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唱会也会发男朋友吗？》晓木离枝

12、第十二场演唱会

　　程向芹收到了一个简短有力的“嗯”字。

　　对面的状态却和这个字的形象严重不符，十分拖泥带水，“对方正在输入??”的状态持续显示了足足五分钟，却始终没发过来新的消息。

　　程向芹等了一会，决定不等了。

　　现在时间也晚了，明天还得上班，是时候洗澡睡觉了。

　　程向芹将手机放到一旁后，快速地冲了个澡。

　　换上睡衣后，就是她的快乐时间了。

　　戴上全罩式耳机，往床上一趴，再打开电脑，点选 June Night 上一场主题巡回演唱会的纪录片观看。

　　这世界上没有比这更理想的生活方式了。

　　如果说少了点什么，那必定是夜宵和饮料。但程向芹自觉已经是个成年人，身体代谢效率远不如学生时代，非正餐的食物她得尽量少吃，否则以她爱宅家的生活习惯，怕是很难保持健康的状态。

　　上一场主题巡回程向芹是去了的，这个纪录片她也已经重看了第五遍。每次看都有不一样的感动，各种小细节更是常看常新。

　　画面上播放到吉他手朝着观众和荧幕比心。

　　程向芹抱着枕头在床上滚了好几圈，都没办法平复她内心的激动。

　　吉他手长年穿着无袖，拨弄吉他弦的手臂有着紧实的肌肉线条，整个人散发出满满的男性荷尔蒙，即使隔着屏幕也能精准地击中女性粉丝们的心脏。

　　程向芹第无数次在这个段落按下截图，并转发到朋友圈。

　　程向芹：这世界上怎么能有这么帅的人啊！〔截图.jpg〕

　　岑萱的留言来得最快。
　　岑萱：好了，知道了。这张图看过很多次啦，下次换一张呗。

　　程向芹笑了，回覆她的评论。
　　程向芹：我爱看。

　　每次程向芹发这种朋友圈都没什么人点赞，只有岑萱和几个同为 June Night 粉丝的朋友会回应她每一篇都大同小异的朋友圈。

　　程向芹也不管，自顾自地乐呵完后，又继续沉浸在纪录片中，看完纪录片倒头就睡。

　　第二天早上她才发现刘惠和薛季光都给她那条朋友圈点赞了。

　　刘惠是粉丝，点赞很合理。

　　薛季光也是粉丝，点赞当然也很合理??应该吧。

　　程向芹知道的男性粉丝大都是单纯的歌迷，很少有会为了 June Night 的颜值和身材心动的。薛季光点赞大约只是因为是新朋友发的朋友圈，和打声招呼一样礼貌性点赞。等多看见她发几次之后，就不会继续点赞了。

　　巡视完手机上各大软件，确认没有错过任何 June Night 在半夜发送的微博或影片后，程向芹才下床洗漱，开始她新的一天。

　　程向芹将自己的日程安排得明明白白，在工位上就专注工作，离开办公室后就专注追星，偶尔和闺蜜聊两句。

　　生活平淡快乐，工作进度也丝毫没落下。

　　程向芹花了几天时间将这次专案的所有资料吃透，并重新整理成自己习惯的样子。确定自己完全掌握后，程向芹才准备开始进行沟通联系。

　　程向芹特别不喜欢做这一块工作。

　　每次要和不熟悉的人对话前，程向芹总是需要做很多的心理建设，还要在脑海中排练无数种台词，并且为对方可能说出的话语想出合适的应对方式。

　　如果是需要打电话的情况，她还需要先做几次深呼吸，才能让声音听上去大方自然。

　　偏偏沟通才是工作中最重要的部分，程向芹先前就被宋姐压着做，到现在也熟练许多，至少在工作状态下，不会在沟通时露怯。

　　这回专案主要的联系方式是邮件沟通。这也让程向芹感到万分庆幸。

　　因为电子邮件是最正式也最安全的联系方式，不仅有时间可以深思熟虑，也不会因为没有马上给出回应而被认为有所怠慢。

　　程向芹字斟句酌，删删改改数次，反覆检查后才将邮件发过去。

　　邮件主旨是通知行海科技，她们这边的负责人有更换，往后若是要联系，请改为联系程向芹。

　　从过往资料来看行海的回信速度一向算快，从来不超过一小时。程向芹却等了半天才收到回信。

　　程向芹点开一看才知道原因。

　　原来他们也更换了负责人。

　　回信来自对方团队的电子邮件地址，信中附上了一个微信帐号，说是新负责人的微信，让程向芹添加好友方便后续联络。

　　程向芹将那一串数字输入，却发现自己和对方那位负责人已经是好友。

　　再仔细一看，信中说新负责人是他们的薛姓经理。

　　所以这个薛经理等于薛季光？

　　程向芹情感上觉得有些微妙，理智上却并不怎么感到意外。

　　人和人的相处就是这样一阵一阵的，总有人会在某个时间段，不断地出现在你周遭。

　　相较于完全陌生的人，对有过几面之缘的薛季光，程向芹对话时也比较不会紧张。这对于专案的进行绝对是有利的。

　　程向芹马上编辑一条打招呼的消息给薛季光发过去。

　　程向芹：薛先生您好，我是Ｘ项目的负责人，接下来的合作要麻烦您多指教了。

　　薛季光很快回覆。

　　薛季光：程小姐好，祝合作顺利。

　　程向芹以为薛季光会说声好巧，但他没有，只一本正经地问了声好。这疏离感仿佛两人在进行这塑料的商务对话前从未有过互动。

　　程向芹正想离开画面，就见薛季光又发了条消息来。

　　薛季光：方便的话，想请程小姐一起吃个饭，商谈后面的合作细节。

　　以商务合作来说，这是很正常的一句邀约，但据程向芹所知，这个项目在宋姐手上时，从未安排过聚餐，只以电子邮件和正式会议商谈。

　　如果可以，程向芹当然是更喜欢后者的合作方式。但薛季光也是新上任的负责人，工作风格有所不同也是正常。

　　程向芹在答应和拒绝间摇摆许久，几次编辑了消息又删除。

　　薛季光在另一端大约是看着程向芹持续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的状态，便又发来消息说明。

　　薛季光：这次会议最终会由双方公司的董事长出席签署契约，并举行发布会。我们董事长比较重视，所以希望能先和你对齐一下双方的期待。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程向芹也不好拒绝了。

　　程向芹：好的，我们董事长确实也很重视这个项目。

　　薛季光：那么，我和你约这周五下班后吃晚饭行吗？

　　程向芹原本打算要在周五晚上按照演唱会曲目听歌，沉浸式回忆演唱会，可以的话再写几句话发到微博 June Night 超话，来为这一周画上完美的句点。

　　但这行程安排只能在心里想想，拿出来和其他人说，只会让其他人觉得自己被敷衍。

　　除了她父母和岑萱，大约没什么人能够理解的。

　　她也不可能以此为理由去拒绝任何一项工作。

　　程向芹决定将自己的快乐小活动移到周六，不耽误工作。

　　程向芹：可以。

　　薛季光：那到时候我和我助理在你们公司楼下等你。

　　程向芹：好的。

　　程向芹将此事和宋姐报备后，找了月月一起。

　　到了周五。

　　“芹芹，我们要出发了吗？”

　　“走吧。”程向芹早在十分钟前就将电脑关机并收拾好包包，只等月月的工作告一段落，闻言她立刻站起，并且不忘和周遭的同事说一声，“那我们今天就先下班了。”

　　“芹芹都可以当代表出席商务饭局了，真的长大了。”一位前辈笑道。

　　“前辈您别取笑我啦。”程向芹微笑回应，“我还有得学。”

　　“是还有得学。”宋姐从办公室出来，双手抱胸倚在门框上，语气淡淡地提醒道，“工作饭局算加班，什么时候吃完了，在群里说一声，回来后核实申报加班费。”

　　工作饭局算加班是公司满特殊的福利，但在群里回报却是没有人被这么要求过。

　　程向芹从宋姐的话里听出关心，便乖巧地应了：“我会的，谢谢宋姐。”

　　“快走吧。”宋姐摆摆手，又进了办公室，“出去就代表公司形象，别迟到让人家等。”

　　程向芹看了眼手机，薛季光两分钟前传了消息，说他五分钟后到。

　　“那我们先下楼了。”程向芹和同事们道别。

　　到了一楼，薛季光已经带着另一个西装革履的男性等在公司门口。

　　今天是程向芹第一次见到工作状态下的薛季光。初见面时就能感觉出他身上的菁英气质，但相处起来是亲切友善的。这回和他身边的人一对比，更多了些上位者的威严。

　　程向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仪表。

　　很好，态度端正，气势也有到位。

　　她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表情后，才和月月一起走出公司大门。

　　“薛先生。”
　　“程小姐。”

　　“薛经理您好，我是向芹的同事，我姓杨。”
　　“杨小姐您好。”

　　“两位女士好，我是薛先生的助理，敝姓张。”
　　“张先生好。”

　　进行了一番商业自我介绍后，薛季光淡淡开口：“走吧。”

　　“这附近有一间很有名的餐厅，环境安静，又有包间，很适合谈生意。”张助理替薛季光将细节说明了，“我们已经提前订了位置。”

　　程向芹和月月都没有意见，就交由薛季光和张助理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