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各域星月同天》王可与

40、泄露机密

　　“就在昨天晚上一篇关于闻歆案的文章出来，今天就有几百个博主转发了，文章指名道姓的批评我们公安办案不力。把我们武江公安的脸在全国人民面前都丢光了。现在还有，大家可以去仔细看看，仔细看了就会知道，里面全都是这个案件细节。到底是谁？透露的这些信息！拿着我们领导干部的一句话大作文章，是携私报复，还是其他什么的，我想大家清楚，我真心希望不会是你们在坐的某一个人。虽然，我相信大家都是负责任同志，有一定的政治思想的高度，但有时会也会松懈，就是因为你们的不警觉，可能某一天给什么枕边人啊狐朋狗友透露一点半点的信息，他们就可以大作文章。这件事我们还在查，查到谁谁出来负责任，但是还是请各位反思，自己对工作，对应该保密的，对在调查中的案件，有没有做到密不透风。”
　　这场会议是今天早上通知的，除了值班人员以外，几乎所有的人都来了。站在台上大发雷霆的是武江市公安局局长，要不是因为他年纪大了老胳膊老腿的容易受伤，换做他年轻时他早把桌子拍烂了。
　　台下坐着一群身着警服的警察都在交头接耳，嘴上嘁嘁喳喳的互相问着是谁，但都心里有鬼。不过又觉得自己说的话又没有被录音，应该暂且是安全的。大会开结束大家纷纷掏出了手机，看看新闻到底有说什么？
　　张明侦是焦灼的，他掏出手机一搜武江恋母弑父案，发现第一条博文应该就是局长说的那条，在一看微博作者“齿今”他的身体不免跟着颤动起来。点进博文里一看，他便感到莫名的熟悉。
　　“武江GA急于结案，断案单化。在闻歆杀人案还存在众多疑点的情况下，武江GA不顾事实真相。为了完成案件进度，某领导公然在会议上讲，闻歆杀人案受关注太长时间，但案件进展已经严重滞后，各方面要压实每个参与人员的责任，争取早日给闻歆定罪。如此激进的话让人想不到是GAJ的内部工作会里所说的，会议的主要内容都围绕一个词展开——赶进度，赶进度，还是赶进度。此前JF仅凭一份电脑打印的遗嘱就急着确定了杀人动机，然后逮捕到嫌疑人又急于结案。武江上一个全国轰动的儿童失踪案，让我们记住了武江GA，记住了张明侦。但现在这样的办案方式让我们心痛，不禁会怀疑，武江GA是否将查明案件真相放在了首位，是否将天理公心作为工作的底线。”
　　他像填字游戏一样把闻歆、公安、张明侦、之类的字眼填进去，看完之后便感到又懊悔又震惊。自己当初鬼迷了心窍，向庄龄透露了大多的案件信息，这个齿今又让他想到了庄龄，看完之后不免冷冷冒汗，立刻拨通了庄龄的电话。
　　他没多做寒暄就抛出了问题，询问微博中的齿今是不是她，文章是不是她写的。庄龄顾左右而言他，他俩通了几分钟电话都没个结果。
　　挂了电话后，他不免有些生气，又不太好发作，因为所有说的话都软软打在棉花上，让他没有办法。庄龄告诉他自己的工作已经进行到一个阶段，可以休息几天，她娇气的说要张明侦带她去爬山，张明侦磨不过她，只好答应。
　　挂完电话后张明侦还停留在欣喜的状态下，不过几秒后张明侦突然反应过来，立刻又给庄龄拨通了电话。
　　“有时候答非所问也是一种回答。”张明侦从喜悦的情绪中跳脱出来了。
　　庄龄不再做任何解释，等着他说下一句。
　　张明侦：“从同学聚会后，你还频繁和我接触就是为了套我的话？”
　　“哈，不是同学聚会后。”庄龄回答说，“我是闻歆的代理律师，我来武江就是为了给闻歆做无罪辩护的。”
　　张明侦不免心里一凉，在电话那头苦笑，“原来如此，你还真是……”
　　没等他说完庄龄就接话道：“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费劲心机，眼里只有输赢。”
　　“我没想这么说。”张明侦意识到气氛的转化。
　　“可你就是这么想的！”电话那头的声音又大了几分，“你不是一直都是这么看我的吗？”
　　“不是的，龄龄你听我解释。”他连忙开始安慰气愤的庄龄，一下子忘记了自己是来问罪的，“龄龄，其实，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反思，为什么你从那天以后就一直躲着我。我当时怎么找都找不到你，到最后才知道是因为那句话，我应该早点想到的。对不起，当时口不对心说了那么一句话，在一起这么多年，你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虽然有时觉得你胜负欲很强，但我从来都不觉得你是为了输赢泯灭良心的人。我很抱歉当时没有在你的角度考虑问题，没能站在你身边支持你。”
　　庄龄沉默了一会，她听得出来这个迟来的抱歉尽管很生硬，但很诚恳。
　　“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庄龄不想再谈论过去。
　　张明侦：“龄龄，你这么做我不怪你，就当是我没支持你身边的恶报。但现在还有现在的事，单位要开始调查向媒体透露过案件信息的人了。”
　　庄龄：“呵呵，你最关心的还是你的个人前途。”
　　张明侦解释：“不是的，龄龄，查到了对我们都有影响，你是学法律的你应该知道。我都能猜到是你，帖子你还是删掉吧，我怕你那边会有麻烦。”
　　“谢谢，不用担心，他们找不到是谁，即便是找到了，我也有办法应对。”庄龄回答。
　　张明侦：“你要怎么应对。”
　　庄龄回答：“首先那篇帖子并没有指名道姓吧，其次我难道不能是在网上写个短篇小说给大家看看吗，最后我的账号绝对安全。”
　　张明侦在电话另一头笑出来声：“哈哈，真有你的。你还是和当年一样，可以把我耍的团团转。”
　　庄龄呵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