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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卜卦老翁 ...

  •   时光飞逝,已至盛夏。顾玄己养伤已有两月之久。他身怀内功,伤势恢复迅速。
      一日,缸中粮尽,彭玄甲说下山买些去,日落前必回。
      顾玄己盘坐于地,驱使内力,游走于心包经诸穴位。心包经又名手厥阴心包经,有天池,天泉,曲泽,郄门,间使,内关,大陵,劳宫,中冲九穴。待内力走完经脉,顿觉神清气爽,长舒一口气,双手一握,似有千斤之力。
      抬头一看,天色已至黄昏,而彭玄甲未归。
      顾玄己心中焦急,于山洞之中来回踱步。忽觉腹中饥饿,吃了两个饭团,转眼间已然天黑,不见彭玄甲归来,坐到洞口,向下张望。
      星河升空,万籁俱寂,只听见虫鸣鸟叫,却瞧不见彭玄甲身影,顾玄己思绪繁杂,这一夜他又怎能睡好,辗转难眠,忧虑重重。
      次日顾玄己烧了些稀粥,对付一口。百无聊赖之际,想起他的洞箫来,泽州城破,他们十人仓皇突围,却将洞箫遗失在了城内。想他年轻之时,剑箫双绝,是姑苏城里有名的才俊。他摸了摸脸,笑了一下,今年三十有三,也不算老。说起姑苏,他又想起那个名叫姚素君的女子,蛾眉粉黛,一颦一笑,于他而言,简直刻骨铭心。
      如此等待三日,彭玄甲不见归来。
      顾玄己心急如焚,难道大哥已遭不测,若是如此,蚍蜉必在附近,此地未必安全,可大哥若是安然无事,为何迟迟不肯归来。望着彭玄甲佩刀,担忧之情,溢于言表。也罢,不如下山去寻他便了,若是寻到,便一起去郧州,若是寻不到,就独身一人去。
      打定主意,说走就走。换了一套新衣,拿了些银钱,携了长剑。二人已在山洞生活二月有余,日用之物,必不可少。又拿石子在墙壁刻了十六字,尔不归来,出洞寻汝,若找不到,独去郧州。
      书写完毕,纵身一跃。
      他此时内功恢复了七八成。赵家陷阵拳,果然名不虚传。师父曾说,此拳法有三重境界,第一重,击到人身,骨骼肌肉崩裂,内脏无损。第二重,骨肌与脏腑二者皆损。第三重,骨骼肌肉毫发无伤,但内脏破裂,经脉尽断。幸亏赵光义将这拳法练到第二重,又有蒙面人渡以真气疗伤,否则早已命归黄泉了。
      在方圆百里游荡了十数日,不见彭玄甲踪影。看来,只能孤身一人去往郧州了,也不知二哥朱玄乙他们五人是生是死,一路南去,正好可以探查他们下落。
      这日渡过黄河,又向南走了二十里,到了弘农县,天色将晚,一路赶来,风尘仆仆,身上污垢遍布,不如进城沐浴换衣,歇息一晚。
      进得城来,找了一家面馆,叫了一碗汤饼,一碟炒蔬,吃将起来。他本江南人氏,北地饭食,他至今吃不得惯。晚上找了一家客栈,叫堂倌打了两桶热水,随后丢给其十文大钱,那堂倌千恩万谢,蹦蹦跳跳的去了。
      洗净身体,顾玄己怀抱长剑躺到床上,几呼几吸之间,就已入眠。至半夜,迷糊间听到房顶有脚步之声,他内功悠长,耳聪目明,猛然警觉清醒,飞出窗户,横握剑鞘,往屋檐一钩,瞬间跃上屋顶,与此同时,长剑出鞘,寒光闪闪,映着月色,杀气瘆人。只见一道人影,往远处逃遁而去,不假思索,顾玄己追了上去。
      顾玄己微微心惊,此人身法,比起捕风捉影二兄弟,有过之而无不及。眼见愈追愈远,便不做无用之功,打道回府,继续睡觉。
      回到客栈,斟了一盏茶,心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看他能怎的。索性敞开房门窗户,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
      洗漱完,结了房钱,出了店门,只见天空晴朗,人声鼎沸,虽是乱世,但这弘农县城却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毫无破败萧条之相。贩夫走卒,士农商贾,摩肩接踵,好不热闹。正行走间,忽一人撞来,正中胸怀,顾玄己定睛一看,乃是一老翁,手持幡帘,上书卜卦神算四字。
      老者慌忙道“失礼失礼,还望官人宽恕则个”,说罢,施了一礼。这老翁眉毛甚长,颌下短须,虽年逾六旬,却朱颜鹤发,精神矍砾,只是头上簪了一朵野花,略显滑稽。
      顾玄己不以为意,挥一挥手,继续前行。哪知老者追将上来,道“老朽适才冲撞官人,心中过意不去,便为官人免费卜上一卦” 。
      顾玄己向来不信算卦卜测之说,只觉那是江湖术士糊口的微末伎俩。道“不用,免了” 。
      那老者穷追不舍,道“官人必是向南而去,对否”。话音未落,顾玄己顿时心生戒备,心道此人莫非是蚍蜉,又或是昔日仇家,正疑惑不解间,胸中徒生一股豪迈之气,是又如何,是又怎样,且看他作何打算。心中计议已定,止住脚步道“那便有劳老丈,为贱躯算上一算”。
      老者道“官人问前程还是问姻缘,还是其他”?
      顾玄己回道“前程”。
      只见老者来到街边墙角,立住幡帘,蹲下身来,从腰间挎包掏出一个龟壳,又摸出三枚铜钱,塞到龟壳之中,摇晃数下,往地上抛出,三枚铜钱旋转落定,老者瞅了一眼,道“下艮上坎,是为蹇卦”。
      顾玄己问道“是吉是凶”?
      老者道“凶,大凶,蹇者,跛足也,行路不便,前途艰险”。
      顾玄己冷哼一声,道“那依老丈之见,该如何避险”?
      老者道“此卦为异象卦,山水相叠,阴阳不交,困难重重,应当遇险而止,临危则退,才能明哲保身,依老朽愚见,不如回家去,种菜养鸡,勾栏听曲,岂不美哉”。
      顾玄己道“受教了,不过家却是不能回,我受人之托,必忠人之事”。言罢,又道“老丈既已起卦,怎能不给钱,不知老丈这一卦要银钱多少”。
      那老者道“早先就与官人说明,此卦不要钱”。
      顾玄己不答话,伸手往口袋一摸,却是分文也无,心中惊骇,适才结完客栈店账,还剩十数两碎银,怎会恁地不见了。脸上却不动声色,一撩大袍,露出长剑。
      老者吃了一惊,神情浮夸道“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你敢当街行凶不成”?
      顾玄己道“老丈误会,在下身无分文,只能以剑相抵”。
      老者一摆手,道“速去速去,又不收你钱财”。
      顾玄己朝老者一拱手,扬长而去。
      老者望着顾玄己背影,自言自语道“这娃儿和他师父一个鸟样,真如叫驴一般,又犟又倔”。看着故人之徒愈走愈远,眼中竟有慈爱之色。又从挎包中拿出一把银子,正是顾玄己所丢。老者嘿嘿一笑,既是淘气,又是调皮。收起招牌,大步流星般离去。
      顾玄己早知身上纹银乃是那老者所窃,街头人多眼杂,不便出手,于是不动声色,假装离去。待黄昏人少,再找那老者算账不迟。找了一处阴凉隐蔽之地,闭目养神。日落时分,寻遍大半个弘农城,不见老者踪影。此时夜幕降临,城池宵禁。于是原路返回,一觉睡到丑时。
      趁月黑风高,潜入县衙府库,取了一百两银子。翻出城墙,此时天还未亮,披星戴月,挑小路疾行。
      汴梁城,一处密室之内。
      烛光昏暗,二人相对而坐,赫然是赵光义与王全斌。
      只听赵光义惊呼一声“此书竟有如此神奇般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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