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魔》狐九梦

10、第 10 章

　　熙熙攘攘的街头，少年模样的两人相对而立。一人微微顺从的低头，一人则难掩眼中爱意的抬手轻轻抚摸对方柔软的乌发。身后是万千灯火，人声鼎沸的画面。
　　似乎连岁月都在这一瞬为他们停留了片刻。而后…将他们置于喧嚣之内…打入红尘万丈之中！再难取舍！
　　“阿瑶…你和师尊…”
　　此时此刻的墨思瑶乖顺的让人意外。裴清寒略一犹豫还是按捺不住的开口询问。他想问那天晚上的事。但墨思瑶却似乎从那颗果子的短暂甜蜜中清醒过来了一下，转身走入身后的人群中，不发一语的离开了。
　　裴清寒收回骤然落空的手，负在身后，紧握成拳。
　　一旁观看两人诡异行为的蓝馨见情况不妙，赶忙出声道：“墨师兄怎么走了？是累了吗？裴师兄，我们不用去追他吗？”
　　裴清寒闻言深吸了一口气也是不发一言的迈步就走。蓝馨见两人之间的气氛似乎一下变得有些古怪起来了也不敢叫嚣什么，乖乖跟了上去。
　　不多时，裴清寒在一条有些清冷的小河边找到了站在河边凉亭里吹着夜风的墨思瑶。
　　“你在这里等我们…”
　　他头也不回的叮嘱了一句便一人走向凉亭。蓝馨诧异的一瞬，乖乖站在原地没有跟上去。
　　凉亭里，火红如枫叶的衣袍衬托着少年人过于秀丽的容颜，明明没有惊世骇俗的姿容绝世却仍旧让裴清寒心魔丛生，时时牵挂非常，放不下…也忘不掉…
　　“阿瑶…”他轻声开口，似往日那般亲昵的唤了一声。
　　闭目坐在凉亭中平复内息的墨思瑶闻声睁开双眼，一缕妖异的光芒从中一闪而过…快得让裴清寒只觉自己眼花了一般…
　　[师弟的眼睛，怎么…]
　　“裴师兄…”
　　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的倦怠传入了裴清寒的耳。他猛然一惊，收敛心思，走了过去在墨思瑶对面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此次回来，为何阿瑶对我似是冷待了许多？”
　　“？！裴师兄这话，奇怪的很？”
　　“阿瑶，你不觉得，我这次回来以后你对我的态度有些过了吗？你甚至…对蓝馨都和往昔别无二致！为何独独对我，显得有些疏离了？”
　　这是裴清寒归山以来最大的困惑。
　　“我原以为，可能是自己在外游历多年，使得你我之间情谊难免消退了几分。但是…阿瑶，我知道不是那样的！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是我做错了什么？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裴师兄，你真的想多了…我们…不一直都是如此吗？”
　　墨思瑶有些闪避的垂下眼帘，看不到对面裴清寒骤然阴沉的脸色。
　　“一直如此？”裴清寒近乎呢喃的重复了一遍，忽而起身抬手遏住墨思瑶的下颚迫使他抬头看着自己：“墨思瑶…自你我成年之后，死活不肯唤我师兄的人是谁？那年我被师尊叮嘱入世历练，哭着喊着要跟我一起去的人又是谁？！你说这一切都是我想多了？！呵…自我此次回山后，你一口一声的裴师兄…真的只是我想多了？！嗯？”
　　下颚轻微传来的疼痛，让墨思瑶不适的皱眉。他看着对方满是戾气的脸忽而抬手打出一道灵气挥开裴清寒的手，起身后退了一步：“裴师兄，你也说了，那些不过都是少年情痴！不值一提！”
　　“你！”
　　听墨思瑶说出如此冷然的话语，气得裴清寒眼前发黑…他有心把人抓过来困在怀里狠狠教训一番…却又不忍如此强取豪夺的轻贱了对方…
　　裴清寒自幼钟情墨思瑶，二人幼时也算两小无猜。他要的，自不会是一时的冲动…他想要他的一辈子！永生永世的一心一意一双人！
　　可是为什么…
　　“阿瑶…在我不在苍穹派的年月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告诉我呢？阿瑶！！”
　　气，气不过。打，也不忍心…最终纠结痛苦的只有一无所知的裴清寒。
　　“裴师兄…那些年少意气时的意乱情迷如今我都已经放下了，你又何必一直纠缠不休呢？说到底，不过年少荒唐，便当一场梦罢了…别再跟自己过不去了。这天下美人那么多，总有一天你会遇到一个合自己心意的…”
　　“别说了！”
　　“……届时，二者结契，姻缘自成……”
　　“墨思瑶！我说让你再别说了！”
　　“灵脉相通！灵息纠缠…”
　　“闭嘴！”
　　“千年万年，生生世世…便可永不分离！”
　　砰！
　　在墨思瑶执拗的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巨大的灵压从裴清寒体内迸发而出！将毫无防备的墨思瑶死死压制在一旁的围栏上！
　　裴清寒拥着他，浑身抑制不住的瑟瑟发抖，不知是气的还是别的什么。他伸出手捂住了墨思瑶的眼睛不管不顾的亲了上去！
　　“一直以来都是我太惯着你了…才让你这般百无禁忌是吗？墨思瑶…你是没有心吗？你为什么要这么说？你明知道…那人不是你，对我而言就毫无意义啊…阿瑶！阿瑶！别对我这样残忍…也别总是抗拒我的接近…别…别再说出把我推给任何人的话！”
　　唇齿交缠之间，不知是谁的呼吸先乱了章法。
　　墨思瑶在恍恍惚惚间忽而感觉有滚烫的东西滴落在自己推拒对方的手臂上…
　　明明是无刀无刃的东西，却让他感受到了极致的刺痛…原本挣扎抵抗的动作就在那一瞬间仿若被定住了一般被强制的倾轧，消磨。
　　“阿瑶…我不再逼你。但你要知道，终其一生…我都不会选择弃你而去！所以你也别再，故作冷漠的推开我了，好吗？”
　　一吻之后，裴清寒失控一般的抱着人说了很多。
　　一字一句，像是刀锋一般划开了包裹在墨思瑶心脏处的所有防御！
　　墨思瑶心软了…却觉得更痛了…
　　那痛从心底密密麻麻的沿着经络攀延，刺得他双目一红，渐渐升起水雾…
　　当他被裴清寒手足无措的放开，轻声安慰时，墨思瑶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是自己哭了。
　　“阿瑶…别哭…是我不好！我不该如此冒犯你的…阿瑶…别哭啊…你，你若实在觉得气不过，你就打我吧！能消消气也是好的…你别哭了…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对你做这种事了！对不起！对不起…阿瑶，是我错了…”
　　少年青丝，弥漫如蛛网，薄弱而坚韧。是不可拔除的情根！随年月日涨，在心底肆意横生！但愿终有一日，亦会有…开花结果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