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JO]杀死那个空条徐伦》李折锐

2、Chapter 2 命运

　　我看着不省人事的盖丝，担心这又是她的把戏，犹豫着要不要过去。等过了很久，确定她真的晕过去之后，我才走上前去察看情况。

　　我下了狠劲儿掐她的人中，她依然毫无动静。我彻底放下心来，开始发泄自己积攒已久的怒火。

　　“混蛋——”我高高举起手，像拉满的弓蓄势待发，顿了一下，狠狠砸了下去。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动手打人，却并不感到愧疚。愤怒就像开了闸的洪水，无法抑制地倾泻而出。

　　我将盖丝对我做的一切如数奉还——或许还有别人对我施加的痛苦。血液如激流奔涌，我摸着脖子上的淤痕，只是轻轻的按压，便激起刺痛。

　　环顾四周，我的目光落到那把滚落在地的椅子上，一把举起，准备给予她最后一击。然而无意间转头看向镜中，只见一个狼狈至极的女人，面目狰狞，眼中燃烧着疯狂。

　　这是谁？我愣了一下。比那扭曲的面部更丑陋的，是倒映出来的内心的怯懦。我不敢再看，这张由内而外都陌生至极的脸让我感到恐惧。

　　我放下椅子，只是一个怔忡的功夫，情绪就如潮水般褪去，浑身的力气也被瞬间抽干。我顺势瘫在椅子上，喘着气，大脑一片空白。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慢慢站起来，踹了一脚盖丝，朝门外大喊：“来人啊！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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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惊动了狱警后，我们很快被送到了医院。由于狱内斗殴影响恶劣,我们都受到了惩罚。我和盖丝的伤势半斤八两，但因为盖丝晕过去了，我还保持清醒，所以我被认定是主要责任人。盖丝只是加了刑期，而我还被额外判处关押在惩罚牢房里3个星期。鉴于我现在身体虚弱，这项惩罚被改到出院后执行。好消息是，因为这次矛盾，我们被彻底分开了。

　　监狱病房的条件十分简陋。锈蚀的墙壁黯淡发黄，潮湿的被褥透着一股霉味儿。月光从铁窗的缝隙中倾洒而入，将我心中的阴翳照的无从遁形。我现在不仅是个囚犯，还是个占了别人身体的小偷。

　　如果说这些都是命运强加给我、我无法选择的，那对盖丝暴力则是我亲自动的手，是出于我本人的意志。我虽然并不后悔，但是看见自己变得跟厌恶的人一样，心理仍不免感到沉重。想到这里，我越发怀念起从前平淡的生活。

　　我伸手去捞这皎洁的月光，却只能感受到它从指缝中悄然滑过。翠绿色的指甲被照耀得一闪一闪的，像一颗颗晶莹剔透的宝石。我始终没有习惯——无论是这大胆的打扮，还是出格的人生。我翻过手心，看着上面浮现的月亮的印记。这里唯一属于我的，除了记忆，就只有这个能力。

　　就像超级英雄总会在生死关头爆发小宇宙，我在快被盖丝掐死的时候解锁了超能力，也是理所当然的吧？既然都能穿越进漫画，还有什么不可能。这样对自己说着，我逐渐接受了这个变化。只是还不清楚它是否属于替身的一种。经过几天偷偷的实验，我发现自己可以控制身体接触过的人。当时就是我潜意识的求生本能，让盖丝昏迷了。

　　这个能力的范围不受时间和空间的限制。但同时操控的人数越多，分摊到每个人身上的影响就越弱。现在的我只能精细控制一个人，当能力发动时，掌心就会出现这枚月亮标记，在这种状态下的我可以跟被操纵者的同步率达到100％。但是如果目标人数超过一个，就只能发布一些简单的命令。

　　这仿佛命运给予的一道馈赠，让我开始认真思考起自己的未来。就像刚刚走出黑暗的低谷，看到黎明的曙光，会更迫切地渴望抓住那一线希望。有了这个能力，再加上我对漫画有限的了解，逃离监狱重新过上正常生活不是没有可能。至于拯救世界，自从青春期过后，我就再没有过类似的幻想。

　　然而目标有了，如何迈出第一步？就像推动多米诺骨牌的那一指头，普罗米修斯偷窃来的那一把火，我现在需要一枚关键的楔子，将这密不透风的监狱撬开一丝缝隙。徐伦的亲人无疑是最合适的目标，能联系上他们是最好不过了。

　　想到这里，脑海里便浮现出一个身影，空条承太郎，空条徐伦的父亲，我最喜欢的JOJO第三部的主角。在知道他在结局时为了徐伦牺牲后，我连第六部都没怎么敢细看。如果能跟他搭上线，一切就好办了。

　　我躺在床上，心中默默盘算着如何联系上承太郎。徐伦身上没有任何外界的联系方式，从入狱到现在，也未曾有人来探过监，实在是凄凉的有些蹊跷。我是无粮难为饮，只能被动等待了。尽管如此，想熬过这艰难的时期，只能怀揣希望。我抱着这样的信念入睡了，却没想到第二天就来了消息。

　　医生在早上来做了检查，告知我再卧床修养一天就可以出院了。我虽然不想去惩罚牢房，但更不想做无用的拖延——必须早日和外界接触。于是接受了这个安排。

　　我躺在床上，余光瞥见栏杆外，一个棒球像毛线团一样从地上骨碌碌地滚过。随后，一个穿着棒球服的小男孩，像追逐着毛线团的小猫般，探头探脑地从墙后蹿了出来。

　　“徐伦。”他捡起棒球，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

　　“明天中午……会有来访者来找你。”

　　“不过，你千万不能跟‘那个人’见面……”

　　“绝对不可以……”

　　“你明天中午绝对不可以去会客室，如果你坚持要去的话……”

　　“大姐姐你，说不定会遇上比死还可怕的不幸喔……”

　　说完，他就凭空消失了，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只有滚动的棒球证明这一切不是幻觉。我四处张望了一下，确定周围没人后，开始消化这些令人震惊的消息。

　　我对石之海残存的几分印象里，记忆深刻的一幕，就是这个小男孩安波里欧，在结尾时悲伤地呼唤着过往的同伴。既然如此，他作为主角的同伴，应该有几分可信。如果我明天去了会客室，或许真的会遭遇他口中的不幸。而且直觉告诉我，这个关键的选择将会决定我的未来。

　　我躺在床上，想象着自己站在命运的分岔路口，心中有些不安和犹豫。忍不住假设，如果是原著的徐伦面对这种情况，她会怎么做？——没有意义的想法。想跟外界搭上线，那明天的见面是我现在仅能抓住的机会。不管来的是谁，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我都必须趟过去。

　　不过，考虑到安波里欧嘴里的危险，我得多加一层保险。我在床上辗转反侧思考着对策，准备迎接明天的挑战。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向医生要了出院许可，到餐厅一个无人的角落享用早餐，顺便回顾自己的计划。

　　“早上好，FE40536！”

　　我的肩膀被拍了一下，一回头就看到一个金灿灿的脑袋——头发太显眼了。我总是把他幻视成一条大型金毛犬，给人的第一印象是智商要打折。

　　“早上好，狱警先生。”

　　“叫我埃里克。”他很自然地坐在了我的对面，“你怎么样，有感觉好点吗？”

　　“感觉不错。医生说再过两天我就完全恢复了。”

　　“哦，那你真该在医院多待休息两天。”他说，“惩罚牢房可不是你现在的身体能承受得住的。”

　　“谢谢，但是早点进去也能早点结束嘛，等待才是最难熬的。”我将面包往他面前推了推，“你也来吃早饭吗？”

　　“我已经吃过了。”他有些不自在地移开视线，双颊发红——这出现在他脸上倒是很新奇的。“嗯。我只是想说，我知道跟FE18081的冲突不是你的错，她一直都爱惹事……那个惩罚对你真是不太公平了！”

　　“没事。”我笑了笑，“谢谢你，埃里克。听你这样说，我感觉好多了。”

　　听到我这样说，他眼睛一亮，仿不存在的尾巴摇了一摇。视线回移，见我正看着他，又迅速咳了一下，恢复那副轻快的口吻：“对了，有个人在会客室要见你，我得给你带上手铐领你过去。不过不着急，你可以慢点吃。”

　　“我已经吃好了。”我有些迫不及待，“来的人是谁?”

　　“不知道。”他撇撇嘴，有些不情愿的样子。但是看着我期待的眼神，他犹豫了一下，又补充道：“是个身材高大的亚洲男人。”

　　亚洲男人……我心中一紧，难道是……承太郎？

　　他给我带上手铐，边走边介绍会客的规定：时间为半小时，全程录音、不可以说外语……我漫不经心的听着，心思全都飞到接下来的见面上，脚步随着心跳逐渐加快。如果真的是他，那我的计划就有了希望。

　　果然一切都如安波里欧所说的发展。只是，他嘴里的危险指的又是什么呢？

　　即将走到会客室门口，我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他回头看我。

　　“我想请问一下，有人在场监督这场谈话吗？”

　　“由我在会客室全程监督这次见面。”他看见我凝重的表情，有些不解，“如果中途有任何不妥，我会随时中止会面。”

　　“能不能再多找一个人来。”我说，“我总觉得有些不安。”

　　“我倒是头一次听到囚犯提这种要求。”他冷哼一声，觉得我小瞧了他，“我当狱警这么多年，还从来没出过岔子！”

　　“对不起，埃里克。”我伸手轻拉住他的手腕，像小狗叼住主人的裤腿，像蛛丝缠绕住猎物，“我没有不信任你，我只是太紧张了。你知道的，我就是这么胆小。我从没见过你说的那个男人，总觉得多一个人在场更安全。”

　　我观察着他的表情不再紧绷，仿佛猎物被舔舐后变得更加松软，更进一步企求道：“我不该给你添麻烦的，对不起。”我抓着他的手，感受着他的温度和微微的颤抖。如果他再不松口，那我就要——

　　“好吧。”他低头看着我，“看在你这么害怕的份上，下不为例。我去再叫一个人，你在这儿等着我。”

　　我收回手，看见他离开，稍微松了一口气。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控制对我露出善意的人。

　　突然，垃圾桶里传来熟悉的声音：

　　“这里已经是界限了，快回头……”

　　我吓了一跳，又是那个小男孩儿。他怎么神出鬼没的？

　　正准备揭开桶盖儿，看看他究竟藏在哪儿，他却率先从缝隙里伸出手，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快停止会客，回牢房去，现在还来得及。”

　　“但这次见面对我非常重要，我必须要见他。”我反握住他的手，不让他有机会逃走，“除非你告诉我你说的危险是什么，以及你是谁，为什么帮我，我再考虑回去。”

　　“我无法说明，因为我自己也搞不清楚。”他露出害怕的表情，“但我很确定监狱里即将发生一些比死更可怕的事。我是安波里欧，我很想帮助大姐姐。快回去吧，现在还来得及。”

　　“那请给我一些提示吧。”我坚持道，“到底什么是比死更可怕的危险?”

　　“我不清楚是什么导致的……但我知道以前有人陷入过比死还可怕的沉睡。”

　　走廊上传来脚步声，他慌张地放开我的手腕，想缩回垃圾桶。我看着他不安的神色，还是松了手，眼看着他在视线中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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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替身吗？

　　埃里克身后是一位比他更高大的黑发狱警，同他一起向会客室走来。

　　“好啦，人给你带来了，满意了吧。”他没好气的说。

　　“抱歉。”我不好意思的说，“麻烦你们了。”

　　“我现在要开门，你往后退。”埃里克说，“等我开门后再检查一下，你就可以进来了。”

　　我站在埃里克身后，假装踉跄了一下，黑发的狱警及时扶住了我。

　　“谢谢。”

　　我重新站稳，轻轻摩挲着手臂，感受着新的连接在体内生成。这一瞬间，我的能力又多了一个新的触点，一个潜在的保护。

　　“可以进来了。”

　　真到了这一刻，我反而有些踌躇，埃里克拍拍我的肩，示意我安心，然后走向自己的座位。

　　我看向屋内，高大的背影，熟悉的五角星。他转过身，帽檐下，是一张刀刻似的脸庞，一双沉静的眼。

　　视线对上的瞬间，心脏仿佛也停止跳动。仿佛冥冥中受到了某种吸引——我义无反顾地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