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迷了心窍》澜蔚栈茵

2、开学啦

　　半夜，墨赎的眉头皱了起来，手也莫名地抓了抓被子，突然睁开了双眼，猛地坐了起来，他的脸上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眼里的惊恐还没有压下去，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起身找了一套衣服去了厕所，他冲了一个冷水澡。
　　洗完出来之后，他已经恢复到原来冷漠又疏离的表情了，他把衣服扔进洗衣筐里，又坐回到床上，回想起刚才那个梦，那个永无止境的黑暗，以及身上的疼痛，他总是逃跑掉，最后遇到了一个背着光的人，总是看不清他的模样。
　　旁边的安烁翻了两下身，墨赎朝他看去，他的头快要着地了，墨赎起身从他床头拿了一个枕头，放到他的头下面去，墨赎又看了一眼，好像是害怕他会脑震荡，又拿了一个枕头放下去。
　　他躺回自己的床上，过没多久，沉稳的呼吸声再次传来。
　　夜里有腐烂的梦，梦里有重复的人。

　　六点，起床铃响了，放在平时，安烁最早起也要七点半，这一下六点就响铃了，他的起床气一下子就窜了上来。他睁开眼，发现自己在地上躺着，虽然这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但是脑袋下面放了枕头，倒还是头一回。
　　他抓了一下头发，然后就起床了，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床，床上整洁干净，墨赎早早就去教室了。他打了一个哈欠，往厕所里走。
　　他收拾好东西，掏出手机跟他的“老政府”发了一条消息，说要去上学了，对面没有回，也许还在睡觉吧。他按掉关机键，就把手机放回兜里，然后就去上学了。
　　六点半，上课铃响起，安烁踩着上课铃来到教室。坐到自己的座位上，然后又趴下了。
　　这个学校每天都得上半个小时的早自习，然后七点钟下食堂吃早饭，但安烁每天都很晚才起床，就是起早了，也不会下楼吃早饭。
　　因此安烁没有吃早饭的习惯，也出过几次胃病，但他就是典型的“狗改不了吃屎”明明每次痛的要死要活嗷嗷叫，也没见过他改正起来吃过几次早饭，但他决定今天早上下去看看食堂做了什么好吃的。
　　安烁望了望周围，目标锁定在跟他隔了一个过道的墨赎身上，凑了过去：
　　“诶诶，兄弟，你等下要下去吃早饭吗？”
　　没有声音回答他。
　　安烁又喊了一下“墨赎？”
　　还是没有回答。
　　这下安烁的脑袋上出现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心想着自己有这么让人讨厌吗？他戳了戳墨赎，但对方一个应激缩了手，安烁挠着头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看了看墨赎，又看了看自己的手，用手摸了摸下巴。
　　他本来只是想问他要不要一起下去吃早饭的，这样一来他只好自己下去了，班上别的男生又离他坐的比较远，也不认识，说不上话。
　　下课铃响，前面四个男生都要走了，其中一个回过头来问：
　　“墨赎，下去吃早饭了。”
　　“不去。”清冷的嗓音响起。
　　“可是王阿姨让我盯紧你，你不吃的话，王姨又要心痛了。”
　　墨赎手中写着什么东西的笔顿了一下。安烁看着他似乎是挣扎了两下，然后起身跟他们走过去。
　　一行五人刚要走，墨赎回过头喊安烁：
　　“不走吗？”
　　安烁愣了一下，但马上回过神来，跟他们一起去了食堂。
　　一路上，几个男生向安烁自我介绍，刚才那个叫墨赎吃饭的男生说：
　　“我是高离，”他又揽了揽旁边的男生，“他叫冯正业，”又指了指另外两个“那个叫刘沈书，那个叫宋代。”
　　安烁：“我是安烁。”
　　“咦？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宋代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宋代一锤拳，恍然大悟的说：
　　“卧槽！你之前是不是读二中？”他指着安烁。
　　安烁虽然很疑惑，但还是点点头。
　　“我就知道怎么这么耳熟，我之前是二中八班的，虽然我没怎么见过你，但是我们班主任天天念叨你，他说你不仅一表人才，成绩还很好。今天这么一看，果然不错。”他越说越激动，最后还拍了拍手。
　　高离拍了拍安烁的肩说：
　　“竟然大家都互相认识，以后就都是兄弟有福独享有难共当的那种。”一行人都被他逗乐了。

　　一群人嘻嘻哈哈的来到了食堂，安烁看了看今天的早饭表，一个个都很油腻，唯独只有一个豆浆，于是安烁只打了一杯豆浆，就坐在一个位置上，等他们打好饭过来。没一会他们就过来了，高离看了看安烁的早饭，有点惊讶的问道：
　　“你只喝一杯豆浆吗？”
　　“嗯。”安烁点点头。
　　“你会不会吃不饱啊？我去给你打两包子吧。”高离说着就要走。
　　安烁连忙制止：
　　“你可别！我吃不得油的，这些包子、面什么一看起来就很油，我吃不了。”
　　“可是会吃不饱啊。”高离缓缓的坐了回来。
　　“没事，我平时都不吃早餐。”安烁随意的挥了挥手。
　　后来开始了新一轮的话题，这件早餐事件也就揭过去了。

　　安烁见他们几个聊得开心，自己又不知道说什么，见墨赎安安静静的吃饭，安烁就凑到了他的对面去，墨赎抬头看他，问：“你干嘛？”
　　安烁一只手托着腮说：“他们边吃边聊天，口水到处乱喷，这不你这里挺清静的嘞。”
　　墨赎又吃了一口面，问他：“是吗？”
　　不知道为什么，安烁刚才看到他好像笑了一下，心情感觉还不错，又继续问他：“不过我到底在哪里见过你呀？我都想不起来。”
　　提到这件事，墨赎的脸黑了一下，随即立刻正色，然后就不说话了。
　　之后，安烁无论再怎么追问，墨赎都不理他。
　　吃完饭再回教室的路上，墨赎好像是被安烁问烦了，才说了一句：“你出车祸之前。”
　　安烁被这句话震惊到了，因为这件事根本没多少人知道，他说出这句话，大底是真的之前认识，可是安烁没有一点点的印象。
　　但后面的事墨赎无论如何都不说，安烁也没有从他嘴里抠出一点消息。

　　几个人回到教室。安烁起的太早，又没有吃早饭，没精打采的，哈欠连天，往桌子上一趴就睡了。不过没一会，张沛带着他的播音腔来到了教室，他坐到座位上，从书包里面掏出一袋东西，走到了安烁的桌边，敲了敲他的桌子，把他叫起来：“烁哥，起床了，起床了，快起来吃早饭，如曦阿姨做了你爱吃的面包，还有一瓶你爱喝的酸奶。”
　　安烁坐直了身子，对他说：“小柿子，你是不是欠打？没看到我在睡觉吗？”
　　张沛一脸欠打的说：“没看到，干妈给你做的早餐，快点吃。”随后回自己的座位去了。
　　李如曦是安烁的妈妈，他妈妈和张沛妈妈刘海希是好闺蜜，两人打小就是好姐妹，后来两个人还同时怀孕了，只不过刘海希比李如曦慢了五天生小孩。两个小孩打娘胎起就是好兄弟了，对对方再知根知底不过。对方的妈妈都是自己干妈，其实说是两个亲妈都不为过，只不过双方的爹不同意，只能有一个亲妈和一个干妈。
　　两位爹也是好兄弟，听说他们四个人高中不仅是好朋友，还考上了同一所大学，感情日积月累，也就两两成双，很幸福。

　　安烁打开包装袋，看见了李如曦做了他最爱吃的肉松面包。外面卖的面包，说什么“肉松喷涌而出”但其实也就表面撒了一点点而已。但李如曦不一样，她比较爱做甜点，有一次她做了肉松面包，给安烁尝了一口，让安烁爱不释口。见自己家的儿子爱吃，李如曦也就隔几天隔几天给他做一次。那次车祸之后 ，安烁忘了很多人很多事，但也没有忘记“喷涌而出”的肉松面包，因为肉松面包，让安烁第二天就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安烁撕开包装袋就开始吃，才刚吃一口，他叫微睁大眼，他发现今天的肉松比以往多了一点，应该是李如曦不小心多放了一点，他看了看袋子里还有五六个，问：“小柿子，你要吃吗？你干妈多做了一点。”
　　张沛挥了挥手，说：“不要，早就要被干妈撑饱了，现在胃还很胀。”
　　安烁吃不了这么多，看了一下，又去问墨赎:“你要吃吗？我妈做的，特别好吃。”
　　墨赎摇了摇头，说不用，又低头继续写昨天没写完的特训卷，虽然是刚开学，但是还是有很多人去买一些卷子复习一下初中的知识，安烁又向前排喊道:“小梨子，你要吃吗？”
　　高离从前面回头，跑过来搓了搓手，问道:“什么好东西？”
　　安烁指了指桌上的袋子:“我妈做的，吃吗？”
　　高离伸手拿了一个，才刚吃一口，两眼冒光，一直说好吃，然后又拿了一个，才心满意足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安烁吃完手里的一个，拿了桌上的那瓶酸奶，那是他最喜欢喝的酸奶，他不爱喝纯牛奶，也不爱喝太甜的，这种中间夹有酸酸的味道，奶味又很浓郁，在安烁心里排top 1。
　　吃饱喝足之后，发现桌上还有几个，他决定留到明天早上再吃，自己做的东西，保质期大概就是三四天吧，他把面包塞到桌洞里，准备放学回到宿舍把面包放起来。
　　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他拿出来看了一下，来自他的“老政府”安世凡的回信。为什么给他爹取这个样子的备注呢？因为初中的时候有一次赶作业，写字写的特别快，写的龙飞凤舞，但“鬼画符”好像更适合这个字。然后就被他的老师抓了，带到办公室里一顿调侃，还对他的作业拍了一张照，安烁问他拍起来干嘛，然后老师说要发给他的“老政府”看，安烁问什么老政府，老师“啧”了一声:“你这孩子咋不开窍呢？‘老政府’是你爹啊，傻傻的。”后来安烁也觉得挺有意思，就给他爸备注了“老政府”。
　　老政府：上学要有个上学样，别一起床就玩手机。
　　A哥：知道了。
　　老政府:早饭吃了没？
　　A哥:没吃，太油了。
　　老政府:不是食堂，我问的是你妈让阿沛带的。
　　A哥:吃了，还有一点明天吃。
　　A哥:不过我想问一下，我妈今天怎么多放了这么多肉松？
　　老政府:这不认为你爱吃嘛，所以多放了一点。
　　A哥:爸，我不想在食堂吃饭，食堂的饭菜太油了，我要回家吃。
　　老政府:所以你想退宿？
　　A哥:不是，我只是不想在学校吃，我要回家吃，我还要继续住宿。
　　老政府:行，我去问一下你班主任，给你批个条子。
　　A哥:谢谢爸，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老政府:好了，别玩手机了，是不是快要上课了？好好学习，认真上课
　　A哥:知道了。
　　发完这一句，安烁就把手机关了静音，按了关机键，把手机揣回裤兜里去了。

　　陈薇来了，让几个男生去搬书，然后就开始给同学们灌鸡汤：“假期过去了，都收收心，高二了，高三就高考，别以为离你们还很远，时间很快就过去的。弹指一挥间......在此期间，我希望你们能好好相处，也不要让自己的人生留下遗憾。”
　　讲了一大堆，刚讲完四个男生就把书搬进来了，几个男生抹了汗，回到自己的座位。
　　陈薇:“今天上午不上课，时间我都安排好了，这节课先发书，下节课民主选举班干部，第三节课就......唉，还是没想好再说吧。”说完就回办公室拿了一把剪刀，把绳子都剪开，边剪边说:“每组的第一位同学上来发一下课本。”
　　不一会书都发完了。
　　陈薇看了一眼手机:“离下课还有点久，每个人都介绍一下自己，下节课好让你被投票。”
　　“大家好，我叫周浩，我喜欢打游戏。”
　　大家一听这一句，全部都笑出了声，这个名字叫周浩的男生也挠了挠头，脸红了一下子坐下去。
　　“大家好，我叫宋琪，我喜欢画画。”
　　“大家好，我叫高离，我没啥爱好哈。”
　　“大家好，我叫宋代......”
　　“大家好，我是张沛……”
　　……
　　到安烁了，他站起来说:“大家好，我叫安烁，我爱好比较多，最喜欢玩滑板。”
　　墨赎站了起来:“我是墨赎，没爱好。”
　　“好了，所有人都自我介绍完了吧？行，下节课别忘了人家的名字。”陈薇说完让他们休息。

　　下课了，每个人都结伴打水，上厕所，出去玩，安烁本来也要去上个厕所的，但陈薇把他叫到了办公室。
　　陈薇问他:“你是内宿生，对吧？”
　　安烁点了点头，说了是。
　　陈薇:“你的情况，你爸已经跟我说了，给你批个条子，以后自己出去。”
　　安烁虽然不知道自己爹用了什么理由让老师同意的，但在疑惑的同时，还不忘跟陈薇道谢。

　　上课了，陈薇走进教室，她一句闲话都没有说，直接就进入主题:“好了，都安静下来，开始竞选。”
　　半个钟后，竞选完成，陈薇拍了拍手说:“班干部暂时就这样安排，”又看了一下时间“还有15分钟，下节课，我们来换座位，以后一个月换一次，月考前五可以自己挑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