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且放下》林世光少爷

3、第 3 章

　　设计稿接近尾声时，约了一次舒雅。
　　晚餐定在了西餐厅，可以交谈的一个地方。饭后。
　　＂舒雅，想让你看看是否合格。＂我把笔记本递给她。
　　＂呵呵，我已经不是你的上司了。它只属于你个人。＂舒雅还是接过去看了看。
　　＂还是想让你审一下，心里才踏实。＂我说。
　　＂左源，你最近很忙吗？＂她问。她的眼睛没有离开电脑屏幕。
　　＂不啊，看看书，读读报。天冷，容易使人懒惰。＂我说。
　　＂还是不想找一个工作吗？＂她继续问。
　　＂没有去找。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稿子结束后，我想出去走走。＂我说。
　　＂一个人走？＂她问。
　　＂嗯，一个人。＂我说。
　　＂左源，我们出去散散步吧。这里有些闷。＂她说。
　　＂好。＂我收好东西，结帐。
　　深秋的夜晚已经会让人打哆嗦了。舒雅只穿了一件风衣，看起很单薄，却提议要去河边走走。
　　＂舒雅，冷么？＂
　　＂还好。＂
　　＂左源，我可以问你一个私人问题吗？＂
　　＂可以。＂
　　＂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舒雅确实问了我一个很私人的问题。但很好回答。
　　＂嗯，还没有。＂虽然我猜不出舒雅怎么突然关心起我的情感寄托于哪儿，但我的回答却是很迅速。我就把它当作是朋友之间的情谊。这样看来，解除了上下级的关系后，是有好处的，可以稳增友情的密度。
　　舒雅没再说什么，继续沿着堤坝往前走。双手频频搓着双臂。她穿的太少。我在想要不要提议回去了，或者我把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正犹豫，舒雅的脚步停下了，转了个身，面对着我。
　　我看着她的脸上已经没有血色，她应该很冷很冷。我当机立断地选择把衣服给她披上。舒雅愣了一下，没有拒绝。我满脑子都是计算着从这儿走到取车的地方需要多久的时间，或者能否打到出租车，想着千万不要感冒了。
　　＂左源。＂舒雅叫了我一声，她可能看到我走神了。我一抬头，正好看到她的后方有个酒店的招牌，估摸着前面的石阶上去不远就能到。我也没在意舒雅想说什么。
　　＂舒雅，走，前面有个酒店，我们去暖和一下，好吗。＂没等她反应，我拉着她就往前走。大约走了十五分钟才走到，我的身体也早就让寒气沁透了。
　　我走到酒店前台，要了一个房间，办理手续。两个人的证件都需要登记，真是繁琐的事情。进门后，环顾一周，设施还算好。快速打开空调，调到最高温度，烧热水泡茶。舒雅坐在椅子上没有出声。
　　＂舒雅，先喝点儿热茶吧。＂说着，手机响了。是刘慧。＂我先接个电话。＂
　　舒雅笑了笑。喝着茶。仍然没说话，可能还没缓过来。
　　刘慧问我今晚会不会回去。我说先让她休息，不用等我。就挂了。我突然有了一种被别人惦记的归属感。这是一个人生活中感受不到的。不由得笑了一下。
　　＂左源，是不是耽误你的时间了？＂舒雅问我。
　　＂没有。这几天朋友住在我家。我疏忽了。家里突然多了一个人，还有很多想不周全的地方。＂我说。

　　＂左源，好像，我们不是同事反而是件好事。今晚谢谢你的照顾。＂她说道。
　　＂舒雅，你太客气了。不过我也觉得我们可以成为更好的朋友。＂我说。
　　＂如果不仅仅是朋友呢？＂她问。
　　＂好朋友吗？＂我反问她。
　　＂如果，我想和你在一起，左源。＂舒雅看着我，很平淡的语气告诉了我她的意愿。但，我接不上她的话题。不知该怎么去思考这句话。
　　房间里很安静。或者说我遇到了尴尬的局面。我坐在椅子上不停的抖腿。不敢看她，因为我顿时失去了语言。我想是不是找个理由走出去。这样也不好，显得我在逃避。
　　＂舒雅，我...＂我想发声，不想我们陷入难堪。
　　＂左源，＂她打断了我。＂先听我说好吗？＂
　　我点点头。松了一口气。我觉得自己很无能，总是在谈及感情的时候莫名紧张。
　　＂左源，我不知道我这样突兀的说出来是否会吓到你。但，我还是想告诉你。尤其是你辞职之后，不是每天能见到你之后，让我深思了对你的感情。我不确定自己是否能走进你封闭的世界，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想法。＂舒雅说的这些，我都在认真的听。
　　＂舒雅，我一时间无法消化。＂我说。
　　＂那么，今晚早点休息吧。你可以留下吗？＂她问。
　　＂好。我先去洗了。＂我去了洗手间。脑子里突然闪现的是电影＜蝴蝶＞的剧情。很多年前，偶然看到。因为看过田原写的＜斑马森林＞，关注她提到「可能性」的论调。也就顺带看了这个电影。两个女人很简单的相爱，到最终的在一起。眼前浮现电影里最后一个镜头：那个女人一脸幸福的模样把拖鞋晃掉楼底。
　　舒雅说想和我在一起是一种什么意思呢？是像电影里面那种在一起吗？
　　我找不到思路的突破口，却已经洗好了。
　　舒雅还在座椅上，看我出来了，对我说＂先去躺好，别着凉了。＂我才注意到这个套房，外面是会客厅，里面是张大床。订房的时候只想着快点儿取暖了。我不知道舒雅会不会介意和我睡在一张床上，需要征求她的意见，索性我就坐等她洗好吧。玩儿了一会儿手机游戏，见她出来了，收了起来。
　　＂怎么不躺好？不冷吗？＂舒雅关切的问我。
　　＂我还没有问过你是否愿意和我睡一张床，或者我再去开一间。＂我说。我尽量把这件事说得直白一些，不想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舒雅走到我面前，很认真很仔细地看了我一遍，说＂赶快躺进去，我不介意。＂
　　我躺好，她把门上了链锁，关了外面的灯，也躺下来，又关了壁灯。房间顿时黑暗。这是一个很好睡觉的房间，床也舒适。我和她平躺着，谁都没说话，谁都没睡着。
　　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跟一个人躺着，除了那一晚陪刘慧，说过话我也起身回书房。今晚这样跟一个人躺在一起同眠共枕是第一次。我不敢翻身，不敢大呼吸，怕吵到她。
　　舒雅的手伸过来牵住了我的手。我的手心汗唧唧的，肯定感觉不太好。她说＂放松，好好睡吧。＂轻柔的声音中，我居然就睡过去了。
　　醒来，我和她的手依然牵在一起。姿势也没怎么变。我侧过身看着她好看的面孔。停顿片刻，舒雅也醒了。
　　我对她笑了笑说：＂早！舒雅。＂
　　她说：＂早！左源。＂她的嗓子有些沙哑。
　　＂舒雅，你真漂亮。＂我从内心感受此时的美好。
　　醒来会见到另一个人躺在自己的身边，又是如此好看。可见她白皙的皮肤，也可见镶嵌在肌肤里的细纹，我不知道舒雅的每一道细纹里面是否蕴藏属于她的一个故事，但此时，她带给我的是一种内心的安宁。已足够。
　　我先起床，收拾妥当。烧水泡茶。翻开服务指南，点好早餐。手捧着茶杯，坐在窗边，慢慢发呆。舒雅坐到我旁边的椅子上一起喝茶。她看上去有些疲惫。吃早饭的时候她连连打着喷嚏。果真着凉了。
　　＂舒雅，再去躺会儿吧。我去把车提过来。＂我说。
　　＂嗯，好吧。＂她点点头。
　　送舒雅回家后，我才回家。我想把稿子赶快整理完，就直接进了书房。没一会儿刘慧敲门，进来告诉我说想回那边收拾东西办理手续就彻底搬回来了。她应该是很透彻的想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