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各域星月同天》王可与

27、笼外的天地

　　她一直觉得闻歆是一只比他更自由的鸟，突然之间闯入了华岚习惯了的幽闭空间中，友善的同她来往，和她谈论这狭小空间之外的新鲜事，闻歆是她外面世界的一个窗口，她满足的与外面的鸟儿建立了联系。但是有天风波来临，他不得不出去避险，突然飞走了，从此那这里布满尘埃。只留下门外嘁嘁喳喳的人，还在不断探听他的消息。从记者知道她的住址开始，华岚只能每天都把窗帘拉起来，夜晚愈是宁静她愈是能听到外面嘁嘁喳喳的声响。
　　晚上华岚和爸爸通电话，她清楚地在电话里和闻明坦白了一切，说自己保研失败了，考研对于她来说其实很难，她无法做到像叶砚砚一样的优秀。电话那头很安静，华岚也趁这个机会向闻明说着从法律的层面，没有了证据要报仇要推翻妈妈的案子真的很难。华岚运用她四年所学到的知识，理性的分析着自己家将要在这个陈年旧案中投入的精力，和达到结果的可能性。
　　闻明默默地听着，一反常态的没有打断华岚，也没有发火，反而平静的说，“华岚，你妈妈的骨灰一点不剩了。就在我知道闻歆是杀人犯的那天，从阳台来了一只猫，把你妈妈的骨灰盒拔到了地上，然后来了一阵风把她吹散了。你妈妈她在怪我，怪我只知道巴巴的守着她的骨灰，从不关心你，所以你什么事都不和我说，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从来没说过怪我的话。那天我开车上来，你没接到我电话，我很担心，怕你出意外，那是对我最大的惩罚，我一路上都在想，一定是你妈妈预感到你有危险，所以那只猫才会跑来我们家，那阵风真的是不给我留一点念想，全吹散了。怪我没有照顾好你。我不应该要求你背负这么多。我知道你压力很大，也知道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压力，你已经承受这代人的压力，我还要强迫你。我的华岚已经很辛苦很努力了，但以前的我一直没看到。”
　　“所以，想做什么就做吧，不要有太大压力。为刘晓和我正名不是你的责任，是我自己的责任。而且现在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我也知道做多少努力可能都不一定会有结果，反而还拖累到你，我姑娘能找到自己想做的事情，我很开心。”闻明说完了这句话，华岚才反应过来，预想中的风暴并没有来临，她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啊~，慢慢的接受爸爸突然的改变。
　　这一次的爸爸不再严厉，华岚在电话的一头认真听着，直到摸到脸颊上的水珠才确定自己是哭了。这十多年的从上一辈继承的仇恨的使命终于在今天暂时的告别了她。而这一切的改变的起因是闻歆，尽管是闻歆带了风暴，但她终于得以在风暴中逃脱牢笼，最终踏上新的征程，就这样笼门被打开了。
　　最后闻明把刘晓骨灰盒的碎片一块一块的收到一个铁盒子中留起来，然后再放到抽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