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时一隅》仿缘纺愿

8、惊蛰（5）

　　教室现在正在上第三节自习课，一共四节自习课，对于写好作业的人来说真的很难熬过去，所以即使柒泉在讲台上坐镇，台下也会有小纸条“纷飞”的情况；又或者接口出去上厕所，实则出去游玩的人。这些柒泉其实都知道，但是她不想说，也不会说，她觉得这就是青春的一部分，如果禁锢了，那又有什么好的？
　　于是她便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偶尔偷笑一下，因为她看见了小纸条砸到了别人的头上，或者与在课桌上偷笑的同学眼对眼，那位同学立马立正自己的身子。真会惹人发笑。
　　讲台旁边，是那座冰山和空位。宜弦的冰山表情四节课之内估计不会有什么缓和，一晚上都会是这种冰冰的脸色。还有一个空位。不知道为什么宜弦会坐到这里，不知道宜弦为什么拒绝廿华之后又莫名其妙的想偷偷跟在廿华之后。
　　这些困扰会偶尔在宜弦的脑袋里面绕绕，转悠一会便会自己滚出去。倒也是心大。
　　廿华在家里面收拾出了一片空地，自己已经几年没有碰过跳舞这一门技艺了，这跳舞也算是他的老朋友了。廿华打开手机开始检索。拿不定主意，最终还是选了一个自己小学就会的舞。再加点动作改编。嗯。完美，非常完美。练了估计一节课的时间，终于找回了点之前的感觉，于是趁着这股感觉没有消失，又自娱自乐了一会。
　　下课了，黑灯瞎火的，宜弦默默地收拾好了自己的课桌，随意扒拉了几本书丢进书包，虽然不会看，至少做做样子。
　　等待教室里面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他才动身，关掉教室里面的灯。一个人默默的。享受孤独有时候也会挺好的。灯光顺路，拉长了宜弦的身影，抖了抖肩，不紧不慢的戴上了卫衣的帽子。
　　同学们对于回家的热情简直无可比拟，没一会基本就只有零零星星的几个人了。最后一个固然是宜弦。
　　出了校门，虽然现在已经几近深夜，但还是有小吃摊存在的，于是宜弦走到一个摊位之前，随便买了点东西。等待老板的同时到处转悠转悠。宜弦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虽然这点小小位置自己已经转了不下十几遍，但就是喜欢漫无目的的这种感觉。
　　巧，真巧。
　　隔壁不远处是自己的同桌，此时此刻正在买东西，还是吃的。
　　宜弦没有过去，就驻足在这里观望着不远处的人影。
　　但是那人影却向着宜弦这边走过来了。他头没有抬起来，痴痴地看着手中的手机，脑袋基本和地面平行了。
　　八米；六米；三米...
　　好巧，廿华再次撞到了宜弦。
　　倒不是宜弦不想退让，只是他让了的话就不知道廿华会撞到哪个角落了。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人。廿华匆匆地收好了手机，抬头看，嘶——宜弦。
　　“哥，你怎么也在这里。”廿华直接开口了，他对这位“哥”可基本没有什么好感，所以他的咬字很重。像是很不情愿吐出来的几个字。
　　宜弦回绝的也很干脆：“刚下课，饿了。”一句话就压回了廿华的气势。
　　廿华没说话了，看这宜弦旁边的摊位，问到老板多少钱。象征性地问了问，因为他买东西可是不在意钱的多少的。
　　点头要了一份，宜弦的那份做好了。
　　二人之间没过多的交谈，就这样擦肩而过。
　　廿华的步调在见到宜弦之后变得很快很快，几乎都要跑起来了。宜弦到却像个没事人，看了他一眼，就那恍如隔世的一眼感觉。
　　你说人在什么时候才会很尴尬很尴尬。廿华不知道晚上看见他的心情，就是那种恍惚，当然他也不想知道，这种无所谓的变数。
　　冷冷的宜弦冷冷地站在这里独自凌乱，廿华来的突然，走的也很快。这一来一走就好像从来没有来过。脑子有点小病的娃子呆愣的几秒过后怀疑刚刚只是一场错觉。
　　回到家中的廿华有点恍惚的失神。，但也只是那几分钟，他走出来很快，得亏他的记忆力是好是坏。
　　这个记忆力的神奇定义是来源于生活中的一些小小发现，比如廿华能记得很遥远的事情，比如幼儿班，甚至是以前学走路的点点零碎的记忆，这就是他的好记忆；而坏记忆就是，上一秒说好的东西，他下一秒就能忘得一干二净，当然，对于他的学霸身份来说，记忆力差？不存在的~
　　廿华提起了手中的夜宵，他想长胖，不为别的，只是太瘦了衣服穿起来不太好看，仅此而已。听说晚上吃点东西会长胖，尤其是那种油炸的食物。两包夜宵，在廿华风卷残云的攻势下很快就丢失的很快。
　　宜弦在他之后，还是那个不紧不慢的速度悠悠的走回了他的家，周围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清，但凭他的记忆走，就这样像是摸黑一样的走回了他的房子，房子及其简单，可以说基本上是什么也没有，简单的设施，都是必要的那种。
　　他与廿华到有几分相似之处，都是回到房间之后直接往床上一趴，然后就什么也不管不顾了，充好了电量，再往后面要做的事情做去。
　　廿华吃完宵夜了，有点撑着，他并不像直接睡觉，怕出什么事情，于是又对着自己的舞蹈琢磨了起来，就这样还是自娱自乐，消化到了后半夜，他终于肯躺下了。再做个最后的总结。
　　“欸，这感觉越来越好了，要不了多久我就能重返小爷舞蹈的巅峰，这固然是好的，但是嘛？没有但是！......”想着想着，廿华就恍惚了，他借着这股状态关闭了手机，摇下了挂在脚上的鞋子，往床上一裹，沉沉睡去。
　　翌日，天气很好。城中的人仿佛随着这股天气的好转都往外面跑出来了。街上，虽然很早，但是人群已经熙熙攘攘的。流水不通。
　　昨晚睡觉睡得很安逸，已经助力廿华褪去了学习与肢体上的双重疲惫。精神饱满的背着他的小书包蹦跶地向着那家包子铺蹦去。
　　店铺外面已经围着很多人了，红红火火地。老板一见是那位VIP少年，连忙从熙攘的人群挤出一条缝，大叫到：“娃娃，这里，你的包子。”声音很大，但还是被埋没在了人群里面，寡不敌众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叫，廿华打了个颤，匆忙拿着东西悻悻地离开了。
　　“老板，我们先来的啊，凭什么先给他？”当然，人群看到这一幕就变得很奇怪了，纷纷讲出了自己的埋怨。
　　“对啊，我们是钱也不少你，人也来的不晚啊。”又一个声音冒出，很洪亮，引起了“对”声一片。
　　老板显然对这场面早有预料，接着他们的疑问之中就笑了起来，“哈哈哈，这位小客就是本店的VIP啊！这些都是早就预料好的，直接拿给他的”。
　　这话说完已经有了不少声音淡了下去，但随即有人发现了盲点。
　　“你家包子店有VIP？”这股声音又引起了人群的争议。
　　老板又接着笑，哈哈哈哈哈........
　　廿华刚走没几步，还能在远处听到老板这神奇的笑声，好吧，年龄大就是可以这般肆意？
　　最近学校的安保查的越来越严厉了，尤其是对着这些住在外面的孩子，严禁他们带着早餐进学校，说是会让学校风气变坏。这真是让学生无法理解，当然廿华也是很迷惑。这对他们那些来不及吃早饭的孩子怎么办呢？
　　廿华不愿在意这些细枝末节，直接把买好的包子往书包里面一塞，大摇大摆地走进去了。
　　他算是来的比较早的一批，教室基本没几个人，来的早的人不是在睡觉就是在吃饭，这一幕看着真是令人安心。
　　掏出小包子，廿华也坐在位置上开始啃起来了。
　　吃得很快，几口就没了一个包子，埋头苦干，丝毫没注意周围的变化。或者周围基本没什么变化，虽然离最后上课还有十分钟，但是教室还是有五分之四的学生没来，最后十分钟就是给他们创造奇迹的，十分钟便能涌入所有的学生。
　　廿华解决完了所有的包子，早餐他也只买了包子。丢垃圾的空隙，宜弦就从外面坐到了位置上，他的脸色好像不是很好，仿佛昨夜做了噩梦一般，黑眼圈重重的，但这也难掩他的气质，或者更显得好看了？
　　不知道他昨晚发生了什么，也许是单纯看到了廿华扰乱了他的心境，或者是梦中太high了。
　　没人跟他搭话，因为他基本也不会回答。问的人都属于没事找事，找了这事还没有搭理，自讨没趣。
　　还有几分钟就上课了，廿华特地绕了个圈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面，想问问宜弦。
　　至于关系为什么要缓和，或许是因为廿华心大吧，只要不是什么几乎越过了道德底线的事情，他都能在一段时间之内缓冲过来，这个时间段也许是一天，或者是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