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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chapter 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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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天的路寸步难行，这是山治得出的结论。
他着急地计算着时间，万幸的是按时到达工作地点。
进门前他拍了拍肩膀的雪，在原地跺了几脚。
“山治！艾斯现在不太好……能帮我照顾一下吗？”萨博看上去十分着急。
“我还有别的急事，马尔科还需要一点儿时间才能赶到——”说罢，他便披上外套便匆匆地出门了。
“我等你好久了。”艾斯躺在床上看着他。
“艾斯，我可以做点什么吗？”山治一边摘下围巾，匆匆赶到床前。
他看见山治的脸颊被冻得通红，“先吃点热粥吧。”
山治倒是觉得新奇，因为艾斯通常更喜欢分量大的食物，他认为粥是两泡尿就代谢掉的东西。
但是山治喜欢喝粥，尤其在冬天。
山治向来会和艾斯吃一样的食物，如果能选择的话他会喜欢比较好消化的食物，他和艾斯都共同喜欢辣味食物，不过为了艾斯他也不吃辣了。
山治发现艾斯的脸颊有点红，便将掌心抚上他的额头。
温度烫得吓人。他立马拨打电话给马尔科，可是对方却一直无法接通。
他从口袋翻出小册子，途中香烟跟着一起摔在地上。
他并不擅长应付生病的人，这会令他联想到哲普，而且他从小到大没有生过病，因此他无法感同身受。
但他觉得艾斯现在真的很难受，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可以替艾斯承受所有的痛苦。
“我的脖子不太舒服。”他开口道。
山治走上前去将他搀扶起来，即使消瘦依然显得魁梧，他艰难地将对方的上半身往旁边挪了挪。
“这样好点了吗？”
“嗯。”他试图露出一个令人安心的微笑。
艾斯并不像平常与他调侃，而是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艾斯。”山治轻轻地呼唤他。
“我想喝点热水。”他看着山治。
待到山治回到房间，艾斯的脸色愈加苍白。
“艾斯。”
“艾斯。”
对方不作反应。
金发男人突然变得十分惊慌。
“我在。”
艾斯艰难地睁开眼皮，他的眼睛亮晶晶的。
“艾斯，你还好吗？”
“我很好。”
骗子，明明看上去一点也不好。
他为艾斯找来退烧药，如今烫得像台故障的机器，常识告诉他应该将艾斯的被子裹紧，令对方尽可能地多出些汗来帮助降温。
可目前看来只是于事无补。
他着急地打开电脑搜寻词条，手机依然在不停地给马尔科拨打电话。
“您好——”
“请问是马尔科先生吗？”
“是的，公交车停运了，我正在路上走过来，艾斯的体温如何？”对方的周边有些嘈杂。
“我为他加了一床被子，可他依然——”
“天！赶紧将被子撤下来，将风扇拿过来！”
“艾斯无法像我们那么出汗。他受伤的地方根本无法出汗。”马尔科的声音十分着急，“我们要用风扇把他的温度降下来。再找一条湿毛巾过来，缠在他的脖子后面。只有等雪停了，我们才能叫到救护车。”
山治并不知道问题会变得这么严重。
几乎花了四十分钟，艾斯的体温才降到可接受的范围。
在等待药效极强的退烧药见效的过程中，山治在他的前额放了块毛巾，按照马尔科的吩咐，在他的颈后也放了块毛巾。
他为艾斯脱去衣服，在他的胸口盖上了一张薄薄的棉被单，接着开启电扇对着他吹。
他手腕上的疤痕清晰可见。
山治只是咬咬牙，假装视而不见。
马尔科终于风尘仆仆地赶到这儿，进门后的第一件事便是为艾斯做全身检查。期间一直夸赞山治处理得当，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山治是第一次意识到，艾斯就像一只折翼的鸟儿，无助又脆弱，他只是近乎沉默地回应马尔科的提问，用“是”或者“不是”进行回答。
萨博发来一条信息。
——山治先生，我今晚会回来的比较晚，可以留下来照顾艾斯吗？
他几乎想都没想就回复了。
——没问题。
马尔科离去后，艾斯便沉沉地睡着了。
山治坐在床上一丝不苟地盯着他的脸，时不时用手腕内侧试探额头的温度。
他去厨房煮了一点热粥，如果艾斯醒来，这会十分适合他进食。在厨房忙碌一阵后，他又回到了艾斯的房间。
入夜后有点凉，他轻轻地阖上了门。
“山治。”他突然发出声音，“现在几点了？”
“晚上九点了。”听见对方的声音，山治终于松了一口气。
“我想吃你做的饭了。”他的声音很轻。
“我这就端过来。”
艾斯艰难地吃了两口，就连吞咽都令他觉得困难，他皱着眉头倔强地咽下去。
“好了，吃不下去别吃了。”山治的眼睛有点儿发胀。
“山治，你不用回家吗？”
“今晚我留下来陪你。”
“真是太好了。”他露出洁白的牙齿，“看来发烧也不是什么坏事。”
“真是个白痴。”他无语地伸手探了探艾斯的额头，所幸温度已经彻底降下来了。
“能陪我看会儿视频吗？”
“那我们吃完药再看，嗯？”山治回头冲他笑。
艾斯总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山治好像总把他当成孩子来哄，每当这时他会开始自己生闷气。
一般在这时，山治总会将注意力放在食材上，因此他不会注意到艾斯的情绪变化，当注意到的时候，艾斯已经顺利地将自己哄好了。
“能陪我看看以前的录像带吗？”
“当然。”
他十分好奇这个大男孩的过去，既然本人提出这个完美建议，他没有理由不采用。
愉快的早餐时间结束，山治便听从指挥在一层柜子翻找录像带。
啊，有了。
录像带上用马克笔写着大大的Ace，是有点青涩的字体。
“是这个吗？艾斯。”
“没想到你还找得挺快的嘛，”他笑着说，“这应该是大学期间的录像，在艺术节的。”
“看不出来嘛，你还会唱歌——”山治故作一脸惊讶状。
“你这是什么话，我看起来五音不全吗？”
“谁知道呢？”山治总找机会回怼，不能只是单方面被欺负。
“嘻嘻，看看不就知道了。”
屏幕突然呈现一张大大的脸，只不过是路飞的脸。
“萨博，是按这个录像吗？”
“路飞！你打开前置摄像头干嘛啦！”
“好啦！给我嘛！我也想帮艾斯录像啊！”镜头突然开始晃动。
“好了好了！艾斯要上台了！”
舞台下欢呼一片，女孩们的声音格外突兀。
果然是个受欢迎的男人，山治偷偷看向他。
可他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屏幕，好像只是在盯一个黑漆漆的盒子。
缓慢的吉他声响了起来。
黑发男孩背着一把吉他上台了。
山治记得这首歌，倒不如说他最近真的十分喜爱这首歌，他甚至偷偷地设置为艾斯的专属铃声。
Please don't see.
Just a boy caught up in dreams and fantasies.
Please see me.
Reaching out for someone I can't see....
“我有时会自己一个人看以前的录像，这会提醒我曾经活在这个世界上。”
山治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我时常觉得自己有自虐倾向，事实上，我曾经试图自杀过好几次，可我是个连刀都拿不稳的废物。”
“不仅是秋天，曾经连早晨这个词都让我感到厌恶，我多希望自己可以一睡不醒。”
艾斯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山治悄悄地背身抹了抹眼角。
“再哭真的会变成小兔子厨师了，嗯？”
“谁他妈哭了。”他吸了吸鼻子。
“你来了之后，我第一次认为我的生活其实并没有那么糟糕。”他说。
山治，你知道吗？
你是我每天想要醒来的唯一动力。
Please don't see.
Just a boy caught up in dreams and fantasies.
Please see me.
Reaching out for someone I can't see...
没什么好看的，
不过是个沉沦在梦境与幻想的男孩罢了。
那就请看着我吧，
我试图伸出臂膀去触碰遥不可及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