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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   阿芙迷迷糊糊间被灌了半碗祛寒的汤药,她不知道现在什么时辰,只知她被厚被子捂得严严实实,很快便被热得不安乱动。

      不小的动静引来等候在侧的宫人。

      “这是哪儿?”阿芙嗓音嘶哑,迷迷糊糊撑着身子要从榻上坐起来。

      突然,脑袋一阵钻心的痛,如千百支银针扎在头皮,叫她捂着脑袋再次倒回被子里,轻轻呼着气,以此缓解脑袋刺锐的痛感。

      “小主哪里不舒服?”温柔的手掌探进被褥,附在她的额角,轻而缓慢地打着圈。

      淡淡药香萦绕在她的鼻尖,缓解了方才的不适。

      阿芙闷闷道:“好多了。”

      绮山端来一个白玉底青花碗,拿去掉在枕边的巾帕,小心扶起她,将苦药一口接一口喂进她嘴中。

      她闭着双眸子,虽浑身无力,但脸上忍不住抗拒这苦药,给苍白的小脸添了坚韧。

      “瑶草,拿些水来。”
      绮山唤来瑶草,垫高阿芙背后的靠着的软枕,巾帕放进热水沾了一遍,“有些凉了。”绮山挤干净水,待瑶草喂完水,将热帕子贴在阿芙的额前。

      “主子昏迷了整整一日,太医说您凶多吉少,奴婢都要担心死了。”瑶草眼圈红肿,倚在阿芙榻边。

      她怎知道主子每日支开她都是去见了皇帝,这路子铤而走险,只怕在宫中又要难言一段时日。
      如今阿芙成了谢才人,瑶草也唯有陪着阿芙走一步看一步,听从主子吩咐行事。

      阿芙恹恹欲睡,靠在软枕上,询问绮山的身份,和这一日都发生了什么。恰好,门帘被一人挑开,兰珩端着一碗粥来,“主子醒了,这是皇上特地吩咐小厨房备得粥,命奴才们时刻看着才人,一醒来便要端来。”

      绮山接过粥,拿青菜和鸡丝煨得粥香气扑鼻,阿芙很快被米肉的香味吸引,不过她念着事,自己拿着勺子舀着吃,一边听绮山给她说这一日的经过。

      “小主与奴婢曾有一面之缘,奴婢曾是看守曲台殿的宫人,那会小主刚刚进宫。前些日纯妃到来后身边不留陌生的人,便打发奴婢看守几个侧殿。”绮山温和说。

      阿芙点头表示知晓,据她所知,一直看守曲台殿的三位宫人是贵妃留下的旧人。

      “皇上抱着小主回来后,纯妃脱簪请罪在清音阁的石阶前跪了两个时辰。不过小主放宽心,殿内皆是皇上的人,这事除了纯妃身边的两个亲信,再无人知晓,纯妃也仅是两个时辰,就被刘公公带了回去。”

      阿芙的身份本就错洞百出,七品官的女儿怎会平白无故出现在宫里头,又怎会和皇帝碰面,一留还是半月之久。

      月明星疏,天色已然不早。

      阿芙喝了粥,不愿多折腾人,让绮山放下枕头,吹了蜡烛便又睡下。

      她昏迷太久,小憩片刻之后便没了睡意。

      清音阁内布置和从前一般,不过少了好些东西,寝殿内空旷不少。阿芙一时也记不清,多是先帝赐给她赏玩的物件,在离开时便清点送回了国库。

      她从衾被中探出半个脑袋,很快从地上又转到案几上,最终落在窗边。

      阿芙掀开衾被,见外边火光微弱,人影雀跃,她又将衾被拉上,将自己埋在被子里头。

      潇霁光点了一支蜡烛在案几上,火光淡弱,可见他眼底青黑一片,昨晚上看顾阿芙半宿,到后半夜才让宫人守在边上,他念着她,故今日早朝特意早起了一刻钟来看看她。

      裹在被褥里的少女清瘦,潇霁光捏着阿芙的下巴,摩挲着她的棱角,很快指腹上挪,划过阿芙的唇瓣,用力压了下去。

      阿芙下意识撇过脑袋,即便放在她唇上的指腹愈发放肆,肆意揉搓阿芙的唇瓣,指上沾了水,阿芙想要咽下去,但一动又会被发现她在装睡,左右为难。

      潇霁光感受着唇瓣微微抽动,少女埋藏在衾被下的脸愈发滚烫,阿芙实在受不住挠痒痒的力道。

      她掀开被子,眉心微皱,唇上沾了水色,瞧得别具娇艳。

      “皇上怎么来了。”

      乌发散落腰间,阿芙抬起头娇怯怯看他时,带了几分女儿家心思。

      潇霁光神色晦暗,作为从前宠妃的阿芙,可有过在先帝跟前撒娇讨好,他心下咯噔,略有些膈应,没过阿芙袒露的锁骨,眸光渐渐深刻,掠过那张楚楚可怜的脸。

      潇霁光替她掖好被子,语气冷了许多:“好好休息,晚些朕让兰珩给你送些东西。”

      潇霁光脚步急促,离开的匆忙。

      阿芙冷眼旁观,待屋灯火人影渐远,她下床吹灭蜡烛,潇霁光停留的时间很短,不过一会的肌肤接触和两句话的功夫。

      坐了会她又觉得屋内不够通透,像有一股气蒙在心尖,推开窗柩,任由冷风吹进,带走了片刻遗留的或轻或重,甜腻参杂欲的旖旎。

      阿芙缩进衾被里,直到东方泛白,绮山带着瑶草来给她梳洗。

      梳洗打扮之后,阿芙还在恍惚中,清粥小菜端了上来,每一步下来皆是卡着时间。

      不多时兰珩送了皇帝的赏赐来,紧跟其后的,便是太后。

      清音阁虽是后侧殿,布置的物件摆设却是极尽名贵,同名字一般雅致。

      太后面色寻常,但不似先前和蔼,棠儿殷勤掀开门帘,正殿宫人齐齐跪在地上,高喊太后娘娘金安。太后坐上主位,才对跪在地上的阿芙说:“又病了,起来吧。”

      阿芙坐在左侧,面容恹恹带了病态的凄惨,惹人可怜。

      “娘娘今日怎么来了。”阿芙按下心头的慌乱坐在椅子上,尽力叫自己保持镇定。

      太后未语,看了她好一会,遣退身边宫人,只留下几个亲信。

      阿芙在宫中明哲保身、揣着明白装糊涂,但在太后眼皮子下,说实在她忍不住发怵,在这些人眼中,宫里头少位美人并非寻常事。

      “这些日可是苦了你,皇上并非哀家的亲子,有些事哀家也不好过问,就比如这太常博士之女的身份。”太后精明的眸光里一瞬黯淡,仿若又成了长乐宫慈祥妇人,“阿芙,你刚进宫时还是十四岁,在这表面清透,实则是染了墨,一片漆黑的池子中格格不入。”

      庭院之中,春花浪漫,特意打理过的花园已见春日景气。

      “哀家记得,四年前这儿还种了大片芙蕖,不过皇上说,容易触景生情,务将新人对旧人,这才去了荷花。”

      阿芙顺着太后的目光看向院子。

      冬日已过,现在正是春日,她突然觉得身上的披风厚重,伸出手解下颈间的系带。

      太后微微一笑:“皇上昨日虽封了你为才人,不过哀家暂时将这事压下,你总该有个正正经经的身份。”

      阿芙又在心中念了一遍,人人都知无端出现在宫里的太常博士之女不正经,甚至与皇帝在太液池私会了半个月。

      她若当着这个解释,纯妃随意的一句话都能将她淹死。

      潇霁光和太后关系不和,前者或为见色起意,或为恰似故人面,但后者理由就没这般直白。

      可是阿芙别无选择,身处低微,她别无选择,只能左右飘荡,任由这些棋盘上的执棋人选择。

      “太后娘娘需要臣妾做什么。”阿芙朝着太后行了一个大礼,跪拜在地。

      松风走来扶起她:“小主何必行此大礼。”

      太后满意笑着,稍抬了手,道:“你从前年纪轻,到底看在哀家眼下,这人有了情有了念啊,就像是有了牵挂和不舍,你本可以在宫中安享晚年,多少是皇帝任性,要你重新入了这纷争中。”

      “你是个好孩子,陪了哀家半月有余,你爹娘那宫里也不会亏待,蕙质兰心在宫中适合做个才人,往后若有了事,便去找皇后,皇后会为你解决。”

      松风说:“皇后娘娘是位最和善不过的人,太后娘娘清修,小主有什么事大可去找皇后娘娘,说不定小主还能与娘娘成为姐妹呢。”

      阿芙一一听着,随即福身说:“谢娘娘关心,妾身若有了难事,定会去找皇后娘娘。”

      “你是个好孩子。”太后搭着宫人的手走下来,“阿芙,你好好养病,改明儿病好了,再来见见哀家。”

      阿芙敛下眸子一一应下,送至殿门,太后摆手:“不必送了,好好养病。”

      太后离去,瑶草进来关切询问,阿芙心烦意乱,“太后的意思是,让我站队皇后。”

      皇后身份尊贵,母仪天下,何必要她一个小小才人站队,且这一站队,岂不是告诉潇霁光,她和太后有染吗。

      “皇上要我成为他的花,又怎会让别人碰我。”阿芙双目微垂,细白指尖捏住桌角,“去请兰公公来。”

      在这宫中,她唯有走一步看三步。

      ……

      太后的凤辇出了瑶华宫,兰珩等候在宫道,凤辇停下,太后嘴角上扬,轻嗤着:“哀家果然没看错你,这事办得不错。”

      “奴才谢太后娘娘夸赞。”兰珩跪送太后凤辇离去,含了笑的眼中死勾勾盯着地上。

      身后走来一小太监,不解询问:“谢才人救了您,为何又要拉谢才人下水呢。”

      兰珩心情颇好,笑说:“想拉她下水的不是我,我不过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他面色如雪,五官阴柔,眉心一点嬴红平添了病态靡丽,双目柔柔看向瑶华宫,咬住曾被阿芙触碰的指尖,血腥气突如炸裂蔓延在口中。

      唯有阿芙下了水,他才能施展自己……非分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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