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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反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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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蓝在研究生楼的大厅了守株待兔了一个星期,除了上课和睡觉的时间,她几乎把其它所有的时间都耗在了这里,连吃饭都是买个玉米就匆匆忙忙的又往研究生楼跑去。别人都当她是魔障了,只有她自己知道,如果见不到秦彦书,她这一辈子都会后悔。
周末的时候远在B市念书的陈茜瑶来到H大参加全国大学生辩论赛.小时候她爸爸常年在外经商,妈妈法律专业出身,是全国排的上号的律师.夫妻俩一唱一和,生意做得是红红火火,只是苦了陈茜瑶跟着保姆阿姨长大。后来岑蓝的奶奶看着这女孩子也是孤单,就经常领回家和岑蓝放在一块照顾,和岑蓝算得上是一个开裆裤里长大的。
陈茜瑶是个急性子,还没下火车就在电话里叫嚷个不停,那声音跟炮弹似的,震得岑蓝依依不舍得离开了研究生楼,一边走还不忘了回头看看,就怕一个不小心就错过了自己要等的那个人。
站在校门口等了没一会儿,就看见陈茜瑶脚踩风火轮般的飞扑了过来,
“小妮子,想死姐姐了。”她行李一丢,整个身子都快蹭到了岑蓝身上,一双纤手不停的在她脸上揉捏。
“老实交代,大半年没见,越发身量窈窕,媚眼含春!究竟是为了哪个好儿郎呀?”
陈茜瑶外向开朗,正好互补了岑蓝沉闷的性格。这次看见岑蓝硬生生的从一小胖子变成了蹁跹的淑女,陈茜瑶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岑蓝心情一直恹恹的,提不起精神,看到这么生龙活虎的陈茜瑶,勉强的笑了笑。
“你来啦,路上还顺利吧。”
“可不是来了,否则你都要把我给忘了。”
陈茜瑶嘟喃着,不一会儿又兴奋了起来。
“我看你呀,八成是深陷情局了,来!姐姐教你一招。下次你见着了那男人啊,冲上去!把自己的胸衣一扯,拽起他的手就往自己的心窝上一按!然后深情脉脉的说:“爷!这白嫩的乳|房现在是你的了!”
岑蓝“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她想起秦彦书那张谦和温润的脸,想象着如果真有这样的情节,他该窘迫成什么样子。
可不一会儿她又懊恼起来,人家张歆芮的乳|房都是秦彦书的了,还会稀罕自己的么!陈茜瑶看着岑蓝的脸红了又绿,心里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揣测。
岑蓝在学校没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对着钱非凡也不可能把自己内心羞于启齿的事情全都说出来。现在见了陈茜瑶,她倒是有了个说话的人,便把秦彦书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诉了陈茜瑶。
“简而言之,你的意思就是说一个出身贫寒的男人好上了一个高干女,期间还弄出了一条人命,事情被败露之后,高干家棒打鸳鸯,现在逼着那男人退学?”
岑蓝略张着嘴,惊讶的点了点头。她十分纳闷,原本一个情意绵绵,生离死别的爱情故事怎么到了陈茜瑶这里就变成了狗血的生活剧。
“嗯,但是秦彦书是真的喜欢张歆芮的,张歆芮也喜欢秦彦书。这事本来就不能怪秦彦书一个人。”岑蓝忙不迭的为秦彦书辩解。
陈茜瑶翻了个白眼,不再发表意见。
晚上岑蓝领着陈茜瑶去校门口的火锅店吃饭,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着,突然陈茜瑶吹了声口哨,声音里慢满满的调笑:
“哟,岑蓝,你们学校还是有帅哥的嘛,看那边!”
岑蓝顺着陈茜瑶的目光看过去,本来还是漫不经心的神色,一接触到那男人的面孔,她立马跟打了鸡血一样的亢奋起来。
“瑶瑶!就是他!他就是秦彦书!
岑蓝激动的不行,本来她苦苦的在寝室楼下守着,哪知道今天居然这么巧合的碰上了,一下子她又激动又犹豫,心里原本早就打好了草稿的话,现在又变成了一团浆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眼看着秦彦书的身影越走越远,陈茜瑶拽着岑蓝的手就往前冲,
“前面那位同学,你等等……”
陈茜瑶喊了两声,秦彦书才迟疑的停下脚步。
待秦彦书转过头来,陈茜瑶才更加肯定,岑蓝那丫头果真也就是个外貌协会!
方才是远远的望着,只觉得眼前这个男人身姿挺拔,面容清俊。现在走的近了陈茜瑶才发现,他的眉眼斜飞,肤色偏白,高挺的鼻梁下紧紧的抿着嘴角,原本略显得冷傲疏离的气息,却又被一副儒雅的眼镜恰如其分的掩盖去。
陈茜瑶脸上原本的戏谑和玩腻不见了,嘴边的笑容也被收敛了起来,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秦彦书,目光中包含着探究与寻觅。秦彦书皱了皱眉头,他现在的样子有些落魄,但也不至于胆怯。
他镇定看着陈茜瑶,丝毫不为她的气势所迫。
岑蓝尴尬的站在中间,弱弱的喊了一声:
“秦…老师…你好。”
秦彦书脸色不耐,一个眼风扫过来,如今这个称呼在他听来已经有了些嘲讽的意味。
这两个人散发出的气场本就使岑蓝觉得低人一等,现在又被秦彦书冷淡的眼神扫视着,她立马神色慌张起来,急急的往陈茜瑶身后躲去。
陈茜瑶笑了一下,这果真是一个意志坚定的男人,哪里会是像岑蓝说的那般纯良无辜。
秦彦书皱了皱眉头,对着这两个表情千变万化的女人,只觉得心生腻烦。现在自己正是多事之秋,不想再招惹一些无谓的麻烦。他拉过行李箱,对着她们颔首示意一下,转过身就离开了。
岑蓝还不死心的看着他的背影,犹豫着,几次想追上去再说点什么,但是陈茜瑶的手一直死死的拽着她。
“岑蓝,此人绝非良配!你趁早死了你那么点心思吧。”
看着那男人走远了,陈茜瑶口气郑重的说。
“你才见他第一次呢,要不是出了事,他原本是很和善的一个人!”岑蓝有些不服气,凭什么陈茜瑶只见了第一面就全盘否定了秦彦书!
陈茜瑶冷哼一声:
“这样的男人,目标心事业心比起常人不知道强了多少倍!你说他爱那个高干女,你是他肚里的蛔虫?你怎知道他没那么一点攀龙附凤的心思!”
她紧接着说:
“那高干女从小锦衣玉食,估计也没什么心眼,遇见这么一个出身贫寒,外貌俊朗,浑身充斥着悲剧色彩的男人能不沦陷吗?但是她父母就不同了,见过的人比她穿过的马路还多。就秦彦书那么点心思,还不是昭然若揭!”
这一头陈茜瑶感慨陈词着,那一边的岑蓝却一句也没听到心里。
深陷爱情中的女人都可以为了所谓的圆满而飞蛾扑火,岑蓝肯定了秦彦书在她爱情理想中的地位。为此,在今后的岁月里,她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那一顿饭吃的了无乐趣,陈茜瑶比完赛之后也要跟着团队一起回到B市。在车站,陈茜瑶脸色一直不悦,她太了解岑蓝,平时里那样的内敛沉默,可一旦认准了什么事,绝对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她深知改变不了岑蓝的想法,只有变着法子研究如何把可能出现的伤害降到最低。
火车快要进站了,岑蓝提着一大袋给陈茜瑶的H市特产风风火火的冲进了站台。
“死丫头,还以为你赶不上了呐。”陈茜瑶看着鼻尖冒着汗珠,头发凌乱,手里还提着大包小包的岑蓝,心里感动,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她走上前抱了抱岑蓝,趴在她耳边轻轻的说:
“姑娘…以后遇见了什么事别死扛着,再怎么样都还有我呐。”
岑蓝的鼻子酸了酸,之前因为秦彦书而略显得生分的两人,现在又变得亲密无间。她知道,陈茜瑶就是世界上那个最了解自己的人,如果说爸爸给了她如山的父爱,那么陈茜瑶就好像是一道霞光,给了她温暖的手足之情。
学校原本拖沓的办事效率在秦彦书一事上毫无体现,距岑蓝最后一次见到他不到两日,教务处就张贴出了退学通知。宣传窗上,白纸黑字的写着:
“因家庭困难,本人自愿申请退学。”
一群人围在窗前指指点点,有惋惜的、有嘲讽的、有落井下石的,也有帮衬着说好话的。岑蓝只觉得心里堵得慌,秦彦书那样温柔的一个人,是受了多大的屈辱才会在那张纸上签下自己的姓名。她失魂落魄的回到了自己的寝室,晚饭也没了胃口,只盼着赶紧天黑,可以去操场上狂奔,也许还能够肆无忌惮的为他流一次眼泪。
晚上的操场,清冷得能够把人的心也一并冻住,钱非凡还没有来,岑蓝便一个人绕着跑道快跑起来。她跑的那样快,一头乌黑的头发在身后盘根纠结。
直到把一身的力气都使完了,步子才慢慢的缓了下来。钱非凡其实早就来了,他隐约的觉得今天的岑蓝心情不是很好,于是识相的站在一边,等到她放慢了速度之后才晃悠悠的跟上去。
“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吗?”钱非凡不知道怎么安慰人,也不懂得拐弯抹角的去套话,只是简简单单的表达自己的关心。
“恩啊。”岑蓝擦了擦额头的汗,闷闷的说:“我的一个朋友出了点事,现在自己申请退学了。”
岑蓝心里一直将秦彦书当做朋友。当然了,爱人更好,只不过现在她的幻想总还是能靠着点现实的谱儿。
钱非凡没有接话,H大学风纯朴,岑蓝说的那个朋友,自己也大致能够猜到几分。两个人就那么窘迫的静默着,憋了半天,钱非凡总算挤出一句话来。
“额,今天天气…蛮冷的…”
他平时有几分吊儿郎当的样子,现今要他正儿八经去开导人,真是比跑接力赛还辛苦。
岑蓝嘴角弯了弯,她有点享受这样被小心翼翼对待的感觉。因为别人在乎你,连带着顾虑到你的心情,所以开口说话时都会变得深思熟虑。以往从来没有一个人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对自己的关心,岑蓝伸出手,拍了拍钱非凡的肩膀:
“谢谢你啊,我都明白的。”
钱非凡好像丢掉了千斤的重担,立马又变得轻松起来,可这样的自在维持了不到一刻钟,他的脸又沮丧起来。
“那个,岑蓝呐,我爸要我出国念酒店管理,最迟明年春天就要走了。”钱非凡扭头看了看她的表情,天太黑了,模糊的紧。他有点讨好的继续说:
“这还是我千求万求,他才勉强同意我在国内过完春节再走。”
岑蓝的脚步虚浮了一下,本才按耐下去的委屈,现在又一个劲的往脑门上冲。她在学校本就没什么朋友,现在钱非凡也要走了,巨大的空虚感一下子包围了她。
“你们怎么都要走哇!”
岑蓝忍不住停了下来,语气很是不和善。一天之内,她感觉爱情和友情都在同自己挥手告别。还没等钱非凡再开口,她扭头就跑出了操场,汗水顺着她的发梢往下滚,冷风一吹,濡湿的内衣黏糊的难受。
岑蓝知道这样的举动是矫情了,可是生活有时候就是需要琼瑶剧来调剂,这样才会显得跌宕起伏。
她回到了生活区,正是宵夜的时间,原本对食物强烈的欲望已经随着消失的肥肉有所缓和。但是今天,岑蓝又感觉到了那种百爪挠心的饥饿感!
她想吃!无论是什么东西!
只要能把胃填满就好!
仿佛把胃填满了,心就不会那么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