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承穿越人生-焦土之上》小小尾巴

5、刺青

　　我進房後隔著門，聽得見他一直在客廳，直到很晚沒聲音了，我才出來，果然喝醉了，今天是他一定會借酒澆愁的日子，所以我躲不開今天，我得照顧爛醉如泥的他。
　　我拍拍白瑜，他醉眼矇矓地看著我，我伸出手，他便開心地打開雙臂回應，我趁此機會把他抱起，想哄著他跟我回臥室去躺好。
　　他比我高得太多，整個人靠在我肩膀，我就跟他雙雙摔回沙發。
　　「你去哪了？我怎麼一直找不到你？」瑜問我，他呼出的氣吐在我耳邊。
　　「你在做夢呢，我一直都在你身邊啊。你乖乖配合，我們回去床上睡。」我又掙扎地爬起身，但他跟八爪章魚似的、手腳並用扒著我不放。
　　「你今天乖乖跟我去睡覺。」我想掙脫卻徒勞無功。
　　他抬眸望向我，滿眼的溫柔都不是給我的，他以為我是媽媽。
　　「你不要 不要我，我已經快撐不下去了，彌彌夠大了，我可以去找你了嗎？」瑜哭了，眼淚像斷線珍珠，一顆顆晶瑩剔透，掛在下睫毛上的淚珠反著光，楚楚可憐。
　　我倆都在等對方振作，然後去死，結果我們都沒辦法真正振作起來，就這樣跌跌撞撞地、相互扶持地多活了9年。
　　我們很清楚知道，如果自己死了，對方也活不下去，這個世界上唯一的羈絆沒了，斷線風箏、無槳孤舟，忘川的水一直流淌在我們身邊，我們是為彼此活著。
　　可是我真的太痛苦了，當他看著我，滿眼都是我，卻喊著媽媽的名字，我就覺得自己正在消失中，我不存在，你懂嗎？
　　在瑜這，我是依附在李茴香之上；在基地裡，我只是白瑜的附屬品。
　　好不容易掙扎出他的懷抱，又開始後悔幹嘛掙扎，我明明這麼想抱他。他今天單穿西裝外套，沒有裡面的襯衫，領口是大V，這麼性感是穿給媽媽看的，因為媽媽說過他這樣很迷人。
　　敞開的衣領，他左胸心臟上的刺青躍入眼簾。
　　「茴」一個字，媽媽是他天上的白月光，也是他胸前的朱砂痣，而我什麼都不是……，我為什麼還要為他的死活撐下去？我早就該去找爸爸媽媽了，一家團圓於九泉之下，絕對是大災難之後最好的happy ending。
　　看到刺青，我又不禁想起自己再2年就要成年了，我如果沒有足夠的貢獻值，連單戀的資格都會被剝奪，那幹嘛還活著？活給誰看？氣得我去拿了杯水，打算一頭澆醒白瑜。
　　站在他面前，我最後默默地喝完了那杯水，他對媽媽的情意之深，這樣的愛情才叫轟轟烈烈，有的人天生是主角，所有跌宕起伏都聚光燈在他們身上，我站在最近的位置，燈卻怎樣也照不到我。
　　我不管了，回到自己房間，桌子上金屬名牌亮燦燦的，我拿起來端詳，到底要多大力才能像媽媽一樣划出這麼大的口？要死必須一刀致命，如果被救回來只是多受罪。
　　我也想振作啊，但我身邊的人都死絕了，我唯一愛著的人也不愛我，我還能怎樣？就兩年吧，最後的兩年，我若融不化這顆萬年冰山，就前後赴死吧，大家一起在地府相會也不錯。
　　早上起床，我側耳聽門外的聲響，他踱步到門前，讓我屏住了呼吸，深怕他察覺我就在門後，但他待了一會就出門了，我開門看，發現他放了一只銀戒在我門前。
　　這只戒指是白瑜的，他找到後帶回來給媽媽，媽媽卻把戒指戴在他的食指，那時候我還小，覺得好看，吵著也要一只，現在都過去這麼多年了，他怎麼想到把戒指給我？原來他還記得我喜歡這款戒指。
　　我拿起來細看，明顯比他手指上的更小，是同款的嗎？是吧！我把戒指戴上無名指，忍不住開心自己跟他是對戒，然後又突然意會到他肯定沒這個意思，是我一廂情願、自作多情。
　　是道歉禮物嗎？他對昨晚記得多少？他知道戒指什麼意思嗎？
　　他胸前的刺青又惡狠狠地刺痛我，真是想太多了。我抹抹淚水，回去房間把妝畫好去上班。