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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   李太医痛心疾首,说起话来丝毫不顾情面。

      “沈良人害喜比常人严重,多是腹中空而导致的胃心痛,沈良人下次需多多注意,不可再饿着肚子。”李太医写下药方交由皇后身边的淡玉,拱手道,“皇后娘娘,药方已开,请淡玉姑娘随臣取药。”

      皇后和善点头。

      这老头医术精湛,是为皇上诊治的院使,照他话里的意思,显然沈良人并非一日两日的事,而是长久以往,差点伤了皇嗣!

      待人离去,杜皇后当下铁了脸,对橘岁道:“沈良人是什么原因,你都一五一十得说出来。”

      橘岁哆嗦了下:“回娘娘的话,是先前冬日刺骨,小主住得宫殿离凤仪宫远,送来的炭火也不多,屋子内湿冷,良人这才省了吃早膳的功夫,多睡片刻,这几日是身子不舒服,许是春乏的原因,小主说也习惯了多睡片刻,这才免了早膳。”

      沈良人拉开纱幔,强撑着身子下榻,还未沾地便被皇后牢牢扶住。

      皇后皱眉嗔怪道:“都是有皇嗣的人,还不为自己的身子着想,是本宫思虑不周,让你平白受苦,差点害了皇嗣。”

      沈良人被扶回榻上,很快,淡玉端来一碗温热熬煮粘稠的米粥,橘岁小心接过,蹲下身子在榻边喂到沈良人嘴边。

      和毓长公主和怀毓长公主已经被德妃带去长乐宫,而德庆长公主伴在左右,拉住小县主在一旁劝慰,“妇人第一次有孕生产都会辛苦,自而更应当记住保护好自己的身子。”

      杜皇后道:“宓秀宫离凤仪宫远,是本宫的疏忽。”

      沈良人欲要说话,被皇后温柔的眼神打断,轻轻拉住她的手,“传本宫旨意,晋沈良人为沈才人,让尚宫局备下步辇,往后你起晚一些也无妨,为了自己和皇嗣着想,断不可发生不用早膳的事儿。”
      “本宫会禀明皇上,沈才人先住在这儿,待稳妥了再回去也不迟。”皇后又扫向众人“今日春光灿烂又是石榴花绽放的季节,既然沈才人无事,诸位妹妹们移步花苑赏花,莫负了春光。”

      张妃性子活跃强势,随即站出身,揽下主持赏花宴的活。

      杜皇后单独留下阿芙,张妃出去时冷哼了声,戚妃跟在后边神色淡淡,未有被抢了立威的活儿而波动。

      阿芙细细藏下观察的举动,先前表明风平浪静,如今宫内没有子嗣,不管沈才人这胎是男是女,都是皇帝的第一个子嗣,就如德庆长公主之母,母凭子贵坐上妃位,大公主恩宠不减太后所出的六公主,唯有更盛。

      “你得皇后娘娘喜欢,真真是沾了她的光。”佘美人说。
      这沾得光是端仪贵妃和柔音,但阿芙不得不承认,她真真沾了她们两人的光,不管前路多么危险,至少她能凭借这一份光,在后宫走得更加长远。

      宫妃散去,皇后宽慰了几句,又道:“橘岁,照顾好沈才人。”

      德庆长公主跟在皇后身边,将手中的小县主交给身边的侍女,正殿只有三位主子,瞬间清净了不少。

      桌案上摆了几幅字画,阿芙凑过身子说:“早听闻娘娘是京城有名的才女,今日一见才知并非浪得虚名。”

      杜皇后轻笑:“都是从前在闺阁中的雅趣,你若感兴趣,拿回自己宫中也成。”

      “如此便多谢娘娘了。”阿芙依言接过皇后递过来的字画。

      德庆长公主年纪渐长一些,为人稳重,手中端着茶盏,余光时不时扫过阿芙,敛下眼眸,藏下眼底的心思。

      眼下时辰尚早,阿芙和德庆长公主见过后,拿着字画跟在边上,花苑内没了一开始的性质,只见到德庆长公主,才起了些性质将人围住。

      兰珩贴心给阿芙添了一盏茶,几人闲聊阿芙插不上话,便在边上细细听着。

      见日头渐大,眼瞧要到中午,杜皇后派去的宫女终于回来,跪在地上道:“皇后娘娘,皇上说还有政事尚未处理,沈才人的事一律由娘娘安排。”

      花苑中虽有大树可供乘凉,但坐了许久,众人亦有不满。

      杜皇后见迟迟请不来皇帝,眼下的时间又快到午膳的时候,便留下德庆长公主用膳。

      ……

      回去路上,兰珩依旧跟在她身边。

      阿芙琢磨皇后的意思,瑶草到底年纪轻,从赏花宴回来后心不在焉,将心里话都吐了出来:“看来皇上并不怎么上心沈才人,作为第一个皇嗣,不管多么不喜,在奴婢看来,表面功夫总要做到位,至少不能让旁人小看的大皇子或大公主的生母才对。”

      “许是政务太多,才绊住了脚。”阿芙眉头微皱,“不过皇上对沈才人不上心,也证明将来沈才人生下大皇子还是大公主,都对后宫的人没有威胁。”

      现在是现在,将来又是往后的事,阿芙的话也是从现在来看。
      若是大皇子天赋异禀,保不齐皇帝会对沈才人多看几眼。

      “沈才人有孕,你们去库房里面挑一件首饰送到宓秀宫。”
      兰珩听话,阿芙敛下长长睫羽,眼珠子往他的方向一转,想了想,将绮山和瑶草都支走,问道:“兰珩,你跟在皇上身边有多久了。”

      兰珩仔细想了会:“应该有五年了。”

      阿芙点头:“你记得在东宫的事。”

      “时间太久,都忘得差不多了。”兰珩低眉顺眼,已然顺着她的手将自个的脸贴了上去,不比在外的略显呆涩,这会儿眸子中透了光,温热的气息吐在她手上,“主子让奴才感到熟悉,不过三四年前的事,都还记着呢。”

      阿芙眸子亮了一瞬,克制住想要抽回手的冲动,示意他往下说。

      “沈才人在东宫时有孕过,不过她是太后娘娘送得人。”他记得那碗堕胎药是他亲自送上,沈才人当年不知情,落胎后恨极了他。
      “皇上的心可狠了,主子千万不要被蒙骗了。”

      “是皇上杀死了沈才人的第一个孩子。”阿芙睫羽轻颤。

      兰珩轻哼:“我和主子悄悄说,主子可不能说出去,这会要了奴才的命。”

      阿芙抽回手,兰珩一双眸子直勾勾看着她。

      他瞧得体弱,面色如雪像是久病未愈,眉心一点嬴红平白添了颜色。
      如同白雪中一点殷红的梅花。

      太过惊艳完美,可惜是个太监。阿芙这般想着。

      “宫中想要站稳脚跟,凭得是肚中的皇嗣,容华主子年轻貌美,有时候子嗣的事又急不得。”
      兰珩轻轻说着,给她指了一条明路。

      五月吹进来的风带来浓郁的花香,和兰珩身上的味道很像,但没有他那般若有若无,勾人心尖。

      他的意思是子凭母贵,阿芙的家世、身世在这宫中都不够看,想要升位分,单单的宠爱并不够用。

      阿芙有野心,她在宫里三年,能笑到最后的赢家都是手握权力,最后会输,亦是输在最后的一步。
      而非不明不白成了替罪羔羊,就如她平白担下害死柳明熙孩子的凶手。
      先帝没罚她相反处处护她,但证据确凿,先帝单薄的语言也翻不了案,她吃了这个亏,还要感恩戴德。

      兰珩说:“主子还年轻,皇上今日提到了您,或许会来瑶华宫。”

      阿芙唤来绮山和瑶草,将摆在架子上的焦尾取下,修长指节拨弄琴弦。

      屋外,梨花已谢,结了小小的果子。
      墙角的芙蓉开得愈显娇艳。

      阿芙说道:“都按照平常来。”

      沈才人有孕,皇帝不管再急,为了面子功夫,今日也要去看一眼沈才人。

      用过午膳,阿芙抱了琴,思虑再三最终没换掉这件裙子。

      比起蓝色,她会更喜欢皇后赠她的这件衣裙,瑶草想了想,又在她发间多簪了一支银铃簪子。

      风一吹,耳边便有细微的叮当声。

      因为有人住,即便阿芙用琴楼的次数少,宫人上下也不敢偷懒,登上木梯的两侧各摆了一个斗彩蔓草纹瓶,花瓶中插了几枝花,两侧用来观赏的地方多了些装饰,五彩的绳子绕在边上,站在楼下多是观赏。

      阿芙将琴摆在桌案上,挂在两边的圆形铃铛换了样式,都是依照潇霁光的喜好置办。

      琴楼有两楼之高,在风口处,踮起脚尖,可以看见朱门外宫道上行走的人,自而也能清楚看见皇帝的仪仗。

      兰珩候在上楼之处,略显心不在焉。

      很快,长阔宫道拐角出现帝王随行的仪仗。
      是潇霁光来了。

      阿芙做事时向来用心,兰珩悄悄垂下眼帘。

      待帝王行至瑶华宫,宫人刷啦啦跪在地上,阿芙听见太监的通报才回过神。

      彼时皇帝已经移步上琴楼,两人共处时,随身伺候的宫人就显得碍眼,兰珩被刮了一个眼神,默默退了下去。

      琴楼下,刘庆宝端详良久,只见夜色渐黑,叹了口气,问道:“她又是你从前有过劳什子过往的人?”
      “许是吧。”兰珩摇头,“都记不住清了,我看漂亮姑娘,都觉得有些熟悉。”
      刘庆宝说:“那是柔容华,和旁人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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