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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 42 章 ...

  •   因为昨夜的放肆,两人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永寿宫的徐嬷嬷第三次进太后的寝殿,回了同样的话,太后却笑着摆了摆手:“罢了罢了,小年轻昨夜劳累,就让她多睡会儿。”

      得知两人昨夜圆了房,太后今日是气也顺了,胃口也好了,用过早膳后便闲坐在花园里逗鸟。

      宽大寝殿纱幔轻扬。

      穷工极巧的牡丹屏风后,冰块早已化成了一滩水,浴桶边的地面上还残留着未干的水渍,彰显着昨夜的狼狈和激烈。

      内室的衣架上,此刻只搭着女子的外衫。

      温稚京睡意朦胧,只觉得身上有些冷,双腿卷着被褥翻了个身,手指便触到鹅黄色的帷幔。

      她皱着眉头,闭着眼摸索着。

      身侧还有些许温度,应是刚起没多久。

      此刻已是辰时。

      这倒是李殷第一次起这么晚,往日在公主府,他每日卯时末便起身了,连小厨房的鸡都没他准点。

      看来天冷了,也不止她一个人喜欢赖床。

      温稚京心安理得的又睡了个回笼觉。

      直到巳时末,她才慢吞吞从床榻上爬下来,李殷正在院子里自个下棋。

      紫珍回说,太后身边的徐嬷嬷已经来过三回了。

      温稚京才知道,皇祖母一直在等她用早膳,当即顾不得挑什么衣裳去逛集市了,拉着李殷便去了永寿宫。

      温稚京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她的皇祖母。

      她自由散漫惯了,整日不是听曲便是玩乐,女戒女德更是一点儿也不知,没少在她面前挨训。

      又因选了个令她不满意的夫婿,挨的训更多了。

      况且,因为裳兰心,她总觉得皇祖母的心更偏向裳兰心多一些。

      渐渐的,温稚京没事也极少往永寿宫去,进宫多半去找阿娘撒撒娇,在她眼里,阿娘最疼她了。

      但是皇祖母让去,她不敢推脱。

      温稚京乖巧的坐在太后身边,面对突然和蔼的皇祖母,莫名有些不知所措,只好拘谨的端坐着,连双腿都老老实实并在一起。

      太后捏着她鬓角的碎发,轻轻别到耳后,看着从前小包子似的小女娃已经出落成明艳动人的小娘子,目光颇为欣慰。

      布满岁月痕迹的手拉过温稚京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意有所指的笑道:“珈洛今日气色比平日红润不少,想必昨夜睡得很好吧?”

      “咳咳!”

      话音刚落,温稚京便猝不及防咳嗽起来,小脸肉眼可见的涨红。

      这一咳,可把太后吓坏了,哎唷一声,正要宣太医来瞧瞧。

      温稚京忙说:“不妨事,许是一下子着了凉,气有些不顺……”

      “这样啊。”太后心疼的替她顺气,“午膳我命人熬了些暖身的羹汤,一会儿多喝一些。”

      温稚京乖顺的点头。

      又闲聊了一会儿,便有宫娥提着食盒前来布菜。

      温稚京饿了一早上,又因为方才的紧张,肚子早就在闹腾了,此刻看着满桌珍馐,她顿时两眼放光。

      只是再饿,她也记得此处是皇祖母的永寿宫,为了避免出宫又多了几分要抄的女戒,只好忍着腹中的馋虫。等皇祖母开始动筷了,她才欣喜的拿起筷子。

      甫一夹起一块肥瘦相间的红烧肉。

      谁知,下一秒,手一抖。

      那红烧肉甚至还未离开碟子,就原路掉回了菜碟里,三人不约而同看向那块红烧肉,屋内寂静无声。

      太后哎唷一声,抓过她抖得厉害的右手,心疼得不行,关切问道:“珈洛,你这手怎么抖成这样?”

      眼看着皇祖母又要扬声说唤太医,温稚京忙出声制止。

      她的脸色红得几欲滴血,脑海中不自觉想起昨夜这只手做过什么,她当即触电般抽回手。

      “睡觉压麻了!”

      太后见她脸红得都快要滴出血来,就连她身旁的驸马李殷亦是低着头不停的喝茶。

      两人这副做贼心虚的模样,太后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脸上再次挂起和煦的笑容,饱含深意的目光落在温稚京心虚闪躲的杏眸上。

      “当真是睡觉压麻的?”

      温稚京自幼博览话本,成婚时阿娘还在她枕头底下塞了那种东西,此刻听到皇祖母意味深长的语气,她就是再迟钝,哪里还听不出皇祖母的意思?

      一口茶险些喷出来,温稚京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下意识抬手掩唇,却忽然想起这只手昨夜握过什么。

      她红着脸,紧急换了左手。

      李殷贴心地捏着帕子替她擦拭嘴角的茶水,那若有若无的梅香几乎瞬间便侵入她的鼻腔,让她没由来的再次回忆起昨夜那些旖旎场面。

      温稚京暗暗瞪了眼镇定自若的青年。

      这个罪魁祸首,居然还笑得出来!

      大腿上忽然传来的钝痛,让李殷的笑容僵了僵,只是眼底的笑意却不减反增。

      这可把温稚京气得半死,手上又加了几分力道。

      太后将两人之间的互动看在眼里,以为是小两口在调|情,脸上不由得露出欣慰的笑容。

      膳后,太后留温稚京在宫里说了会儿话,又对李殷训诫一番,让他恪守夫德,莫要作出令皇室蒙羞之事。

      最后又绕回温稚京身上,目光掠过她平坦的小腹,叹道:“明儿让周太医好好再瞧瞧,该喝药的喝药,该调理的调理,祖母还盼着能早日抱上曾孙呢!”

      温稚京红着脸,小声应是。

      许是因为昨夜的荒唐,出了永寿宫后,两人默契的一路无言。

      昨夜,温稚京原本给李殷备了生辰礼,想着等除夕夜宴结束后送他的。

      虽然他说除夕不是他的生辰,可她观察了五年,不会有错的。

      李殷不愿承认,许是年幼时,生辰这日经历了什么让他痛苦的事情,所以他才会回避过生辰。

      却不曾,他竟被下了药。

      别说礼物了。

      连那句“生辰快乐”都没来得及说出口。

      总觉得那样的场景,同他说“生辰快乐”,有些说不上来的诡异,温稚京实在难以启齿。

      她偷偷打量着身侧的青年。

      他依旧一身白衣,一手捏着伞骨,步履稳健,清贵端方,俊容上神情寡淡,连拂过的风都格外珍视他,不敢亵玩半分。

      这样一个在外界清冷如山巅之雪的男人,昨夜却在帐中,意乱情迷的,用那只此刻捏着伞骨的手,握着她手。

      贪婪的,虔诚的。

      一遍遍做着那样的事……

      她与他同行于伞下,温稚京臊得耳朵滚烫,四肢百骸仿佛窜过一道暖流,深处那股熟悉的欲念仿佛又要升起了。

      她忙将视线从那只手上移开,稳住心神。

      一路无言,出了宫门。

      “想去逛集市么?”
      “李殷,我忽然想去逛集市。”

      “……”

      短暂的怔愣过后,两人相视而笑。

      雪愈发大了,鹅毛似的雪打着旋从半空飘落,落在微黄的油纸伞面上,将原本平稳的油纸伞渐渐压得向一边倾斜。

      雪花簌簌而下。

      夜色如墨,盛京城却灯火通明。吆喝声,鞭炮声,围观杂技的叫好声,声浪嘈杂。

      温稚京拉着李殷的手穿梭在人群中,裙摆随着步伐的随意沾上些许雪沫,没多久便洇湿的裙摆。

      明亮的烛火照在她的脸上,衬得那双杏眸格外明亮。

      羽睫轻扑,似灵蝶,又似一双钩子。

      李殷出神的望着那双眸子。

      直到鼻尖窜上一股酥香,他才回过神,低头瞧去。

      是一块用油纸包好的糖饼。

      温稚京一手捏着一块刚出炉的糖饼递给他,另一只手正往嘴里送着另一块糖饼,吃得津津有味,眼眸亮晶晶的看他,莫名像某种期待夸奖的小动物。

      献宝似的道:“新鲜出炉的糖饼,可好吃了!李殷,你尝尝!”

      李殷低头看着那块糖饼,油纸包裹着,隐约还能看见热气徐徐往上冒,与此同时,耳边传来温稚京细微的咀嚼声,可见外皮酥脆,内馅香甜。

      李殷的目光落在眼前那张笑靥如花的脸上,没有动作。

      温稚京却以为他不喜欢吃糖饼,心里小小的失落了一下,就像是惊喜发现的宝藏急着分享,结果却没有得到赞许和欣赏。

      都道,汝之蜜糖彼之砒霜。

      她一时高兴,竟忘了,李殷好像不怎么爱吃甜的……

      “忘了你不爱吃甜的,我一时顾着吃,竟把这事儿忘了,买了两个甜馅的……”

      她低着头,有些沮丧的收回那块糖饼。

      下一瞬,腕子却被人握住。

      李殷俯身,就着她的手低下头,在温稚京错愕的目光下,将那块即将收回去的糖饼咬了一口。

      丝丝甜意顿时在口腔化开,随着酥脆的外皮一同咽下腹中。

      灯火明媚,女子身着粉紫色衣裙,就这般翩然的落在了他眼里。

      他轻声道:“我爱。”

      温稚京又是一怔,待她回过神,李殷已经往前走了一小段路了。

      她捏着剩下的糖饼,欣喜的提着裙摆追上他。

      “李殷,你方才说,你爱什么?”

      面对她的追问,李殷却避而不谈,左顾右盼的欣赏夜景,仿佛故意吊着她。

      温稚京三两下将手中的糖饼吃完,不顾手中的油渍,抓向他雪白的袖子。

      惹得李殷皱眉闪躲,警告:“别过来,把手擦干净再碰我。”

      温稚京偏不,她举着两只手,活脱脱像只狡猾的小狐狸,狡黠一笑:“你若不老实交代,我就把你这雪白的袖子当手帕擦手!”

      李殷妥协,无奈看她:“你真想知道?”

      见他这么容易妥协,温稚京反而有些不信:“你莫要说些有的没的诓骗于我。”

      李殷轻笑:“公主说过我是好人,好人是不会骗人的。”

      他骗她的还少么?

      温稚京半信半疑,斟酌再三,还是顺着李殷的动作附耳过去。

      李殷眸中划过得逞之意:“我说,我爱的是……”

      温稚京凝神去听。

      脸颊却骤然一凉,与此同时,还有仿佛砂砾擦过的感觉,激得温稚京下意识闭上眼睛。

      下一瞬,一股酥香却忽然钻进鼻腔里。

      她愕然抹了把脸,手上顿时多了些许糖饼的酥皮渣子。

      “好哇李殷,你又耍我!”

      她抬脚追上去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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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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