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番外大学（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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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期末了，学生们奋笔疾书，补作业的补作业，准备期末的准备期末，江粜这段时间太忙，因为期末也就意味着咖啡店的销量蹭蹭往上涨。
第二天就要期末了，正好和一个学姐轮班，担心图书馆抢不到位置，陆楮提前去占座，江粜去咖啡店给学姐拿点东西，再折回去。
陆楮：占好了，在图书馆三层，人文社科B面右侧靠窗第二排的位置。
江粜：好。
江粜送完东西手机塞进包里，往图书馆方向赶，走路走的急，脸上红扑扑的，进了人文社科阅览室，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边的高大身影，临近期末，除了陆楮占的两个座，一张桌子四个人，对面已经坐了两个了，江粜走过去，微微喘着气，陆楮帮他把椅子拉开，他坐下后把A4纸掏出来，准备把两门课程结课论文先写了，都是手写一千五。
陆楮坐在旁边玩手机，作业他前两天等江粜兼职结束无聊，坐在咖啡厅里写完了，顺带打了几局游戏，打完又百无聊赖的视线尾随江粜在前台忙碌的身影。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江粜左手支着脑袋，看着期末复习题，一只手悄无声息摸过来，他没回头，慢慢的从小拇指到无名指，再到整个右手，都被陆楮抓在手里，有一搭没一搭的捏。
这些题目上课已经讲过，江粜听得算认真的，考的不难，因此只需要熟悉一下题型就可以，知道是陆楮摸他的手，他装作不知道，实则心里早就暖呼呼的，心间化成一汪温水流淌。
当天晚上有人发了表白墙。
评论吐槽：“小情侣能不能不在图书馆出没！”
“不不不，他们真的很甜！”
后来这条下面吵起来了，主要围绕小情侣应不应该在图书馆谈恋爱，再后来吵的实在太厉害，被发出来分享甜甜恋爱的女生联系表白墙负责人删除了。
两个当事人一点都不知情，一个忙着上课和兼职，一个忙着陪同上课以及陪同兼职。
江粜的时间总是紧凑的，陆楮的时间总是很空，会陪着江粜去很多地方兼职，一开始只是坐着，后来为了一起，大少爷也会陪同兼个职，兼职的钱给江粜买各种水果零食。
一切都是岁月静好，直到寒假回家，江粜总觉得最近他奶奶神情不自然，也不跟他对视了，视线好像一直在躲着他，但是每次他问，他奶奶又什么都不说。
他们家的菜知道江粜要上学，开饭馆的亲戚主动说把他们家菜收了，平时江粜上学不在家，就是江爷爷去送，寒假回去就又换成江粜送，那天江粜送完菜回去，发现江奶奶躺在地上。
江粜扔下车就往江奶奶那边跑，立马去隔壁屋叫睡午觉的江爷爷，江爷爷一听立马跑过来，江粜手抖着去探江奶奶的气息，发现还有气，江爷爷把三轮车拿出来，和江爷爷合力把江奶奶放在后面，江爷爷开三轮，江粜在后面看着江奶奶。
到了医院一查已经是晚期了，江爷爷如实告诉了江奶奶，她自己的身体，也不瞒着她，好在江奶奶看得开。
“我走了你多照顾照顾你爷爷，你妈妈给的钱你就先收着，不要不好意思，等你有能力了，心里过意不去你就慢慢还。”江奶奶靠在床头，手里拿着江粜给切好的苹果。
江粜心里堵的不上不下，闷闷应了声。大概是看孙子不开心，江奶奶也不提这个了。
过了几天，江奶奶非闹着要出院，爷孙两人没法，也不想让江奶奶生气，江爷爷问了医生，商量后决定回家养着活到哪天是哪天，回家后两天，江爷爷早上弄了早饭，回去叫江奶奶的时候，发现叫不醒。
江爷爷连忙去江粜房门口敲门，江粜应声后，又连忙把三轮推出来，三人再一次去了医院。
天阴沉沉的，一大团乌云像是就要落下，江粜心里发慌，直觉不好。
江奶奶到了医院，做了大致检查，医生说要做好准备，江粜双腿一软，江爷爷比他更难受，眼看着就要往地上瘫，江粜一把扶住江爷爷，坐到走廊冰凉的椅子上。
临近傍晚江奶奶醒了，江爷爷一天没合眼，没了平时的精气神，说江奶奶一天没吃饭，他去医院食堂给奶奶打饭。
江奶奶抬起手，江粜坐到她旁边握住，江奶奶手有点凉，嘴唇发白，笑着对孙子说，“你喜欢的是男人，那天你去送菜回来出去拿东西，我听见他给你发的信息了。”
江粜心中震荡，心里发闷，他没办法和奶奶否认，自己喜欢的不是男人，他喜欢的就是一个男人，一个活生生的男人，他不想骗奶奶、骗自己，这对陆楮也不公平。
江奶奶把手抽出来，轻轻在孙子手上拍了两下，实在没什么力气就又放下了，“我们这样的家庭负担太重了，喜欢男人……这是一条不一样的路。”
江粜喉咙哽住，发不出丁点儿声音。江奶奶虚弱的躺在医院病床上，闭了闭眼，“小米，不要继续了，你这样…”
江奶奶喘口气顿了顿，继续说：“你会很累。”
江粜没说话，江奶奶知道他听进去了，开始絮絮叨叨说别的：“你爷爷是个老顽固，他说话直，不中听，你别跟他计较，你爸爸不是个东西，你不能那样，你妈妈…你自己看吧，就算她有了新的家庭，有了孩子，那毕竟是你妈，要懂得感恩。”
江粜眼泪夺眶而出，大颗大颗的在眼眶里掉下来，砸在床上、手上，他心底不愿接受那个即将到来的时刻，声音哽咽：“我知道的我知道，奶奶，别说了，好好休息。”
“孩子，你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会见到很多人，我和你爷爷都帮不了你，你以后…会很辛苦，别干坏事。”
“你出去吧，我有事跟你爷爷说。”
江粜没走远，就守在病房门口，一会儿进去不能让奶奶看见他哭，眼睛被揉的通红，眼泪流不完似的，一滴一滴往下砸。过了会儿听见江爷爷叫江奶奶的名字，江粜脑袋里嗡的一声，从椅子上滑下来，瘫在地上，双目空洞。
他最后了，还让奶奶操心，如果早点带奶奶去看病，会不会不一样，会不会就不会这样了，是他的错，那天奶奶表情不对，他再三问奶奶也只是告诉他是腿麻了，他也就笑着没当回事。
他费力的扶起旁边冰凉的椅子，慢慢站起来，江爷爷非常冷静的给江奶奶办完了接下来的流程，他们家亲戚不多，办的简单。
结束后江粜知道江爷爷并不如表面上的那么镇静，他总是一个人看着墙上奶奶的照片，一坐就是半天，就坐在那里，不说话，有时候江粜喊他他也听不见。
家里的东西没完全撤走，江粜握紧手机，走到田野间，小道的只有二十多厘米宽，两侧长着草，周围一片矮矮的青葱绿叶，阳光下反射出油亮的光芒，走了几步没有绿荫的遮挡，太阳晒得人发烫。
他手指掐进肉里，用力到发抖，余光是刺目的白与黑，江粜颤抖，眼泪浸湿了拨出键，他拨通了陆楮的电话，说：“我们…分手吧。”
“我不想成为坠着你的累赘。”
……
陆楮这部电影大概过了半年，才歇下来。
某天吃完饭，陆楮路过客厅和厨房中间，目光凝在门口一处。
“之前那双鞋呢？”
江粜正在剪视频：“哪个？”
“网球课鞋。”陆楮问他：“扔了？”
江粜实话实说：“没有，在家。”
陆楮去倒了一杯水，又坐过来贴在江粜旁边，下巴放在江粜肩膀上，眼睛跟着鼠标移动，“那我上次去怎么没看到。”
“你看到外面房间有一个柜子吗？”
陆楮回忆了那房子的布局，那几天到那边累的要命，不是赶路就是干活，回去洗完澡头就睡，哪里会注意有没有什么柜子，就是这么一想，好像是有那么回事，“嗯。”
江粜专注于手里的视频，他这一单是一个老客户给他的，因为时间比较赶，体量小，价格高，再有一会儿就忙完了，他做事不喜欢拖，想着赶紧忙完交差，好半天没回答他。
陆楮就那么靠在他肩膀上，过了会儿动动脑袋碰了一下江粜的脸颊，江粜这才反应过来冷落他很久了：“在柜子的鞋盒里。”
“好吧，下次回去给我看看。”
“好。”江粜最后一个步骤完成，轻轻扭过头，摸了把陆楮冒出来有点长的胡茬，触感摸着有些硬，这几天陆楮不用拍戏，也没有周明跟后面敦促，在家歇着变懒了不少，“晚上记得把胡子刮了。”
“不。”故意似的，说完抬起下巴磨蹭江粜的脸。
“扎人。”江粜
“就扎你。”两个人打闹了一阵，陆楮拉着江粜洗澡去了，美名其曰给他刮胡子。
回到房间窗外的风更大了，掺杂着雪粒打在窗户上，床头灯亮着微弱的光芒，屋内暖洋洋的，江粜看着陆楮熟睡的脸庞。
过了这个冬天，春天又要到来，有关他们故事的一切，仍在继续。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番外大学（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