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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三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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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鹤迅速撤回了手,古怪道:“那些你带着出去溜达的兄弟是没搂过你的腰吗?”
怎么就跟摸了大兄弟似的,敏感的不行。
谢迁咳了两声,企图掩饰尴尬:“我们都是隔着外套搂的,没怎么真的动手动脚过。”
他说完,耳根还是红的,但为了挽尊,依旧当成一副没事人的态度,不自觉显现出自身的优越感。
“就问你好摸吗?”
苏鹤没了搭话的心思。
不知为什么,他突然就想起了自己曾经养的一头狼,是一头彻头彻尾的野狼。
在一次捕猎时,它不小心落入了村里人诱捕动物设下的圈套,本意是想要把它当成宠物驯养着,可狼性使然,难以驯服,便萌生出了要射杀的念头。
按照村长的话说,狼很聪明,也极爱记仇,万一放它一条生路,保不准以后就是个祸害。
最终还是苏鹤出面,将这头狼保下养在了身边。
苏鹤本来没这个打算,但他乐于寻求刺激,当村长把族人召集在一起,商量着如何安排狼的后事时,他看着铁笼里身上布满伤痕,奄奄一息的狼投来睥睨天下,不屑一顾的目光时,再结合四周商量着如何送走狼的怨气,不会祸害村民的话,突然就很想笑。
不知何时,村长转过身来,想要询问有关他的意见,突然被这刺骨的笑意惊得全身一寒。
少年坐在灯下,浅笑安然,分明是再正常不过的笑意,村长却只感到脖颈处如扫过滑腻阴冷的毒蛇芯子般,额间满是冷汗。
紧接着便是苏鹤的答复:“既然这么害怕被报复,倒不如养在身边的好,这头狼我瞧着喜欢,我便收下了。”
那头狼刚来他那里时,本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见人就凶,后来见我养的满院子他招惹不起的爬虫毒物,再加上相处的久了,才安分了一些。
不过只要人手一触上它的皮毛,便跟毁它清白一样呲牙咧嘴,不过它也只敢做做样子,一旦凶起来,苏鹤有的是法子折磨它。
就跟谢迁现在这一副只敢耍耍嘴皮子,恼羞成怒的样子别无二致。
苏鹤就这样,愣是说服自己把谢迁看顺眼了。
谢迁不知道后座的人打的是什么心思,只觉得自己丢脸丢大发了。
他平复好一会儿心情,没再调侃,但闭目养神的苏鹤依旧清晰地听见了一声低沉的暗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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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子里,两条隔着桌子互相对称的沙发上,在两支队伍面对着面对峙时,警察看着互相不服的两队人,率先打破了僵局:“你们先各自交代一下打架的原因吧?”
苏鹤看着对面沙发上坐着的齐格不住的用余光乱瞟向中间坐着的警察,几次想要开口还是默默忍了下来,应该是被口头教育怕了。
但他更怕苏鹤他们倒打一耙,就警察翻看他过往蹲局子的辉煌战绩时的黑脸程度,他就是多长一张嘴也说不清的程度。
齐格憋回好几次话后,苏鹤不急着争辩,他打算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从自己脑子里重新过一遍。
当时记忆进入大脑后,他没搜罗到有关自己抢人任何女朋友的片段。
一开始,他可以当做是自己刚穿过来,记忆混乱为由,可现实却明明白白告诉他,确实没有。
原主是个抑郁症患者,现在衣服口袋里还装有一瓶药片呢,本就害怕与外人社交,万事亲力亲为,承担独立惯了,因其格外清冷优越的外貌吸引来一大批追求者不假,但大多数都曾被原主过于清冷酷寒的气场震慑过,没几个真正有勇气敢舞到正主跟前表白,偶尔有那么一两个,原主也拒绝得彻底。
其感情经历跟纸一样洁白无瑕。
还有一点,原主脸盲,不是有病的那种脸盲,是自身心理所导致,如何不是他经常接触说话的,其余人在他的记忆里就跟打了马赛克似的。
苏鹤在一众马赛克脸中寻找那位不知是打哪来的女朋友也是格外头疼。
他无法从记忆里得出原主究竟是得罪了哪位女生,只能将目光投向第二位说着“堵错人”的当事人身上。
“我记得今早帮同学写了一份约战书。”
这是唯一一件与堵人相关的事件。
但要说是旁边这位,脑海中浮现的又是另外一副截然不同的模样。
因为原主是被迫的,人只有对面对困境时,才会展现出超凡脱俗的印象来,所以原主印象极深。
身侧的人动了动眼皮:“难为你还记得。”
又是一句毫无营养的屁话。
“你猜?”
苏鹤现在只想跟他同归于尽。
他不太清楚约战书跟另一位喊话的女朋友有什么样的关联,但指定不是什么好事。
但只要是麻烦事,还是趁早撇清关系的好,
齐格不知道对面在叨叨什么玩意儿,但他已经没了耐心:“要决一死战吗?”
苏鹤找得想骂人,曲起手指抵在额间想了想,照谢迁这个态度,没准自己还真有可能被齐格当成了自己女朋友表白被拒的渣男,十七八岁的男生总是将爱看得比江湖义气还重要,带着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傲气,少年人的轻狂张扬藏在眼底,说不上的肆意。
只是这肆意如果是朝向他的话,还不如趁早掐了。
也就是现在是法治社会,再加上他手里没个能用的剧毒活物,不然怎么也要突脸上个一两回。
毕竟某位火了百年的老人还不太想跟叽叽喳喳的满脑子只有爱恨情仇的小子一般见识,能动手绝不动口。
但如果不及时化解,沙发对面的又聒噪的很,苏鹤没有任何想接着待下去的想法。
他定了下心神,正想开口解释时,旁边那位一直观察着对面动作的终于说了一句良心话:“同学,首先打人是不对的,其次你确实是找错人了。”
齐格不太懂这个“首先”跟“其次”间的前后关联,但他听懂了谢迁对自己认人能力的质疑。
这事关老大的尊严,毕竟一屋子兄弟看着呢,他张口就道:“你认错人劳资都不会认错人!”
还算宽敞的屋子里当即响起了一阵稀稀拉拉的掌声。
是谢迁兄弟鼓得掌,他鼓得倒是真情实意,就是在沉寂的空气衬托下显得过于突兀,但后者明显没怎么当回事,他甚至还能一脸平静地笑着。
“为你的自信点赞。”
点个锤子的赞!
齐格卡了一下壳,有点不太懂面前这位笑得春风得意的帅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还特么笑得这么阴险,这是磕了药吗?
警察侧头过来,提醒了句:“和谐社会,请文明用语”,随后坐好示意他们继续。
在警察看来,这群孩子应当是闹了什么不愉快的小打小闹,话说开了就好了。
青少年闹事打架蹲局子的多了,他们早以见怪不怪,更何况骂人厉害的已经被他批评教育过了,有他在中间当定海神针镇着,如何也掀不出多大的浪花。
齐格见警察没有阻止他继续说下去的打算,于是便大了些胆子:“你在侮辱谁呢?我女朋友找我说,自己昨天告白被同班的一位长得高高瘦瘦,帅气俊朗的男孩子拒绝了,哭得稀里哗啦的。”
他说着,还忍不住共情起来,用一种看渣男的眼神对苏鹤怒目圆睁:“我女神那么漂亮,你怎么是狠下心来拒绝她的?”
看来苏鹤还是高看他了,搞了半天,原来是一只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超级舔狗,还是一旦谈起恋爱智商二百五的那种。
吃瓜能吃到自己身上也是一种本事,苏鹤对此只是淡漠地嗯了一声:“那你是如何在高高瘦瘦跟帅气俊朗这八个词汇中准确定位到我的?”
“因为你跟女神同一个班级,她曾经帮你递过作业。”齐格越说越来气,为此还特别强调了一下:“而且你跟她是前后桌!”
最后一条缘由,苏鹤从齐格打量他脸时,充满羡慕嫉妒恨眼神中品味出来了,原来归根结底还是自己长相太过出挑了,再加上与他女神的座位距离实在是近,以至于一有事就将他跟自己女神联系在一起。
苏鹤现在相信谢迁口中的认错人是真的了,因为在原主的记忆中,确确实实没有昨天被告白的场景。
齐格不算机敏,但他身边的小弟是个机灵的,他一看气氛不对,再一结合苏鹤俩人的情绪转换,心里一合计,就将头凑到齐格边上问道:“齐哥,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堵错人了?”
齐格一个“放屁”甩过去,但小弟不慌不忙,缓缓补充道:“当时你走的太快,嫂子有关渣男的后半句描述你可能没听清。”
他绘声绘色地描述着,甚至为了带来身临其境的感觉,他还特地学着加了些抽泣与喘/息声:“他……不算很白,是属于……小麦色的那种健康肤色,喜欢……骑着摩托到处耍,艳丽的红色……是他的代表色,还总喜欢开一些……不着边际的玩笑话,为人处世挺……仗义的。”
“啪嗒——”
齐格手中握着要写检讨书用的水笔掉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