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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   孔府。

      室内熏香馥郁。

      胡氏保养得十分精致的手正在调香,丫鬟在一旁安静奉着。

      待一炉香调好,这位生得十分美艳的女人才抬起头,问道:

      “大公子来了吗?”

      丫鬟低首回道:“回夫人,公子说他一会儿就到。”

      胡氏闻言,脸色有些低沉:“这死小子,又是在哪个房里的床上还没下来?”

      话音刚落,外面就响起了一道声音:“母亲,我来了。”

      说着,外面就进来个绛紫衣袍的男子,男子微胖的脸透着红润。

      胡氏瞧了他一眼,没好气地不再去看。

      “我让你多读些书,少去你院里那些莺莺燕燕房里,这些话你都当耳旁风了吗?”

      孔锦基满不在乎地坐下来,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喝:“母亲,孩儿记住了。”

      “你哪回没记住?哪回又真的把话听进去了?”

      “今年就要秋闱了,你若落了榜,咱们孔家……”

      “哎呀母亲,”孔锦基不耐烦地打断她,“我都晓得,落榜了就下次再考呗,反正现在孔真瑞那家伙又参加不了科举了,孔家进士迟早都是我的,你急什么?”

      “闭嘴!”

      胡氏左右看了看,恨铁不成钢道:“这话你在我这儿说就算了,要是到了外边还管不住你的嘴,仔细你的名声!”

      孔锦基轻嗤一声,显然没放心上:“我知道我知道。母亲你真是,这么草若皆兵做什么?那孔真瑞如今就是被压在五指山下的猴子,再也翻不出什么浪来。您真是,前几日还专门对那关家下手,有什么好怕的。”

      胡氏闻言,蹙眉道:“做事要周全,那关星沉跟孔真瑞交好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次孔真瑞落到这般田地,难保不准关星沉会插手帮他。”

      说着,她的神色又沉下来:“这关星沉竟然察觉到了,早早地跑了,还真是小瞧了他。”

      孔锦基不以为意:“他不也是个纨绔混子吗?整日只知吃喝玩乐,怕什么。”

      胡氏闻言叹了口气,目光有些复杂地看着他,这孩子是她千辛万苦生下来的,从小百般疼爱,性子未免单纯。

      但那又如何?她这个做母亲的,自然会为他扫清一切屏障,护他一世无忧。

      正这样想着,外面嬷嬷进来突然道:“小姐,老爷突然要你回去一趟。”

      胡氏一愣:“父亲?他可曾说是何事?”

      嬷嬷摇头:“没有。”

      胡氏道:“去套马吧,我现在就过去。”

      “是。”

      胡氏转头又问:“你可要随我一起回去?”

      孔锦基摆摆手:“算了,我改日再去看望姥爷。”

      他正和莺儿在做好事,母亲突然让他过去,肚子里的火还没泄干净就过来了,他得赶紧回去找他的莺儿。

      胡府,胡氏进了门,就听管家说父亲在书房里等她。

      胡氏一愣,心里顿时有些不好的预感。

      胡氏只好径直走向书房。

      “父亲,您找女儿什么……啊!”

      胡氏的话还没说完,一个清脆的巴掌的打到她脸上,她顿时就被这股力摔到了地上,一时耳鸣不已。

      “蠢货!”

      胡父指着她怒骂。

      方过了好一会儿,胡氏才反应过来,她急忙爬起来跪到父亲面前:

      “父亲息怒!”

      胡父气得胸口起伏,来回走了几步,指着她怒骂道: “都是你干的蠢事!”

      胡氏低头轻轻地颤抖着,竭力克制住自己,平静问道:“不知女儿犯了什么错让父亲如此动怒?”

      “你还有脸问!”

      胡氏立马低头:“女儿知错。”

      胡父克制住自己的怒气,问道:“我问你,你是不是招惹了孙永鸿?”

      孙永鸿?胡氏皱紧眉头:“女儿没有啊。”

      胡父闻言冷笑:“没有?没有那他为何独独不对我们胡家售卖丝帛?”

      胡氏一愣,心思转的飞快,不过几息间就明白了前因后果,她紧皱眉头:“是……是关星沉做的?”

      是了,关星沉是孙永鸿的外孙,前几日她拉关星沉下水却没有得逞,而今……而今竟是被他摆了一道!

      胡氏深吸一口气,道:“此事是女儿鲁莽了,行事不周,望父亲息怒,女儿会尽力补救的。”

      胡父看了她一眼,冷淡道:“我知晓你对关家那小子下手是为了什么,你在你夫家怎么做我不管,但要是事情办不好,牵累了娘家,你可别怪当爹的不客气。”

      胡氏闻言,心中抽痛,微微哽声道:“……女儿记住了。”

      “老爷,不好了!”管家急匆匆跑进来,“外面有一群乞丐闹事。”

      胡父皱眉:“乞丐?乞丐来闹什么事?”

      “不是,老爷。”管家喘着气道,“他们去大理寺闹事了,说是……您私自出售丝帛。”

      *

      “大人!您可得为我们做主啊!”

      瘦脸男子跪在下面痛哭流涕地哀嚎。

      大理寺少卿吴蒯高坐在上面,肃目瞧着下面的人:

      “你叫什么名字?为何事申冤?”

      瘦脸男子道:“大人,小的名叫冯子,自小无父无母,做了乞丐,和其他同样无父无母的兄弟相依为命。我们本来每日在北街那边乞讨,可前一些日子突然来了几个人说我们偷了他们家的东西,不由分说就把我们抓起来一顿痛打,我本来还解释,可他们根本不听,不仅如此,还……还把我几个兄弟打得奄奄一息,求大人为我们做主啊!”

      吴蒯闻言皱紧眉头,问向一旁的主簿:“可有此事?”

      主簿低首道:“大人,我们初步查探,他说的确实属实。”

      吴蒯听了,转头看向冯子:“他们说你偷了东西,是什么东西?”

      冯子哭得满脸都是泪:“小的也不知,他们只说是几件衣服,小的虽没有本领,只以乞讨为生,可从来没干过什么偷鸡摸狗的事,大人,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这乞丐止不住地哀嚎痛哭,一时吵得吴蒯脑仁突突地疼,他闭了闭眼,道:

      “莫要再哭诉,本官自会查明真相。”

      “那些打你的人是谁?”

      “回大人,是城北一处商铺的掌柜。”

      “带上人来。”

      不一会儿,官役就押着个中年男人进来。

      “大人饶命啊大人!”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中年男人畏畏缩缩地跪在地上:“草民张忠,是城北成衣铺子的掌柜。”

      “本官问你,你前几日派人去抓了冯子等人并打了他们,是也不是?”

      张忠脸色心虚:“是……”

      “你为何要打他们?”

      “是……是因为他们偷了我店铺的几套衣服。”

      “你胡说!”冯子在一旁顿时无比激愤,“我们从来没有去过你的店铺,也不认识你,你为什么要污蔑人?”

      “安静!”吴蒯怒目呵斥,冯子顿时缩了缩脖子,安静了下来。

      “你说他们偷了你的衣服,你可有证据?”

      “回大人,草民有证据。”

      “呈上来。”

      “是。”

      张忠从怀里拿出一块木牌之类的东西,经由官役传上来,吴蒯接过仔细一看,见是一只木雕,图案雕得简单,是个寻常物品。

      “这是何物?”

      “回大人,这是我店的一个学徒在成衣不见得那天在店里发现的。据我那徒儿说,他一个月前曾在路上被一个乞丐拦住,我徒儿见乞丐可怜,就好心给了他一些铜钱,乞丐以一块木雕相谢,那乞丐当时说,这木雕是他闲暇无事自己雕刻的。”

      “然而我徒儿发现在店里见到的木雕与那乞丐给的木雕十分相像,所以我派人去查当初那乞丐的下落,这才找到了他们身上。”

      冯子听了,激动地大声道:“你胡说!我根本不会木雕,我也没听说其他兄弟会这个,分明是你血口喷人,大人,你一定要明察秋毫啊!”

      吴蒯看向冯子:“你说你自己不会木雕,但你的同伙不一定。来人,把冯子的其他同伙带上来。”

      这次时间久了一点,大约过了两刻,官役抬着好些人进来。

      这些人皆是鼻青脸肿,身上伤痕累累,还有好些缺胳膊少腿的人,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衣不蔽体,衣物上还有好些暗红的血渍。

      这些人几乎都无法自行站起来了,只能由官役抬着,痛苦的呻吟声此起彼伏。

      冯子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这些兄弟,转头道:“大人,您瞧瞧我这些兄弟,他们无缘无故被打成这样,虽说我们这些做乞丐的命都不值钱,路人想打就打,想骂就骂,但这次我们实在是受尽了屈辱和委屈,走投无路了才不得已申冤啊!”

      吴蒯看了看这些人,又看了看冯子和张忠两人,最终目光落到了手上那块木雕,手慢慢地摩挲,久久不语。

      张忠安安静静地跪在地上,仿佛置身于世外。

      良久,他抬起头看向二人,问道:“你们二人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冯子重重地磕了个头:“我没有了,请大人一定要为我们主持公道。”

      张忠摇摇头:“草民相信真相如此,请大人明察秋毫。”

      “好。”吴蒯点了点头,“大胆张忠,满嘴谎言,还不从实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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