳一声不吭坐在桶里,也不知是怎么了,居然睡了过去,等他醒来时,身上已经穿了干净的衣衫,他心下大惊失色。
蘅芷元君端了几瓶药膏进了门,见杳杳醒了,笑着放下那些膏药,坐到床边替杳杳掖了掖被角,笑问道:“可还要睡会?”
杳杳闷在被子里摇了摇头,明明他已经没了情感,为什么看到蘅芷元君如此温柔慈爱,他还是想哭呢?
蘅芷元君摸了摸他的头,“那要不要师祖给你上药呢?原本师祖想请了师叔祖来的,可他是男子,终归手脚粗笨些。”
杳杳将头埋进被子里,只露出两只眼睛滴溜溜看着蘅芷元君,却看到她满脸只有真诚,眼下微微有些青,仿佛没有休息好,“你都看到了?”他没头没脑来了一句。
蘅芷元君笑着点了点头,点点杳杳的脑门,“你这孩子,心思不该这么重,师祖知道有些事没有那么容易忘记,可是小杳杳,你不要做被困住的风筝,而是变成翱翔九天的凤凰好吗?”
杳杳伸出手抹了下眼角,继而将头埋的更深了。
“不怕不怕,师祖在呢。”
那些饱受凌辱的日夜,他一直想象着他的母亲能够救救他,哪怕抱抱他,跟他说:“小杳杳不怕,母亲在呢。”哪怕什么都不说,只是陪陪他。即便一直吃不饱,他也还是想跟着母亲,可母亲却死在了那个温暖的冬日。他也想着想着,心里越发难过,最后在被子里哭得昏天黑地。
蘅芷元君一句话也没说,只是轻轻拍着被子,安抚着杳杳。
杳杳哭够了,乖顺地褪下里衣,趴窝在被子上,露出满背的交错纵横的伤疤。
蘅芷元君白皙的手指取了柔腻的药膏,细心用手暖化了,细细为杳杳上药,“过段日子这些疤痕就全没了,往后的日子,日日是好日。”她收拾妥当后,便端了药膏出门了。
杳杳光脚跳下床,从后面抱住蘅芷元君,闷闷地说了声谢谢,又将头在蘅芷元君身上蹭了蹭,如同一只贪慕温暖的猫儿一般。
蘅芷元君回身蹲下,也是抱住杳杳,笑道:“我是师祖啊,小杳杳不用这般客套。”
杳杳点点头,自穿了鞋与衣服,盥洗后去上早课了。
蘅芷元君晚间拿了温修旧时穿的衣裳来了,比照着白雀身量,笑道:“不错,改得刚好,民间说,小孩儿穿旧衣好养活。”
白雀正在换牙,缺了门牙的嘴巴,一笑显得格外滑稽,他穿上衣裳转了圈,肩上垂在身后的兔耳朵叮当作响,他笑得更得意了,扭扭屁股,摆摆头的。温仪做的是带了法器的绒球,而蘅芷元君做的似乎只是普通的绒球。
蘅芷元君又取了另一套,向杳杳招招手,比了下除了袖子长些都还好,便将袖子折了一道,“等会,我就改了去,明早就可以穿了。”她抖了抖衣裳,也是一阵清脆悦耳的铃声响起。
杳杳却说:“不必再改了,我觉得折起来也好看。”说着也套上了。
蘅芷元君道:“还好你们两个乖,不像存之那般可恶,从来都不肯穿这些带铃铛的衣裳,小小年纪便看什么都淡淡的,跟咱缙云的山似的巍然不动,养他真是没意思的很。”她虽嘴上埋怨,可是语气,表情却十分骄傲。
蘅芷元君絮絮叨叨说了半天,见两个孩子困了,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十方真君看着蘅芷元君关了门走远了,才从拐角走出来,他双手拢在袖中,看着房门,眼神闪烁了一下,呆了一会,也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