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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部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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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英国伦敦
华丽的聚会厅里,闪耀的灯光之下,奢侈的人们正在享用着夜的糜烂。
舞池,威士忌,衣着入时的女人,徘徊其间的政客显贵,英东集团总裁的生日自是非凡的大手笔。
一身黑衣的藤真,在夜色与喧闹的掩护下跃上高墙,避开了分心抱怨的警卫,凭记忆中描述的地图与高超的技巧,悄然闪进南条英东的书房。
目标果然在书桌上。
摸黑过去,开启了那台超薄的手提电脑,“哔”的一声,密码输入框跳了出来。
****************
不对。
****************
又是“请重输”。
此刻,他的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因为密码输入错误三次,电脑会自动激活报警装置。
透……保佑我。
左手抚了下耳朵,他深深吸了口气,在上司提供给他的剩下四组密码中重新挑了个。
****************
屏幕闪了闪,资料逐行显示出来。
手指飞速地敲击键盘,藤真紧张地搜索着查询着,终于找到了存款转移的记录,立刻拿出磁盘拷贝南条洗黑钱的最佳证据。
60%……80%……
抬腕看了看表,糟糕,离整个宅邸夜防保卫系统的启动只有7分钟了。
100%!
抽出拷贝盘关机,他飞快湮灭了有人到过的痕迹出房。
脚步声!
藤真警惕地隐藏身形,5个巡视花园的保安就在他躲着的灌木丛前走过。
只是这么一拖延,时针已走到了9点,高墙上升起的电网让他无从逃离。
怎么办?
大门是出去的唯一途径,但穿着这身衣服去闯已有50个看守加高科技守备的大门,无疑是送死。
他边思索边穿越花园。
蓦地,园中喷水池前晃过的人影吸引了他的注意。
刚好!他偷偷靠近。
真是的……自己又不肯来,还要什么特别的石头做礼物……小枫啊,你到底在想什么?
仙道为难地挠挠头发。
抬头望望圆月,那个孤清的人儿,是否也沐浴在澄净的月色下?
他微微一笑,借着小径旁路灯的光亮俯身在花园中找起来。
喷水池涑涑的流水遮掩了藤真的行动。
他猛地出手想要打晕对方。
仙道只觉劲风袭来,危急中迅捷仆倒在地,让敌人的劈掌落空,翻身飞腿,正中右胸。
藤真喉头一甜,感觉热血从紧闭的唇中溢出。又气又急的他正欲还击,月光下的脸却让他怔住。
“仙道……”
仙道本已握住西装袋里的袖珍手枪,听到自己的名字不禁大惊:好熟悉的声音……
藤真?!
他出其不意地拉下他,扯掉蒙面的黑布。
清丽惊怒的容颜,海蓝深邃的眼睛,还有……唇边的血丝……
“什么人!”
杂乱的跑步声和晃动的手电光束,打断二人暂时空白的思维。
警卫!!
2
急智的仙道侧身压住藤真,把他全部隐藏在高大的身体下,捧起脸封住唇。
纷至沓来的警卫见到的就是男人强吻女人的香艳镜头。
“……”
仙道仰头,唇已带血,脱口一句流利的英语:“难搞的女人!”
他左手捂住藤真的嘴,右手掏出车钥匙扔给警卫,死命地压制住挣扎:“把车开到门口!我要把这小妞带回去!”
“是,彰少爷!”警卫们诚惶诚恐地退了场。
站起来,赶紧脱下长风衣罩住藤真并拭去血痕。
“为什么帮我?”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吧!出去再谈!”
他翻起衣领遮住藤真的半张脸,稳稳当当抱着他走上车,当着警卫的面扬长而去。
“这是哪里?”藤真打量眼前的房子。
“我暂时的住所,放心,绝对安全。”仙道扶着他进去。
放他到沙发上坐好,藤真苍白的脸色让仙道非常内疚,探手检视,却被他挡回 。
“肋骨没断。回答我的问题。”
“直觉!”仙道笑笑在他对面坐下,“我相信你是值得救的人。”
“这算什么答案!”
“你应该知道我是个不按牌理出牌的人。”
“为什么你在南条宅?”而且还是彰少爷?
仙道沉默片刻,回答:“因为我是南条彰。南条英东的私生子。仙道只不过是我母姓。”
南条!瞬间藤真几乎被仇恨的火焰烧死。他冲动地拔出枪,对准仙道的脸。
然而仙道完全不在意的样子,既不摸枪,也不闪躲。
“南条是你的仇人吗?”
“是!”藤真咬牙切齿地看着他。
仙道注意着藤真持枪的手:“你是警察吧!这种型号是英国皇家警察的专属。”
“……”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藤真缓缓扣起扳机,但是,他又怎能对刚救了自己的人下手。
仙道仔细地盯着藤真瞧了很久:“你左耳上的戒指和手上的应该是对戒吧?”
藤真心中一痛:“不关你的事!”
“是吗?”仙道把手伸进口袋。
藤真正要开枪,却被仙道的话震地不能动弹。
“我这里也有半枚……似乎与你耳朵上的本为一体。”他缓缓地摸出半截闪亮的银戒。
藤真放下枪,颤抖着接过来,抚摸那半截戒指的里侧:……N……D……K……E……N……J……I……1……9……
透!
疯了似地扯下耳朵上的,左手与右手凑近。
两个半枚合二为一,正好吻合。
“健司……新年礼物……”
三年前花形红着脸拿出戒指时的情景还历历在目,然而物是人非,天人永隔。
3
仙道摸出块洁白的手巾递给泪如雨下的藤真,又被推开,他眉头一皱,捉着藤真的手把手巾捂在藤真流血的左耳上。
“这……是我昨天在南条书房的窗台上捡到的。”
是讨厌房里的阴暗压抑,自说自话地开了窗,才呼吸到新鲜空气,却被太阳下什么东西的反光刺着了眼睛。
有点惊异地朝那细微的光源瞧去,就找着窗户死角里的半枚银戒。
初入眼的银白色让人以为是崭新的,因为银制的东西若不好好保养会氧化而变成灰蒙蒙的。
但搁在手心里的时候,脑海里奇异的沉甸甸的感觉连同鼻子莫名其妙的一酸,让人不得不信,它已守侯良久,等待着命定的发现。
于是不动声色地藏到口袋里。
“……是透的!被你父亲杀害的透的遗物!”
藤真狠狠地盯着他。
他虽然在流泪,仙道感受到的却只有坚定,没有软弱。
仙道靠向椅背,仍和他近距离对视着:“我并不是杀他的凶手。冤有头,债有主,你该找的人,是南条。”
“……”你是他的儿子!
藤真戒备的眼神逡巡他的脸庞。无论从什么角度看,仙道都是没理由帮他的人,然而确实是仙道救出了他,捡到了透的戒指,并且知道自己的目标,也没有丝毫阻挠的企图。
“我是他的儿子。他,是我的仇人。他用甜言蜜语骗了我单纯的母亲,害我从小活的名不顺言不正。妈妈被我拖累,年纪轻轻就积劳成疾,临终前唯一的愿望,只是我的身份能得到确认,而他连个电话都不肯接。”
仙道嘴角浮现笑意,目光犹如寒冰:“可笑的是,自从他知道正妻的两个孩子不是他的亲生骨肉,对我的态度立刻180度大转变,简直把我奉若神明,竟然要把他污秽的家业全给我。可惜我对他,依然只有刻骨的恨!”
“但是,”仙道仰天吸了口气,“我毕竟是他的血脉……要我害他,于天于理于法,都为所不容。所以……我在等机会。藤真,你便是我的机会。”
“你也想报仇吧?”他坦荡地望着藤真,“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藤真审视他,衡量仙道的可信度,并不是他心计深沉,瞻前顾后,只是面对庞大的黑势力,若不心思缜密,深思熟虑,他早已尸骨无存。
“而且……我在英国的这段日子,让我越发发觉,这个利欲熏心的父亲,做的是怎样伤天败理,残忍无道的事!”仙道决然地看向藤真,“我设想了一个绝对适合他的结局,既能让他远离邪恶,又不致夺他性命。”
藤真明白过来,他沉吟地咬了下唇,听仙道说下去。
“英国的法律没有死刑吧?……我要他把牢底坐穿,来恕他的罪!”
把心里的话全倾吐出来,在异国他乡闷了许久的仙道,不由畅快不少。
“你……还不信我吗?”
藤真没有答话。
“莫非……你认为这样惩罚太便宜他了?”
“不!”藤真抬首,“……活着,有时是比死更痛苦的……我希望,他能尝到个中滋味。以这点来说,法律——还真是公正的。”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纠结,算是达成协议。
“那么,我告诉你昨天偷听到的英东的计划……”
4
三个月后——
走在长长过道中的仙道,平静的表情下隐藏着起伏的心绪。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来探望已经入狱的父亲——南条英东。
童年时对父爱的渴望,随着年龄渐长而被无情冲淡,到了母亲离世,最后的亲情也完全抹灭。
该是了断的时候了。
他暗暗思附。
回忆前阵子,狂风暴雨般的节奏,仙道脸上露出丝不为人知的笑意。
谁都不会想到,送他进牢狱的幕后殊功者,就是我吧!
泄露毒品交易的时间地点,让警方事先精密部署,人赃俱获;在逃回来的干部面前故意表露出南条抱持的疑心,逼的他临阵变节,投靠警局;巧妙地保存了电脑里英东集团欲销毁的档案,加上藤真根据拷贝磁盘去瑞士银行调查的帐务明细,成为最有力的呈堂证供……
即使再好的律师,再精彩的法庭辩论,纸,终究包不住火。而把刑期从150年减到80年,对一个50岁的老头来说,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
听说,藤真为了保护那个污点证人,还受了伤呢……
“到了。”
狱警的提醒打断了仙道开始飘远的思绪。
“多谢。”
彬彬有礼的仙道推开探视厅的门。
期待着的报复快感在看到南条双鬓斑白的发色时消失无踪,仙道迟疑了下脚步,缓缓走到凳子上坐下。
那个不可一世,意气风发,穷凶极恶的南条在法庭宣判后竟然苍老了整整两倍……
仙道有些恻然地望着老人,把早准备好的台词抛到一边。
“你……来了。”尴尬笑着的南条,象是个腼腆的小孩。
仙道依旧沉默着,甩了甩披肩发,靠到椅背上。
“啊……能来就好。我很高兴……”南条英东误会他是不耐烦了,急忙说,“是爸爸没用……什么都没留给你……倒拖累了你……”他低下头,局促地绞着手。
有的人只有到了一无所有的时候,才会知道真情的可贵吧……
仙道享受着陌生的父爱,好一会儿才说:“我不需要你那些肮脏的名利权势。”
“……你说的对……多行不义必自毙……我直到今天才明白……雪子的话是对的……报应……”南条喃喃地,老泪纵横。
仙道叹出口气。
妈妈,他在唤你的名字,听见了吗?
应该……带点水果来的……
但昨天想到的,是如何摊牌,揭开自己的背叛,再给他致命一击啊。
仙道后悔地把手插进上衣口袋,触到了烟的外盒,犹豫半晌,摸了出来。
“爸……要来一支吗?”
南条惊愕地抬起头:他在叫我爸……
仙道把烟盒搁在桌上,点了火,轻递给他。
南条颤着手接过,流着泪满足地吸了口。
“你……要回日本了吧?”
“后天。”
两个人没再说话。
等南条抽完烟,仙道掏出了母亲的遗物黄金项链,放到他手心里。
南条打开鸡心项坠,镶嵌着的泛黄照片里,年轻的自己和爱人正幸福地笑着。
改掉羞辱南条的预演,仙道柔声说:“妈妈临终时,始终叫着您的名字。她,一直没有后悔过,爱上你。”
他站起身向门口走去。
“彰……”
“我走了。”
不回头,只留下冷漠的背影。
5
监狱门口,仙道仰望阴暗的天空深呼吸。
送南条入狱本是他满意的杰作,此刻的结果偏偏令人伤情。
好怀念神奈川……
有着清新空气的故乡。
低头转身,蓦地一怔,前方走来的,是身着警服的藤真健司。
尽管右脚伤未恢复而有点跛,但坚定的神情和凌厉的眼光,令藤真显得气势汹汹,魄力逼人。
他目不斜视,不发一言,直接略过仙道,想要进去。
“等等……”仙道后退拦住。
藤真不答话,要绕过他。
“藤真……不能放他一马吗?”仙道不肯让步。
“不能。”
“他已经身陷囹囫,现在只是个可怜的老人……何必非得再落井下石。”
“我说过要他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藤真漠然推开仙道,“让开。”
“冤冤相报何时了……”仙道还待劝说。
“你有亲人被他害死吗?如果没有,别挡路。”
“花形……是你的亲人吗?”仙道盯着藤真。
藤真海蓝的眸子剑般地直视仙道:“他是我的爱人。”
“……”仙道无语,依旧执着地拦在他面前。
“我不知你为何突然心软了,可我有我的理由。”
“今天……你是不可能见到他的,”仙道望着藤真升腾的怒意,“每天只能探视一次,对吧?”
“你!”
如果眼光能杀人,仙道已经被藤真凌迟。
“抱歉……无论如何,他是我的父亲。”
藤真的眼睛黯淡下去。愤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种难以言喻的悲伤与失望。
他转过身,招来辆的士便走。
不安涌上心头,仙道赶紧叫辆车跟上去。
6
7年前——
“什么?!英国?”
“是的……我父母要外调到那里去工作。”
“……”
“对不起……健司。”花形的神色包含了太多的不舍与无奈。
“……哪间大学?”
“健司?”
“你别以为这样就可以从我身边逃走!哪怕天涯海角,我也会追着你的!花形透!!说!哪间大学?”
“……伦敦……”略微有点哽咽的声音。
4年前——
“警察?”
“不好吗?透?”
“……太危险的工作……”可是,藤真的正义感很强的……
“透……我已经报了名了。”
“健司!”
“对不起。”附带上一个吻,封住他责备。
3年前——
1999年最后的夜晚。
“健司……新年礼物……”番茄似的脸。
“嗯?”放下酒杯,好笑地瞧着他,却被捉住了手,套上枚银戒。
花形也扬起了手:“TORU AND KENJI 1999, 直到下个世纪。”
同样的银戒在他手上闪着光。
被说不出的感动淹没,动情的冬夜,最初也是最后的灵肉相与……
“透,我接了新的任务。”依偎在他怀里,尽量平静地口气,“我要去南条集团做卧底。”
“南条?!已经三个人有去无回了啊!”
“所以,我……”
“我去!”知道藤真说出就一定会去做,因此抢先说出来。“你去做卧底,警局的全面指挥该怎么办?让我去吧!”
“透……”
“相信我,健司。我也能做好的。我可是你最得力的助手啊!”
“透!”
“而且,我一直是在幕后工作的,要当卧底也比较容易。”
第一次没能拗过他的坚持……
两个月后,收到联络与传真过来的资料,还掩不住兴奋,对他说:“太棒了!还差一步就成功了!透。”
而他在手机那头,抱怨似的口气:“我想你。”
然后……是被打捞起来腐烂肿胀的尸体。
就在这河沿。
所有的知情人竭力阻拦。
执意闯进去,面无表情的抱住几乎辨认不出的情人。
掰开紧握的右手,取出刻在血和肉里的,半枚戒指。
……
站在泰晤士河边,藤真望着奔流的河水,思绪翻飞。
7
大家都在奇怪,为什么你没被流水带走。
后来法医的推理是你的外套勾住了河里的杂物。
可我知道……
一定不甘心吧。
我都没说过你想听的三个字呢。
总是在你说了爱我,期盼回应的时候,任性地用“我也是”打住。
真的很……吝啬哪。
透……舍不得吧。
想要再见我吧。
因而不愿远离。
“我也好想你,透。”
本来,我们有共识:在我和你当中,我比较坚强些。
那天,心死了,才了解,自己多么脆弱。
支撑我活到今天,不,躯体运作到今天的,只是恨而已。
整整三年。
出卖你的警员因负隅顽抗被我当场击毙。
南条英东也终于落入法网。
该做的,我都做了。
不是你的忌日,却是你浮出水面的日子。
“等等我,透。”
我爱你,透。
抚摩右手的戒指,取出袋里的两个一半,攥在左手。
“我来了。”
藤真站很久了。
隐身树后的仙道伸手摸烟,却摸了空,才想起烟留给南条了。
中午来的,现在已是晚上近11点。
但是不能走。
预感迫使他继续守侯。
说起来,发现与生俱来的预知力,还是在国小2年级。
期盼良久的春游日,挥不去心头的沉重,骗说肚子疼,让母亲请了假。
结果,班级乘坐的BUS发生车祸,许多同学受了重伤。
从晚间新闻上得知消息的妈妈一把抱住我,喃喃着菩萨保佑。
隐约的,觉得了特别。
后来果然被预感救了好几次。
不过,关于别人的预感,除了枫,这是第二回。
“噗嗵”
落水声?!
藤真的身影不见了。
仙道心脏猛地收缩了一下,几步飞奔,甩下风衣和鞋,紧跟着跃入冰凉的水中。
8
好冷——
透……你在哪里……
不断下沉的藤真被暗流冲击着,意识渐渐模糊,仍不住呼唤着恋人的名字。
藤真!?
在黑暗的流水中,任何东西只有个模糊的影子,仙道徒劳无功地搜寻着,一次次换气下潜。
藤真——
感觉手脚被寒冷侵袭,仙道越发焦急,坚持着不肯放弃。
突然,右前方亮起一圈奇异的微光。
不及细想,他游去抓住光源。
光竟更亮了些,是藤真手指上的银戒。
借着光挣扎往上,发沉的手脚莫明的轻便了,仿佛有种托力让他们顺利地浮出水面。
花形?
并不信神佛的仙道脑海中闪过不太熟的名字,把藤真拖上岸。
糟糕,没有气息。
回忆学过的急救,仙道吸口空气,俯身对着藤真的唇吻下,一边用力挤压他的胸肺。
戒指的光芒逐渐黯淡,缓过气的藤真呻吟:“透——”
扶着他吐出喝的水,无法控制的气愤让仙道恶狠狠的:“你不要活了么!”
“为什么……要救我……”我无法在没有花形的世界里再活下去,不想,不能啊。
“你死了,他也不会活过来,不是吗?”很笨的开导,但必须说点什么。
“至少……我不会……寂寞痛苦……”藤真脸色惨白,边咳边答。
“你太自私了。”心痛的口不择言。
“是啊……我……并不是什么强者……”透……目光游离地转向泰晤士河,藤真似乎望到花形温柔的笑颜。
“……回日本!跟我回日本!离开伦敦!”仙道强硬地拽起藤真,“不管什么理由,我不会让你在我眼前死的!”
“透……”
仙道不理他的哀呼疾步往上游走。
“透——”藤真虚弱地倒在仙道臂弯里。
泰晤士河上,兀自飘着他的袅袅余音。
(完)
后记
记者招待会后的酒会上——
紫门正躲在某个角落里对着满桌的美味家肴胡吃海塞……
仙道施施然走了过来。
仙道:我说编导啊!你怎么躲在这儿呢?
紫门:(白了他一眼,明知顾问嘛,继续吃)
仙道:(微笑)怎么我的招牌发到这里就没了?
紫门:(没好气地)铲了你的扫把头又咋的!搞的这么尖,万一划破偶心爱的枫枫和小真的脸怎么办?
仙道:(赔笑)那也不用弄的象三井当初混社会时不男不女的样子嘛!
紫门:这是 《东京爱情故事》里三上的发型。既潇洒又狂放不羁,不挺配你的!
仙道:哦——上回你把我拐来的时候,好象说过我和藤真会有激情戏!
紫门:那个吗……是我最初的构思,但现在搁上去真不合适啊——简直是玷污人物形象嘛!你放心……回日本后一定配给你。
仙道:真的吗?
紫门:当然……偶为了你,把《乱世愁》里的花流都拆了,把花花给了你,对你还不够好啊?
仙道:听说你是要把流川另许他人才改动剧情的吧?
紫门:(汗)这个……(又粗了嗓子)怎么?有意见?那你走吧——其实偶更喜欢牧哎——乱性感一把的……偶只要用查找替换,把你的名字都改了他,你就靠边去吧——
仙道:(为了小枫和藤真,忍下气)哎哎,说笑哪,别当真——偶走了,您慢用啊——
紫门继续大吃特吃——忽然一个巨大的人影遮住了光亮。
仰头一看,立刻满脸堆笑:“透大人——”
花形:(凶神恶煞)说——为什么要我扮具浮尸在河里漂啊漂,而且还必须面朝下?
紫门:(赔笑)透大人啊——想当初星爷成名之前,都在《射雕》里拌了个只有一句台词的小兵……正所谓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啊——
花形:(面色稍缓)
紫门:何况后来浮肿的尸体我还为了保护你的形象特地找高砂当替身……这全是为了您今后能更好的发展,成为更甚他人的国际巨星啊——
花形:国际……?
紫门:对!您具有这样了不起的潜质!所以您上戏不宜多和滥,只讲少而精!我不是特地给您安排了和流川的对手戏吗?要记得好好发挥啊——
花形:(脸红)我不要流川……
紫门:对对,您只爱藤真一个——没问题,我不是在XXG里把他整个都给了你了吗?(促狭地一笑)如何?
花形:…………(那是我牺牲自己,用□□才换来的耶——)
藤真四处张望,终于找到花形,开心地走过来,见了紫门却一脸怒色。
藤真:好你个臭丫头!大冬天的叫我泡在冰冷的河水里……
紫门:(不妙,赶紧大声对花形)不如下次再加演场床戏……
花形惊惧,拉起藤真就跑——
紫门得意地又啃起鸡腿,偏偏察觉到了道冷冽的目光。
流川:……
紫门:枫——
流川:(用杀人的眼神阻止了合身扑上的紫门)……
紫门:(油腻的双手胡乱地擦在桌布上)枫?
流川:……
紫门:没有您的戏?那当然,压轴的角色总在最后出场,对吧?
流川:……
紫门:那干吗叫你来?打名气吗!先期宣传不好,市场就难有销路——而且,借这个机会也能多拿点分红啊!
流川:……
紫门:害得你不能睡觉?放心,以后我会安排你在剧中光明正大的摸鱼,保证你充足的睡眠。
流川转身,满意离去。
看四下里人都走了,紫门一挥手:“小姐,打包——”
2001.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