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赚钱手册[西幻]》大猫脸滚键盘

16、十六章

　　一人一球面面相觑，小七沉默了两秒钟，用细嫩的小嗓音破口大骂，词汇之复杂，重复率之低，让纪安目瞪口呆。

　　“好了，”他安抚地摸了摸自己的废物小系统，“刚好还没吃饭，我已经不想喝粥了，帮我看看这里是哪里。”

　　对于这个眼里的傲气一直没消下去的贵族少爷，纪安不怎么在意，而且还有点熟悉。

　　他初中的时候有段时间就是这样的，跟拔了毛的凤凰不幸落鸡窝里一样，看谁都不乐意。

　　纪安很理解，不过不代表他能容忍，悄悄翻了个不算夸张的白眼后，也有些苦恼。

　　“这白糖确实诱人，现在……等一下。”他的嘀咕声一顿，低头看捏着的球，白球脸上的忿忿还没平息，注意到他的视线后，下意识露出个傻笑，两颗小牙在黄昏的光线下熠熠生辉。

　　纪安捏了捏他的脸，语气很严肃，“小七，你之前不是说过的吗？精灵族对小孩很宠的。”

　　小七点了点头，不知怎么，纪安从它那张圆脸上看出了点点心虚。

　　纪安当做没看见，就着它调出来的地图边走边问，“而且你一直吹嘘，精灵族是大陆中最强大的种族之一，是吧。。”

　　小七咽了咽不存在的口水，干巴巴地“嗯”了一声，“不是吹嘘。”

　　“那我怎么这么久没见过精灵。”他从西大陆的东边出发，一路上经过这么多个城市，又到了最繁华的都城伊里斯，除了魔族和巨龙一族，就剩下精灵没见过了。

　　如果能联系上精灵族，也许他的安全就有保障了。

　　小七没敢吱声，直到顶不住纪安的视线压力才磕磕巴巴地说，“我一直没有联系上精灵王，我们断联了。”

　　“你还能联系上精灵王？”纪安惊奇。

　　“我感觉我能，但是现在不能。”

　　“……”

　　他看着圆球失落的眼神，把已经压到喉咙的笑声摁回去，摸了摸它的圆脑袋，很努力地安慰，“好吧。”

　　他还感觉他是龙傲天呢，然而事实上他现在只是个摆摊的。

　　光屏上投放了信息的地图，还细心地更换了纪安认识的文字，他们现在处于莱施南街，比他的小店所在的北街繁华一点。

　　不同于他所在的地方，街上有不少卖吃食的铺子，小摊反而很少见。纪安慢吞吞地走着，发现大部分都是卖干面包、肉干等食物，看着食欲就不太好。

　　走了一会脑门上就冒汗了，纪安感觉胃部的饥饿感都快消退了，他拧起眉毛，最终还是挑了一家看着还算干净的馆子。

　　酒馆有点像他去过的农家菜小饭店的布置，进门的左边就是木制的收银桌，但是此刻没人在里面坐着，再往里就是上二楼的木制旋转楼梯，旁边不算小的空间放满了木制桌椅，看着都是精心计算过的，以最小的空间放最多的东西。

　　现在可能还没到高峰用餐期，只有零零散散四个人坐在各个角落，以及一个背着他的小伙计在店里四处游荡，不是擦桌子就是跑向喊人的桌子前弯腰询问。

　　在纪安刚刚进来的一瞬间，这机灵的小伙计就跟装了雷达一样，“xiu”一下扭过头来：

　　“先生，是要吃什么吗？我们今天到的蛮猪肉很新鲜，很多客人都赞不绝口，您可以试试。”

　　纪安点了点头，找了个不算偏，光线还不错的位置坐着。

　　小伙计长着一头棕黄小卷毛，有些苍白的脸上带着些小雀斑，眼睛很亮，说话声音也很热情，看见纪安找了位置做好后就拿着菜单跑了过来，“您想吃点什么呢，烤蛮猪很……”

　　“不要蛮猪，”纪安摇头，他已经知道，当初顶他的那群兽潮，就是蛮猪，肉质硬，口感一般。

　　“那么烤羊排或者烤羊腿呢？或者来道小炒，奥雷先生是这附近最好的厨师，不过烤肉才是他最拿手的，您真应该试试。”

　　纪安点了份烤小羊排，又婉拒了伙计推荐的蘑菇奶油汤和卖得最好的酒，询问蔬菜有什么后，最终还是加了一份小麦酒和白面包。

　　共计2银26铜。

　　纪安听到价格的时候都有点麻了，这么贵，他卖一天的粥，也才卖了三银五百铜。

　　如果不是昨天系统奖励了10银，他现在已经食不下咽了，但是资金还有不少，既来之则安之，纪安还是决定享受美食吧，难得出来一次。

　　也许是现在还没多少客人的缘故，菜上得不算慢，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小伙计就端着小排和面包过来了，哦，还有满满一杯混浊的酒，用大大的土陶杯装着。

　　【食物卖相D】纪安给这杯酒下了评价，犹犹豫豫地捧起来，试探性抿了一口，然后闭着眼睛翻了个白眼，很有礼貌地当着小伙计期待的眼神咽了下去。

　　“我们这儿的酒价格是最公道的，”小伙计看不出来他的想法，笑着说了几句话，就不再打扰，识趣地走到前台处算账去了。

　　纪安吐出一口气，看向乘着食物的木托盘，小羊排份量看着很足，烤的焦红的肉上淋满了他没见过的调料汁，闻着味道还挺香的。

　　纪安拿起餐具切下一块肉，送到嘴边时手一顿，扭头看向坐在桌子上百无聊赖的圆球。

　　小七：？

　　“乖宝，张嘴。”纪安用哄小孩的语气，“给你吃好吃的。”

　　小七：……

　　纪安笑眯眯地坐直身，用胳膊挡住了视线，小心地把肉放进只长了两牙的小孩嘴里，看它艰难地嚼了嚼后，满怀期待地询问，“味道怎么样？”

　　小七沉默了一下，眼睛很快开始发大水。

　　纪安：……

　　他默默自己尝了一口，然后就放下了餐具，拿餐盘接下小七吐出来的东西后，拿起旁边的白面包开始啃，还不忘撕两小块塞小七嘴里给它去去味。

　　可能是因为异世界的动物都比较顽强的原因，这肉很坚韧很柴，而且腥臊味很重，浓浓的调料也压不下那股腥味，所以一入口，浓重的酱汁和干巴巴的肉加在一起，还挤出了羊独特的腥膻味，吃一口天都塌了。

　　小七艰难地把面包咽下去，有点萎靡地跳到他的肩上，挨着他的脖子开始自闭。

　　纪安知道自己有点缺德了，心虚地咳了两声，把噎人又没什么味道的面包咽下去后，招手示意伙计来结账。

　　“先生，这些您都不要了吗？”小伙计脸上藏不住事，震惊的表情仿佛他丢了多大的损失。

　　“嗯。”他把一枚银币和一小堆铜币放桌子上，这一刻无比想念自己的瘦肉粥。

　　看着小伙计数完钱，他想了想，把20枚铜币放在桌子上，对上小伙计惊讶又迟疑的眼神，他询问，“想问你一些事情，可以吗？”

　　“当然，先生，您尽管问，”诺迪斯确认这是小费后，原本苍白的脸都激动得红了，“我一定知无不言。”

　　“我想问问，关于精灵一族的事。”纪安小心翼翼地组织措辞，“怎么最近精灵一族都很少见了。”

　　“阁下，精灵一族已经避世五百年了。”诺迪斯惊讶地看着他，但是声音也跟他一样自觉压低，“据说，精灵族惹到了天神，天神降下处罚，所以他们不再出现，而是封闭族地忏悔，祈求神的谅解。”

　　“不过也许书上只是记载了传说中的东西，根本没有精灵这一种族也说不定，无数冒险者的脚印遍布四大陆，谁也没有找到传说中精灵族的圣树痕迹。”诺迪斯耸了耸肩，“谁知道是不是神话传说写出来的种族呢。”

　　纪安：……

　　这些话说得太顺畅了，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肩上的圆球瞬间发出绝望的嚎啕，边哭还边喊怎么可能我不信，他闭了闭眼，勉强和这小伙再聊两句后，就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出去。

　　诺迪斯看着客人走后，忙不迭地把属于自己的小费收好，才小心地收拾好桌上的东西，掌柜还没回来，他端东西回后厨的路上，轻车熟路地把羊排上的肉拿小刀仔细切下放入怀里的黑包中，等到了厨房在放下托盘的一瞬间，就端起陶杯狠狠喝了一口酒。

　　今天简直是神奇的一天，回去后他得跟母亲说一下，再把肉放出来，她肯定也很高兴。

　　厨房里还有个厨师和休息的伙计，看见他的举动后惊讶地走过来，“哦，天呐，怎么会有人剩下这么多酒。”伙计莱斯利边说边把手伸过来，“诺迪斯，分我一口吧，多久没喝过这玩意了。”

　　厨师看着两个小鬼争东西，没参与进来，只是看着托盘上切得干干净净的羊排，眉头微微皱起。

　　不过没在说什么，靠着墙角继续争分夺秒地休息，夜间是酒馆最热闹的时候，有时候一整晚，他都不能坐下，而黑心的老板可不会管他的死活，早上还要去采买各种肉。

　　要不是看这里油水还行，谁愿意干呢。至于其他的，他可不乐意管，爱吃不吃，反正他已经把自己认识的所有香料都洒上去了。

　　夕阳已经慢慢落下，街道终于缓缓有了灯光，纪安慢吞吞踱步回去，回到北街后还花了三银币订购了两身衣服，用的是不算最便宜，但也好不到哪里去的欧狄娜布料。

　　他没听说过这种布料，但是裁缝店的艾伦大叔信誓旦旦地说这种布料绝对是最划算的，而且他穿什么都好看……

　　最终纪安还是在这里订了，毕竟他不是很想再穿有点刺皮肤的麻布衣服，也买不起丝绸和绸缎，订完两套衣服的布料后，还问老板能不能做个给圆球做的衣服，顶着老板诡异的眼神，他艰难地描述了一下，最后还拿炭笔画了张简笔画。

　　肩上的小七看着那幅很抽象的画终于不哭了，抹了把泪，贴着纪安的脸很心酸地说，“怎么可能呢，精灵族永不坠落，强盛而伟大，怎么可能消失不见。”

　　纪安并没有感到失落，或者说他早就察觉了不对劲，此刻只是有些苦恼而已，没有靠山，他好像还是个小废物啊。

　　在蓝星有爸爸妈妈和哥哥撑腰，但是现在好像只剩下一颗球了。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