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且放下》林世光少爷

5、第 5 章

　　大概两周后的晚上，舒雅敲响了我的门。
　　舒雅提着食品袋站在我面前的时候，突然间，我感受到对她的想念由心底迸发。我不知道是该去接她手上的东西还是直接拥抱她，或者我该说“你，你怎么来了？'
　　结果我就怵在门口直勾勾的看着她----舒雅，一个漂亮女人，一个我并不了解的女人，一个在用她的方式关心我的女人，一个说想跟我在一起的女人，一个站在我对面的女人。
　　＂左源，我想进去坐坐可以吗？很抱歉没有提前预约你。＂舒雅打破此时凝固的空间。
　　＂喔，快进来吧。＂把舒雅让到沙发上坐。
　　＂左源，吃过晚餐了吗？＂她问我。
　　＂到了晚餐时间了啊。喔，还没有。＂我答。
　　＂那，我买了一些食材，一起做饭吃，你觉得怎么样？＂她在问我。
　　＂好。＂我点头。
　　舒雅没有需要我当助手，但让我站在厨房的门口，时不时的问我一句调料的位置。她做饭的动作很是娴熟，有条不紊。
　　餐桌上摆放一份生滚虾粥，西芹腰果，山药木耳。很简单的晚餐。
　　＂舒雅，工作还顺利吗？＂我们对坐，开始吃饭。
　　＂嗯，还好。偶尔赶时间。＂她说。
　　＂你的厨艺不错。我很喜欢这种清淡的晚餐。谢谢你舒雅。＂我说。
　　她笑了笑，说＂最近你没有好好吃饭吧，有些瘦了呢。＂
　　＂哦？是吗。那肯定是外卖不养人。＂我不想说我最近状态不佳，不想说我缺乏食欲。
　　真是好久没有与人一起吃饭，食量增进。两个人都吃得慢吞吞，时不时的抬头看对方一眼，总是会默契的把眼神碰到一起，相视一笑。舒雅笑的时候，眼睛也会流出笑意，是种内心的笑容，会感染我的心情。她给我传递了好的情绪，这个瞬间觉得自己也不那么抑郁了。
　　饭后，选了个老片儿，喜剧。倒了两杯红酒。我喜欢果味厚重，不喜干涩口感的酒，舒雅说她都可以，按照我平时的来就好。
　　喜剧不会让观者感到时间漫长，反而过得特别快。两个人一瓶酒也见底了。随后舒雅告别，说让我早点休息。在我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这个突来的夜晚，一切又恢复了从前的平静。舒雅到家给我发了一条信息，并道晚安。我说谢谢你。今晚我很开心。因为她，我又开机了。手机里除了一些广告没有一些实质信息。没有错过什么。
　　我在日记本写下：舒雅的一来一往，原本的家，突然显得空荡。一种节奏正在被打破。人是需要跟人在一起，是这样吗？我也该这样吗？那么，这么多年来坚持的独来独往又算什么呢？
　　这一夜，略微安睡。瞧瞧镜子里的面容，实在不好意思走出家门。我失去了调节生活的好方法。或许我该打开心去了解一下身边的人。这个人是舒雅吗。眼下，只有她离我最近。
　　给舒雅打电话。
　　＂舒雅，晚上想约你一起晚餐，有时间吗？＂拨通后，我的发问显得急促。
　　＂可以，六点钟你到公司楼下等我吧。＂她接受了我的邀请。
　　＂好。到时候见。＂我说。
　　＂嗯，拜。＂
　　发现冰箱里有舒雅准备好的早餐。这个细心的女人，为什么单身至今呢？
　　既然约定见面，还是想重视。迈出这艰难的一步，接下来是出左脚还是右脚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用一整天的时间精心的装扮自己，不能再萎靡。剪发，置衣，这些应该可以使我焕然一新，辅助情绪提升。或许，或许。

　　舒雅见到我时，我看见她把眼睛眯起来从上到下，从下到上的扫视我。嘴角还一抽一抽的往上翘。这是在看什么呢，我心想，就一个晚上就不认识我了吗。
　　＂左源，你今天不错啊！＂舒雅笑着说。
　　＂啊，哪儿不错呀？你刚才看什么呢，好像不认识我一样。＂我心里开始忐忑了，舒雅今天怎么怪怪的。
　　＂走吧，去吃饭吧，我订了一家新的餐厅。听说不错。＂舒雅过来挽着我的胳膊往前走。我一愣一愣的跟着她的步伐。
　　餐厅环境确实不错。是我钟意的暖色调。
　　＂舒雅，想问你一个问题。＂
　　＂问吧。＂
　　＂你那次说的想跟我在一起，是一种什么样的在一起呢，我想知道，可以吗？＂
　　＂哦？我还以为你一听而过了呢。＂舒雅挑眉毛的动作怎么看着那么熟练。
　　＂怎么会？我只是想不清楚。＂我有点儿像做错事儿的孩子微微低下头。
　　“喏，先看看你想吃的菜，其余的疑虑慢慢等答案。”舒雅把菜单递给我。我接过来翻看的时候，才知道是家川菜馆。
　　翻看半天，还是吃老三样儿吧，”粉蒸排骨、麻婆豆腐、干煸四季豆，嗯，再加一个汤吧，舒雅，你来选个汤，怎么样？“我问她。
　　”就再加个番茄蛋汤吧。可以吗？”她说。
　　我点点头。心想，这顿饭请的好简单。好在菜品做得精致，合口。新馆的环境，服务都是尽了心的。
　　吃饭期间，舒雅说着新来的同事还不是很熟悉业务，上手很慢，很多方面都需要重新讲解一遍，所以最近花费她的时间多一些。她说着这些的时候，时不时的看我一眼，我能看出她眼中流露出的话是，左源如果你要是没走该有多好。而我心里一直盘旋着“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在一起呢？”在饭桌上舒雅始终都没有解开我的疑问。
　　“左源，吃好了吗？”舒雅突然说。
　　“嗯，吃好了。我们走吧。”我叫服务员结账。
　　“你开车了吗？”她问我。
　　“嗯，开车来的。”我答。
　　“那就开你的车吧，好吗？”
　　“嗯，好。去哪里呢？”我问她。
　　“找个安静舒服的地方。”
　　“那还是去我家吧。”我说。
　　“好吧。你那儿比较符合标准。“舒雅笑着说。
　　路上行驶缓慢。回家的路上，我选了张王菲的《寓言》。封面上她的彩色眼妆躲在暗处，笃定的眼神似乎看透了什么。这张专辑我听了很多年，开场悠长的曲调，一瞬间就可以让自己的情绪掉进另外一个世界。不知舒雅是否喜欢听，只见她的头一直侧向右边的车窗，看着外面华灯初上，车水马龙。不知此时的她是否有些落寞。我们没有交谈。CD大致循环了两遍，我才把车入库。
　　天气已经越来越冷。打开家门的时候也是一股寒气迎来。赶快进屋把取暖设备全部打开。把舒雅让到沙发上坐，在她的脚旁打开一只小暖炉。在车上一直开着空调，这样忽冷忽热怕她容易着凉。
　　舒雅看着我忙来忙去，没说什么，眼睛却一直随着我转，看着我泡茶，看着我切水果，看着我开CD，看着我变换灯光，看着我开加湿器，看着我开红酒，就这么看着。她把我给看呆住了。
　　忙完这一系列，我坐在她身边，问她，”舒雅，会感觉到冷吗？暖气还不够充足。“
　　“不冷。现在很舒服。”她随手举起红酒杯，跟我轻轻的碰撞，玻璃体发出清脆的声音。
　　我等着舒雅的回答，她好像没有任何的动静。音乐的曲风偏迷幻，已经不记得是在哪里淘到的一张碟片。两个人就这样对望喝着红酒，谁都没有刻意的去找话题。
　　舒雅头偏靠在沙发上，身体非常的放松。酒杯已经放在茶几上。微微的闭上了眼睛。我去找了个毯子给她轻轻地盖上。也许她更需要的是休息。气氛安宁。
　　人最怕的就是孤独，最大的对手也是孤独。如果人能战胜孤独，就可以安心的做很多的事情。有时候我不能清楚自己到底是否惧怕孤独，还是因为害怕孤独而不得不选择了孤独。看着舒雅在我旁边，心里好像是被填补了什么。
　　至始至终给自己制造了一个巨大的坚硬的保护壳儿，把一切的人都隔绝在壳儿外面。不想把别人的想法渗入自己的脑中，也不想传递出去什么，也许这是我自己拟造的安全感。当另外一种独特的气场在壳儿外盘旋，兴许这壳儿也就不攻而破了。
　　舒雅好像是睡着了。
　　我把电影调成静音。并没有关屏幕，不想她醒来的时候看到屋内一片漆黑。我回书房，门半开，拿起看了一半的书，继续阅读。快十二点的时候，舒雅醒了，我听见她在叫我的名字。走到她身边，蹲下身，看着她，问她：“舒雅，睡得好吗？”她点点头。动作很轻，脸上有慵懒的笑容。
　　“已经很晚了。我该走了。”她说。
　　“已经很晚了。不该走了。”我说。
　　舒雅听着这句话，歪着头，怔怔的看着我。
　　“我的意思是，太晚了，路上不安全，外面又冷，刚刚睡醒，出门容易感冒。”受着她的眼神，我开始解释。“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委屈一下吧。只不过客房暂时有朋友借住，只能跟我……”我的话还没说完，舒雅已经说“好吧”。
　　给她拿了一系列的用品，先让她去洗浴间了。我把床单换好。
　　“左源，可以帮我拿一下吹风机吗？”
　　“喔，好的。”她已经洗好了。
　　都收拾妥当，躺下的时候，已经快凌晨一点钟了，平日，这时我还没有睡。
　　“舒雅，还没有给我答案呢！”
　　她轻轻地翻身，转向我，说：“这不就是在一起嘛。”
　　“喔。”
　　她咯咯的笑着，笑得特别开心。用手刮了一下我的鼻子，说：“傻样儿。”
　　“明早我送你回家换衣服，再送你去公司吧。”我说。
　　“不用了。”她说。
　　“我可以早起的。”我的语气很坚定。
　　“但是我不想早起呀，明天周末，小傻瓜。”
　　“喔。”
　　“好好睡吧，晚安。”
　　“晚安。”我们平躺着，她牵着我的手，我们互道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