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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场演唱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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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经过十字路口，灯号转为红灯。
薛季光踩下煞车，转头，看见程向芹正盯着自己微笑。
程向芹笑眯了眼，薛季光觉得她笑得特别温柔，却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可以得到这样的笑容，便故意挑了个肯定不对的问法：“我刚才唱错词了吗？怎么笑得这么开心？”
程向芹顿了顿，下意识抬手抚摸唇角，才发现自己脸上全是笑意。
她摇摇头，丝毫不扭捏，真诚地夸道：“你唱得很好听。”
“那为什么笑？”薛季光问。
“因为我觉得很幸运，能和同好一起工作。”程向芹道，“感觉工作时更有干劲了。”
“能让你有干劲，我很荣幸。”绿灯亮起，薛季光放开煞车，继续向前行驶，“但如果可以，我更希望你和我相处的时候能更放松一点。”
程向芹不太明白薛季光的意思。
“我感觉你和我说话的时候还是很生疏。”薛季光解释道，“好歹我们也一起吃过两顿饭，一包鸡蛋糕了。我还以为就算不是朋友，我们也该是熟人了。”
薛季光的语气带了点控诉的意味，程向芹认真反思自己，“这个……”
她对亲朋好友、同事、陌生人有三套拿捏相处模式的原则，依据远近亲疏去调整自己的态度，以及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这套原则运作良好，怎料遇到一个薛季光，踩在这三个圆的交界处，定位模糊。
说熟悉，其实也才见过了四五次，说不熟，两人吃过饭也聊过天。薛季光还是喜欢 June Night 的同好，但他又是工作上的合作对象。
程向芹一直无法确定自己该用什么样的距离感去面对薛季光，也不知道该怎么给这个人在心里一个定位。
于是相处时的态度就时远时近，这介于熟悉和陌生之间的态度还让薛季光察觉到了。
程向芹微抿着唇，不确定该怎么回答这话。
“既然如此，”薛季光并不真的打算让程向芹感到为难，见她说不出话，便自己提议道，“你试试看把我当成你的追星搭子。”
“追星搭子？”程向芹问。
“是的。”薛季光循循善诱，“追星搭子就是一起追星的伙伴，可以随时随地聊 June Night ，可以帮忙彼此抢票抢周边，还可以作伴看演唱会。有个追星搭子，以后看演唱会就不用担心找不到朋友一起了，到了现场也可以全神贯注看演唱会，不必分心照顾朋友。”
“听起来还不错。”程向芹有点被说服了。
“那我们说好了？”
程向芹嗯了声，道：“说好了。”
车子过弯的时候，音乐播放到了下一首歌，曲调慷慨激昂，歌词也充满热血和梦想。
“这首歌我很喜欢，”薛季光加重油门，悄悄随着曲风提速，“刚出社会的时候一直在听。”
这首歌讲述着追梦的过程会跌倒受伤，但咬咬牙再站起来，要有信心自己会走到比想像中更好的未来。
这是一首特别激励人心的歌，程向芹也非常受到触动和影响，她说：“我也曾经单曲循环过好一段时间。”
薛季光随着音乐哼唱，道：“我最喜欢这一段。”
“我更喜欢这段。”薛季光唱的段落是对于未来的信心，程向芹唱的却是一次又一次咬牙爬起，她轻声吟唱，仿佛是在娓娓道来。
四轮汽车小小的车内空间，有三道不同的声线，在唱着相同的歌。
歌声里的故事不同，情感却相同。
唱完的时候，薛季光和程向芹都忍不住笑了。
“怎么又笑了？”薛季光道。
程向芹勾起唇角，不甘示弱地说：“你也笑了。”
薛季光又笑了出声，他的笑声钻进耳膜，再到胸口。
程向芹尝试将自己的感受描述出来，道：“明明唱得是一样的旋律和歌词，我们唱起来却像是完全不同的歌。”
“因为人生经历不同，体悟也不同。”薛季光道，“我最喜欢这首歌的时候，都是吼着唱的，总觉得那样才能表现出我的热血。”
薛季光的吼，程向芹想起了演唱会那天，耳边持续响着薛季光的呐喊，仿佛是在释放来自于灵魂深处的力量。
那确实非常热血。
“好想听听看。”程向芹真心道。
“很可惜，我已经唱不出那种感觉了。”薛季光拒绝了。
程向芹有点可惜，还以为能再一次听见解放版的薛季光呢。
薛季光感受到身旁人灼灼的目光，转移话题道：“对了，你会去等下直播官宣的演唱会场次吗？你应该也刷到那个小道消息了吧，要办在C市。有点远，算上交通时间，至少要安排三天的行程。”
程向芹点头，她知道这个消息，“是摊贩招商的消息吧，我看了下时间，据说会碰上连续假期。去这几场的话我应该没问题。就是不知道票会不会比平日场难抢。”
“肯定会的。”薛季光说出残忍的事实，“等今晚直播后，我们再商量下吧。”
“商量什么？”程向芹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我的追星搭子小姐，我们商量下抢票的分工。”薛季光耐心解释道，“我们可以各自拉几个朋友帮忙，负责抢哪个价位的票，或甚至是负责安排交通和住宿。”
程向芹反应过来，连忙应下：“好！”
她每次都骚扰对 June Night 不感兴趣的岑萱，要人帮忙抢票，也拉她陪自己看过几场演唱会。次数多起来，程向芹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能有个同好专门谈论 June Night 相关的事情，应该会很不错。
两人就这事聊开了，从直播聊到演唱会，又聊到最新的代言广告，天南地北，只要是和 June Night 有关的话提都聊。
程向芹的话越来越多，也越来越自在敢说话。
堵车的时间在愉快的谈天中过去，程向芹感觉两人聊起来才没多久，车子就停到了自家小区门口。
“到了，快进去吧。”薛季光说，“进家门和我说一声。”
“好的。”
直到程向芹的身影消失在眼前，薛季光才驱车离开。
薛季光从程向芹家开回家得绕过半个T大。
路程其实并不短，不堵车的情况下，他开了整整二十分钟。
薛季光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二十八分了。
再两分钟 June Night 的直播就要开始了。
时间紧迫。
薛季光甩上家里大门，随即左脚踩右脚，右脚踩左脚，随意又粗鲁地将皮鞋在玄关脱下。现在没时间将皮鞋好好地收回鞋柜，也没心思摆放整齐，他就直接把皮鞋留在玄关地上，急匆匆地往书房走。
回书房的路上，他脱下西装外套，不折也不顺平，直接挂在客厅沙发的扶手上。随后单手扯开领带上的结，左右晃了晃用力拉开，整条领带随手一扔，留在客厅茶几上。
薛季光小跑着进了书房，打开电脑和环绕式音响。
九点半整，他穿着白衬衫和西装裤准时在笔电面前坐下，点开了 June Night 的直播。
看似办公用的书房环境装设了高级的环绕式音响，墙面上挂着的不是名画而是 June Night 的海报，桌面上除了笔电还摆着钢笔便条纸和笔记本。笔记本封面是 June Night 某张专辑的封面，翻开里头全是 June Night 相关的纪录，有他们的一切纪录，有各种攻略，还有薛季光自己的心得笔记。
薛季光正襟危坐，凝神看着画面上的数字从三开始倒数。笔记本翻开新的一页，钢笔也已经准备在手上。
直播开始， June Night 出现在画面中，喊出多年来从没有更改过的口号，十分精神地向看直播的观众问好。
薛季光专注地听着，在 June Night 讲到重点时，在笔记本上写下演唱会的日期地点以及所有的注意事项。钢笔在手中转了一圈，随后将其中一个日期圈起来，并画上三个惊叹号。
那是连续假期的第二个晚上，对于普通上班族而言是最理想的一个场次。从程向芹方才在车上的说法来看，她应当也会属意这一场。
薛季光自己百般权衡，也倾向去这一场。
这段时间专案忙碌，有些重要的时程和演唱会在差不多的时间，薛季光也不方便离开Ｔ市太多天，所以这回他也不能任性地每一场演唱会都去参加。
既然如此，不如约程向芹一起，去参加连续假期第二天的那场演唱会。
和同好一起看演唱会的体验感，比携带任何一个家人朋友都好太多了。想到届时身边的人既不会冷感，也不会有十万个为什么需要回答，薛季光就觉得十分满意。
程向芹也是这么想的，所以直播刚结束，薛季光发来消息的那一刻，她就答应了。
薛季光：我这次想参加连续假期的第二场。
程向芹：不全勤了吗？
薛季光：我们那专案卡到时间了，没办法。
程向芹：我也是。［哭.jpg］
薛季光：那你打算参加哪一场？还是要和我一起，这样我们两个人抢票，机会大点。
程向芹：好！能抢到票，我怎样都可以的。
薛季光：好，那到时我们一起抢票。
程向芹：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